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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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襯衫的份, 其實就是私礦主老板的兒子。

在他心目中,自己爸爸干壞事不是天理難容,不是道德淪喪, 只是在給他創造好的優渥的生活條件, 而老陸的突然襲擊,就是斷人財路。

關鍵, 后來,他爸爸被槍斃了,老陸不僅斷人財路,還真殺人父母了。

這樣的仇恨, 可不就是不共戴天了嗎?

衛孟喜想到這個, 驚出一冷汗,這個花襯衫,或許從一開始就是沖著衛小陸來的, 不得不再次謝自己當時把彩霞回來,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設想!

“你這家伙, 當時怎麼不說呢?”

老陸裝蒜, “說什麼?”

衛孟喜想起, 自己那段時間忙著文廠的事, 對家里的事知之甚, 老陸的工作更不用說, 一直不上, 也就不問, 只是從電話里知道他去檢查,還高興得很, 覺著自家男人出息, 居然年紀輕輕就能當專家了……

卻不知道, 在看不見的地方,他經歷了什麼。

被人故意封住井口,困在井底,不僅隨時有塌方冒頂瓦斯泄的風險,就是那里頭的氧氣,也是稀薄的,要是時間一久,沒有被隊友們發現的話,不被埋在下面也要被悶死。

活活悶死。

衛孟喜忽然想起來,難怪后來去深市玩的時候,他們一起在羊城老街上散步,他忽然握著的手說什麼“立馬死了也值”的話,當時還生氣他胡說八道……看來,他真的差一點點就……

那次,是劫后余生,所以從那以后,他忽然沒有以前那麼工作狂了,每年都要出半個月時間陪和孩子出去玩。

原來,一個人的改變,不是無緣無故的。

衛孟喜抱住他,“你這傻子,你說你是不是……”

“沒事了,過去的事就過去吧,明天還要上班,趕進去吧,別著涼了。”雖然,此刻的他,比任何時候都想抱抱,親親,把碎進自己里,骨頭里,但他不能。

時機不對,他剛才看見,小雨傘又沒了,而這幾天正是的排卵期,他算得很準的。

衛孟喜可沒想這麼多,抱了一會兒,都聽見公打鳴了,這才回房去,瞇一會兒,還得起床給孩子做早餐呢。

果然,第二天一早,三個孩醒來就問春苗找到沒,“找到了,衛東找到的。”

呦呦于是“喔”一聲,難怪平時每天都是第一個起的小四哥,今天居然睡懶覺,“那我把蛋給我四哥留著,讓他在車上吃吧媽媽。”

平時衛孟喜是不允許在車上吃東西的,怕急剎車什麼的會卡嚨里,但今天就算了,“行。”

早飯每人一杯牛,一碗加的面條,一個蘋果香蕉之類的水果,還有兩個蛋,衛孟喜自己都覺著多,可四個大崽居然覺得還只是剛好夠吃。

真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衛孟喜再一次慨,開著車出了礦區,一路上聽著衛東跟倆姐姐吹噓自己昨晚有多厲害,各種語三十六計都給他用上了,牛不死他。

校門口,他“嘩啦”一聲拉開車門就跳下去,剛好遇到幾個高高大大騎著自行車的小伙子,幾人見面先互相捶一拳,然后嬉笑打鬧著走進學校。

校這邊,幾乎聚集了全省大部分的高個子青年,寶小眼神那一個羨慕,看誰都覺得人家又高又帥,偶爾見到一個普通高的,他就更加好奇了,要是看著人家親自走進校,他立馬就著靠椅問:“媽媽,他也是校的嗎?”

