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的校只用上五年, 而在第五年，就可以參加高考，所以他現在了家里第一個參加高考的孩子, 別說衛孟喜張, 就是老陸的神經也是繃的。
這孩子上了五年校，所謂的文化課績“還不錯”, 主要是靠同班同學襯托，外加學習習慣好……所以現在全家對他的態度矛盾的。
一方面是抱有很高期待，一方面又有點心知肚明的認命。
倒是孫家這邊，乖乖來過禮, 不僅帶來了說好的6666的彩禮, 還有四大件兒的購買單子，不知道老兩口怎麼商量的，居然又在里面加了一輛托車, 算下來倒是比四大件兒都貴了好幾個倍！
衛孟喜當然不會客氣，照單全收, 反正鐵路局的房子離他們單位很遠, 騎單車每天來回就得浪費一個小時在路上, 要是能有輛托車, 小兩口開著同去同回, 既方便還省時間。
打完最后一場比賽, 衛孟喜就幫衛東向趙玉書教練請假, 接下來兩個月, 他必須好好復習文化知識了。
甚至，嫌他學校里的教學水品不行, 衛孟喜還專門花大價錢去八一中學請了兩位老教師來做家教, 重點補習他的理科, 畢竟這是有很大上升空間的，他小學時候數學也不差，文科就算了，衛孟喜也不抱希了。
就這樣，天天悶在家里補習不算，其余六個家庭員，那是把“天大地大沒有高考生大”的原則奉行到底：衛孟喜早早起來做營養早餐，衛東吃啥就做啥；衛雪衛紅幫弟弟打掃屋子洗鋪蓋，保證把他屋里收拾得香噴噴的；寶幫弟弟按，同時再把補習老師的容掰開碎了講，力圖就是填鴨也能多填一點。
小老妹則是負責送飯送水，甚至喂飯，一天到晚只要在家，不是冰兒就是冰西瓜，或者葡萄或者桃子，或者鹵貨，汽水兒，只要是拿著錢能買到的，小四哥提一句，就給屁顛屁顛送到他邊。
至于老陸，則是負責給他按照往年卷子估題，他總是自信，覺得自己知道國家要考啥，可事實證明沒有一次中的。
這可能就是他的天賦盲區吧。
嗯，大家的原則都是，不能讓衛東把時間浪費在這些小事上。
為什麼這麼拼呢，其實也跟衛東自己的績有關，幾次模擬考他的績都不錯，跟寶衛紅沒法比，但也比同班同學強很多，所以大家才會對提分抱希。
八一中學的模擬卷子，他都能做到專科線，那要是再補補，豈不是本科也敢奢一下了呢？
專科和本科讀出來那又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了，所以啊，從勞節后到七月，整整兩個月，衛東在家當了兩個月的小皇帝！
當然，衛孟喜自己又要忙水廠的事，還得隨時為兒子服務，同時也沒放棄對江春苗的警惕。
哦不，不江春苗了，據說是覺著自己以前那名字太土，給自己改名了，改江懿，也不嫌筆畫多？
反正，無論是江春苗還是江懿，衛孟喜都不會放松警惕，連平時都不行，更別說高考前是什麼幺蛾子都不能出的。
上輩子衛東雖然也能上到高三，卻因為學習績差，一直沒能去參加高考，衛孟喜永遠忘不了他看著江春苗參加高考的背影。
現在，江春苗連看衛東參加高考背影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人家現在可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高考生，就是想來個偶遇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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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7月7號這天，一大早的，一家子就將衛東送到考場外，等到他走進考場，已經放暑假的其余四個也不愿回家，就帶他們去溜達一圈。
等中午看見高高的衛東順著人流方向走出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咋樣哥？做完沒？”
語文嘛，衛小陸擔心哥寫不完。
“這還用說，作文我都寫滿了！”
衛小陸拍拍脯，這就好這就好，那哥的本科大學是穩了。
英語也是一樣的，剛走出考場，花衛紅就問作文考了啥，完形填空做完沒，聽力能聽懂不……一連串的問題，把他給逗樂了。
“哎呀你們就放心吧，我這次一定能考上，至也能上石蘭大學。”
