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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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紀煬寄錢的四位好友。

海青, 爹是吏部那個,他曾經想過找自己爹求, 把紀煬從扶江縣調回來。

被麻三言兩語挑撥, 這才罷休,不過還是寄了銀錢過去,之后王伯把銀子一一還了, 還送了厚禮。

晁盛輝,祖上有蔭封,家里在軍做事, 自己還在讀書,今年也不過十九。

他向來沉默, 基本大家去哪他跟到哪, 手頭最, 卻也寄了銀錢。

井旭, 真正的斗走狗之輩, 祖父也是侯爺, 而且侯爺還在世, 家里萬千富貴, 是真正的富貴閑人。

每每出去吃酒,他跟原總是付錢的那個。

所以給紀煬寄錢也多。

最后一個好友。

自然是麻

已經被調到汴京府衙門做事, 也是他們這當中唯一有差事的。

不對,紀煬也有。

但京跟地方自然不同。

所以麻如今也是這里面說起最氣派的一個。

作為親自“護送”紀煬去扶江縣的, 他自然被其他人當做真好友,一起給紀煬接風。

王伯自招待其他人,紀煬帶著平安便來汴京最大的酒樓樂樓赴宴。

井旭特意定了最好的廂房,他們對紀煬可太好奇了!

他不在京都,京都是他的傳說, 還有最近的葫蘆七兄弟,要說故事也確實不錯,但更巧妙的還是畫跟配樂,那一個良。

當然滕顯也來了。

滕顯作為現在汴京最有名的人,他能來,可是專門時間的。

前幾日他甚至被請到宮里,給皇子,還有世子們表演一整出,聽說也贏得滿堂彩。

不過滕顯看看旁邊的麻,跟在紀煬邊那麼久,麻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早就知曉。

想著是紀煬的接風宴,這人突然出現肯定有貓膩,開口道:“麻啊,我這有幾張畫前排的戲票,可惜忘記給出去了,你要不要?”

別說麻這個家世單薄的,就連其他三人也是下意識看過來。

畫前排票!

他們也想要啊!

不過湊過去一看,海青憾道:“還有兩刻鐘就要開場了,哪有時間看,咱們還在等紀煬呢。”

兩刻鐘就是半個小時。

時間確實來不及。

就算立刻轉手送人,估計也來不及。

本就不想見紀煬,他現在想想在扶江縣紀煬的做派,心里總是慌得厲害。

能不對上,還是不對上的好。

再加上戲票的吸引,如果這會拿上,喊上上司,那可是大大的人

但這會肯定不,伯爵府二公子吩咐了,讓他必須在接風宴上,還要聽聽紀煬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全都要如實匯報。

所以麻咬咬牙:“還是給紀煬接風要。”

“不愧是好兄弟,我們都自愧不如啊。”

“對啊麻,雖說你這麼名字讓我們都不想喊,但也認你了。”

只有比較沉默的晁盛輝并未接話。

滕顯也把票收回去,可越是這樣,總覺得不能讓麻在這里待下去。

屋里五個人氣氛剛冷,紀煬便推門而

眾人見他,總覺得像換了個人一般,臉還是那張臉,但劍眉星目,神帶笑,面如刀削。

這氣質完全不同。

在他面前,竟然有種下意識以紀煬為首之

以前可從未有這種覺!

紀煬見大家不說話,笑道:“怎麼?不認識我了?”

“認識倒認識,你長高了不量也寬了。”海青羨慕道,“你這板,去軍做事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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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晁盛輝也點頭,紀煬這型,在軍也屬于不俗了。

他家在軍做事,自然知道個大概。

井旭更為眼饞:“你怎麼練的?教教我?”

滕顯嗤笑:“我都說了,他在扶江縣天天練劍,你們還不信。”

這下真的信了。

看著真氣派。

唯獨角落的麻不敢說話,他總覺,現在的紀煬打他一拳,他本不能還手。

等大家坐下,問題自然一個接著一個。

“快說說,扶江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當好玩嗎?”

“你到底都做了什麼?還有葫蘆畫,怎麼想出來的。”

“那個糧食,鳥糞,你可真行!現在整個承平國都在用!”

“對啊,我爹在吏部快夸你呢,他可不輕易夸人。”

紀煬面對別人或許并不會多說,但眼前的幾人,卻耐心一一回答,雪中送炭的人,他肯定以真心相對。

只是說著說著,滕顯給他使眼,示意旁邊還有個麻

紀煬微微搖頭,不用理他,跳梁小丑罷了。

紀煬朝他冷笑一聲,那邊立刻起來。

不過轉頭看向其他人,自然還是一派和諧。

他們幾個人在一起只是喝酒閑聊,再聽聽紀煬在下面當小知縣的趣事,竟然也十分有意思。

一直快到子時,各家過來喊人,酒席這才要散。

紀煬最后認真道:“幾位往扶江縣寄銀錢的事,我記在心上了,以后有事,必然義不容辭。”

眾人先是一愣,后又笑:“說這些。”

“不是兄弟嗎?”

