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
想起來了, 上輩子在“幻象”里看到過,在遙遠的歐洲,有一家譽全球的文牌子, 就施特, 它的創始人姓施特!
之所以能這麼有名,是因為這家全球最大的文制造商擁有兩千多項全球專利, 包攬幾乎所有的文類國際設計大獎,在二十一世紀的頭十年里,每年都達到了營收百億歐元元!
百億歐元是什麼概念,衛孟喜形容不出來, 反正就算是龍國幣, 龍國人口最多的時候也只有十四億,相當于每個龍國人都要在文上花出去八塊錢。
可覺著遠不止于此,就目前石蘭省來說, 平均下來就不止這個數了……要是放之全國,那要實現營收百億, 在龍國就能實現, 全球那更簡單了。
施特文制造商, 跟目前國這些傳統的文廠不一樣, 它不僅生產各種圓珠筆鋼筆鉛筆中筆彩筆記號筆在的一切筆類, 甭管得出不出名字的, 甚至很多國際有名的鋼筆也是由他們生產牌的, 還有各種筆記本日歷辦公用畫畫材……
現在國的文廠在生產文的同時能制造幾個文件袋就已經算業務廣泛了, 衛孟喜覺著,跟人家施特比起來, 這真的就是九牛一。
“既然德國人能做, 為什麼我們龍國人不能做呢?”衛孟喜看向侯燁。
“別人的一支鉛筆十幾塊, 一個圓規三四十,為什麼我們龍國人自己的品牌就不能?”
果然,這中二年立馬就熱沸騰,重重的在桌上捶了一拳,“行,咱們就干大的!”
而這筆施特的代工產品,就是第一步。
衛孟喜看著他可憐的土鱉樣,語重心長的說,“回來吧,廠里不能沒有你。”
侯燁的眼圈淡淡的紅了一下,他離開石蘭這麼久,還是第一個說“回來吧”的人,他的父親母親從沒對他說過,就是大姨和舅舅,也只是說讓他不要耍脾氣,在外面要能吃苦……他死皮賴臉跟著雙胞胎去父親的公司,可是饒是他已經連續幾晚不睡的惡補,依然會在父親考教時淪為笑柄。
哪怕他想了一百種方法討爺爺的歡心,可是到了沒有任何的老頭子跟前,他一張,就是憋不出一個字。
哪怕他知恥而后勇,想好了下一次雙胞胎再戲弄自己的時候,一定要狠狠回擊,可真到那一刻,他又想不起回擊手段了。
就連上個夜大,也是塞錢進的,就連同學們羨慕的最高分,也是他無數個不眠之夜苦讀出來的,別人以為他是去歌廳舞廳夜夜笙歌,可他只是憋著一口氣在學習而已……而這些,在真正有天資的人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這一瞬間,他承認,他破防了。
所有人都告訴他要爭氣,要讓顧家另眼相看,要替母親討回公道,卻沒有人告訴他,累就回去吧,跟那些偽善的豺狼虎豹周旋不了,就回去吧。
他的商,他的反應,他的學歷和見識,在顧家真的是隨便一個司機保姆都能碾的程度。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跟侯燁是一類人——天賦不夠,努力來湊。
這幾年的順風順水,并非自己重生以后就智商大增,大殺一方了,而是能利用上一輩子的見聞,能反省上輩子失敗和犯錯的地方,不斷的修正,不斷的完善,又在新的境遇里不斷學習,不斷嘗試。
別說重生一次,就是八次十次,的智商和商也不會有質的飛躍,永遠是普通人水平。
廣告
衛孟喜覺著,以前出的委曲求全那招不行,得換個法子,侯燁的現在就是上輩子的自己,跌跌撞撞之后意識到只有委曲求全努力融別人的圈子才能獲得利益,可當真的收起棱角努力很久也融不了的時候發現……有些圈子,融毫無意義。
這世界這麼大,總會有個地方,能容得下一個不夠聰明的普通人。
直到倆人分別,衛孟喜也沒提廠子里搗的幕后主使很可能是顧家小老婆和雙胞胎的事,以侯燁這狗脾氣要是知道了,還不得去跟他們拼命啊?