衛孟喜哈哈大笑,安他不急,會長高的,因為爸爸是高個子,他肯定不會矮,畢竟上輩子一開始也矮,是直到初三畢業上高中那個暑假忽然才竄高的,“多喝點牛,多吃蛋,多運,你肯定也能長到一米八。”

寶默不作聲,然后悄悄從書包里掏出兩個暖融融的水煮蛋,

他自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其實衛孟喜都知道,每天煮幾個知道,誰吃幾個也門兒清,就是知道寶會故意蛋留著課間吃,所以才故意多煮兩個的。

反正,只要他喜歡吃,能吃得下,多吃幾個也沒啥,多喝點牛也不是事兒,主要是怕他短時間太多蛋白會消化不良,本來就容易便了,還要再吃四個蛋,豈不是會加重便

但柳迎春也說了,他便是腸道長,跟吃啥關系不大,只要他自己不覺得難就行。

下了車,親眼看著他們走進學校,衛孟喜這才開始往書城幾家書店去,回來還沒來得及盤賬呢,得好好看看,還有幾家鴨脖加盟店,也要去看看,生意好壞無所謂,主要是衛生和食品安全,不能砸了的招牌。

開著車轉了一上午,眼看快到衛小陸放學時間了,這才往家趕。

結果,剛進礦區就被龍公安攔住,“小衛,你家陸科長呢?這秦小利已經撂了,但他堅持有話要對你家陸科長說。”其實,也是大清早陸科長來告訴他們花襯衫份的。

花襯衫名秦小利,是石蘭省下某一地級市下某村人,就因為對老陸懷恨在心,當時他父親被抓時,他聽見別人無意間說起陸廣全是金水煤礦的,于是這一年多的時間里,都在想辦法想要報復回去。

他最想做的肯定是直接弄死老陸,但金水煤礦不是他能來的地方,來了他也基本沒有能與老陸見面的機會,無論是老陸的辦公室還是井下,他都混不進去。

而恰巧,這幾個月衛小陸的廣告在電視上番轟炸,他看著那小姑娘,是越看越眼,怎麼這麼像大仇人陸廣全呢?那鼻子眼睛和眉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于是,他開始來礦區蹲守,把目對準老陸的家人,那段時間剛好衛孟喜一直在深市,四個大的又都上初中早出晚歸,他只見著老陸每天送閨上下學,幫閨輔導作業什麼的,就覺著這怕是陸廣全唯一的孩子,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寶貝一個黃丫頭?

于是,這才有拿發卡去哄騙衛小陸的況。

可惜,衛小陸不貪小便宜,家里有的是,直接拒絕了。

當然,他哄騙小孩,不僅是想找老陸的閨報仇,其實也是個壞分子,想欺負人家小孩呢,畢竟以前在老家就是個慣犯,他爹活著的時候幫他擺平過兩次。

狗能改得了吃屎嗎?

為了不被礦區的人看出眼,他每次都不敢久留,只是斷斷續續在礦區混過幾次,每次都想哄衛小陸不的話就哄別的小孩,可礦區的孩本來就小衛老板的影響,各家對兒都很好,這種幾錢的小東西不會短了們,所以他愣是一次都沒功過。

直到最近來了一個江春苗,這孩子跟別的小孩不一樣,十三歲已經非常漂亮了,像個大姑娘一樣,但某些時候某些行為又很像小孩。譬如,當看見秦小利一堆漂亮發卡的時候,居然覺得很新奇,直接就開口問能不能給幾個。

這麼主像一個陌生人要東西的,秦小利也是第一次遇到,心說這姑娘是……開玩笑吧?

他當即試探著說自己是走村串鄉的賣貨郎,他的貨都在后山存著,那里有更多更好看的,如果想要的話可以跟他去山上拿,他送幾對就當朋友了。

原本他是惴惴不安的,擔心這麼大個姑娘會警惕他,不上鉤,誰知江春苗居然一點都不帶猶豫的,直接就跟著他走了,一路上嘰嘰喳喳問東問西,總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秦小利整個人都傻了,這……這姑娘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

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就給騙走了,可說起課堂上學的東西,又頭頭是道的說考了第一名,馬上就能跳級上六年級了,秦小利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最后,直到帶進了山躲起來,才發現不對勁開始喊救命,可已經來不及了,秦小利自己帶著繩子的,直接捆起來往他這幾天藏的山里一扔。

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對著這麼漂亮個任由他欺負的小姑娘,他能忍住才有鬼!

