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的寵妻日常》 第233章 不是錯,而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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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得噎,周老夫人被說了一通也覺得心里難,想要生氣,卻又覺得自己做的的確沒理。
末了,也隨著紅了眼道:"你當祖母愿意?現下京中不太平,先前明國公府家事鬧到圣上面前,那明國公都賦閑在家了,說沒有丟罷職,可又差到哪里去了?你哥哥現下好容易才坐穩了工部的位置,若是再因這事兒被牽連,那可如何是好?"
說這話的時候,周老夫人也有些委屈,因聲道:"你當我不難,咱們周家原本就子嗣艱難,我這輩子只得了你父親一個,偏他又上了戰場……咱們家里倒是落得忠義的名聲,可你父親戰死、母親殉而死,撇下你們兩個孩子,這麼多年我是如何將你們養大的?祖母心里難道就不苦麼?"
周老夫人這些話尋常時候并未跟人說過,如今被周淼勾起了傷心事。便有些停不下來:"你哥哥娶的頭一個,撇下一個睿兒走了,他那時正值升遷,忙的腳不沾地,我有心無力,既要看著你又要照看睿兒,難免有疏忽的地方。如今釀這種事,那方氏固然有錯,可難道不是我照看不利之故?再者,已經沒了一個聰兒,難道要再搭上一個睿兒麼?咱們周家滿門中正從未做錯事,若是斷子絕孫,我死了又怎麼下去見祖宗和你父親?"
周老夫人尋常時候最是疼周淼,如今見哭得難以自已,周淼早就忍不住,抱住的胳膊,哭著道歉:"祖母別生氣,都是淼兒的錯,我不該那樣跟您說話,對不起。您罰我吧。"
一面哭,一面又道:"我今日也不是沖您發火,實在是那周睿太不像話了,年紀輕輕的便會串通了外人將親弟弟了出去,若是這般任由下去,誰知他長大了會什麼模樣?祖母您尋常時候最是良善的,教導我總是說要無愧于祖宗。可是您看周睿的所作所為,哪一樣又對得起祖宗了,難道咱們周家就為了香火不斷,而將這等狼子野心的東西都得容下麼?"
這話一出。周老夫人心中也不是滋味兒,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
反倒是一旁的周老太傅沉聲道:"淼兒說的不錯,家里養出這等不爭氣的子孫,才是真的對不起祖宗呢!周睿在哪里,把他給我帶出來!"
他說到這兒,見一旁的周姚氏神凄苦,復又溫和了神道:"你放心,有我在,必然會給孩子一個代。"
聞言,周姚氏深深地施了一禮,聲道:"多謝祖父。"
說實話,周老夫人的那一番話,若是換了別的事,必然就妥協了。可是那是的孩子,去可憐別人,誰來可憐他們母子?
所以周姚氏只能僵著臉,甚至打定了主意,若是家里不能給一個公道。拼著穿著這誥命服去宮門外的鳴冤鼓告狀,也得給自己兒子討一個結果來!
不過現下看著周老太傅的態度,周姚氏懸著的一顆心卻是隨之放了下來。
還好老太傅不糊涂。
周睿被帶過來后,先看到了周老太傅,他尋常時候最怕這個曾祖父,見狀便想要去曾祖母那里撒。
奈何周淼心知肚明這小混賬在想什麼,第一反應便是抱住了自家祖母,一面噎道:"祖母,您別哭了,您一哭,淼兒就恨不能自責而死,都是我的錯。"
小姑娘養在邊一向是個驕縱的模樣,哪里有現下這等可憐的樣子?
周老夫人倒是不氣周淼,反而在聽說周睿險些燙傷之后,現下對這個孩子也有了幾分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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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他,也惹不出來這樁事兒,說到底,年歲大了,只為著沒有日日盯著這些孩子,他們便要胡來麼?
若是家里孩子個個都如此,直接累死算了!
當初周睿的母親嫁進來后,做的事便讓周老夫人不太喜歡,原先可憐這孩子是個沒娘的,現在看來,這孩子的品卻是隨了他娘。
因此眼下看著周淼躲在自己懷中,不讓周睿過來的模樣,周老夫人便也縱容了的行為,只道:"老爺是一家之主,您既然來了,便由您說怎麼辦吧。"
不管是懲罰周睿還是置方氏,都沒意見。
就連先前的時候,也并未完全是為了護著二人,最大的緣由也是因為擔心周春和的前程問題。
不過現下。說什麼都晚了。
見這態度,周老太傅倒是緩和了幾分神,眸銳利的盯著周睿問道:"你可知罪?"
不是錯,而是罪。
犯了錯誤是有機會改正的,可是犯了罪,已然是無可挽回,必須懲治了。
周睿雖然不知道這二者的區別,可看著曾祖父的模樣,卻心中害怕,語氣也抖了幾分:"祖父,孫兒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事都是娘做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他先前倒是一心護著鄭氏,可那個前提是,他知道自己有人護著,不會出事兒。
可是現下曾祖母不護著自己了,周圍人看向自己的目都不善,還有他最害怕的曾祖父,那目像是能將自己看穿似的。
周睿年紀雖然不大,尋常時候卻是惡毒且人,現下見事不妙,索全都推到了鄭氏的上。
反正……那日娘也說了,保住他才是最重要的!