“真噠？”衛小陸一高興，直接就跳到哥背上，“哥你可真棒，能上石蘭大學呢！”
“我哥真厲害，石蘭大學穩啦！”
不出半天時間，衛東還沒考完呢，就有人來問衛孟喜，聽說你兒子考上石蘭大學啦？
衛孟喜：“……”啥以訛傳訛啊，家衛東還有好幾門沒考完，人都沒走出高考考場呢！
不過，這種“喜悅”傳得人盡皆知的時候，江春苗，哦不，江懿是除了陸家幾口之外最著急的，是知道衛東真實水平的，擔心他連大中專都考不上，陸家人現在就把牛皮吹出來，以后不是讓衛東下不了臺嗎？
所以，每當大媽大嬸們夸衛東是個石蘭大學好苗子的時候，就急赤白臉的跟人解釋，越解釋，別人越奇怪，還說這丫頭不懂得恩。
“人家衛東小子當年把你救回來，你這麼多年不說激吧，也犯不著詆毀他啊？”
“就是，咱們衛東怎麼就不行了，怎麼就考不上石蘭大學了？”
“他考不上，你也考不上！”這是劉桂花的狠話，反正早看這丫頭不順眼了。
江懿：“……”這些無知婦，跟們講道理真是講不通，怎麼可能考不上石蘭大學？不過還是得看衛東，他要能考上，自己就閉著眼睛上吧，考不上的話，再決定自己要不要去海城或者京市，畢竟那邊商機也多。
就是，見不著衛東了。
衛孟喜本來不以為意，可當劉桂花把江懿到說衛東考不上的話告訴，心里忽然就一突，這人……不會去改志愿吧？
這時候的高考志愿都是估分填，于是，又不敢放松，到了填志愿那幾天，專門找了好幾波人直接盯著他們全家老小，一旦出現在學校附近，立馬就把人控制住，有的是辦法收拾。
幸好，戒備了好幾天，一直戒備到填完志愿，績出來，也沒出幺蛾子。而事實也證明，這小子的補習老師沒白請，以前模擬考只能考到專科線，正式高考績卻比本科線還高了二十多分！
這，石蘭大學絕對有希！
于是，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里，陸家人心里只有一個字——等。
等通知書，等學校電話，等喜報，等……衛孟喜雖然人還是往水廠跑的，每天都開著車子去一趟，可心里終究是記掛得很，著良心說，就是當年老陸考大學，也沒這麼戰戰兢兢患得患失過。
可能，對老陸那是有足夠的信心，但對衛東，是七上八下。
這一次，不用媽媽說，幾個孩子就一天往郵政所跑十二趟，問得郵政所的員工都知道，他們家今年有個孩子要上大學了，就等著大學通知書呢。
衛東人緣好，不僅自家兄弟姐妹對他通知書上心，就是礦區百分之八九十的孩子，都在幫他留意著，直至于發展到但凡看見郵政的綠卡車進了礦區，就有人去守著，別人接郵件的時候，七八雙眼睛齊刷刷看著，一旦看見衛東的名字……然而，很多天了，他們都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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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也是一樣的，張秋芳在郵局門口的石桌上教一群小孩子寫作業，忽然綠卡車一來，把作業一放，“叔叔，有我衛東哥哥的通知書嗎？”
卡車師傅也不確定，他又不看郵件，倒是后面車里跳下來一個小伙子，“又是衛東嗎？有。”
張秋芳立馬眼睛一圓，就在那兒眼看著，想在這里守著以防有人使壞，又怕不去找本人來的話取不到，幸好邊的孩子們反應快，早早的撒丫子就跑陸家門口去了。
這一天，陸科長和衛老板家的老四，領到了大學通知書，一家子歡欣鼓舞自不必說。
就是，當大家伙打開郵袋，看著通知書咋名字不對呢，再一翻，“媽，媽，你快來，我哥沒考上石蘭大學。”
衛孟喜正在樓上看書，聞言就肚子一，心說完了完了，看來是自己對兒子期待太高了。想來也是，他的績從小就不是拔尖那一撮，現在又要練育又比寶他們學一年，石蘭大學本來就是石蘭省最好的大學，他考不上不是正常的嗎？
這孩子，歷來自大，這段時間還信誓旦旦說一定能上，他的話必須扣除掉九點五分的水份來聽才對啊……
這麼想著，盡量克制住心的失，深呼吸幾口，慢慢的順著樓梯往下走，心里想的是既然都這樣了，自己就不要再在臉上表現出來讓孩子不安了。
不就是個大學嘛，反正衛東這幾年都是要打球的，也不一定有時間去，省隊的訓練任務也很重……
想著，剛到客廳，就被衛小陸一把抱在腰上。
頭趴在媽媽懷里，肩膀一一的，衛孟喜更加不好表現出失了，沒看他妹都失哭了嗎？
