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方策功拿下榕城電視臺第一屆知識競賽的冠軍，順利拿下獎品：一臺雙桶白洗機！

洗機『開洗儀式』這天，安文柏兩口子，葉天朝一家三口，和林曦月的父母，都過來了。

陳翠花把服塞進左邊的桶中，放一勺洗，塞上一個滿是孔的白片，再讓開位置，揚手，熱招呼。

「學學，你快過來，這是你用知識贏回來的洗機，你第一個按開關！」

方策：「……」大可不必。

但按也無妨，方策聽話，小手指一下，瞬間，接過來的水龍頭嘩啦啦出水。

沒一會，水淹沒服，洗機啟，發出嗡嗡的聲音。

在場比較懂電的方剛點頭，「正常運行，現在就等洗完后，塞到右邊甩干。」

「還要手拿一遍，多麻煩啊。」陳翠花雙手抱。

看似裏說著抱怨的話，實則眼神卻瞟著後說悄悄話的林從義和安文柏。

「老安，老林，你們說對不？」

認識這麼多年，老安老林再也不覺得陳翠花是個表裏如一的謙卑老太婆。

搞這麼個『開洗儀式』，不就是為了裝嗎？

為了不被罵，安文柏配合著回答，「哪麻煩，這比手洗方便太多，我們都沒有。」

林從義附和，「對對對，翠花，你福了，竟然是我們兩條街道所有人家中最先用上洗機的，好多人都不知道這是啥玩意呢。」

哎呀誇到心口了。

陳翠花如果有尾，定是翹得高高的。

仰著下，攬著邊上方策，激不已。

「都是我們家學學有孝心，我陳翠花這輩子有如此惦記我的二孫子，肯定是上輩子積德，老安，老林，你們啊，都沒我上輩子積的德多啊！」

林從義和安文柏：「……」就知道就知道！翠花就是毒！

他們配合，還是不配合，都有話要說。

算了，忍著吧。

——

方家有洗機后，可吹噓事又多一件，陳翠花在外風風，卻不防這些好消息都被傳回老家。

這多虧了王霞。

男人劉康離大隊長單幹，雖然接不到附近鄉下的建房活，但建房市場大，他還能找其他活。

有工作，但人不夠，又問題。

劉康學大隊長，把主意打到老家那群沒見過世面，又有一勞力的壯漢上。

他挪不出空，就讓王霞回老家找人。

王霞下火車，找牛車，快到大隊時，換了一鮮亮麗的新服，但一路上沒看著什麼隊員。

奇怪，人都去哪了？

「哎，六嬸。」王霞瞅著個杵著拐杖的大娘，眼睛一亮，熱迎上去。

「咱大隊的人呢，都去哪了？天冷，這也不是幹活的時候啊。」

被六嬸的大娘轉頭，瞇著眼，好一會才認出人。

「是你啊，霞子，你咋回來了？哦，大家都在打穀場，方家老四在講話呢，我剛把孫子哄睡，去看個熱鬧。」

方老四？那不就是在縣城鹽廠上班的方勺？

王霞狐疑著跟上去，「大隊長不是他當啊，他講什麼話？」

「喲，你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六嬸白一眼，一邊往前走，一邊娓娓道來。

原來經濟放開，個人可以做生意后，方勺就從鹽廠離職，轉頭跟人合開一家食品廠。

他從小做大，收意外的不錯。

年初，方勺錢夠了，心大了，決心踢掉合伙人自己干，並且還要開分廠。

原本這事不的，因為合伙人不甘心，找人堵著他辦證的流程。

可誰想到方勺他閨方小錦意外救下縣委的孫子，縣委就把這事解決了。

這不，方勺回大隊來招人進廠。

王霞聽的第一個反應是鬱悶！

陳翠花一家在外牛哄哄，四兒子一家留在縣城還能如此出息。

他家咋就那麼能呢？

等等！

人要是被方勺招到食品廠，去哪找人帶去榕城！？

「六嬸，我有急事，我先走一步！」王霞步履匆匆，甩下六嬸就往打穀場跑。

到的時候，穿著的確良襯衫，看著一表人才的方勺正站在臺上，慷慨激昂。

「……在場的嬢嬢大叔，大部分都是看著我長大的，知道我的人品，我方勺一向努力，說上中專就上中專，想進鹽廠就勢必進去，

現在我開廠，就是想賺錢，帶領我們青山大隊的隊員們一起致富！

大家來我的廠，工資保證按時發，有我方勺一口吃，就絕不會讓大家只喝湯……」

隊員們面容。

方勺的確是個勤勞肯乾的出息人兒啊。

跟著他混，肯定比留在老家種地賺得多吧。

正當有人要表態，王霞放聲大喊，「等等，等等！大家聽我說，我是霞子，我回來了！」

眾人循聲去，只見王霞快步就衝上臺，和方勺站在一起。

底下有隊員問，「霞子？你不是跟去榕城了？咋突然回來了。」

王霞深呼吸兩口氣，大吼，「我來帶大家發財的！」

扭頭便問，「方勺，你招大家進廠，每個月開多工資你還沒說。」

方勺擰眉頭，轉瞬又鬆開。

他回答，「暫時一個月十塊，但是大家放心，我們包三餐，節假日有補，只要廠子效益好，我肯定給大家加工資！」

王霞嫌棄的看他一眼，再對隊員們喊話。

「十塊大家就滿意了嗎？！各位，我帶大家去榕城，一個月能賺二十塊！」

哇！

翻倍了！

隊員們一下就議論開了。

「真的假的？霞子你在榕城能拿二十一月？」

「也是進廠啊？幹啥活？」

「霞子你要男的的，我可以去不？」

……

錢的是巨大的，在翻倍工資的刺激下，大家都傾向王霞。

站在一旁的方勺臉難看得要命。

王霞卻侃侃而談。

「我肯定能拿二十一個月，我騙什麼人啊，我和康子的家就在青山大隊，跑又跑不掉，怎會賴你們錢！

男的的都要，不過男的要十個，的要兩個，大家趁早報名，優先挑勤快能幹的！」

青山大隊人就這麼點，帶走勤快能幹的，那他廠子還能剩下什麼？

到方勺搶話。

「大家冷靜點，我廠子就在咱縣城，想回家就回來看看，可是去榕城要坐一天的火車，王霞把你們帶出去，萬一不管你們，沒那麼多工資，你們要怎麼辦？！」

隊員們猶疑，對啊，他們又不是單漢，全都有老有小的。

王霞急了，「方勺，你幹什麼？你媽他們在榕城過得風風的，你咋還不讓人出去呢？」

方勺犀利一問，「我媽讓你回來帶人的嗎？」

王霞猶疑，方勺強調，「你要是打我媽旗號辦事，我媽知道肯定撕你。」

……

王霞瞪他，乾脆直言，「不是你媽讓我回來招人的，但是你媽一家在榕城過的什麼好日子，你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