結果他說又說不過人,頭腦也不夠用,搞不好還要吃虧,衛孟喜奉行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次暗虧吃也就吃了,但以后肯定能找補回來。
顧家小老婆和雙胞胎,記住了。
晚上回到住的酒店,衛孟喜沒忍住還是給孟仲平打了電話,說圓珠筆代工的事基本了,孟仲平也很高興,欣然答應并邀請明晚去家里吃飯。
給介紹人脈是一回事,但能不能把握住,卻是的能耐。林秋生是中人,一般的俗人他還真看不上,通過一頓晚餐就能給施特這條線,足以說明小喜的人格魅力。
孟仲平自從買下中環的業,裝修完畢后已經完全租出去,現在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在港城,就是妻兒假期也是跟著來這邊過的。
問清楚嫂子和侄兒侄都在,衛孟喜第二天就去商場里買了幾樣禮,去年孟仲平回國的時候,可是給他們一家七口帶了不禮呢。的全套高檔化妝品就上千元了,還有老陸的一條皮帶也不便宜,孩子們的更不用說,孩是高檔洋娃娃和公主。
寶的是一套裝版的醫學百科全書,這在國還買不到,衛東的則是一件杉磯湖人隊的簽名球,因為那年的NBA總冠軍就是湖人……單這兩樣,就說明人家兩口子是向孟舅舅認真打聽過孩子的喜好的,直接送到了他們的心坎上。
直到他都回國很長時間了,兄弟倆還念叨,舅舅啥時候來。
衛孟喜覺著,跟他們的用心比起來,自己就太糙了,不知道他們家孩子和嫂子喜歡什麼,要是現在臨時打聽,二哥肯定也不想破費不會說的,干脆就盡量買質量好一點,不會出錯的。
等以后他們全家回陸,再好好的送一次,這次太匆忙了。
買好禮,衛孟喜不放心那半瓶紅酒,留彩霞在酒店看著,一個人打車去孟仲平家。
二哥還是跟以前一個樣,仿佛兩年的歲月并未在他臉上上留下痕跡,倒是嫂子人很熱,名西,是典型的白人家庭主婦,居然能說一口很流利的中文,還能做一桌子中國菜。
衛孟喜意外極了,還以為今天會吃披薩呢。
至于兩個侄子侄,就是典型的混長相,很漂亮也很可,中文十分流利,跟aunt喜幾乎是無障礙流的。
吃過飯孟二哥親自將送回酒店,第二天衛孟喜就不再耽擱,立馬返回深市。
看到侄兒侄,就想自家的崽,恨不得趕辦完事回家去一趟,從沒有這一刻的想念他們。可剛拿到施特的名片,還得跟人聯系商榷,幸好對方在港城待久了,也會說點中文,衛孟喜上廠里那個會英文的高中生一起跟他見了一面。
談好價格,利潤也跟林秋生說的一樣,只是他似乎是不怎麼信任萬里文廠的意思,說只生產十萬支,絕口不提其實一開始林秋生說的是二十萬。
廣告
衛孟喜當然也知道,人家的顧慮也是有可原,畢竟哪怕是東文廠也比萬里有名,人家無論是從規模、工人數量還是技上來說,都能碾萬里廠,要是追問為何數目不一樣,就是自取其辱。
唯一的辦法,就是用實力說話,等十萬支出來之后,對方滿意的話,再想辦法把剩下的一半訂單要來。
簽署合同之后,施特先支付了一半的費用,萬里廠就開始工了,還是跟以前的一樣,先按照對方給的參數做一批樣品出來,他們現在也算是練工了,對方果然是滿意的,挑不出一點病,衛孟喜這才一聲令下,大家開足馬力干。
沒幾天,侯燁也回來了,只不過衛孟喜再沒有見過他脖子上那拴狗的金鏈子。
這小子回來不算,還說出一個讓衛孟喜震驚的思路,“我想重新搞一下廠子的開業儀式。”
衛孟喜:“???”不是都已經開業一年了嗎?
