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沒開燈，窗外的月灑下來，稍顯昏暗。

護士抱著剛走兩步，聽見男人嚴厲的質問，頓時僵住。

抱著襁褓的手攥，眼底掠過一道狠，正遲疑要不要直接衝出去，有一道高大的影直接堵在面前。m.

「你做什麼的？」

男人聲音低沉又冷清，夾雜著不容置喙的強勢。

小的護士仰頭，瞧見他臉頰長疤，可怖得很。

這一猶豫，一堵住。

完了。

機會沒了。

護士被嚇得竟有些磕絆，「我……帶他去足跟，檢查有沒有病……」

葉天朝疾步走過來，從手裡強行抱回小孩。

同樣醒了的安小蕓抱過往後退，和宋秀媛一起仔細檢查他。

葉天朝則繼續警惕發問。

「醫院怎麼可能大晚上做檢查？你到底是不是正經的護士？」

「我是啊！」護士必須辯解，臉微紅，急得掏證件。

「之前皿不夠，你們這批生的小孩都沒，這個檢查必須要在小孩出生24小時做，我看你們累得不輕，怕吵醒你們才放輕作，你們怎麼能懷疑我這個護士呢！我……」

話還沒說完，隔壁床同樣被吵醒的代三梅打斷。

「哎呀行了行了，吵吵囔囔的，腦闊疼，不就是給小孩做檢查嗎？他們家小孩不我們家小孩，抱去吧。」

代三梅大大咧咧的就要把睡著的孫給護士。

邱茜茜愣兩秒，從床上掙扎，「媽，別吧，招娣睡得香……」

「小孩子一向睡得好。」代三梅不以為意。

見護士抱著招娣呆住，還催，「快去啊，你整啥呢。」

護士抱著娃往外走。

安小蕓始終覺得不對勁，忍不住提醒。

「邱茜茜，你還是找個人陪著去吧，大晚上的萬一……」

代三梅直接打斷。

「有啥萬一？你別說倒霉話害我睡不覺，再說一個丫頭片子，誰會要啊，這年頭丫頭不值錢！」

說完，坐在凳子上，手在桌上撐著頭，昏昏又睡。

邱茜茜了，沒說出聲。

見狀，安小蕓也不可能再提醒。

沖方剛和葉天朝搖頭，幾人一起回到林曦月的病床前。

有這麼一出，安小蕓不可能放心睡覺了。

「宋阿姨，曦月，你倆睡吧，我和剛子，天朝守著娃，沒幾個小時就要天亮了，等我媽來就好了。」

方剛強勢的讓也睡，「我和天朝守著就行，你睡覺，小蕓。」

安小蕓沒有反駁。

實際上，沒能睡多久。

隔壁床邱茜茜逐漸不安的聲音響起。

「媽，你去看看吧，招娣怎麼還沒被送回來？」

「媽，招娣……」

「媽……」

代三梅被三遍才煩躁得起。

「，魂呢！煩死了！沒送回來肯定是耽擱了，你不知道產科護士忙啊？」

邱茜茜滿臉祈求，「媽你快去看看吧，很久了，真的過去很久了……」

代三梅趿拉著鞋往外走，弄出巨大的靜，裡還在否認。

「久個屁，我就打個瞌睡能有多久……真是煩死了，要不是怕趙顯留下來耽誤上班，老娘才不在這伺候你……」

安小蕓睜眼，直起，正好和林曦月對上視線。

同為母親，且差點被抱走，林曦月有點張。

安小蕓握住手，讓方剛把放在邊，安。

「沒事，別怕，我們都守著你呢。」

「嗯……」

事實證明，葉天朝、方剛和安小蕓的直覺都沒錯。

代三梅出去，沒找到的孫招娣。

剛開始無所謂，隨後四找昨晚那個護士。

代三梅作極大，幾乎把產科翻天覆地，最後產科領導被驚，過來理此事。

他實在找不到代三梅說的那個護士，於是直接報警。

警察一來，查明事經過，找了同在病房的安小蕓等人問話，最後沖代三梅問。

「你咋就把你孫出去了？」

代三梅愣住，警察已經直言不諱。

「應該是小孩的，他們白天一直在觀察，深夜了借口把小孩帶去檢查，抱了就跑，然後賣去山區，但他們盯上的一般都是男娃，你家孫是你親手到手上的……」

本來人沒看上你家娃啊！

結果你雙手送過去，那還能不要？

在場人都聽明白這意思，看著代三梅的眼神都不對了。

病床上的邱茜茜發出一聲哀慟。

「招娣，招娣，我的孩子，嗚嗚我的招娣……」

男人趙顯連忙上前扶住。

面對眾人指責的目，代三梅明顯不住。

嘶聲大喊。

「我都六十多了，大晚上的又困，我啥也不知道啊，他們……」

突然手直接指著葉天朝和方剛，眼神憤恨，怨念重重。

「他們！他們兩個大男人，明明在同一個病房，看出來那個護士有問題，卻都不幫幫我們兩個的，警察同志，我懷疑他們和人販子有勾結……」

「勾結你麻痹。」不等說完，在場的陳翠花當即噴回去。

叉腰，盛氣凌人。

「我都聽我兒媳婦說了，他們發現不對還提醒你，結果你說啥？你說丫頭片子沒人搶，就讓人抱走了，你現在擱這怪我們家人，你孫是給我們家生的啊？

老娘告訴你，他們看著好惹，老娘不好惹，你再攀扯再咬人，老娘跟你干到底！」

……

翠花一開口，就知有沒有。

代三梅呆了呆，還是在城裡第一次見比自己還橫的老婆子。

肯定來自比更窮的地方。

算了。

代三梅眼珠子一轉，一屁坐在地上，雙手拍地，一哭二鬧。

「天啊！這什麼事啊，醫院的護士孩子啦，明明我們都沒住院的，非要求住院，還把孩子抱走了，這是欺負我們家人老實，我兒媳婦廢掉半條命才生下來的孫，我的寶貝孫啊……」

記仇的陳翠花直接翻了個白眼兒，隨後也不怎麼避諱，冷哼。

「是是是，寶貝孫親手給人販子，還取個名招娣，重男輕的算盤打得我土裡埋的男人都聽見了。」

代三梅僵一下，繼續抹淚哭嚎。

「招娣啊，是真喜歡你啊，你媽媽為你哭壞了眼，這殺千刀的醫院……」

陳翠花繼續捅，「不就是想訛醫院錢麼，大膽點，直接報價。」

眾人：「……」

話都被你說完了喔陳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