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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一說是同學, 還戴那麼的金鏈子,侯琴就眼睛一亮,沖到窗邊往下一看, “嘿, 小燁還真是你啊,怎麼來的?”
侯燁出一口整齊的大白牙, “大姨!”
這一聲,真是讓侯琴跟喝了一樣甜,立馬樂顛顛的解開圍,“這孩子, 打小就甜, 我下去一下,啊。”
衛孟喜角搐,可沒發現這中二年甜。
李曉梅等幾個年輕姑娘, 站在窗邊長了脖子往下看,都在好奇那比拴狗還的金鏈子長啥樣。
誰知樓梯上傳來“咚咚咚”的聲音, 侯燁比侯琴還快, 先沖上來, “大姨你說的當會計, 原來就是在衛孟喜的店里啊, 怎麼不早說, 我讓罩著你。”
“呸, 胡說啥, 小衛也是你的,要衛姐, 知道不?”侯琴輕輕在他肩上拍了一把, 變摟住他, 真是怎麼看怎麼喜歡。
“知道知道,衛大姐嘛,是吧衛大——姐?”
衛孟喜白他一眼,你才是大姐,你全家都是大姐!
幾人科打諢一會兒,韋向南就領著其他人先散了,侯燁在飯店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轉了半小時,正好有客人來,侯琴去招待客人了,他才又轉到衛孟喜跟前。
“你說的話還算數不?”他敲著桌子,傾斜著子。
“算數,但我現在只需要你投資七十五萬了,份占額肯定也要降低。”
果然,侯燁有點不高興,“不是說好九十萬的嗎,你這人怎麼說話不算數?”
衛孟喜翻個白眼,毫不相讓的嗆回去,“不是你這麼多天沒靜的嗎?你大姨們愿意投資,那就把十五萬的份額讓給們。”打算把張大娘也加進來,反正不買房子的話,錢留著也是貶值。
侯燁這才無話可說,他能說他這麼多天沒靜是在等著衛孟喜再來求他嗎?他也想驗一把被低聲下氣祈求的覺,一定很爽。
結果呢,李懷恩和謝依然往他家跑了七八趟,好話歹話說盡,這衛大姐倒好,一次面也沒。
不會是反悔了吧?
要不怎麼說衛孟喜拿他有辦法呢,中二年就是不一樣,別人越要他干的他越不干,而越是不想讓他干的他越來勁。
憋到今天,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誰知九十萬變七十五萬,自己的蛋糕被人了,關鍵還是大姨帶著的那些大姐,他又有點……嗯,沒怪。
“你不會是故意騙我大姨的養老錢吧?”
衛孟喜對他這種垂死掙扎蛋里挑骨頭的行為懶得搭理,“再廢話滾!”
現在有底氣,一旦招標會延期,越晚掙到的錢就越多,到時候說不定都不需要他這幾十萬了。
他對自己,唯一的用,就是他有經商頭腦,能去那邊看著,給他份只不過是想要拴住他而已。
當然,侯燁是想不到的,當天下午就急慌慌送來一張七十五萬的存折,衛孟喜想說不用急,最快也要年后的,誰知當天晚上就接到韋向東的電話,說深市已經過會了,三天后就舉行招標會,讓有意向的單位在這三天之先提材料。
先要進行一個資格預審。
衛孟喜的心立馬就提起來,帶著侯燁和張兆明嚴彩霞,把各種能用上用不上的資質都準備了三份,因為怕弄丟,到時候臨時缺個啥大老遠的也回不來,畢竟書城市和羊城之間的航班也不是每天都有,這就是有錢也飛不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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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公司份需要在出發前就說好,衛孟喜拉了自己手里的錢,出130萬,侯燁75萬,加上侯琴李曉梅韋向南和胡家兄妹等一眾人員掏干家底,一共籌集到資金230萬,不出意外的話,后期置辦設備和原材料的錢也夠了。
按照投錢的多,衛孟喜占5652%,侯燁3261%,侯琴217%,其他人也都各占了一些,反正無論最后怎麼變,的占比是超過50%的就行。
