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我從哪兒開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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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才重生的時候,并沒有大力氣的去救林氏,難道真的是因為救不得麼?

不是,是心中約是有點怨的。

前世五年,最好的五年,蹉跎在了明國公府,依著林氏的話,告訴自己忍。

然而忍到最后,連死都是不明不白。

所以,今生下定決心要跟明國公府割裂開來,救林氏,是為了還對方待自己的照拂之恩。

可今日林氏的話,卻讓有些

原來以為的林氏,并非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就那麼甘心。

只是前世在騙自己。

但顧九更沒想到,自己今生的誤打誤撞,竟也救了林氏。

如此想來,們的命運和其可笑。

前世二人皆為忍而赴死,今生卻為反抗而重生。

念及此。顧九復又彎,勾出一抹笑容來,輕聲且鄭重道:"母親若覺人間好,那便好好兒診治,多活幾年,至余生,看遍這西楚的大好河山,方才不負此生。"

聽得顧九這話,林氏眉眼帶笑,點頭道:"阿九說的是。"

既離開了明國公府,便不會再回去,于泥淖中爬出已然是萬幸,余生自然不會再與之糾纏半分。

"等過段時日,我便讓崢兒請求分封開府,他雖為世子,卻也是正經的三品大員,六品指揮使還有個單獨的宅院呢,到你們這兒,只要崢兒想,誰也攔不住。到時候你們便可清醒些了,只是這段時間你們夫妻二人卻要再些苦,委屈跟他們再住一段。"

林氏說到這里,復又笑道:"你們放心,那秦釗為明國公,又是長子,那老太太也得跟他住。我在外面診治,待得好些,便如你所說,去看大好河山。也不跟你們添。屆時你們夫妻二人過小日子,等到秦釗百年之后,那國公爺的位置還是他的,誰都搶不走。"

在心中早為兒子兒媳打算好了,卻唯獨沒有料到,顧九跟秦崢立了一年之約。

顧九只聽得的描述,便忍不住想幻想自己跟秦崢的以后,奈何才想到那張臉,便想起二人的約定,一時笑的有些苦

低垂著眉眼,不讓林氏發現自己的緒不對,只輕聲點頭道:"那您可要好好兒的養著。"

林氏想起未來,便覺得那些苦痛都不算什麼了,溫的看著顧九道:"好孩子,母親便是為了你們,也得好好兒活著。"

能活一日算一日,至也得看到自己的孫子孫兒出生呢。

一生從未作惡,原先也覺得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可現在,卻因著他們,想要替自己爭一線生機。

林氏到底是才用了藥,不過這片刻功夫,便有些昏昏睡。

顧九見倦怠,因輕聲笑道:"您先睡一會兒吧,我去師父那里幫忙。"

聞言,林氏笑著揮了揮手,待得顧九出門去了,自己則是合眼沉沉睡。

顧九出門后,笑容卻是慢慢的收了起來。

方才林氏的話,到底讓顧九心中生了幾分旖念。

前世無懼無畏,堅持了五年都沒有讓秦崢對自己敞開心扉;今生,真的還可以再試一次麼?

"發什麼呆呢。"

莊子期的話讓顧九回過神兒來,這才發現自己站在院子里半日都不曾彈。

眼見得莊子期好奇的目,顧九連忙收攏了心神,因笑著搖頭道:"沒事兒,師父可用我幫什麼忙麼?"

聞言,莊子期也沒追問,只是招手道:"過來,我教你些好玩兒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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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期的肚子里像是一個百寶箱,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都有。

然而顧九怎麼都沒想到,他說的好玩的東西居然會是--毒。

"師父,您教我用毒?"

見顧九一臉的震驚,莊子期鄙夷的睨了一眼,淡淡道:"不知道醫毒不分家?教你用毒怎麼了!"

小丫頭片子弱不風,這毒要是用好了可是保命的玩意兒!

只是這句話,莊子期卻沒說出口。

顧九見他理直氣壯的模樣,不由得失笑,點頭道:"是,您說的對,那您且說。我從哪兒開始學?"

罷了,不管莊子期教自己什麼,反正都得學不是。

但顧九卻不知道,莊子期教這個是有私心的。

先前他只覺得,一個深宅大院的小姑娘,至多不過是因著出公婆待見,可見到林氏之后,他才發現原來還有命之憂。

他半生才遇到這麼一個好苗子,可不能讓這吃人的大院給毀了。

所以莊子期琢磨了好幾日,搜腸刮肚的整理出來一本毒經,打算好好兒給這小丫頭上一課。

別的不說,先學會保命!

必要時候,拿來害人也是可以的,尤其是那些不配做人的玩意兒。

莊子期心里盤算著,一面將手中的毒經扔了過去,淡淡道:"先從這個開始學。"

顧九接了他手中的書,待得看到上面的字都是手寫,且墨跡還新鮮的時候,頓時便笑著問道:"師父,這是您才寫的?"

莊子期傲慢的點了點頭,道:"怎麼,不麼?"