唉……
忽然，只覺胳肢窩一，老閨就出一張牙都要笑飛的臉。
“你這丫頭……”
“我哥考上羊城大學啦媽。”
衛孟喜傻眼，“啥？”
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再說一遍。”
“我四哥，衛小東，考上了羊城大學，粵東省那個哦……”
衛孟喜一把搶過通知書，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里里外外，是，沒錯，就是羊城大學，專業不重要，反正他都是要練育的，只是……羊城大學可比石蘭大學好太多了啊！
正說著，這家里唯一不著急的“皇帝”就睡眼惺忪的從樓上下來，“媽你們煩不煩，吵人睡覺。”
衛孟喜上去，給他肩上就是一把，“臭小子，你啥時候把志愿給改了的？”
衛東早一把拿過通知書，臉上那得意喲，“誰說我改了的，你又沒說不許報別的學校，你還讓我別放棄，所有志愿都要填滿，還要我服從調劑呢，我這不是運氣好嘛……說不定，是石蘭大學不要我，羊城大學收留你兒子。”
衛孟喜被他這無賴樣逗笑了，“行行行，只要能有學上，管你去哪兒，就是去挑大糞我也不管。”
衛小陸呢，已經撒丫子出去報喜了，給三個哥哥姐姐報，給老爸報，給舅公二舅猴哥叔叔侯張蘇……
反正，這一天，所有人都知道，陸科長和衛老板家老四，考上了外省的重點大學啦！
那個江懿還說人家考不上石大，原來人衛東是看不上石大，得哭死了吧。
一家子歡欣鼓舞四報喜自不必說，收到通知書的時間有點晚了，衛孟喜也不敢耽擱，一面準備去大學報道的事項，一面趕帶衛東去找趙玉書教練，以后去了粵東省上大學的話，他在省隊的訓練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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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得從省隊退下來吧？但無緣無故想要退，估計隊里不會放人。
誰知趙玉書一看見通知書，高興得拍著大笑，“這有什麼，直接去粵東省隊就行，那邊被選進國家隊的幾率還更大。”
主要是石蘭省隊這邊因為整實力不行，你就是再厲害，整個隊伍都得不到上面的關注，人家選人也不會來這邊選，趙玉書都腆著老臉去國家隊找老同事說了，說自己手里有個好苗子，要是啥時候選拔的時候可以來看看。
結果那些老同事一臉不信的表，說他在吹牛，那樣高原山區，心肺功能能好到哪里去？要真是好苗子，咋這幾年水花都沒一點？
趙玉書真是恨得捶頓足啊，籃球是團項目，又不是個人表演秀，整個團水平不行，你就是再怎麼一枝獨秀你也不能一人分飾多角吧？這要怎麼有水花？
當時啊，可把老爺子氣慘了，回來就莫名其妙把衛東罵了一頓。
“現在好，去粵東省好，你的水平加上學歷，去了立馬就能進省隊，好好表現，說不定明年就能進國家隊了。”
衛孟喜一喜，呀，這小子改了志愿還因禍得福了？！
衛東倒是很沉穩，“好，我一定好好訓練，不給教練丟臉。”
趙玉書在他肩上重重捶了一下，“要敢不好好練，我能放過你，你師父那關也過不去，走，帶你辦手續去。”
衛孟喜本以為會要被為難一下下，誰知趙玉書親自出手，半天時間就把所有出隊手續給辦好了，還搞到幾份評價十分高的推薦信和介紹信，“拿著去那邊，說不定能用上。”
衛孟喜激得都不知道說啥了，轉頭又趕請上仇大叔，帶上衛東的各種資料上粵東省去申請隊的事。仇大叔以前就是粵東省省隊的教練，現在那些一二把手都是他曾經的老部下，他一句話的事，別人連介紹信都沒看，看看衛東那已經到一米九二的個子，連夸幾個好，當場就把手續給辦好。
終于，等把衛東安頓好，大學學報道完，衛孟喜終于能松口氣的時候，已經是十月份，水廠一切準備工作完了。
月1號，星期五，農歷八月十六，中秋節后一天，天氣晴，長壽山飲用天然礦泉水公司正式開業。
一大早，衛孟喜就帶著恢復好的韋向南，劉桂花孫蘭香李曉梅上車。
在一車同志的說笑聲中，車子到達書城，來到跟礦區完全相反的方向，慢慢進城南區地界。
這里的樹木，好像比以前更綠更茂盛了，新綠，淺綠，墨綠，或是夾雜著各種的小花，空氣清新，鳥語花香，來到嶼羅村，往右上方斜岔上去，就是一條寬敞的標準的雙車道彈石路。