被看傻子似的眼神盯著,侯燁有點不自在的輕咳兩聲,“我們應該好好做一下宣傳,我有個計劃,你看。”說著,他拿起筆,在會議室最前面的小黑板上開始寫寫畫畫。
“這一次,只要拿到施特的訂單,我們就要大搞特稿,讓全港城都知道我們在做施特代工。”
能給特大企業做代工,也是一種能力,是一種廣告資源,為何不用呢?
“到時候我打算給咱們廠子的定位是——施特亞洲地區最大代工廠,你覺得怎麼樣?”
衛孟喜本來想說這種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是不是最大還不知道呢,可轉念一想,所謂的“最大”,又會有幾個人去考證呢?對于真正跟他們有業務往來的,他們不是最大也沒關系,只要能接他們的基本業務就行。
而對于施特呢,衛孟喜已經跟林秋生了解過,他們目前在龍國確實還沒有開展代工業務,目前的都是單箭頭銷售,只把亞洲地區當一個大市場而已。
龍國大陸地區,在這個市場里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塊,因為經濟發展滯后,消費水平不行,真正的大頭是在港城臺灣和新加坡。
在只有唯一一家代工廠的前提下,他們號稱最大,也不算欺詐,對吧?
衛孟喜和侯燁對視一眼,倆人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見興的芒,“。”
“而圍繞這個定位,我們就必須搞一場盛大的開業典禮。”侯燁站在黑板前,把自己這段日子能想到的宣傳手段都給想了一下,開業之后他決定順勢走一招險棋。
“什麼險棋?”衛孟喜坐直子。
“打廣告。”
衛孟喜剛想說剛才說的不就是打廣告嘛,忽然想起什麼,“你是說電視廣告?”
“對。”
他想起自己曾經在港城陪著老爺子看的電視,各種皂洗潔咖啡燕窩床上用品,想到想不到的都能上電視,電視臺需要這些“財神爺”來創收,而這些廠家也需要通過電視節目的傳播來增加名氣。
“咱們直接上中央臺打廣告。”
衛孟喜怔了怔,“那得不錢……吧?”而且,不知道這個效果怎麼樣,要是不好的話,怕是連本都回不了。
“廣告肯定是需要錢的,但我會想辦法把廣告效力提到最高。”
說著,他手里就翻著一本翻譯版的《現代廣告學》,表示這一次他是專業的。
見此,衛孟喜也就不說什麼了,反正任何大的決策都必須經過這個最大東的手,最后過不過決定權還是在,現在就暫時不打擊他的積極了吧。
廣告
畢竟,目前施特的貨款只拿到一半,利潤在還未收到的另一半里,想要打廣告也得等賬上有錢再說。
正好,趁著現在廠里一切步上正軌,想回去看看孩子,他們已經六年級最后一個學期了。
侯燁大手一揮,“去吧去吧,要是不放心你就把黑丫頭留在這邊。”
“行啊,彩霞,那你就留下來吧,幫你猴哥跑跑。”
侯燁目瞪口呆,他只是客氣一下,誰知還當真了!
留下彩霞,衛孟喜來的路上就想好,也跟商量好了,這次的事沒把侯燁怎麼著,但對他的信任也是打了折扣的,不是怕他一手遮天卷款跑路啥的,而是不信任他格上的穩定,不覺得他能像一個年人一樣理智。
彩霞就是自己留下的耳目,既跟張家姐弟倆和侯燁都沒太多牽扯,又對自己足夠忠心,是個很合適的人選,這幾年的外派生涯說不定還能鍛煉呢!