不過,幸好江春苗還有兩分急智,一直在用好話忽悠他,給他戴高帽子,說他這麼儀表堂堂的大哥哥肯定是個好人,以前家境肯定不錯,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拉,正好說中了秦小利的心事。

他爸以前開私礦的時候,他什麼好日子沒過過啊?要不是陸廣全多管閑事,他現在都移民了!何必東躲西藏,這里到是屎尿,他下腳地兒都沒有,看著就惡心。

見捧他有用,且發現他好像有潔癖,江春苗就繼續發力,趁著捧他的工夫,又故意在上尿……尿了一泡。

秦小利本來還興致大發,現在看居然被嚇尿了,立馬就嫌臟,也就暫時沒了欺負……想著先睡一覺,這麼笨的孩,跑不了。

等安全離開的時候能有條件洗澡再欺負,完事還能帶回老家賣掉,自己反手就是一個賺。

“幸好,這秦小利自己有種怪病。”

衛孟喜一愣,“什麼病?”

“他說他有潔癖,也不知道潔癖是個什麼病,反正就是看不得臟東西,都不能一下,不然會惡心。”

衛孟喜搐,那江春苗這一次可真是撞大運了,不過,想到這十三歲的半大姑娘在整件事里的表現,心里也跟龍公安的表一樣,這姑娘可真是……長點心吧。

在礦區,七八歲的小孩都知道不能跟陌生人離家,哪怕要走也會跟爸爸媽媽或者鄰居街坊們說一聲,要讓大家知道是跟誰走,走去哪兒,倒好……

上輩子因為老陸早早的沒了,就沒人發現私礦死人的事,秦小利家沒有破產,所以也就沒有報復這一說,那江春苗或許就只是真的在同學家住了一晚,沒被拐到山里。

不過,衛孟喜也不是說要求必須是完害者,反正不管江春苗心有多大,都不能否認或者掩蓋秦小利的險惡用心,看著頭小子一個,誰知卻是個壞分子。

衛孟喜打算去看看他真人長啥樣,于是當龍公安帶老陸去的時候,也就跟著進去了。

此時的秦小利,一張臉被衛東湊了豬頭,又青又腫的,在凳子上都坐不住,只能“哎喲哎喲”的,有氣無力的,右手還被一塊紗布兜在脖子上,居然……被衛東給打斷了。

衛孟喜心說,惡人還需“惡人”磨,秦小利的爹不是好東西,他也不是好東西,小小年紀就整天想著干欺負小孩的事,這種人別說打斷手,就是徹底打死,也不冤枉。

看見老陸進來,秦小利扯了扯角,“姓陸的你終于來了?”

他沒看見衛孟喜,所以全程看的都是老陸,他角的跡,惡狠狠的看著他,“姓陸的,你記好了,我,秦小利,跟你不共戴天。”

陸廣全只是輕輕抬了抬眉,“是嗎?那那兩個被你父親害死的人,是不是也跟你們不共戴天?”

老陸平時不是話多的人,但此時忽然就一氣直沖天靈蓋,“你們不把別人的命當命,不把別人當人看,以后也有人會這麼對你們,你現在還年輕吧,以后社會會教你的。”

他也不想再說,可剛走了兩步,秦小利忽然惻惻的說:“對啊,我還年輕,就是坐三年五年的牢,到時候你閨也就十四五歲吧,你說我是……”

話未說完,就聽“嘭”一聲,陸廣全一腳踹在他臉上。

他是坐著的,老陸站著,一個回正好踹他臉上,他這一腳,是卯足了力氣,夾著憤怒的,秦小利當時就被踹得連人帶椅子的仰倒,牙也掉了兩顆。

要不是衛孟喜抱著,老陸今天就能將他生生打死。

發生得太過突然,就是龍公安也沒想到,平時清清瘦瘦,斯斯文文的陸科長,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力氣,這麼猛的力道,要不是桌子擋了一下,秦小利今天可能真就沒命了。

幾乎是第一時間,他和其他兩名小公安也反應過來,立馬將房門一關,不讓外頭的人看見里頭形,然后一人抱住暴怒的陸廣全的腰,一人趕去將秦小利扶起來,責怪道:“你這人怎麼這麼不小心,坐個凳子都能摔倒。”

開玩笑,這種害群之馬,小崽種,就是踹死了也活該!