“就是,好兄弟!不多說!”

“走吧走吧,大家都回家吧,明天紀煬還要去見陛下呢。”

滕顯落后一步,看看紀煬道:“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了。”

在潞州一別,不過五月二十,現在八月十二,還不到三個月。

紀煬笑:“是啊,原本以為還要好久不見。”

“陛下召見你所為何事?真的要留你在汴京?”滕顯低聲問道。

紀煬搖頭,方才其他幾個人也問了。

而且汴京大多數人都這樣猜的,覺得陛下要留他在朝中做,可紀煬心里覺得不是。

他對陛下來說,還沒那麼重要,屬于有點用,但不多的地步。

外任三年,這個時間太短。

滕顯嘆氣:“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小心,特別是你家。”

這事說罷,滕顯又道:“對了,葫蘆畫片的銀錢,回頭我給你送去。”

說到這件事,紀煬擺擺手:“給我這些做什麼,我只是給個思路,什麼口技師傅,配樂師傅,一點點編排,都是你來的。”

滕顯還要再說,紀煬制止:“這節骨眼上,還是別送錢了。”

這倒是真的,滕顯點頭,不過在他這,只要有自己吃的,絕對不會虧待紀煬。

各家馬車來接,紀煬也坐上王伯派人趕來車子。

今日的酒確實吃得不,他的酒量都要閉上眼醒一醒。

回到家后,紀煬幾乎倒頭就要睡,今日晚上跟好友們聊得開心,心里自然暢快。

縱然這些真心實意是因為原才有,但真心相待,那便是好友。

紀煬等著下人倒水洗澡,就聽到仆人道:“爺,收拾您外的時候,掉出一個小瓔珞,要收起來嗎?”

小瓔珞?

這不是乖乖要給林家五姑娘的。

紀煬道:“放好,回頭有用。”

說是有用,給肯定不

方才吃酒的時候聽好友提了句,說跟他們一直不對付的文家四公子要定親了,對方好像便是林家五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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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隨口說了句林家五姑娘溫順賢淑,正是文家老四那種迂腐人看重的。

“溫順賢淑?”紀煬想到那個小姑娘,這四個字不錯,小姑娘也不錯,但有些對不上號。

不過也是,那時見才幾歲,三年過去,如今十七了?

變化確實應該很大。

紀煬只是覺得有些好笑,并未多想,吃飯的時候更是一字未提,就當個有趣的事而已。

洗漱之后,紀煬沾著枕頭睡著,夢里還是江乖乖讓他送瓔珞的聲音,他也確實要去送。

但東西沒送過去,人便醒了。

只聽平安小聲道:“爺,是時間進宮了。”

對哦,今天要進宮。

他這個剛要升任六品,卻還沒升的七品小,也沒有特準上朝。

所以等到巳時,也就是早上九點多見陛下就行。

但進宮肯定要提前過去。

一番洗漱之后,紀煬在大家注視下便要進宮,看著眾人擔憂的眼神。

紀煬干脆對王伯道:“帶他們去汴京轉轉,哪有那麼多壞消息。”

玉敬泉,凌俊鵬,衛藍,三人還沒逛過汴京,讓他們好好玩玩。

至于李賓,還是留在家中,不得出門,問就是他在幫紀煬辦事,也不會打草驚蛇。

但眾人表還是沒變,就連王伯也看向他。

平安這才道:“爺,外面又有您的傳言了。”

紀煬昨日回來晚,起來也是最晚,所以并不知曉這些況。

“什麼傳言?”

“傳我剛回汴京就花天酒地?”

不止如此。

更說紀煬剛回來,便邀著往日已經改好的公子哥們吃花酒,還請了不歌姬同行。

那風言風語傳的,好像親眼看見一般。

就連在家認真讀書的晁盛輝都被喊去喝酒,聽說回家的時候醉到喊不醒。

把晁家氣得直罵紀煬。

自家孩子好不容易開始讀書,怎麼就他一回來便這樣云云。

其他各家不用說,反正名聲不好聽便對了。

只是一夜之間,這些消息傳遍汴京。

可這些都是花邊新聞,在紀煬上不算什麼,虱子多了不怕,就是這個道理。

可最后的話,才殺人誅心。

最后說的是,紀煬昨日中午便到汴京,住進自己的別院,既不去伯爵府見父親,也不去見陛下,反而去喝花酒,這種人真的沒救了。

遠游歸來不見父親是不孝,下進京不見陛下是不忠。

如此不忠不義之輩,還配當京嗎?

不錯,終于說到重點。

配當京嗎?

只怕這才是背后傳謠言的人想說的話。

還真是歹毒異常。

人剛開始,跟朋友吃個酒,不忠不義之徒了?

紀煬氣定神閑聽著傳言,見眾人氣得咬牙,直接道:“這才哪到哪。汴京這地方,風刀霜劍嚴相,不過剛開始而已。”

“可是知縣大人,您不是這樣的人,從未有人這麼說過您。”衛藍年紀最小,最先沉不住氣,這會連舊時的稱呼都搬出來了。

玉敬泉跟凌俊鵬顯然也有同

他們知縣才不是這樣的人。

王伯見眾人忠心,這才道:“你們剛來汴京有所不知,爺謠言的人多了,這點確實不算什麼。”

連王伯都這樣講,衛藍他們三個更加震驚。

汴京的人竟然這般顛倒黑白?不問是非?