白紙黑字寫好,帶上幾大箱子的現金和材料,第二天中午,四人就直飛羊城,跟那邊的張春明見一面,立馬辦理邊防證,去深市招商局材料。
為了避嫌,材料的時候衛孟喜也沒去找韋向東,一直到下午他下班了才約著吃了個飯,大家互相認識一下,以后如果有什麼還得麻煩人家呢。
當然,不了給韋家人帶的石蘭特產,還有向南姐給大哥小弟準備的幾件厚裳。
石蘭省棉花好,做的服也好,只是粵東省再冷也冷不到哪兒去,韋向東抱著棉花服眼眶發紅。
一個勁問向南的況,當知道現在是小衛手下一員猛將,心里還是很欣的,他沒有這時代人的局限,在改革開放的春風里也見識到了很多大老板的風采,并不覺得幫私人打工有什麼不好的,只要這個老板生意越做越好,只要老板人品好,妹妹的收比他這國家干部可是高太多了。
目前幾次接下來,小衛的人品還是不錯的,連妹妹那麼挑剔的人都能跟這麼多年沒鬧過一次矛盾,就是最好的證明。
衛孟喜會喝酒,喝了一杯,準備再來第二杯的時候,多管閑事的侯燁忽然說:“你不會喝酒就別逞能,韋科長知道你的心意就行了。”
說著,自己起,“我敬韋科長一杯,先干為敬。”
衛孟喜:“……”喵喵喵?
你干啥呢,大姐我的酒量是練出來的,上輩子喝醉了都能在男人堆里全而退,不然早被人欺負死了。
但有他帶頭,張兆明也跟上,倒是讓韋向東喝了個痛快,這人沒別的好,就好一口酒。
一頓飯,也算賓主盡歡,第三天,他們的資格預審順利通過,第四天開始正式競標,幸運的是,只有另外兩家來競標,那兩家一看也是來玩票質的,相比衛孟喜的這邊十分充足的準備,他們反倒了陪跑的。
最后,萬里集團順利拿下爛尾地塊,有韋向東從中斡旋,最終價是148萬,比剛開始報的底價還兩萬。
兩萬塊,別看在總價面前不算多,但以后能發給工人們做獎金,也是一筆不小的福利,衛孟喜欣然接并承他這個人,打算回去就給韋向南加工資。
原約翰威爾遜玩廠剩下的爛尾樓是一片足足兩千多個平方的,層高高達六米的平房,主框架已經有了,只需要再把隔斷和房頂蓋上就行,這點衛孟喜直接給張兆明去辦,他是羊城本地人,要找幾個施工隊很容易。
同時間,還有一個好消息就是,張春明家安安的骨髓排到了,他們忙著投標那幾天,正是去港城做手,結束后衛孟喜第一時間去看。
手很功,主要得益于孩子的堅強,就連港城那邊的醫生也不敢相信,這個孩子的白病已經持續了這麼多年,要是在一般孩子上,哪怕是年人上,都活不到現在,他能堅持過來本就已經是一個醫學奇跡——上天給他機會,他也在頑強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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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醫學奇跡本已經夠讓人容,誰知安安進手室的時候還安媽媽,要是他沒機會再睜開眼睛,要媽媽答應他,一定不要太難過,要再結婚,再生個孩子陪。
張春明講的時候哭淚人,衛孟喜這聽的也是眼淚漣漣,孩子啊,真的就是上天送給他媽媽的禮。
他以為再生一個陪著媽媽,可在媽媽心里,任何人都無法代替他的。
不幸中的萬幸,骨髓移植后一旦功,只要五年后沒有復發就算完全緩解,十年后沒復發就算完全治愈,對于壽命是不會有影響的。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港城的手費遠超他們預算,達到了四萬多,衛孟喜于是又借了一次錢給他們。
都到這份上了,不借也不行啊,這七借八借的,加上辦廠的,手里是一分錢沒了,過年也就只能維持去年的水平。
但孩子們懂事了,知道媽媽現在正是用大錢的時候,哪怕沒新服誰也沒鬧,都說穿平時的就行,只要媽媽在家里,不要出去就好。
是啊,忙著辦廠的事,倒把孩子忽視了,一整個寒假,只在家待了一個星期,倒是比上學期間還神龍見首不見尾。