當然,也想過黎安華,但安華太慕強了,他只服比自己強的人,侯燁這點智商可能玩不過他。
搞不好以后會出現不服管教的問題,必須自己帶著。幸好當時學車是倆人一起去學的,雖然彩霞不在邊了,但安華可以頂上給當司機。
嗯,想好,代好接下來的事,就先帶著安華回石蘭了。
直到走的時候,趁著侯燁忙,狀似不經意的把孫華有可能是被顧家小老婆買通來搗的事說了,果然他煩躁的一把抓在脖子上,似乎是想把什麼抓下來,等發現脖子上空無一的時候,又恨恨地在桌子上捶了一拳。
下了飛機,先拿出幾樣東西,剩下的讓安華先送回礦上去,三個小時后來接就行。
衛孟喜首先去的是趙春來家,鴨脖店門口還有三三兩兩的顧客,而他們的門店依然只有小小幾平米,但生意卻一直不錯。
雖然趕不上剛開那兩個月火,但每個月除去鹵廠也還能賺兩千多塊,再加上趙春來的皮生意不錯,已經在書城市最繁華地段盤下一間小鋪面專賣皮,收都不低。
衛孟喜去的時候,小燕已經上學去了,只有唐云一個人忙著稱鴨脖。
“嫂子你別忙了,我就是來看看你們,這是給小燕帶的東西。”遞過去東西就走了,還得去蘇玉如家。
這幾年忙著做生意,蘇玉如也忙著收回蘇家的東西,全國各地奔走打司(主要是跟金維鴻),金維鴻倒下了,但靠著蘇家東西吃得膘壯的金家兒,可沒打算放過。
金維鴻當年跟離婚后,又跟表妹結婚,婚后生育了好幾個孩子,有一個已經早早的出國,現在國外混得不錯,但全都是靠倒賣蘇家古董起家的,所以蘇玉如這麼多年從未放棄追究。
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政府返還的這些祖產,其實已經夠祖孫三人食無憂的過兩百年了,就是要爭口氣,那些東西本來該是小婉的,卻被金維鴻的私生子拿出去賺錢,咽不下這口氣。
所以,衛孟喜跟,也有段時間沒見了。
“蘇大娘,忙著呢?”
蘇玉如跟幾年前也沒多大變化,只是眼神里多了一淡淡的溫,“哼,沒你衛大老板忙,你說說你都多久沒來看看我這把老骨頭了?”
衛孟喜“嘿嘿”笑著,上去挽住胳膊,“對不住,最近廠里出了點事,我一直在深市。”
蘇玉如冷哼著,起走在前面,帶進屋,從很寶貝的茶缸里夾出一點點茶葉,挽起袖子泡起來。
廣告
聽著叮叮當當的茶撞聲,和清亮的茶水“咕嚕”聲,衛孟喜的心仿佛也漸漸寧靜下來,這幾年是真忙,表面看著還能有時間看書睡午覺,其實心一點也不閑。
就像這幾天,人在深市忙廠子,但心里掛念著孩子;平時人在家里看著書睡著午覺,可心里想的都是廠子千萬別出幺蛾子。
無論在哪兒,的心都很忙。
可今天在蘇玉如這兒,卻很悠閑。
“解決好了嗎?”忽然,蘇玉如開口問。
衛孟喜怔了怔才反應過來,問的是廠子里的麻煩,“嗯,暫時解決了。”
“哼,你就是老好人,該起心腸的時候不起來,不頂用。”
衛孟喜隨說,以前就知道的脾氣,是說一不二的,你跟頂沒用,就連小呦呦現在還記得蘇的怪氣呢。
“對了蘇大姐,你知道八一中學嗎?”
“軍區邊上那個?”