聽得周睿這話,周老太傅越發心生不喜。先前只覺得這孩子不大好,可是現在看來,何止是不好,簡直就是歪到家了!
念及此,周老太傅沉聲道:"不知何罪?那我就來告訴你--違背國訓乃是不忠、待長輩輕慢乃是不孝;對弟下毒手乃是不仁、轉手出賣娘乃是不義!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我周家容不得你!"
他說到這里,復又朗聲道:"來人,將這個孽障送到家廟去,著他日日跪在祖宗面前反省,跪夠七七四十九天,再由家廟先生嚴加看管,年之前不得回府!"
這話一出,饒是周老夫人也嚇了一跳,失聲道:"老爺!"
周家的家廟里,除卻供奉了歷代先祖之外,還有看管先生。那先生的日常職責,便是祭祀先祖以及管教子嗣。
可卻不是尋常子嗣,而是在家中犯了大錯,要送到他那里日日嚴苛禮儀訓誡的。
送到家廟去跪著到在其次,可是給家廟先生,那豈不是等于告知世人,這孩子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麼!
且不說這是周家現在唯一的孩子了,單說上一個被送過去的子嗣,還是旁支一個作犯科、刑期滿了之后被送過去的。
那孩子后來便沒了什麼靜,到現在三十多歲,因著背了污名,所以算是廢了。
可如今送過去一個周睿。這外人如何看待他?
"老爺,睿兒若是送過去,那他的名聲……"
聽得周老夫人這話,周老太傅卻是冷聲道:"名聲?名聲和臉面一樣,都是自己掙得,可不是旁人賞的!"
他到底年歲大了,宅將孩子管這個樣子,若周睿知錯能改,家廟先是學富五車,必然能教好這孩子。
可若是他不知悔改,那一輩子碌碌無為,不能打著周家名聲為非作歹,也是一樁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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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板定案,又問周姚氏:"這樣置,你可滿意?"
聞言,周姚氏垂眸行禮:"全憑祖父安排。"
這個答案,已然超出了的預期,自然是滿意的。
只是待得將鄭氏帶來,說要杖斃的時候,周姚氏卻是阻止了:"不必杖斃,送見吧。"
這話一出,周老太傅倒是微微愣了愣,一旁的周老夫人卻是立刻反對"不,見了,這事兒可就鬧大了!"
如今重孫子都置了,周老夫人倒是不介意一個娘的下場如何,只是考慮周家的名聲,便又苦口婆心的勸道:"姚氏,那婦人做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先前放著不置的確是祖母的不是,現下既已決定將人杖斃,你還有何不滿?"
聞言,周姚氏只是行了一禮,淡淡道:"自然死不足惜,只是當日幫帶走我兒的兩個兇手卻逃了,若是現下打死了,誰來指認殺人兇手?我不為考慮,只想讓我那……可憐的孩子,地下有知,可以瞑目!"
說到最后的時候。周姚氏的眼眶也忍不住紅了。
只是卻沒有落淚。
這些時日,眼淚都快哭干了,一顆心被扔進沸水里煮著似的,疼的近乎化掉。
但不能哭了,因為眼淚若是不能解決問題,那便是最無用的存在!
經此一事,周姚氏心知自己已經變了,甚至有些偏激,可控制不了自己,沒有立刻殺了周睿二人。已然是極力忍耐的結果了!
聽得周姚氏這話,周老夫人還想說什麼,卻見周老太傅先道:"就依你,來人,報。"
下人聞言匆匆而去,正好跟回府的周春和撞上。
得知這里的事之后,周春和朝服都顧不得換,急忙便趕了過來,待得看到這滿屋子的凄風楚雨之后,心中越發有些不安。
"祖父……"
見周春和惴惴不安的模樣,周老太傅哪里不明白?只是睨了他一眼,沉聲道:"你還有臉我祖父?先前教你的東西都喂了狗了?糊涂東西!"
他一連罵了幾句,周春和想要辯駁,卻只是道:"祖父恕罪,都是孫子的不是,是我先前糊涂了。"
他這話一出,周老夫人頓時道:"怎麼是你的錯,老爺也別罵他,都是我教唆的,這孩子孝順。不敢不聽我的。"
眼見得周老夫人要將事都攬下來,周春和哪里肯干,連忙道:"不是這樣的,是我做錯了事,您別怪祖母!"
當日周春和的確是想直接置的,可是卻被周老夫人給摁了下來,不準直接置。
周老夫人考慮的是京中不太平、而周春和則是有些左右為難,既擔心職,又想著手心手背都是。大兒子到底是長在自己邊的,小兒子出生便被掉包,他終歸是沒見過,再加上周老夫人那麼一說,心里的天平便歪了,所以才被周老夫人幾句話給勸住。
只是說到底還是自己新興不減,哪里能怪祖母?