當然,最好還是別在礦區派出所鬧出人命。

衛孟喜也知道這個道理,抱著老陸安,秦小利這句話就是赤--的挑釁,拿兒的安全來威脅老陸,這比老虎屁還愚蠢!

老陸的前途還明著呢,犯不著為這麼個渣滓搭上自己后半輩子,“走吧我們先走了,今天的事謝謝各位同志,你們都是人民的好衛士。”

被拖出派出所的老陸,又恢復了平素的冷靜自持,要是不悉的人,還得懷疑自己剛才的眼睛是不是花了,那個腮幫子鼓起,額頭青筋直冒的男人,真的是陸科長嗎?

一直等到他徹底冷靜下來,衛孟喜才將他推回辦公室,“去吧,上你的班去,小陸要放學了。”

這麼一說,陸廣全整個人都和下來,腳步一轉就回家,他已經很久沒準時回來次過飯了。

今天的衛小陸發現,爸爸媽媽好奇怪呀,一直拿著看,尤其是爸爸,還老是給夾菜,的小婉都快裝不下了喲!

“老爸你……是不是吃錯藥啦?”

衛孟喜給手背上拍了一下,“怎麼跟爸爸說話的。”

小姑娘撅撅,反正在班級里大家都這麼說的嘛,“老爸你干嘛盯著我看,我發誓我衛小陸可是沒干一點點壞事的喔。”

兩個大人對視一眼,這種事跟說只會嚇到,于是扯點別的扯開了。

秦小利被送到醫院,又重新包扎了一下傷口,直接就送到看守所去了,拐賣和猥,更何況害者還是未年,這事夠他判好幾年的,龍公安也怕留在礦區夜長夢多,沒兩天就帶著人把他送區里的看守所去了。

而衛孟喜和陸廣全兩口子,面上卻還是那副笑模樣,仿佛秦小利那句威脅的話,對他們一點影響也沒有似的。

龍公安不放心,還專門找他們兩口子做過思想工作,大概就是秦小利只是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并不會真的就對他們兒做什麼,他們別太張,就是秦小利當真出獄來尋仇,他也會看著的。

有他在,任何人也別想礦區孩子的一

衛孟喜上肯定是謝,并且一再保證自己兩口子是守法公民,他們相信法律一定會公正嚴明的審判他,只不過,這小子狡猾得很,只認這一次,以前他對別的小孩猥已經被他爹用錢擺平了,估計也判不了幾年。

衛孟喜和老陸,在這一刻達了某種共識。

不過,這都是后話,畢竟秦小利的案件還沒結果,進年底后,就開始忙得腳不著地,雖然在外人眼里小衛老板現在是大閑人,都不用上班的,可問題是——從早上六點半到晚上十點半,不是在做飯就是在看書,或者就是在盤賬。

年底手里這些店都得好好盤一下,算好一年的經濟大賬,清楚這一年哪些地方花了多錢,哪些地方賺到多錢,又有哪些地方虧錢,這些事衛孟喜必須做到了然于

任何人來算,都是不放心的。

當然,另一方面主要還是閑不住,在家養花看書的富太太生活,過幾天是,可不到一個星期就覺著手,不是擔心手底下的人事沒辦好就是擔心會不會出什麼紕,就像原本開開心心出門玩,走到一半,總是疑神疑鬼反復回想自己到底有沒有鎖門一樣。

那種覺,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強迫癥。

不過,盤賬是信手拈來,輕車路,而面對江春苗,就特別讓不得勁了。

是這樣的,江春苗那晚自從被衛東救下后,就跟著江大叔一家,提著兩只老母和一罐蜂王漿來陸家,說要謝衛東的救命之恩。

衛孟喜現在的主張就是“堵不如疏”,因此,并不介意衛東跟有正常鄰里之間的接,所以還真把衛東出來。

小伙子本來放個周末開心的,誰知見到的是江春苗那張燦爛的笑臉,整個人就很詫異,“你怎麼來了?”