見衛孟喜點頭,凝眉想了想,“學校倒是個好學校,就是離我這兒遠,張川都沒去。”
張川現在上的是書城一中,算是老牌的好學校,因為績好,商又高,這幾年也是“別人家的孩子”。
“前幾年還出了個‘神’,十二歲的小姑娘考上港大,名聲大噪。”
衛孟喜看神驕傲,與有榮焉,不由得想起那年給自己送菜譜的安文野,知道就是無疑,因為當年的報紙和老陸都看了,還問老陸,看著這姑娘有沒有一種“同類”的覺,畢竟都屬于高智商人群嘛。
誰知老陸當真點頭,說是。
那一刻,是真相信,聰明人是能很快在人群里找到自己同類的。
“你家那四個想去?那是有點難。”蘇玉如遞過來一杯清亮的茶水,“我記得市委好幾個領導的孩子都要進去呢,一屆新生只招200人,分五個班,別說軍區領導的孩子,就是書城市這些,名額也不一定夠分。”
張川當年沒去,可不就是因為名額太張,又不想去求以前的“老人”嘛。
衛孟喜相信說的,看來自家這四個崽是真只能去兩個了,“那張川所在的一中,您覺得怎麼樣?”
“還行吧,比八一肯定比不上,主要還得靠自覺。”
衛孟喜理解為,那就是老師管理不夠嚴格的意思。
四個孩子里,最認真的其實是花寶,但績最好的卻是衛紅寶,因為花的數學稍微欠著點。而要說學習的自覺,最差的是衛東和衛紅,客觀來說,當然是希自覺差的能去管理嚴格的學校……可要是讓花寶去一中,又怕孩子有想法。
雖然現在沒有人提不是親媽的話,但孩子們心里都清楚的,做了這麼多年的端水大師,好容易才改變上輩子孩子們心目中的“不公”,不想再在這種時候讓孩子們覺得不公平。
“你這事,不好辦。”蘇玉如也想到這茬,衛紅衛東要是不讓他們去八一學校很好解釋,因為他倆歷來神經大條,也更不得不去軍事化管理的學校呢。
可花寶就心思細膩敏……
衛孟喜也是頭大,“那依你看這事怎麼解決?”
“抓鬮唄,誰抓到算誰的。”
衛孟喜就知道會這麼說,因為在回來的飛機上也這麼想。
回到家,正好趕上孩子們放學,看見都很高興,一個個書包都沒放下就來找,“媽媽你這麼早回來是給我們驚喜嗎?”
“工作的事忙完了嗎?”
廣告
衛孟喜全都點頭,心說現在就暫時讓你們開心一下下吧。
晚飯懶得做,是去飯店吃的,不過他們去得巧,正是店里最忙的時候,店門口還停著好幾輛小汽車,看牌照不是礦區的,其中還有兩輛是軍牌。
衛孟喜只看一眼,就知道后廚有多忙。
這兩年,市面上的“衛家菜”實在是太多了,尤其書城市,一公里之就能看見兩三家,但要說生意最好的,怕還是金水煤礦這家,衛家方有方的道理。
衛孟喜的方子,就只有張大娘一人知道,現在帶著四個幫手還不一定能忙得過來呢。
這不,剛進店,就見大堂已經坐了十幾桌,侯琴正在柜臺后迅速的算賬,看見有人影進來,隨口就道:“歡迎臨,今兒客人多,可能要等半小時左……小衛,你回來了?”
“小燁在那邊都好吧?”還不知道小妹已經懷孕了。
衛孟喜也就不想用這些事破壞的好心,轉頭見小秋芳居然都來店里幫忙了,“你怎麼不去做作業呀?”
小秋芳也是個漂亮姑娘,雖然小時候病過一場后變化很大,但畢竟父母的基因都不差,是個很清秀的小姑娘。
正要回答衛阿姨的問題,忽然后廚,就趕過去幫忙了,侯琴拉了衛孟喜一把,小聲道:“你別多心,知道你見不得孩子苦,我們沒用工,是……”
“咋?”
侯琴低聲音,“是自己要求來的,反正在家也沒辦法好好寫作業。”
原來,自從去年鬧了艾紫病那出之后,李秀珍消沉過一段時間,但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杜礦長居然把調到市里礦務局去了,一個人帶不過來兒子,送兒園又太小,“就讓小秋芳去杜家幫忙帶弟弟呢。”
衛孟喜一怔,“咋是去杜家?”