等到孩子開學,深市的爛尾樓也改造得差不多了,有張春明這個在文廠里工作了二十年的中層技人員在,這些都不是事兒。
為了報答衛老板的恩,直接把嫂子和侄接到自己家去住,讓們幫忙照顧出院的安安,自己就跟個男人似的,戴著安全帽在工地上,不分晝夜的查看施工進度,及時修改施工圖,有什麼況都第一時間跟衛孟喜匯報。
張春明一個離異人,這麼多年能在東文廠混得風生水起,穩坐生產車間主任頭把椅,手下是有兩把刷子的,不說技層面的,就是管理和人脈,也遠比衛孟喜想象的要好得多。
一開始以為,平時忙著給安安看病,應該疏于人際,最多也就是能帶走一兩個自己車間的關系好的工人而已,畢竟這年頭不是誰都能舍棄國營單位鐵飯碗的。
誰知等到來年八月份,工廠正式建,準備招兵買馬的時候,居然給帶來了十幾個練的技工,不僅是所在的車間工,幾乎把整個文廠所有的車間都帶來了“老師”。
這種現的技人員的加,實在是讓衛孟喜驚喜不已,要是沒有現的,還得派人去國營廠學,到時候又是一大難題,誰會傻乎乎的把自己廠里吃飯的本事教授給將來的競爭對手呢?
有了這批的技工,文廠各個車間工作的開展就很順利。
基本是每個車間配備兩名“老師”,再搭上從礦區過去的三名煤礦家屬或者子,這一次招工,聽說是要去深市,煤嫂們都很猶豫,倒是很多待業青年應者如云。
反正沒有家庭拖累,他們更寧愿去沿海地區闖一闖。
剩下的大部分從朝縣和城市招過去,小部分則是深市當地失地農民。
這樣的安排,一方面保證了衛孟喜這個“老板”的絕對掌控權,一方面也幫了陸廣梅負責的困難家庭婦就業問題,讓政績好看了不,直接當上城市婦聯的副主席,短短不到四年的工作時間,一個三十歲不到的大學生取得這樣的進步,實屬罕見!
就這樣,衛孟喜在深市和書城之間來回跑了很多趟,終于在六月底把廠子基本件趕工出來,大家都能歇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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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孟喜提議,今天出去下館子,慶祝一下,請客,不走公賬,眾人好。
六月底的深市,那真的熱,衛孟喜和侯燁這倆地道石蘭人,在這邊幾個月就瘦了五六斤,不是運量大瘦下去,而是流汗流瘦下去的。
一天二十四小時,有二十個小時,上都是黏黏糊糊的,出汗出不痛快,全悶在孔里,別提多難了。
“現在天氣還熱,大家先收拾一下,待會兒太落山再出發。”廠里有簡易的員工宿舍,基本的洗漱淋浴設備都有,還是男分開的,衛孟喜和張春明先進去洗,洗完出來外面頭發。
沒有吹風機,只能用巾。
正著,忽然聽見辦公室里電話響。
衛孟喜心說怕不是幾個崽打來的,現在他們也放學到家了,不知道晚飯是去飯店吃還是高彩芬做的,可誰知接起來卻是一把頗為嚴肅的中年男聲,一口十分標準的普通話,“你好,是萬里文廠嗎?”
衛孟喜一怔,莫非是侯燁前幾天搞的宣傳手段起作用了?這就有客戶上門了?立馬眼神一亮,打起十二分神,“是,請問您是……”
“我找侯燁。”
對方的語氣是威嚴的,不容拒絕的,衛孟喜也不傻,忽然想到什麼,趕讓張春明去侯燁。
此時的侯燁,也剛從浴室出來,只穿背心和大短……嗯,幸好,那大金鏈子堅強的扛住了涼水的沖刷,沒掉。
衛孟喜看著那大金鏈子,就想起家里的紅燒,那小家伙好像永遠不會長大,還跟八年前撿到時候一樣,雪白雪白的,上被呦呦和小秋芳“戴”了不首飾,有紙煙盒里的錫紙做的“項鏈”,“耳釘”,甚至連腳趾甲都“染”了紅……橙黃綠青藍紫。
想著,也就沒走遠,本來辦公室很大,很空曠,文件柜啥的都還沒擺上,電話里的聲音很大,衛孟喜這邊想不聽到都不行。
電話里的中年男人,正在然大怒。
“好好的書不念,跟著個個戶做上不得臺面的東西,簡直是辱沒門風,以后你不許再說是我顧雙全的兒子!”