",自然是的。"

顧九知道莊子期的規矩,拿了書之后也不打擾他,自己先坐在一旁慢慢看著。

誰知一看便上了癮。

這里面不但翔實有趣,且莊子期將那些毒的描寫更是十分的趣味橫生。

他寫書不同旁人,別的藥書上面都是枯燥無味的解釋,可莊子期若是興致來了,能將那藥草毒給寫出一個驚心魄的故事來。

顧九看的迷,一旁的莊子期倒上松了口氣。

他先前還擔心這丫頭會不喜歡毒經呢,畢竟正常的小姑娘,誰會喜歡這些致命的玩意兒?

可偏偏這小丫頭的生存環境太危險了,非如此不能保命,他既然承了顧九一句師父,便得照拂好了

顧九雖不知莊子期心中的打算,可也知他是為了自己好,再加上只看了一會兒便上了癮,越發對這毒經上描述的東西起了興趣。

不等的看完,便先過去纏著莊子期問道:"師父,您什麼時候再外出游歷,可以帶著徒兒一起麼?"

這毒經上描述的沙漠僵蟲,承襲了最干與最烈的氣候,卻長的毒。還有那北疆的霧、苗疆的草,似乎每一樣都可殺人于無形。

在京城,前世今生未曾出過遠門,對這上面的描寫,簡直是心之向往。

一臉的興致,莊子期卻是嗤笑了一聲,睨了一眼道:"丫頭,你吃的了那些苦麼?"

聞言。顧九頓時有些不服氣,道:"林安一個小孩子都,我好歹也是個大人了。"

且還比旁人多活了一世呢。

這模樣,倒是引得莊子期搖頭失笑,道:",你要是真想跟我出去玩,待得此間事了,老頭子就帶你去見識見識。"

他說到這兒,又頓了頓,道:"唔,不。你可是嫁了人的,又不是姑娘家獨來獨往,若隨我出去三五個月,難道你夫君會允許?"

別的不說,單說那明國公府是個什麼地方,沒事兒還要找事兒呢,要是顧九真敢出去幾個月,他們不得掀了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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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莊子期這話,顧九的笑容一時有些經營,好一會兒才道:"您怎麼就知道,到時候就會有人管我呢?說不定到您愿意帶我出去的時候,我就是獨來獨往一人自由呢。"

這話里有話,莊子期是什麼人,登時便冷下了臉來,沉聲問道:"怎麼,他對你不好?"

他就說嘛,顧九這小丫頭這麼好,二人卻未曾圓房,難不是因為秦崢嫌棄是商戶出

念及此,莊子期又哼了一聲道:"他要是看不上你的份,你們趁早不過,這天下可不止他一個男人!"

顧九原先還有些心中難,卻不想聽得莊子期先發了火,一時又有些好笑,因安他道:"師父別誤會,世子他沒有這個意思。"

心中有滿腔的話想要對旁人說,奈何誰都說不得。

本是前世今生兩世人,說前世里的累了,今生既想放棄又想嘗試,如今倒將自己到了死胡同里不知如何是好?

最終顧九什麼都沒敢傾訴。只是道:"我跟世子的緣分淺薄,且相較于被困在這一方天地里,我更想出去見識見識這海闊天高。"

說到這里時,抬眼見樹上飛起的鳥雀,隨手指了指,笑道:"就如同這鳥,分明那麼小的一只,卻擁有人這輩子都遙不可及的自由。"

一如前世的

見顧九這模樣,莊子期想說什麼,最終卻只是拍了拍顧九的肩膀。道:"我明白了。"

這小丫頭沒說實話,心里藏著苦呢。

只是不愿意說,莊子期便也不問。

每個人的心里都有,如他,也有。

人生常苦啊。

只是……

"丫頭,你什麼時候想出去看看,就告訴我,老頭子雖說腳不大好使,可帶你出去看些奇山景奇珍異寶,卻還是不在話下的。"

聽得莊子期話中的安,顧九的笑容越發真切了幾分,重重的點頭應道:"多謝師父!"

莊子期十分不耐煩這般謝,擺手笑道:"行了,小馬屁,繼續看你的書去。"