“我來謝謝你呀,正式介紹一下,我江春苗,你衛東是嗎?”出手,大方而又熱

衛東卻沒手,“對,不用謝了,這是我一名共青團員該做的。”

說著,他就要走,春苗立馬追上去,“哎呀你這人,我話還沒說完呢,你現在是不是在省校上學啊,我聽別人說你很會打籃球,那你是灌籃高手嗎?”

跟著衛東追進屋里,衛孟喜也不好阻攔,只是為難的看向江家兩口子,也不知道是說正話還是反話,“小姑娘倒是很開朗。”

江家的臉也有點難看,這閨啥都好,就是有時候自來,只要是喜歡跟誰來往就往人家跟前湊,一點也不知道看個眉高眼低,還總是嘀嘀咕咕念叨些他們聽不懂的話。

衛孟喜當然不會一次就把他們怎麼著,反正是從心里不喜歡這個孩,衛東目前看來也不喜歡,就放心了。

這不,春苗追到屋里,說了好些話,衛東都很不耐煩直接跑回房……江春苗漂亮又會念書,從來都是被人捧著的,不了這冷臉也氣沖沖跑了,經過衛孟喜邊的時候,招呼也沒打。

而江家父母,好像也是這個時候才忽然意識到,自己閨來人小衛老板家里,其名曰謝他們全家,可從頭到尾居然都沒過一聲阿姨。

兩口子都不好意思,臊紅著臉,也跑了。

衛孟喜以為,吃過一次閉門羹,也就知難而退了,畢竟上輩子的衛東可是個徹頭徹尾的狗,現在狗不理了,怎麼得了?當然是一氣之下走人唄!

結果,事實證明想得太簡單了,這個春苗生了一天的氣后,不知道哪筋沒搭對,越挫越勇,自此以后常來家里找衛東,只要是周末,都要來。

關鍵吧,來也就算了,名義還是來輔導呦呦寫作業,因為高蕊最近在忙結婚的事,就來做這個臨時的家庭教師。

衛孟喜那幾天忙著盤賬,早出晚歸的也不知道家庭教師換了人,只是檢查呦呦作業的時候發現的錯題減了,還以為是自己進步了呢!等知道是春苗在給輔導的時候,衛孟喜心里實在是不得勁。

翻臉吧,又不至于,畢竟這個小孩不一定是上輩子那個心機,現在的只是比較咋呼的活潑開朗的十三歲孩而已,可要是任由這樣在自己家里登堂室,衛孟喜也不高興。

自己的家,自己一磚一瓦蓋起來的,不想讓自己不喜歡的人來就是不想,不需要理由。

于是,在孩子們放寒假后半個月的一天,也就是春節前三天,衛孟喜笑瞇瞇的,給塞了三十塊錢,“這是阿姨謝你這段時間幫呦呦補課的心意,但不能耽誤了你的學習,你這個年紀學習最重要,其它的都不算什麼事,你說對嗎?”

春苗眼里閃過一不悅,但也控制得很好,臉上笑著說:“阿姨說得對,但我跟呦呦是好朋友,好朋友就該互相幫助,共同進步,對不對?”

臉上笑得有多甜,衛孟喜心里就有多煩,上輩子也是打著互相幫助共同進步的旗號,名義是幫衛東補課,其實是把他當免費勞力幫他們家干臟活累活,幫干自己不方便出手解決的事,搞到最后依然一塵不染,而衛東卻聲名狼藉。

可以說,這個孩真的壞。

衛孟喜心冷笑,好啊小丫頭,我給你臺階你不下,那以后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于是,也笑瞇瞇的,摟著春苗肩膀,附耳輕聲說了句:“但我們家孩子不能跟手腳不干凈的孩子朋友,你也不想全礦都知道吧?”