聽得周春和這話,周老太傅冷哼了一聲,道:"你的確是做錯了事兒,給我去祠堂跪著反省去,想不明白別來見我!"
聞言,周老夫人還想在勸。周春和已然磕頭認了錯。
他待要出去,卻又看向周姚氏,見心如死灰的冷漠模樣,又覺得心中一疼。
這幾日他因著這些事,都沒敢去看周姚氏,不是因為不想,而是不敢。
可現下見到對方,卻又忍不住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下人不是說吃飯了麼,怎麼就瘦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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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胡思想,卻見周姚氏偏了偏子,顯然是不愿意看他。
周春和越發覺得心中一痛,又是自責又是沒臉,索行了禮出去了。
此事就此定了下來,待得差將鄭氏帶走之后,周老太傅又親自去了一趟西城兵馬司,代要務必尋到那一對在逃的農人,給那個孩子一個代。
事辦到這個地步,周姚氏心里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
先謝過了周老太傅,復又給周老夫人行禮:"今日多有得罪,還祖母寬宥。"
見周姚氏這風吹就倒的沒有,周老夫人卻是嘆了口氣,道:"先前的事,也是我對不住你,你且起來吧。"
說到這兒,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府上的人心思雜了,也該置了,你不必心,我既答應給你一個公道,便會都一一做好。"
心里對周姚氏縱然有心結,可平心而論,自從嫁過來之后,對這個家是什麼樣子的,周老夫人卻是看在眼里的。做人得憑良心,不能睜眼說瞎話。
更何況,的確是做事過分了。
周姚氏依言起,也無心寒暄,復又行了一禮,便帶著丫鬟退下了。
一應人員都被置,現在唯一的能做的便是等。
等那對農人夫婦被抓捕歸案。
只是周姚氏沒有想到,竟然會那麼快。
且。抓到人的,是顧九。
……
這事兒說來,實在是太過趕巧。
翌日下午,顧九從金玉齋離開的時候,卻發現有人跟蹤自己。
而跟蹤的人,就是汪老六。
意識到那人是誰,顧九直接便讓車夫將馬車給引到了僻靜的巷子里面,之后讓蘇澈將人給撂倒摁了。
因著先前出事兒的緣故,所以前幾日秦崢跟顧九互訴衷腸之后,他便將蘇澈安排到了顧九的邊。
顧九已然了然他的心意。自然不會再拒絕。
只是沒想到,蘇澈跟著自己做的第一件事,倒是替抓了個犯人。
待得審問那人一番,顧九倒是險些氣笑了。
原來這汪老六自從上次在金玉齋見過之后,便存了骯臟的心思。而在知道鄭氏出事兒之后,連夜便收拾東西逃跑。
他們還想等著消息,索便跑到了城中來。而汪老六一連幾日都不見有人抓人,心思倒是越發大了。
今日他原本是出來打聽消息的,誰知卻鬼迷心竅,跑到了這金玉齋外面。想著若能尋個機會,親近顧九就好了。
不想人手指頭沒到半分,反倒是他被摁了下來。
詢問了來龍去脈,顧九咬了咬牙,冷笑道:"先打一頓,打到他招認那婦人去向再說。"
那汪老六瞧著是個混子,但其實里慫的很,一聽這話,頓時便道:"別打別打,我招!"
方才蘇澈三兩下便把他仔似的給摁住了。他到現在還渾疼呢,再看對方的鐵拳,越發覺得他再打下去,自己小命都得代。
然而顧九卻懶得聽他這些,只要一想到這人做的惡事便惡心,索直接一揚下,淡淡道:"打。"
直到將那汪老六打的話都說不利索了,才示意蘇澈停了手。
不得不說,蘇澈辦事兒的確很有秦崢的風格,那便是手黑。
這汪老六被打的半天彈不得,偏偏面上看不出半點傷痕,傷的都在里面。就連上,也只是有些淤青,看著毫不嚴重。
可疼卻是實打實的。
這種程度的傷,簡直就是啞虧。
汪老六生怕蘇澈再打自己,當下便將自家婆娘的住說了。
待得他都代了之后,顧九索一擺手道:"行了,送去吧。"
因著達貴人都住在西城,所以一應民務都歸西城兵馬司指揮使喬楚所管轄。
看到顧九的時候,他都要樂了,行了一禮道:"世子夫人,咱們又見面了。今兒個,您想告誰?"
不怪他看到顧九樂,這一個多月見兩回,且每次都是贏家,這種形可不多見。
--頭一次的時候,顧九是狀告的方清;第二次雖說是方清投毒謀害林氏的案子,可因著林氏的不適,后續顧九也曾替來過一趟的,不為其他,取屬于林氏作為苦主的那部分賠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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