院子里復又安靜下去,師徒二人一個看書一個研磨藥草,雖然靜謐,卻也十分和諧。

只除了門外。

那里站了一個男人。

著一襲墨袍,面容俊逸,卻如寒霜。

秦崢在那里站了許久。

他來的不是時候。

或者說。來的正是時候。

恰好聽到了顧九的心聲。

言與自己緣分淺薄,又憎惡明國公府困住了的自由。

秦崢聽得出語氣中的向往與艷羨,卻又莫名心酸。

若不是誤打誤撞的看上了他,若不是嫁給了他,原本要比那空中的鳥兒更自在的。

然而如今,卻被困在那一方天地里,不得出。

秦崢面無表的看著門前的影壁,分明只要繞過去,他就可以看到院子里的小姑娘。

可到底,他卻沒勇氣踏進去。

便在先前,他還曾想過,小姑娘縱然意來去如風,他既知自己心意,總要試上一試。

然而轉眼,卻有這樣一盆冷水潑下來,也讓秦崢徹底清醒。

這樣骯臟的明國公府,他如何就能張的開口,要將顧九留在里面。

分明,是那樣的干凈。

最終,秦崢并未進門。而是轉,迎著染紅天幕的如,越走越遠。

他的影被拉長,孤單且寂寥。

只是無人得見。

……

顧九并不知秦崢來過,莊子期寫的毒經并不厚,上面記載的東西卻很多。

在院子里看了一下午書,就連顧念藍來找玩,都被給應付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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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得天都暗沉下來,莊子期一回頭見還在十分癡迷的看書,直接便將藥經給走,罵了一頓:"眼睛這麼好用?也不看看這天,現在還敢看!"

被莊子期罵了,顧九才意猶未盡的站起了,一面討好的笑道:"這不是閑著沒事兒麼,師父有什麼吩咐?"

莊子期拿這模樣沒辦法,黑著臉將書遞了過去,道:"沒什麼吩咐,趁著現在天還沒完全暗,趕回府去吧。"

倒不是他不留飯,只是近來城中有些不太平,雖說有仆從跟著,莊子期也擔心路上的安危。

聞言,顧九這才驚覺天,笑著行了禮,復又去跟林氏們告別,這才踏著黃昏余暉,回了明國公府。

回到府上,天已然徹底黑了下來。

一盞盞明燈次第照亮,像是照著回家的路。

奈何這里不是家。

天邊殘月彎鉤,顧九看了眼那初升的月,一面帶著白白芍二人回了院子。

先前的時候,白芍都在梅園伺候,只是如今林氏去了之后,帶過去的忠仆有四五個,并著廚子等人,莊子期自然不會反駁,也正因此,那邊就不再需要伺候的人了。

白芍本就是伺候顧九的,現下得以回來也十分歡喜,現下拎著燈籠幫主子照明。都覺得十分踏實。

畢竟才到了顧九邊不久,就被派去了梅園。雖說心里知道主子不是將變相流放的,但到底有些心里不踏實。

如今得以回來伺候主子,白芍的心終于安生了下來。

"小姐,您當心腳下。"

得了白芍的提醒,顧九應聲小心的走過青石板路,卻不期然在門口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世子?"

秦崢站在的門口,也不知等了多久,聽得的聲音,才看向。應道:"嗯。"

顧九見他換了家居服,心知大抵是聽了蘇澈的回話,又笑著問道:"您怎麼不進去?"

秦崢抿了抿,道:"進去說吧。"

說完這話,他倒是先走了進去。

這模樣,倒像是他是主人似的。

顧九一時有些失笑,到底是隨著走了進去。

丫鬟進門便先去沏茶,顧九喝了口茶潤嗓子,一面問道:"可是有事兒?"

秦崢捧了杯茶,卻并未喝。聞言道:"瓷很好看,多謝。"

他無法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所有的郁都在看到那些特意送來的瓷之后煙消云散。

那一件件挑細選的東西,都代表了的心意。

縱然知道顧九也許并沒有這個心思,但還是讓秦崢被取悅到了。

聽得他道謝,顧九一時有些郝然,笑著道:"早先便命人備下了,只是這幾日忙,差點忘了,不耽誤您用就好。"

分明是送給自己東西。偏生倒像是他用了還是榮幸的模樣。

秦崢一時有些分不清顧九的心思,只淡淡道:"還有,今日的消息,多謝你告知。"

他其實命人盯著的,且就連方清被打斷的事,也是他囑咐的。

不過卻沒有想到,顧九居然會打聽了消息,特意命人來告訴自己。

秦崢原就知道顧九對明國公府無可指摘,可現下卻更意識到,對自己跟林氏,都做到了十足的上心。

秦崢自認剛開始只是做了表面上的功夫,可對方卻傻乎乎的捧上了一顆真心。

這樣一個誠摯且滿懷善意的小姑娘,如一束,讓秦崢在沐浴到的時候,卻又自慚形穢。

顧九并不知他心中想了這麼多,聞言只是笑道:"舉手之勞罷了,再說我也想看看壞人到底是什麼下場。"

說到這兒,又將今日的事說了,末了又道:"那會兒祖母我去,言談中都是要問母親的所在,想干什麼?"

倒是約的猜到了,大概跟方清有關,只是卻想不明白,難道找到了林氏,就能讓方清出來了?

不想,下一刻就聽到秦崢說了個近乎相同的答案。

"他們想救人。"

不是,而是他們。

顧九瞬間明白,這個他們是秦老夫人母子,因好奇的問道:"為什麼?"

眼前的姑娘好奇的模樣格外憨,若是旁人,秦崢早不耐煩解釋,偏生看到這模樣,卻忍不住開口,耐心道:"西楚律法,可以罰金贖人,但有個前提--苦主親口同意。"

單這一項,便十分艱難,且不說罪過越大贖金越高,單說能將嫌犯繩之以法的,苦主必然是有些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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