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的寵妻日常》 第245章 傅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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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顧九這話,林氏卻是若有所思,一面拍著的手安。
待得秦崢來時,林氏便將秦崢到了一旁。
"母親,怎麼了?"
他才過來,顧九在廚房忙活,莊子期則是在正房研磨藥草。
不想剛跟顧九說了兩句話,就被母親給了出來。
聞言,林氏斟酌了一番,才試探著道:"母親想跟你商量個事兒,只是不知于你是不是為難。"
見林氏這模樣,秦崢倒有些好奇,因溫聲道:"您說。"
下一刻,便聽得林氏吞吞吐吐道:"崢兒,你愿意認莊先生做義父麼?"
今日聽顧九說那些話的時候,林氏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兒。這些時日住在梅園,偶爾聽莊子期的只言片語中,林氏倒是猜測出了一些,莊子期應當是孑然一,且早年過難。
而現下這個念頭雖然只是臨時起意。卻是覺得可行的。
有個義子照顧他下半生,將來百年之后替他養老送終,也算是全了老頭兒的善意。
只是卻得先跟秦崢商議。
聞言,秦崢倒是詫異一笑,問道:"您怎麼有這個念頭的?"
林氏將今日的事說了,末了又道:"我只是覺得,林安年歲小、阿九又是子,若你肯做他的義子,日后也不必時時刻刻照應,尋常記得盡一份孝心,想來他老年也可寬了。"
說到這兒,又加了一句:"自然,若你不愿意,這事兒只當我沒說便是。"
縱然有這個想法,卻也得看秦崢是什麼意思。
聽得這話,秦崢這才明白過來,因點頭道:"我考慮一下--阿九是怎麼想的?"
顧九才從廚房出來,就聽到他這話,笑著走過來,問道:"母親在說什麼呢。我想什麼?"
見走過來,秦崢笑著出手來,替將臉頰上沾染的一點灰塵去,開門見山的問道:"認你師父做個義父,你覺得如何?"
聞言,顧九先是詫異一笑,繼而倒是認真的考慮的一番,搖頭道:"雖說咱們是出于好心,可我覺得……師父應該不會同意的。"
將林安先前跟自己的話說了,道:"林安那時候鬧著要認他當義父。他說什麼都不肯同意呢。"
師父這一生著實坎坷不順,今日的事兒,更讓心里有些難。
見這模樣,秦崢了的頭,道:"不認林安做義子,是為了他好。"
這話一出,顧九頓時看向他,問道:"世子,您可是知道什麼?"
看秦崢的模樣,倒像是知道什麼似的。
誰知秦崢卻只是笑了笑,敷衍道:"我能知道什麼,可是做好飯了?請師父吃飯吧。"
顧九不滿他的敷衍,還想詢問,奈何林氏還在眼前,只得點頭道:"好,我這就去。"
待得晚間吃飯的時候,林安才從從書齋回來。
這些時日他正在預備書院的學考核,是以日日都去書齋里看書,晚間回來時還要再帶一本書看著。
今日也是如此。
飯菜都擺上了桌,林安先各自打了招呼,便要進門去尋小明兒。
不想卻被莊子期住:"今日小明兒的家人尋了過來,已經將他接走了。"
這話一出,林安瞬間便站在了原地,失聲問道:"什麼?"
小明兒被接走了?
"他不是才出生就被人扔了麼,哪兒又來的親人,別再是騙孩子的吧!"
林安越想越擔心,蹙眉道:"師父您也是,怎麼草率的就讓人接走了,就算是真的家人,誰會自導他們對小明兒好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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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連串的話,倒是讓莊子期有些樂了,睨了他一眼道:"小子,老頭子我看起來那麼的是非不分麼?"
當初養小明兒的時候,林安是最不愿意的那個。
那時候他們的日子才好了一些,且還從外地搬到了京郊。
雖然不是城中,可到底是天子腳下,一切都讓林安十分的新鮮且興。
直到撿回了那個孩子,眼睜睜看著莊子期為了救一個娃娃而以犯險,他氣得兩天沒吃飯,以此來威脅莊子期改變念頭。
那時候他是怎麼說的?
"就為這麼個孩子,你的命都不要了麼?天底下可憐人多了,您哪兒救得過來啊,師父,您可憐別人,怎麼不見別人可憐您呢?我只想讓您好好兒的。"
小孩子哭得淚人似的,他養了林安那麼多年,從小團子那麼一點到現在的小年模樣,只見過他這一次。
啊,不,現在是第二次了。
看著眼前的林安說著說著就開始哭。甚至要出去找小明兒,莊子期拽住了他,淡淡道:"聽我說。"
他將前因后果解釋了一遍,末了又道:"這種況,換做是你,又待如何?"
林安卻是愣了。
他下意識的看向顧九,吶吶的問道:"顧姐姐,我師父說的是真的麼?"
聞言,莊子期頓時氣樂了,手給了他一個栗,問道:"懷疑我?"
顧九則是嘆息一聲,點頭道:"我作證,千真萬確,沒有半分騙你。"
林安這才冷靜了下來,他沉默了半日,卻是抬起頭來,問道:"師父,那我以后還能見他麼?"