臉上是笑著的,還是站在路邊說的,春苗的臉卻瞬間慘白,眼珠子轉。

咬了咬,“阿姨我沒有……”

話未說完,衛孟喜就摟住肩膀拍了拍,像個慈祥和藹的長輩,里說出的話,卻一點溫度也沒有,“你要是想前途盡毀,我現在可以去找龍公安報案。”

報案意味著什麼?江春苗比誰都懂,也都害怕。

好不容易才到這張好牌,好不容易才得到這副好容貌和高智商,絕對不可能真把自己名聲作臭的……左思右想,還是咬著牙點點頭。

“嗐,小衛你跟春苗丫頭說啥呢?”付紅娟從遠走來,好奇的問。

誰都知道付紅娟的有多大,用孩子們的順口溜說,太平洋都沒大!春苗立馬張起來,拽著角,祈求的看著衛孟喜。

衛孟喜卻不說話,也不替解圍,就在不了要哭出來的時候,才淡淡的說:“我謝春苗給我家呦呦補課呢。”

說著,揚了揚手里的信封,當著眾人的面,塞到春苗手里,“謝謝你啊春苗,以后歡迎常來我家玩兒。”

春苗哪還敢說個啥,夾著尾就跑了。

心虛啥呢?當然是做賊的人才會心虛。

當初,還記得這個孩走進自己家的時候,眼里閃過的驚艷和贊嘆,跟別的這年代的普通人不一樣,的眼睛在大彩電大沙發上閃過,在那些實木柜子,全家福和瓶瓶罐罐,以及衛孟喜的第一張金水市個工商營業執照上停留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久到衛孟喜都開始懷疑。

莫非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那種眼神,不是完全的貪婪,而是羨慕里夾雜著一輕視,一不屑,和一見證歷史的興

衛孟喜現在看人的眼還是比較毒辣的,當時看出不對勁,立馬就靈機一,多留了一手。

從春苗主到家里追著衛東跑的那一刻開始,衛孟喜就在自己主臥的梳妝臺上放了一塊手表。

這手表呢,也不是什麼海城牌梅花牌,而是一支勞力士,外表材質看著十分普通,但上面那個小皇冠的logo,懂行的人是一定懂的,當時還在手表旁邊放了一點現金和一支金戒指,兩個玉手鐲,以及自己一張簽好的支票,拿去兌了就能有兩千塊錢。

這麼多東西,家里五個孩子雖然有點奇怪媽媽怎麼在梳妝臺上放東西,但也不會去,因為媽媽從小就培養他們邊界意識,大人的東西就是大人的,哪怕是掉地上,你能撿起來,但不能拿走。

而在春苗來補課的第三天晚上,衛孟喜就發現,手表不見了。

那麼多東西里,如果不是知道這塊表的價值,還有那麼多首飾現金和支票,都是值錢玩意兒,唯獨挑中這塊手表,說明還是識貨的。

要說走錯房間,那簡直是無稽之談,主人房在三樓,孩子們的在二樓,就是再怎麼走錯也不該走到三樓去。

本來,衛孟喜還心存僥幸,覺得這個孩可能跟上輩子不一樣,可這才第三天就出馬腳……

因為上輩子,衛東就是因為畢業想要一塊手表,而家里一直不給買,衛東經不住泡去給買,誰知錢不夠,他就被了歪心思,拿了百貨商店的一只表。

而好巧不巧的,那只不是普通手表,而是一位貴客拿到店里來請人維修的勞力士!

盜竊財數額高昂,面臨的不是賠錢了事,不是一頓胖揍,而是牢獄之災!

衛孟喜當時,是哭著跪著求那位貴客,貴客看實在可憐在,這才同意私了,賠了兩千塊錢了事。

那時候的兩千塊啊,還是去貸款出來賠的!