虧他們昨日還夸汴京確實是首善之地。

旁的他們不知,昨天怎麼不是那麼回事。

紀煬又吩咐王伯,讓王伯今日帶他們出去玩玩,笑道:“汴京好玩的多著呢,又不止這一面。背后的人愿意怎麼說就怎麼說,既知道這些話是故意損傷我的,何必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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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坎對汴京來說,只是開胃菜而已。”

等紀煬帶著平安坐馬車去皇宮方向,衛藍等人愈發明白這里的境。

怪不得汴京文書下來,潞州知州,通判,包括大人他自己,其實更多的并非欣喜。

他們三個也明白,原來說的羽翼未基未穩,是這個意思。

如果,如果他們有更大就,大人是不是就不會被這樣對待?

紀煬在的話,回答肯定為不是。

那些人為了中傷你傳播謠言,哪會管你真假,只要說出去,讓你傷了,這便夠了。

最好的辦法,只有反擊。

狠狠反擊,讓他們抬抬手便會想到挨過的拳頭。

從而對你產生畏懼,產生恐懼。

紀煬面上還在笑,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負責接他的侍還多看他幾眼,外面都傳那樣了,怎麼紀煬也不害怕?

紀煬見陛下侍疑,反而主道:“昨天晚上散的酒席,一夜之間傳遍汴京大街小巷。汴京消息,果真靈通。”

侍一恍神。

是啊,昨晚的事,今日皇宮都知道了?

這必然有人刻意散播消息?

兩人之間只說了這兩句,彼此已經心領神會,侍直接把紀煬帶到勤政殿偏殿等著。

要等陛下早朝結束,再面見三位大學士,一個文學士,還有幾位尚書王爺等等。

他們開完小會,才到紀煬。

偏偏幾日事多,紀煬茶都喝兩了,眼看要到中午,勤政殿正殿才宣。

紀煬過去的時候,正好到林家大學士,那林家大學士頭發花白,眼神明亮,看到紀煬的時候還說笑兩句:“回頭府里下帖子,邀你去林家做客。”

林大學士自然也知道那些傳言,但他深知嫡長孫跟紀煬之間的聯系,更看出背后緣由,自然不在意。

紀煬謝過林家大學士,這位老者獨有自己的智慧,不愧是如今陛下最信賴的朝臣。

而且有他在勤政殿前問候,更邀他去家中做客,外面很多話頓時會清靜不

既如此,那門里這位,只怕也不介意了?

否則林大學士不會是這般態度。

眼看說話間,紀煬已經分析出利弊,林大學士回頭看了看他,這個小子,果真不可限量。

既然知道陛下不會追究所謂不忠不義的說法,紀煬大著膽子進門。

勤政殿的正門高聳,門檻也高,進去之后,繞過雕龍畫的屏風,才是陛下辦公的地方。

正前方背看承平國輿圖的黃袍男人,便是承平國的皇帝。

量不算高,但高大的皇帝冠冕讓他顯得偉岸。

等紀煬拜過皇上,皇上讓他起,但并未說話,反而還在看輿圖,最后才道:“聽說你回汴京第一時間不來見朕,反而去吃了酒?”

紀煬已經站了起來,略略思索,開口道:“回陛下,確實如此。”

皇上轉,好笑地看他,這個年輕人滿朝氣活力,倒跟這里格格不了。

“這麼說,不怕朕罰你?”

“但凡面見天子,總有許多規矩。微臣昨日剛回來便遞名帖請奏,等陛下允準,今日沐浴更整潔自才來,這才符合大禮儀,這才是忠于陛下的做法。”

“總不能讓臣剛回來就哭著喊著第一時間見陛下,倒顯得失禮。”

后面的話自然故意說得俏皮。

實際就是,什麼不忠不孝的傳言,哄哄沒進過宮的人算了,真要進宮,哪是你說來便來?

如日中天的梁王都沒這個待遇。

他個七品小知縣,還第一時間見陛下,好不好笑。

傳謠言的人也知道此事,所以紀煬才說,這不過開胃小菜,不值一提。

皇帝看著下面站著的紀煬,他穿著淺綠袍,氣勢卻十足,頗有他祖父當年風范。

“都說朕召你,是讓你到汴京為,紀煬,你想留在汴京嗎?”

話音落下,周圍寂靜無比。

想留下嗎?

這是所有員夢寐以求的地方。

外放員爭前恐后過來,他要回答不想,顯得有點格格不,更像是嫌棄陛下所在的汴京。

可回答想,是陛下想要的答案嗎?

紀煬拱手:“微臣是陛下臣子,陛下所言便是微臣留去的方向。”

皇帝聽此,人已經坐下了,更好笑地看他。

“行了,上前來,來看看這張輿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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