原來小明兒不是被家人拋棄的,而是被惡奴刻意丟了的。若不是當初師父好心,哪來今日家人團圓?
他心知師父做的沒錯,只是總覺得心里難。
這半年來,他日日照看著小明兒,他們師徒三人相依為命,如今驟然了一個……
到底是個小年,眼眶紅紅的模樣,看的人有些心疼。
顧九走過來了他的腦袋,聲道:"自然是可以的,過幾日等周家穩定了,周夫人就會帶他回來,且我們說好了,閑來無事,便會帶孩子來看師父跟你。"
顧九話音未落,就見顧念藍也跑了過來,拿自己的小手帕塞到林安的手中,聲氣的勸道:"林安哥哥別哭,藍兒的帕子給你。祖母說了,男子漢大丈夫,只流不流淚。"
這話一出,倒是引得眾人笑了起來。
林安也收了眼淚,有些郝然道:"嗯,我沒哭,只是方才風大。"
顧念藍詫異的看了看樹,發覺那樹葉都沒晃。不過林安哥哥這麼說,那便是吧。
因此又格外鄭重道:"小明兒回家找娘親了,但藍兒還在這里呢,林安哥哥,我陪著你。"
小姑娘把自己的小指到他的面前要跟他拉鉤,最是天真無邪的模樣,瞧的林安心里的酸楚倒是散了幾分。
他出手來了顧念藍的腦袋,輕聲道:"好。"
兩個孩子的手指勾到一起。顧念藍的聲音稚且:"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屬于兩個孩子的諾言,就此定下。
"好了好了,吃飯吧。"
待得兩個孩子鬧夠了,顧九這才笑著招呼眾人座。
這里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再加上有兩個孩子在,因此這頓飯吃的一如既往的熱鬧。
等到吃完飯之后,秦崢卻沒著急走,只是眉眼舒朗道:"先生,咱們去聊聊?"
見他神里帶著正,莊子期點頭應了,起隨著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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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九正招呼下人收拾碗筷,聞言問道:"你們去哪兒?"
秦崢回眸笑了笑,溫聲道:"去外面走走,一會兒便回來。"
得了他的話,顧九應聲,便由著他們去了。
二人出門的時候,還能聽到顧九的聲音:"你不用管這些,月底便是考核了,你回屋看書去吧。"
繼而便是林安信心十足的回答:"顧姐姐放心吧,書齋的夫子才考核了我一遍,如今我萬事俱備,只等疏遠考試了!"
他們的聲音被拋在后面,被夜風一吹,便聽得不大真切了。
只是站在大門外的時候,還能聽到院子里的熱鬧聲音。
那是俗世里最溫暖的煙火。
莊子期側耳聽了一會兒,眉眼也隨著溫了下來。
夜風掠過,帶著白日里未曾散盡的暖意,吹得人心舒暢。
莊子期的神還帶著幾分暖,一面看了眼秦崢問道:"說吧,想聊什麼?"
先前吃飯的時候,他就注意到秦崢打量自己了,只是不知道他想跟自己說什麼。
聞言,秦崢并沒有立刻說話。
他不笑的時候,神是格外冷肅的。因著這張臉,大理寺的下屬們還給他取了一個活閻王的外號。
然而此時,他用這種探究的目看莊子期的時候,對方卻是不閃不避。
最終,還是秦崢先收回了目,聲音里卻是帶上了幾分正:"先生。想報仇麼?"
這話一出,莊子期的心頭一跳,眉眼也瞬間冷了下來。
他深深地看了秦崢一眼,卻是突然笑了:"今夜沒喝酒,世子怎麼醉了。"
秦崢聽得他這話,只淡淡的笑道:"先生只當我是在說醉話吧,有些話我只問一次,難道您當真不想報仇?"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里滿是篤定。
莊子期一顆心都沉了下去,面上卻是散漫的笑:"秦大人莫不是在大理寺呆的時間長了。瞧誰都像是有冤屈的?莊某一介布,孑然一,雖然清貧,卻有這幾個徒弟相伴,我又有何仇怨?"