“你還不知道的吧,杜林溪他媽上個月沒了,現在都堂而皇之搬進杜家呢。”
衛孟喜目瞪口呆,還能這麼玩?雖說大家都知道孩子的份,但現在杜家就跟“老公公”倆人了吧,是不是在礦區已經沒有在乎的人了?
“杜礦長說要給孩子找個保姆,說不用,讓小秋芳去就是,為此張大娘昨兒還跟狠狠地撕了一架呢,把臉都給撓花了,你是沒看見,可熱鬧……”
衛孟喜簡直哭笑不得,該!
“張大娘和小秋芳都怕把孩子扔到窩棚,一放學就趕來店里躲著,你放心作業已經寫完了,就讓跑跑,當鍛煉。”
衛孟喜這下倒是真放心了,看來李秀珍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自己登堂室做“主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自己不顧臉面,但孩子以后怎麼做人?
不過,這也不是該心的,只要知道張大娘祖孫倆不會吃虧就行,目在店里巡視一圈,發現六個服務員都在忙前忙后,連講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卻沒見薛明芳。
往日里知道自己來了,肯定要上來聊會兒天的。
“樓上今兒來了好幾個穿軍裝的干部,是許副礦的戰友還是啥的,忙著招待呢。”
時間久了,大家都知道薛明芳這人有個特點,就是喜歡招待領導,但凡是看著從小汽車上下來的,那就跑得飛快,都能笑爛花,殷勤得不像話,但要是礦區普通職工,就沒這麼熱。
要不是侯琴管得嚴,說不定還要擺臉呢。
衛孟喜知道,但暫時拿沒辦法,一是目前還沒犯錯,自己拿不到明顯的把柄,只能旁敲側擊的提醒;二是跟丈夫的業務往來比較多,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廣告
請太太就是雙刃劍,不能全把好占了,壞一點不能容忍不是?
不過,聽說是許副礦在軍區的領導,衛孟喜想到會不會是上次一起吃過飯的管后勤的那位,于是干脆就個服務員上去把薛明芳喊下來,讓招待新進來的客人,自己端著一壺茶水上去。
果然,“團圓”包廂里坐著的,就是許軍一家,和兩位穿軍裝的中年男子。
“哎呀怎麼是你親自上來了,吃過沒,要不一起吃?”柳迎春拉著的手。
“沒事,下面忙,我就來搭把手,你們先吃,菜合口味嗎?”看了一下,上次那個后勤的大校不在。
其中一個頭發有點白的首先開口,“這位同志就是衛家宴的老板嗎?久仰。”
衛孟喜趕笑盈盈的跟他們說話,哪里敢當得起久仰,人家只是客氣而已。
“小衛不用謙虛,你的衛家宴在石蘭省可不是籍籍無名之輩,姚政委是專程找來的。”許軍說。
衛孟喜驚喜,自己的飯店居然能讓人慕名而來了嗎?其實早在兩年前侯琴就說過,有些客人是生面孔,看著不像礦區的,一問果真都是書城市慕名而來的。
但那是普通食客,這兩位可不一樣,他們的份,什麼好東西沒吃過啊,居然能為了自己這衛家宴,親自從省城趕來,可見衛家宴的名氣,比想象的要大得多了!