衛孟喜看見,侯燁抿著,腮幫子一鼓一鼓的,但他倔強著一句話也不說。
事還得從半個月前說起,那時候眼看著件即將完工,大家商量做宣傳的事,其他人說的都很常規,侯燁這小子自告勇,說有三流花邊小報不知道怎麼知道了他其實是顧雙全兒子的份,想來采訪他。
他欣然接,本意是想借機宣傳一下萬里文廠,衛孟喜還欣賞這個點子的,這也屬于炒作的一種,就像后世明星炒作自己各種二代三代或豪門或底層的出一樣,有人關注就是流量,有了流量他們名下的火鍋店炸店茶店就能變現。
可那些大多數都是造假,但侯燁這是實實在在的,他就是顧家的嫡長子。
可沒想到的是,港城大富豪顧雙全知道后,居然不惜專門打電話到萬里文廠,對侯燁破口大罵……
“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自己生了那個做生意的腦袋嗎?你要是能像你兩個弟弟一樣好好上學,科班出,我也能給你一個廠子出去做,你媽咪還一直說你在學好,我可是一點沒看出來……”
侯燁瘦削白凈的手上,青筋暴起。
對方并未給他辯解的機會,“啪”一聲掛掉電話,侯燁氣得摔了電話聽筒,氣沖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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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孟喜差點沒吐。
這劇怎麼跟TVB的不一樣啊?自家子孫不去喝酒作樂了,知道上進創業了,不是應該高興嗎?
再一想,自己這兩百萬的接盤俠,在人眼里確實上不得臺面。
頓時也有點恨恨,這所謂的大富豪,真是狗眼看人低,你想讓你的孩子有出息,做點上得了臺面的,那你就多給他錢啊,已經問過侯燁了,他手里原本只有五十多萬現金,這的錢還是賣了那輛紅切諾基湊夠的。
而他那倆同父異母的雙胞胎弟弟,一場趴就是二三十萬,過生日送的是限量版跑車,更別說還有很多他自己都不知道價值多的業。
衛孟喜以前還覺著他拉風,可現在,跟港城那倆比起來,簡直就是個純種小土鱉啊。
以前覺著是爸爸媽媽拋棄了自己,后來他們回來了,卻給他多了倆弟弟,這倆弟弟能在爸爸跟前長大,能得到爸爸親自教養,每年過生日能得到各種稀罕禮,年后能去世界名校留學,得到的質也是自己的幾十上百倍……代一下,衛孟喜已經窒息了。
是,也會炸的。
侯燁能忍住沒瘋,只是把這憤怒和委屈轉化為工作力,已經很佩服了,這小子不簡單。
以后得加強合作,目前,是這麼想的。
等新招來的工人們開始培訓,各種設備也到位以后,衛孟喜終于能有時間回家待一段時間了。
五個崽的暑假都過一半了,也就是這時候,衛孟喜恍然間發現,衛東的個子居然已經超過了!
“小陸小陸,趕把卷尺拿來。”衛孟喜一進門,看見院里那個濃眉大眼的黑皮小伙,差點沒認出來。
其實這半年多也是經常回家的,但都是打飛的,回來半個月,出去半個月,所以跟孩子算是聚離多吧,不像以前一樣天天在家,尤其是放暑假以后孩子們回老家跟舅公住了一個月,現在再見,忽然都快不認識衛東了。
別說衛東,就是陸工,也在一年的聚離多里,變個胡子拉碴的小老頭,只見他看看老閨,“你媽誰呢你說?”