只是,他雖然是在笑,可那一雙眸子卻格外銳利,看的人心中發慌。
秦崢倒是毫不慌。
他甚至格外有閑逸致的挲著手上的扳指,淡淡道:"莊先生自然沒有冤屈,那是因為有冤屈的人,他姓傅。"
一個"傅"字出口,莊子期臉瞬間冷卻,一雙眸子也帶出赤紅來。
秦崢見他這臉,也收斂了面上的笑意,沉聲道:"十八年前,前太醫院院首傅家滿門被害無一存活,此案驚圣上,命大理寺刑部外加五兵馬司合合力嚴查,然而歷經月余用關系無數,卻始終沒有查到兇手是誰。而這個案子。便也了一個懸案。"
這一懸,便是十八年。
"傅家一門,六十三口人命,從耄耋老者到無知兒,主仆皆無人幸免。可我翻了檔案,卻發現并非如此--"
秦崢的目地盯著莊子期,一字一頓道:"這里面,其實是了一個人的。世人皆道傅家三子,但其實,傅家本來有四個兒子。嫡子自出生便被送到了傅家主母的娘家。而那個人,他,傅子期。"
隨著秦崢的話,莊子期的手也地攥了拳,沉聲道:"那又與我何干?不過一個名字相像罷了。
此時的他,渾上下都帶著戾氣,再不復先前的溫和模樣。
秦崢卻似乎毫不被他的緒影響,而是繼續道:"二十年前,世人皆道傅家醫無雙,就連當時太醫院的院首,也是出自傅家。可惜世人一向健忘。已然忘卻了,百余年前,當時首屈一指的醫學奇才,姓。那是被武帝賜匾,喚做"天下第一人",以子之,醫卻勝其兄。那位姑娘一生沉醉醫學,至死都是孑然一,不過卻有一個徒兒,繼承了的全部缽。而那個人--他莊天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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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崢說到這兒,勾了勾,淡淡道:"這個人,先生不陌生吧?畢竟,他可是先生母親的曾祖父。"
當年,莊天渠繼承了師父的全部缽,此后一生醫學造詣青出于藍。而莊家,也由他開始興盛。只是到后來,因著被攪到了政治傾軋當中,莊家為求自保急流勇退,之后于世間數十年,才被人們漸漸地淡忘了。
而傅家當年娶親,娶得主母便出自莊家。
十八年前,傅家得罪了人,滿門被滅,唯有子因自出生便被送到了莊家,所以逃過一劫。
那人便是莊子期,也,傅子期。
待得秦崢說完,莊子期的后背早已被冷汗。
他眸平和,問道:"你想說什麼?"
只是秦崢向來接犯人,是以很輕易的便看到了莊子期藏在平和之下的意味。
那是,殺心。
莊子期是手腕發力,中著一銀針,只消一松手,便可取了秦崢命!
秦崢邊笑容不變,淡淡道:"只想問先生最后一遍,你,想報仇麼?"
他看似閑適,可只有莊子期知道,二人是在博弈。
無聲的博弈。
他瞇了瞇眼。道:"世子倒是好大的口氣,你既然能查出來這些,便該知道,當年三司都未曾查到真兇。"
非但真兇未曾被抓住,且就因為他這一條網之魚,甚至連莊家……
都難逃一劫!
過往的那些腥漫天,讓莊子期的眸都染上了赤,秦崢卻是神未變。
"若我告訴你,我可以呢?"
這話一出,莊子期卻是瞬間笑了。卻是鄙夷的笑:"你憑什麼覺得自己可以?"
為了尋得真兇,他這麼多年茍延殘,可也只查到了蛛馬跡!
可下一刻,秦崢的話,卻讓莊子期笑不出來了:"就憑,我能調天狼衛。"
他隨意一句話,卻讓莊子期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天狼衛?!"
到了這一刻,莊子期才收起了殺心,而是正視眼前的秦崢:"你想要什麼?"
他自然知道天狼衛,可就是因為知道。才更加心驚跳。
能調天狼衛的,只有其首領。
秦崢如此大費周章的找到自己,他想要什麼?
傅家已經沒了,莊家也付之一炬,他還有什麼可圖的?
面對他懷疑的目,秦崢只是微微勾,閑適道:"我這人不欠人,你幫我親眷良多,所以,我想報恩。"
這理由。若是在他救林氏之前作為換,說不定莊子期還會相信。
可現下,已經過去這麼久,他自然不信這個答案。
所以,莊子期卻是地盯著眼前人,復又問了一句:"我說,你想要什麼?"
眼前這老頭兒瞧著又倔強又耿直,倒是有幾分初見的模樣了。
秦崢睨了他一眼,問道:"我想要什麼,你都會答應?"
知道他果然有所圖,莊子期一顆心方才落回了實。
若是他真的能幫自己尋到真兇,報了這滔天海的仇恨,便是這一條命拿去,又有何妨?
反正他活到現在,早已活的夠本了,唯一的憾便是不能替家里報仇。
所以,秦崢若能幫他達所愿,他愿答應他的一切條件!
因此莊子期毫不猶豫,沉聲道:"自然,若你當真能找到真兇,我可以命起誓,便是刀山火海,也絕不猶豫。"
白日里還是他在調侃別人這話呢,到了這會兒,他說的時候竟也覺得十分順口。
怪不得人都喜歡說刀山火海報恩,原來若一件事真的能達的時候,他是真肯以此來表決心的。
下一刻,便聽得秦崢嗤笑一聲,道:"刀山火海,讓你給我烤吃麼?"
這話一出,莊子期的臉上頓時有些怪異,卻是忍著吐槽的心,沉聲道:"說吧,你既然能調天狼衛,就該知道莊家跟傅家養出來的人,自然也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
君子一諾,重于千金。
得了莊子期這話,秦崢則是收斂了笑容,神里滿是鄭重。
他迎上莊子期格外凝重的眸子,一字一頓道:"只一個條件--認我當個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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