彈石路口，還有一個專門的保安崗亭，旁邊豎著“飲用水源保護地，閑雜人等止”的牌子。
保安看見車子，又看見從駕駛位探頭出來的老板，這才趕放行。
“幸好沒修柏油路，那玩意兒對環境有污染。”韋向南慨的說，要不是咨詢了專家，誰又知道呢？
不僅鋪柏油馬路有污染，就是燒柴油汽油的車子進去也是污染，按照老板說的以后會有用電池的車子，或許會好點。
“但要是不鋪裝一下，這下雨天可就寸步難行了。”劉桂花看向路邊，剛挖出來的時候是一條泥路，一遇雨天就泥濘不堪，別說車子打上不去，就是人也上不去啊。
“幸好老板給鋪了彈石路，雖然是顛簸一些，但貨車嘛，不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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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七八舌的說著，李曉梅還深深的呼吸了幾口山野間的新鮮空氣，“聞著比咱們金水市還新鮮呢。”
眾人大笑，都說是心理作用，可衛孟喜卻知道，這是真的。
老陸幫請過自己在青樺的校友，現在在國家環保部的專家，專門來做過監測，長壽山在這幾年的退耕還林中，種多樣得到了很好的保護，而富多樣的植造就了極高的含氧量，這樣的空氣聞起來不僅清新，還會聞到新鮮的泥土味和松樹水杉的氣息。
人一進去，就仿佛走進一個綠的森林王國，這是夏秋之，整個山林最綠的時候。
車子慢慢的沿著盤山公路往上攀爬，到了山頂又往下，大概半小時后，來到了一片僻靜而開闊的地方，這里就是礦泉水廠了。
之所以要把廠房建在這麼遠的地方，一個是遠離嶼羅村，就是遠離大馬路的喧囂與污染，還有一個則是這里離出水口近，途中經過的管道，出岔子的可能小，總覺這樣會更安全一些。
雖然五百畝山頭都被承包下來了，并修建了圍欄，但真正的廠房占地面積卻連十分之一都不到，建筑過程中盡量減有污染的材料使用，所以外面看起來很普通，但里頭卻是別有天。
生產區一共分水理、洗瓶、灌裝、封蓋、包裝、凈化室、化驗室七個車間，以及負責水電接，污水理，反滲等工作的專業部門，凡是生產車間區域，都安裝了空氣凈化機，工人要換了無菌作服才能進去，一旦進去以后，就要一直工作到換下一班，才能把無菌服掉。
當然，好在一班也就四個小時，除非特別急的況，不然大家都能順利待到工作結束。
而生產線的自化程度，也著實讓人驚嘆，居然連小到一個洗瓶、上蓋、封裝的步驟都是由機作實現的，工人只需要看好機，保證環境和程序的無菌就行了，這在國外已經是非常的流水線作業了！
剩下的包裝雖然需要手工作，但也都沒什麼技含量，一道工序要不了幾個工人。
所以，衛孟喜的水廠雖然大，但工人還真沒萬里文廠多，這就得益于機械自化程度足夠高。
這次建廠之所以耗時一年半，就是因為要采購的設備實在是太多了，有些設備是廠家有安裝人員來服務的，但有些就沒有，得帶著那兩位國來的博士，從安裝到調試到試用，都是親力親為。
毫不夸張的說，要是哪天機壞了，老陸也不在的話，和那倆博士就能給修一修。
找原廠家談售后？可拉倒吧，來回的機票食宿接待費用，衛孟喜給自家男人當零花不香嗎？原廠家的霸王條款是，售后只能他們自己的人過來，一旦被別人維修過，他們就不認了。
所以，衛孟喜從一開始就讓老陸來好好的學習了一下，就為了以后做準備呢。
這時候，咱們國家沒有核心技，花高價買別人的東西不說，還要自費維修，這就跟請了一尊大佛似的，請來容易送走可就難咯。
但衛孟喜也不是吃素的，能花這麼多錢投資一個水廠，主打的也將是國外市場，花出去的錢總有一天要加倍從老外上賺回來。
現在跟費薩爾已經能自由通了，因為雙方都聘請了英語翻譯，從水廠正式開業的這個月起，每個月開始正式為費薩爾供貨十萬瓶，不過這老頭也狡猾得很，他不要玻璃瓶裝了，說改為塑料瓶方便運輸，利潤是了那麼幾分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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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孟喜不在意，相信以后費薩爾的拿貨量會越來越大的，等到那些普通的有錢人都習慣喝的水之后，還打算把價格漲一漲。
