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甜意，甜的讓方才的酸都盡數的煙消云散。

偏那人還覺得糖分不夠似的，將糖葫蘆遞過來，一面道："記得你吃這個，嘗嘗？"

男人骨節修長的手，顧九見他拿過書執過劍，卻是頭一次見他拿了小姑娘的零食。

顧九只覺得鼻子酸的覺更重了。

怕秦崢見了笑話，忙的手接過。含糊道："多謝世子。"

大抵是覺得自己的表現太過丟人，顧九又換了個話題道："這時節竟然還有賣糖葫蘆的，當真是稀奇。"

不過吃了一口之后，倒也明白過來，這糖葫蘆怕是先前冰窖里存放過的，都有些發了。

然而口卻是一如既往的好。

酸酸甜甜的，人只吃了一口，便覺得心都好了起來。

見瞇眼笑的模樣。秦崢也不著痕跡的松了一口氣。

方才那一瞬間，他竟有一種錯覺，眼前的姑娘真如那天上的仙子一般，要離他遠去九重天似的。

好在那覺不過片刻。至現下的顧九，是鮮活的在自己面前的。

"這麼好吃？"

聽得秦崢詢問，顧九卻是眉眼一轉，繼而重重點頭道："那是自然。"

說到這里，又從簽子上捋下一個山楂來，遞到秦崢的邊："而且特別甜，世子您嘗嘗？"

雖說前世里從府上得到許多關于秦崢好的假消息，可是飲食這一方便，基本都是自己留心觀察出來的，所以基本上都是準確的。

他不喜歡吃酸的。

且這一點，顧九先前也已經驗證過了。

然而正是因為驗證過，顧九現下才難得起了幾分作弄他的心思。

大抵是因著喝了酒，又或者是秦崢方才的舉太讓顧九意想不到，所以現下作弄起他來，顧九倒是格外的膽大了起來。

小姑娘的手指白白，指甲上不似其他人涂了蔻丹，而是干干凈凈的一層薄。

而那被在指尖的糖葫蘆，卻是紅艷的像是給增添了幾分。

這樣的食，本來是秦崢這輩子都不會嘗試的。

然而眼前姑娘狡黠的雙眼，和那瑩潤的指尖。卻讓他突然生了幾分興趣。

有些食，或許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難吃。

秦崢似是中了魔咒似的，子前傾，低下頭去，將那一顆糖葫蘆咬到了里。

不知是不是那糖葫蘆太小，低頭咬糖葫蘆的時候，他的過了顧九的指尖。

男人就著的手咬下了半塊糖葫蘆，離開的時候，那若有似無的一抹溫熱還留在的指尖。

那熱意蔓延開來，自指尖延展到了全，讓顧九的耳朵都跟著發燙起來。

猛地回了手，那半塊糖葫蘆便直接掉在了長毯上。

糖葫蘆上滿是糖稀，沾在長毯上，瞬間便黏在那上面。然而顧九卻沒心思顧那個，只是拿了帕子去手，借著這作去掩飾自己方才的失態。

也不知……他是故意還是無心的，這般反應，倒有些小題大做。

秦崢不是故意的。

他低下頭含住糖葫蘆的時候，并未想到會到顧九的手，然而到的那一瞬間。卻又莫名生出將之包裹住的沖。

酒氣上涌，秦崢到底沒有魯莽到家，而是借著理智尚在回正了子。

里的糖葫蘆是什麼味道他都品不出來了，酒味兒讓他的舌頭有些發麻，連帶著這酸甜的口都被忽視。

更何況，他現在滿腦子記得的，都是那瑩潤的指尖。

秦崢低頭去看顧九，卻見對方垂下頭來去拭手指，他看不清楚臉上的神，卻又莫名想起傍晚時的形。

的臉而，讓秦崢意味不明的了手指。

顧九拭完了手，才緩和了一些，回頭看見秦崢靠在車廂坐著，又轉移話題笑問道："世子，糖葫蘆好吃麼？"

說這話的時候，又將先前未曾吃完的糖葫蘆拿了起來。誰知還沒吃，就聽得對方十分誠懇的回答："沒吃出來。"

他是真沒吃出來，然而大抵是這的緣故，倒讓他看著就分泌了一些口水。

被酸的。

聽得秦崢這話。顧九促狹一笑，道："是麼？那真是可惜了，可好吃了。"

原本是想作弄對方的，誰知他沒吃出來什麼味道，反倒是被他占了一個無心的便宜去。

聞言，秦崢睨了一眼："那你再給我吃一個？"

這小丫頭的神向來遮掩的不好，偏還自以為自己掩飾得當呢。

秦崢這話一出，顧九頓時眼前一亮。道："好啊。"

一面說著，一面竟當真的又給秦崢摘了一個果子來，只是有了前車之鑒，這一次再也不敢將糖葫蘆拿在手上，而是拿帕子墊著遞了過去。

秦崢莫名有些失，不過到底低下頭去，將那顆果子咬到了里。

下一刻就皺起了眉頭。

唔……

酸的。

眼前男人的腮幫子都被吃的鼓起來，嚼的時候眉頭皺。那表頓時逗的顧九樂不可支。

大抵是喝了酒的緣故，顧九的臉頰，現下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簡直是到了秦崢的心上。

他慢悠悠的將糖葫蘆咽了下去，挑眉問道："想笑？"

顧九連忙搖頭，只是那一雙眼睛小鹿兒一般的潤且明亮，讓秦崢卻是心頭一。

名為理智的弦瞬間崩塌。

下一刻，顧九便被他抵住，男人離近在咫尺，近到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分明的睫。

既長且直，隨著他睜眼而微微往上翹，墨的瞳孔似深淵的漩渦，直直的著的時候，顧九覺得自己被吸進這不知結果的深淵之中。

猛地便失了聲，吶吶的張口，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隨著蹦出來似的。

秦崢就這麼看著。用一雙眸子肆無忌憚的描繪著的相貌，將的驚慌與怯盡收眼底，納心上。

"世，世子……"

還是顧九先開了口。只是那聲音里卻帶著幾分意，像是被獵人包圍的獵，無可逃，只能拿那一雙無辜的眸子去試圖求饒。

卻不知。這模樣更想讓人毀了。

在這干凈且澄澈的眸子中，染上屬于他的一抹艷紅。

秦崢在心將那些暗黑且偏執的想法演繹了八百回合，面上卻只是那一副喜怒不遍的模樣。

顧九覺得自己的都了，一時拿不準他是生氣了還是別的緣故。見他不回應自己，下意識的抬起手去抓他的袖子，道："對不住，我不該作弄您……"

這樣的聲音，既且，聽得秦崢險些把持不住。他的心里甚至生了幾分無可奈何，這小姑娘怕是不知道，現下這幅求饒的模樣，更讓他心中那些暗黑面越發擴大幾分麼？

"你還知道？"

秦崢好容易才控制著自己的緒，避免嚇到眼前的小姑娘，一面繼續近了。

他幾乎要在上了，顧九到了他呼吸間的酒氣，越發覺得臉紅心跳兼之發。

不等說什麼，就見男人抬起手來，顧九幾乎以為他是要自己的臉，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卻不見對方有什麼作是落在自己上的。

悄悄地將眼睛睜開了一條，卻見男人過去的手，卻是往后拿了一條帕子。

那帕子就在邊的桌子腳下，這會兒已然被秦崢在了手上。

那一瞬間，顧九說不清楚是松了口氣還是失落，卻見秦崢并未撤回子，而是偏頭，帶著警告睨了一眼，啞聲道："下次再敢作弄我，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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