衛小陸看看爸爸又看看自己,“媽媽,你以后我小陸,爸爸就……嗯,就老陸吧。”
衛孟喜看了看蓬頭垢面黑漆漆的男人,還真對得起這個“老”字。
老陸了自己的臉,這有那麼老嗎?不過,他剛拿了卷尺來,轉就進衛生間,刮胡子洗澡去。
“衛東居然有一米七一了!一點不,甚至還多一點點……”衛孟喜被這個事實震驚到說不出話,記得上次柳迎春說過,十二周歲的兒平均高就在一米五三左右,高低不要超過七八十公分都算正常,這樣算的話,衛東能長到160左右就是頂格了,怎麼……
“哎呀媽你也不看看,我十二歲生日都過好幾個月了,可以算十二歲半了,對吧妹?”
衛小陸乖兮兮的點頭,“對對對,我四哥現在是咱們金水煤礦最高噠!”
也就是這幾年日子好過了,要是放十幾年前,很多年男子都沒這麼高!
衛孟喜仔細回想上輩子這時候的衛東,可記憶就是這麼奇怪,其它事可以幾秒鐘就想起來,可十二歲的衛東,愣是想不起來。只記得最終他的高只到一米七八左右,可按他現在這架勢,長到一米八都是輕輕松松!
“趕,都過來,我量量看。”衛孟喜把幾個崽過來,讓他們排著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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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152,很標準,寶居然比雙胞胎姐姐還矮一丟丟,只有149,但想到小學時候很多同齡男孩都比孩矮一丟丟,也算正常,再加上他經常不好好吃飯,更是理之中……但更意外的是衛紅,居然有158!
一直黑黑的,也沒小時候話了,存在好像沒那麼強,現在看來和衛東是傳到自己衛家人的高優勢了,衛孟喜不無得意的想。
四個對外號稱是四胞胎的孩子,站一起就是wifi信號,嗯,再說四胞胎是瞞不過去了。
衛孟喜憾極了,覺自己好像缺席了很多,明明才一個學期,可孩子變化卻這麼大,這讓有強烈的危機,不能再這麼忙下去了!
“一個個的都別噘著了,過幾天帶你們去深市玩兒,趕先把暑假作業寫完。”
“真的嗎媽媽?”
得到的肯定答復,五個崽歡呼雀躍,他們這假期實在是太幸福了,去舅公家一個月,還能再去深市十多天,這簡直不要太幸福哦!
剛收拾干凈出來的陸工傻眼,那他呢?老婆孩子都去外省了,是打算把他撇下嗎?
于是,他當天晚上悄悄去辦公室,把最近的工作計劃看了一下,發現都沒什麼重要的事,即使有也能讓下面的人先理著,于是當天晚上就往張書記和許副礦家去了一趟。
防塵科的工作早已步上正軌,不過最近各大煤礦也沒時間抓防塵工作,主抓安全生產。因為五月份,黔省某個農民聯合開辦的鄉鎮煤礦里,發生了一起特大瓦斯炸事故,造45人死亡……這事震驚全國,煤炭安全是重中之重。
就是他自己,這兩個月為什麼會為蓬頭垢面的“老陸”,也是因為被省煤炭廳調到專家組里,去全省各大小煤礦搞檢查。
國有大型煤礦其實還好,因為有臺賬資料,很多工作做沒做是有跡可循的,有沒有造假他也能看出來,最后再下井去實地考察一番就知道。可那些村鎮煤礦就很是頭疼了,大多數都是在未經主管部門批準的前提下開展采挖工作,檢查組還沒去到,工人就先撤走了。
等他們一去,全都號稱沒人開采,沒有生產經營活,即使能抓個正著也沒用,沒有法人代表,沒有礦長廠長沒有負責人,這找誰負責去?
當地政府最多就是全村一起不痛不的罰個幾十塊錢,很是頭疼。
而最難抓的,非私人采莫屬,那就真是一點基本保障都沒有,往往是打口老井,用麻繩吊個籮筐下去,人就坐在籮筐里,在井里一挖就是兩天三夜,吃喝拉撒全在里面,甚至為了應付檢查,還有人把井口給蓋起來的。
他們只能半夜突擊,直接下井。
就這麼沒日沒夜的搞突擊,就是歷來力旺盛的陸工也累得人仰馬翻。
張勁松和許軍看著他,也頗為心疼,一開始他被煤炭廳調的時候,多人羨慕嫉妒呢,現在可好,這哪是去福,分明就是去罪啊!
