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轉頭匆匆忙忙去找藥，秦崢則是滿眼無奈，相較于這滿的火氣，反倒是后背的傷口變得不足輕重了。

他調整了坐姿，讓自己上的變化不那麼明顯，旋即又嘆了口氣。

原本他總以為自己清心寡，可遇到顧九之后，才發現哪兒有什麼清心寡，不過是沒有遇到讓他起了心思的人罷了。

譬如現在……

"世子，您倒是把外了呀。看我做什麼？"

顧九拿了藥回來，便讓秦崢服，然而男人并沒什麼行，反倒是那一雙眸子漆黑如墨，像是要把給剝個干凈似的。

這個念頭，讓顧九心頭狂跳，臉上云霞蔓延，垂眸不敢看他，連帶著這催促都帶著子的。

這模樣，讓秦崢小腹一。咳嗽了一聲，聲音里滿是縱容的無奈："好。"

他倒是很樂意服，然而卻不是為了讓對方上藥。

可在看到顧九眉眼中難以遮掩的心疼之后，秦崢到底是認命的將外下，背對著。

隔著紗布。都可看到那一片被染紅的，顧九心頭一跳，再也顧不得害，急忙將藥放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將他上的紗布解開。

紗布上染了，不等湊近便可以聞到腥味兒，顧九的指尖抖，待得將紗布扔到一旁，便見后背出那猙獰的傷口來。

原本已經愈合的傷口果然崩裂開來，干涸的藥上帶著暗的痂，崩裂開來的地方則是涌出殷紅的，瞧著格外的滲人。

一想到這傷是因為自己，顧九的鼻尖越發酸不已，聲音里的心疼更是明顯至極："您忍著點，我給您上藥。"

饒是背對著，秦崢只聽聲音也知道小姑娘快哭了。

活了這麼多年，頭一次有人將他放在心尖上，過去比這更重的傷勢也不是沒有過，可從未有人如這般。

這些年刀槍雨闖過來，秦崢自認一顆心已然磨得冷，可在聽到顧九的哭腔時，心頭卻又泛濫起幾分來。

他放了聲音，盡可能的和道："好。"

……

待得終于將秦崢的傷口包扎好，顧九才長出一口氣，用的是上好的金瘡藥。據說可以止痛的，只是傷的到底不是自己，顧九也拿不準秦崢到底疼不疼。

"世子，若是疼的狠了您告訴我，我這兒有止疼藥。"

雖說吃的多了對也不好，可也好過他生生的熬著。

秦崢卻是瞬間輕笑，道："不必用藥。"

他說這話的時候，長臂一，將眼前的小姑娘便摟在了懷中。

不等顧九反應過來，便聽得秦崢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就是我的藥。"

男人的聲音低，輕暗啞，分明進的是的耳朵，可顧九卻覺得心間都被這話燙到似的。

下意識的想要掙，奈何又想起男人上的傷，末了，非但沒有從他的懷抱中退出來，反而小心翼翼的出手，環抱住了他的腰。

"那……這樣會不會藥效更好一些？"

這話太過赧，顧九說的時候，一張臉都埋在了秦崢的心口，不敢抬起頭來看他。

也因此，并未看到男人一瞬間暗下來的眸。

秦崢抱的手了，低聲喟嘆："你是想要我的命麼？"

知道他現在不可能，所以再三的撥自己？

其實便是他現在就對顧九做了什麼，以現在的模樣。怕也不會反對的。

只是，秦崢到底心中有個結。

他們的房花燭夜，鬧了那個樣子，未飲合巹酒，未結同心結，雖拜了天地，卻也是在他厭惡至極的況下。

那算什麼房花燭夜？

若就這麼草率的要了，他于心有愧。

顧九卻不知秦崢在想什麼，只是見他突然安靜下來，以為自己太過唐突了，慌忙試圖起："我，我去把藥收了。"

誰知還未彈，就見秦崢的手又收了幾分，聲音里都帶出念："別，讓我抱會兒。"

說到這兒，秦崢復又加了一句："我傷口疼。"

只四個字，顧九瞬間便了作，越發心疼起來，輕聲道："那您趴一會兒吧，我給您一頭。"

這次秦崢倒是沒有反駁。

他從善如流的趴下來。著顧九指尖的力道，神也慢慢放松下來。

大抵是秦崢的態度太過放松，讓顧九的心也跟著了下來。

其實到現在，都覺得自己像是做夢一般。

被秦崢表白，那是連夢里都不敢夢到的奢。

可偏偏卻真實的發生了。

著的作慢下來。秦崢偏頭看，就見顧九眉眼中都是甜的笑。

秦崢忍不住失笑，抬起手了的臉頰，問道："這麼開心？"

被秦崢抓包，顧九有些窘，卻又忍不住揚起笑容，點頭道："嗯，開心。"

秦崢的眉眼太過溫，讓顧九的聲音也跟著了下來，撒似的道："我先前以為。您厭惡我。"

這話是真的。

前世的時候，雖嫁給秦崢五年，可見到他的次數并不多。

他邊的人不喜歡自己，唯有那兩個丫鬟還算和悅，也因此騙去了顧九諸多的金銀首飾。

這倒還在其次，前世不知道，可現在回想起來，顧九才發現，們說的許多消息都是假的，也導致顧九每次出現在秦崢面前的時機。都只會讓他們之間越發疏遠。

今生誤打誤撞的跟秦崢糾葛牽絆，雖然知道自己上當，可最大的奢便是秦崢不討厭自己。

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被他放在心上珍視。

顧九說這話的時候，又微微垂眸，輕聲道："小的時候，兄長送過我一只貓，那貓通雪白，生了一雙海藍的眼睛，我一見便喜歡極了。可那貓不喜歡我，見我靠近便沖我哈氣，又一次它允許我靠近，我高興極了，誰知抓了我一爪子之后，便跑了。"

后來，再也沒養過什麼寵。

遇到秦崢的時候，顧九有時候便會想，他就像是當年的那只貓。

厭惡厭惡到了極點，所以才會冷言相對。

小姑娘眉眼聳拉著。可憐的模樣，讓秦崢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撐著子坐起來，出手來將皺著的眉心推開，輕聲道："我怎會厭惡你？"

便是初見時，他也只是覺得這姑娘熱大膽的有些過分。并非厭惡過。

哪怕到了后來將人娶進門的時候，甚至還有一瞬覺得可憐。就這麼葬送到了明國公府，后半生都無了。

還好……

這顆明珠雖落了明國公府的沼澤，卻也被他撿了起來，捧在掌心。

秦崢捧起顧九的臉。讓看著自己，正道："先前我不曾厭惡過你，以后更不會。阿九，我這人執拗，既招惹了我。以后便只能屬于我，懂了麼？"

男人眼中的深帶著幾分偏執，卻讓顧九莫名的心安。

就像是一個離水太久的人，幾乎在死的邊緣，這時遇到一汪泉水，哪怕泉水淹死自己，也甘之如飴。

乖順的將臉放在秦崢的掌心，一雙眸子里不復先前的失落，盛著滿滿的笑意。

"那世子可要看記好今日之諾，我這人傻，您說什麼我都會當真的。"

雖在笑著，秦崢卻能清楚的看到眼中潛藏的不安和脆弱。

他出手來，將人抱在懷中，低聲應諾："好。"

只是說完這話，他卻又了顧九的臉，秋后算賬："不過，你方才將我比作貓？"

這小丫頭的話，是在說他就是那只厭惡、且還給一爪子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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