對于一個擁有一百多萬人口的沙漠極度缺水國家來說，又是礦泉水這種每天都必不可的消耗品，一個月只能賣掉十萬瓶……其實，也是費薩爾的“無能”。
當然，這也說明，對于那邊真正的有錢人來說，還真看不上喝自己的水。
所以，在礦泉水的知名度上，衛孟喜打算做點文章。
怎麼做，還沒想出來，但開業儀式還沒開始，正在等消息。
“小衛現在還不開始嗎？我看區里領導都來了，就上次那個常務副區長，現在已經是區長啦，他的車牌號我記著呢，就快到了。”
劉桂花這幾年作為一員猛將，跟著衛孟喜跑的地方多，見識也歷練出來了，以前要是見到區長，也就是縣長級別的，還不得小肚子打轉啊？
衛孟喜趕整理了一下米白的職業套，頭發盤起來，只用一簡單的發簪固定住，腳踩一雙平底單鞋，趕就迎出去。
剛到門口，劉區長的車子還沒來到，站定，在玻璃上打量自己著裝沒有不妥當的地方，這才松口氣。
這種場合，一切打扮以商務得為主，但還得考慮到很多領導有可能個子都沒高，所以只能放棄高跟鞋，選擇一點增高功能都沒有的平底鞋。
沒辦法，總不能讓領導仰著個腦袋看你鼻孔吧？
這也是高個子的苦惱之一吧，就是要據場合和接的人群來選擇鞋子，不能隨心所，真是可惜了家里那十幾雙漂亮的高跟鞋。
正想著，幾輛黑桑塔納從山坡上繞下來，來到廠門口，門衛早得了老板指示，門戶大開。
衛孟喜看到車牌號，第一輛的應該是開道的警衛護衛之類，衛孟喜趕去第二輛，微微彎腰，拉開車門，果然是劉桂花說的山區長。
山區長是個不到一米七的小個子，下車就笑呵呵的說：“恭喜衛老板，咱們城南區還等著跟隨衛老板一起致富呢。”
衛孟喜也笑著說了幾句客套話，見他目看向自己后那對金發碧眼的中年人，于是忙介紹這是自己廠里的技顧問，史斯夫婦。
山區長大為震驚，他只知道這個小衛老板很舍得花錢，買斷水源那次他也是在場的，但沒想到居然還請了國際友人來做顧問。
也不怪他驚奇，這才是1993年啊，來龍國的外國人大多數還是旅游為主，來看看這個神的東方古國。來工作的，大型國企能理解，但一個小小的民營企業能請到，這要不是實力的象征，什麼才是？
不過，是國際友人可不算啥，關鍵這倆還是博士，當衛孟喜說出“博士”兩個字的時候，山區長看他們仨的眼神都冒了！
衛老板居然給水廠請來了博士！
這個消息把他腦袋都炸得有點暈乎，但好在面上還能穩住，心里倒是暗暗提醒自己：這個衛老板不簡單啊，不僅資金雄厚，還舍得花錢買地買水源，就是技研發上也很舍得下本。
看來自己以后還是要多跟走走，不能拘泥于什麼國企民營的，只要是能為國家為社會做貢獻的，都是他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團結的力量。
等把他請到會客廳里喝上茶，有人上來接待著，衛孟喜這才跟劉桂花重新來到門口。
“小衛你這啥，我早就說你應該把那倆外國人拉到前面溜溜，這一下子不就給你加分了？”
衛孟喜也很是無奈，這個年代就是這樣，見到個外國人可稀罕得不行，尤其還是這種高知分子型的，那更是歡迎。
還記得史斯夫婦剛來到這邊的時候，每次出去采買個啥，都是圍觀他們的老百姓。
大家的好奇完全可以理解，就是衛孟喜自己也會好奇，但要真覺得他們就高人一等也不至于，反正他們也是一樣的兩個眼睛一個鼻子啊，只是發和高不一樣而已，但這種“不一樣”，國不也照樣有？
可你在國，見過哪些老百姓會圍觀一個外省人嗎？
這種“崇拜”需要時間來緩沖，衛孟喜能做的，就是把他們當作普通的求職者，自己是老板，那就是雇傭與被雇傭的關系，雖然孟二哥說過工資水平照著國的來，可衛孟喜是清楚國薪資水平和價的，要真照著來其實也不合理。
最后，把薪資水平給“打”下來了，打到比國高30%，就這還是仗著他們博士學歷的，想想這個時候咱們自己國家的博士，一個月能拿多？
當然，給了工資之后，衛孟喜其實也還是多留了幾個心眼的，讓廠里的自己人多留意著他們倆，因為這倆人總喜歡當背包客，沒事就出去徒步爬山營的，而自己水廠的位置，有幾座山的視野不錯，看得很遠，都不讓他們單獨行。
必須派當地“導游”陪同，要是發現他們有什麼不對勁，都要向衛孟喜報告。
沒辦法，畢竟衛孟喜自己也是從那個年代過來的，也曾親眼見過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