姚政委倆人也不多說,夸了幾句菜的味道不錯,又了解到是正宗衛家菜傳人,聊了幾句,衛孟喜就識趣的自己下去了。
樓梯上,衛東和寶虎視眈眈,當接到媽媽眼神的一瞬間,秒慫。
衛孟喜心說這兄弟倆真是記吃不記打,前年寶的子還被樓梯上的倒刺掛破了,出呢,現在又想樓梯了。
他們也沒立馬點菜,一直等到老陸下班,這才點了幾個快手菜,吃飽回家看禮。
衛孟喜買的手表有二三十塊,玩得好的這幾個孩子,人手一支,小秋芳和呦呦的都是紅的,戴在細細的手腕上,別提多漂亮了,倆人自然是要樂顛顛跑出去炫耀。
衛孟喜和老陸對視一眼,立馬將門關起來。
“今晚是有個事要跟你們說一下。”兩口子輕咳一聲,低了嗓音,為了證明他們也很難辦,臉十分凝重。
四個大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是迷茫,后來忽然齊齊看向媽媽的肚子。
“媽媽你不會是有……有小寶寶了吧?”這話不是衛東,居然是花說的,一臉難以置信,去年媽媽才跟們三姐妹講人類是怎麼懷孕的。
以前,班里小生會說,礦上的誰誰跟誰誰在哪兒躲著親兒,們看見了,然后沒多久就懷孕結婚了,們就以為親親會懷孕。后來媽媽說懷孕是要男睡一起,還要子了很私的地方才會,現在……媽媽好像背叛了革命友誼。
衛孟喜看張兮兮的,大笑,“你這孩子想啥呢。”
眾人齊齊舒口氣,沒有什麼事是比這件還大的,“說吧,什麼事我們都能接了,對吧二哥?”
寶點頭。
于是,老陸出面,把想送他們上八一學校,但只有兩個名額的事說了,就是這事爸爸媽媽也不好決定到底讓誰去,就想讓他們抓鬮決定。
生怕他們不知道八一中學的重要,把抓鬮兒戲化,衛孟喜拿它跟礦區子弟中學做了個全方位的對比,不比不知道,一比真是渣渣都不剩。
“剛才我講的,你們都聽懂了嗎?”
四個乖仔齊齊點頭,老陸當面把兩張寫著“八”的紙條和兩張空白紙條放在一起,吧吧,混雜一下,“吧。”
倆孩不敢手,倒是很慎重的樣子,衛東寶就很無所謂,一把拿了一個,當場就大咧咧的打開。
“我的是八。”
“我的也是。”
花衛紅當即臉一變,趕各自抓起一個,果然是空白的,臉上就藏不住的失落。
衛孟喜也有點失落,但都是自己孩子,無論誰去都是去,也就沒說什麼,倒是老陸很淡然。
對于孩子能去哪里上學,只要不是子弟中學就行,這里小混混太多了,他都看見好幾個了,在他心目中,一中也不差,是金子在哪里都會發的。
不過,衛東和寶好像也不太高興,他們看著手里的紙條,又看看姐姐們的,對視一眼,忽然就把姐姐們的一把搶過來,“剛才不算,我們抓早了,應該一起抓,不然不公平。”
衛孟喜一愣,四小只已經歡歡喜喜把紙條重新放回托盤里,衛東還端起來大力的簸了幾下,確保四個小紙團再次弄混。
“來吧,這次的才算數。”說著正要把手放進去,寶忽然說:“爸爸媽媽,這個結果我們今晚不敢看,能讓我們先睡一覺,明天再把紙條給你們嗎?”
這是什麼要求,兩分鐘就能搞定的事衛孟喜不喜歡拖延,正要發飆,老陸拉住的手,“行吧。”
于是,四只小手同時進托盤里,同時拿起來,但誰也不敢打開,居然全跑樓上去了。
衛孟喜:“陸廣全,你可別慣他們。”
老陸優哉游哉的搖頭,“你等著看吧,最終肯定是花衛紅去八一學校,兄弟倆去一中。”
“為什麼?”
老陸指指樓上,“你還不了解他們嗎?”
要是他們對第一的結果滿意,就不會有第二,第二又弄個什麼明天才揭曉答案,就是想把結果控制在自己滿意的范圍。
那什麼樣才是滿意的呢?
衛孟喜用腳指頭想了下,嗯,自己這倆兒子還是不錯的。
他們倆,都想把這個機會讓給姐姐,所以這才有一又一的小心機,他們以為玩得很高深,其實對于父母來說,掀掀眼皮子就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