所以,上輩子春苗慫恿衛東勞力士,那麼這輩子也用勞力士來探探的底。

這才初步的公平,至于給衛東造的心理影,毀了他的前程,最好這輩子不要再有出格的舉,不要再來招惹他們家人,否則并不介意一起給補上。

明明是個漂亮又聰明的孩,為什麼要這麼想不開呢?過好自己生活不好嗎?衛孟喜并不反對別人因為自己的金錢和地位來接近自己和家人,畢竟這是人之常,但的是,這個孩眼里的明和算計,不是在算計向自己這個所謂的“強人”學習,取經,而是在計劃怎麼把的東西據為己有。

衛孟喜拼死拼活才打拼出來的績,憑什麼拱手送人?

就是自己兒還得考察考察看適不適合接班呢,一個跟自己半錢關系沒有的外人,就想打這主意,簡直是笑掉大牙!

就像那塊不屬于的手表一樣,拿去能有什麼用呢?肯定不敢明目張膽戴出來,拿出去典當行也是不現實的,因為典當行一看個小丫頭拿著那麼值錢的東西,不報警都算好的!

所以,在不恰當的年紀,拿了不屬于的東西,又有什麼用呢?

自此以后,江春苗就再也沒來過陸家了。

衛孟喜一開始還擔心呦呦會不會想念,誰知呦呦其實早在這個姐姐來的第一天就看見眼神有問題了,只是孩子單純,不知道那就是貪婪,只是悄咪咪跟媽媽說讓媽媽把桌上的東西收好,沒說過春苗一個字的不好。

輔導幾周,要說肯定比不上以前的高蕊,再加上姐姐們放假回來了,自然是跟自家親姐姐更親,外人怎麼哄,終究比不上骨

大姐三姐就是罵兩聲,都屁顛屁顛的高興。

為了讓孩子們換個環境,衛孟喜又把他們打包送回朝縣,跟舅公住了一段時間,一直到過年前兩天才接回來,怎麼一隔開,衛東都快想不起春苗是誰了。

當然,他的心思也不在這事上,趙玉書教練年后打算帶他去工隊見見世面,所以他必須在進去之前先將所有文化課作業寫完,媽媽的要求從來都是——能力可以不足,但態度不能有問題。

以前,他在子弟學校也能算中游績,原本以為到了校怕是要吊車尾,結果發現期末考居然考了個班級第二名!

這個績,不僅全家全礦震驚,就是衛東自己也震驚——我我我有那麼聰明嗎?

其實,不是他厲害,是全憑同行襯托。

想他從小在蘇和媽媽的雙重高下養的良好的學習習慣,進了校依然在保持著,每天上課就好好上課,訓練就好好訓練,完事回家大吃大喝,能量能跟上,不覺得累。

吃不好,只一個勁苦練,當然就經常覺力氣不夠用,神疲勞嘛,哪還有時間好好學文化課?

他現在的學習績,如果按照花衛紅的對標過來算的話,居然比以前還好了不,這也是衛孟喜十分意外的地方。

他自己呢,就想著要沖一沖第一名,居然也自發自覺地看起書來,力求去工隊的時候不把學習落下。

全家都就這麼忙著,龍公安忽然收到一個不知是好是壞的消息——秦小利在牢里可了一場好罪,先是莫名其妙被獄友們暴打,也不知道是誰下狠手,直接把他命子打斷了,送醫只是撿回一條命,東西卻是沒了。

獄里老人給新人立規矩是不文的潛規則,更何況他是因為拐賣猥進去的,不是搶劫詐騙盜竊,這種罪名在犯人里也是鄙視鏈的底層,多的是人愿意教他做人。

如果說這次是偶然的話,接下來兩個月后,他忽然被人弄瞎雙眼……就顯得很蹊蹺了。

兇手誰也說不清是誰,因為那時候獄警正好是換班時候,誰也沒注意發生了什麼,勞改農場的犯人們就起來,等平息下來的時候才發現,秦小利的雙眼被人活生生瞎了!

因為是群架,沒監控,獄警又沒注意,這事除了全被教育之外,了一樁無頭冤案。

而龍公安聽到的消息是說,當時參與的一名犯人,正是當年秦父把人家拐去當黑勞工的殘障人的親哥哥……而當時他弟弟死的時候,眼睛是被人用黑布蒙著的。

龍公安總覺得哪里不對,又覺得這樣好像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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