他工作十多年,每一年的年假公休都是充公的,現在檢查工作圓滿完,主提出說要休半個月,他們都欣然同意,還讓他去了那邊要好好玩,單位的事不用掛心,到時候他們會理的。
衛孟喜聽說他能去,自然也是開心的,當晚自然要好好獎勵他一番,人到中年,對那種事已經沒有前幾年那麼有新鮮了,但默契有時候也是一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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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結束后,倆人都出了一的汗,衛孟喜口,在睡外披上他的襯,下樓去倒水。
誰知此時的客廳里,卻燈火通明。
衛孟喜剛才還好的心一瞬間暴躁起來,記得自己最后上樓關燈了啊,莫非是孩子又起來看電視了?
悄悄貓到窗臺邊,躡手躡腳頭一看,嘿,不是看電視,五個wifi信號正在寫作業呢!
原來是說作業寫完才能去,他們怕去不了,所以連夜趕暑假作業。
“熬夜傷眼睛,趕去睡吧,明天還有一天時間準備呢。”
“媽媽你還沒睡嗎?”
寶任何時刻都是最會關心人的,衛孟喜笑笑,為自己剛才冤枉他們而愧疚,自己這脾氣,對著孩子真是容易高,用柳迎春的話說,這樣易怒又激進的格,老了很容易得冠心病。
衛孟喜是不信的,冠心病能跟脾氣有關?
進去看了看,跟吃飯前檢查的進度相比,每個人都又多做了七八頁,兩本暑假作業加一起,只剩最后三頁了。“三頁明天能寫完,趕睡覺。”
至于老閨的,語文倒是早早的做完了,數學還在那兒磨呢,“衛小陸的帶去深市做,都別熬夜了,快睡覺。”
說著就推他們,關燈。
孩子不懂事,著急,太懂事,太把的話當圣旨,又心疼,看來自己的教育方式還得改進,任重而道遠啊。
第二天一大早,不用,五個崽早早起床,都沒洗漱就開始寫作業,等吃早飯的時候,喜報頻傳——寶、衛紅、衛東、花都依次做完了,只有衛小陸,一個人抱著一碗小米粥,默默喝著不敢說話。
老陸疼閨,趕安,“哥哥姐姐比你大,等你有他們那麼大也能做完的。”
小姑娘這才高興起來,“嗯吶,那我要多吃點,快點長大喲!”
夫妻倆對視一眼,再看看那敦實的小板,只能昧著良心說好。
一家老小出遠門,要準備的很多,食住行,服就要裝三個大行李包,那邊天氣熱,出汗多,服要勤洗勤換,衛東腳大,他的裝一雙,夠衛小陸裝三雙。
倒是陸廣全和衛孟喜,怕行李太多不好攜帶,每人只帶了一套換洗,加上穿著去的一,勉強夠用,實在不行就去到那邊再買。
中午剛吃過午飯,整個金水煤礦都知道他們一家要去深市旅游了,有些歇班在家的煤嫂就來問,“小衛老板,你們這是去幾天啊?能不能幫我家小六買一副眼鏡回來?”
“哎喲不是我不幫嫂子,近視眼鏡得去醫院配,每個人的近視度數不一樣,不能買的,搞不好會加重近視呢。”
婦垂頭喪氣,“我還以為去到大城市就能買到呢。”
又有人說,“小衛能不能幫我帶幾包你用那種衛生巾回來?”
“還有我,小衛我要,就你穿那種,黑和的都要,方便的話各帶十雙也行。”
“小衛……”
大家七八舌,讓幫忙帶的都是些“華而不實”的東西,要是以前,大家只敢想想,可現在哪個煤嫂的腰包不比自家男人鼓?這些能提高幸福的小東西,也就舍得買了,甚至可以不問價錢。
衛孟喜一一答應,衛紅趕跑回房,拿來一本小筆記本,把誰誰誰要多什麼東西給記下來。
這種小忙,衛孟喜是會幫的,反正們要的東西在批發市場就有,一路各個檔口逛過去就能買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