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書雅抬腳走向床邊,手試探了一下顧景琛額頭的溫度。
隨即急忙開口道,「找家庭醫生來,先看一下況,不行的話再把爺送去醫院!」
「太太,醫生已經在路上了。」杜叔急忙回答。
邱書雅板著臉,沒再多說什麼,讓人先給顧景琛餵了些退燒藥。
沒過多久,醫生也趕到,飛快的替顧景琛檢查了一番,又開了些葯。
檢查完畢,醫生和邱書雅單獨去了走廊。
「顧爺最近應該是沒有休息好,再加上喝了太多酒和之前有過胃出的緣故,所以才會發燒,我的建議是等燒退了,讓他暫時在家裏靜養幾天,保證心和睡眠,飲食上也要注意養胃,清淡一些,很快就可以恢復了,太太不用太過擔心。」
醫生對邱書雅叮囑了幾句,示意不用擔心。
邱書雅聽到沒什麼大礙,卻還是忍不住有些心疼。
道過了謝,讓杜叔把醫生送走,這才又轉回了顧景琛的房間。
推開門卻看到,顧景琛已經醒過來了。
邱書雅的腳步一頓,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這才走了進去。
「媽……」
顧景琛有些疲憊的撐著子坐了起來,自己也意識到了,似乎是生病了。
邱書雅沒有說話,看著他蒼白的臉還有乾裂的,終究是把到了邊的埋怨咽了回去,語氣有些無奈道。
「既然醒了,我讓杜叔去煮些粥來,你這幾天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裏,哪裏都不要去了。」
顧景琛沒有說話,算是默認的答應了下來。
邱書雅見他無打採的,心裏忍不住又起了一無名火。
可等到杜叔把粥端了上來,卻還是親自送到了床邊,遞到了顧景琛的手上。
「自己能喝吧?還是都這麼大的人了,需要我來喂?」
邱書雅明明是心疼顧景琛,可說出口的話,卻好像永遠都帶著刺。
「不用了,謝謝媽。」
顧景琛搖了搖頭,自己端著小碗,抿了一口白粥。
昨晚的記憶也逐漸回籠。
他喝了許多酒……還把別的人錯認了安安……
竟然還下意識的認為,安安在家裏等著他回來。
可是這裏,早已經沒有的影子了。
任何與「顧景琛」有關的地方,都不會再有蘇安的出現了。
顧景琛心底一片酸,就連原本應該沒有味道的白粥,竟然也有一泛苦。
「吃啊,發什麼呆?」
邱書雅見他拿著勺子發獃,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顧景琛這才回神,急忙又盛起一勺,塞進了裏。
可原本溫熱的白粥落在胃裏,卻不知道為什麼,滾燙的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燒著,讓他的胃部止不住的痙攣。
顧景琛臉突然變得有些痛苦,似乎是在抑著什麼。
下一秒——
他突然一把將手中的碗放在了床頭柜上,迅速的翻下床,頭也不回的跑進了洗手間!
「嘔——」
剛喝進去的兩口粥全都被吐了出來。
他的胃本就是空的,剩下的,便是聽了都讓人覺得難的乾嘔。
「爺……您……不行的話,咱們去醫院吧!」
杜叔端著一杯水站在顧景琛邊,見他如此難的樣子,心疼的臉上的皺紋都快擰一團。
邱書雅也跟了過來,確認他沒有吐,這才鬆了口氣,臉上也是藏不住的焦急。
半晌——
顧景琛這才終於平復了下來,接過杜叔手中的水杯。
接著就聽到邱書雅也說道,「一會兒去醫院吧,你這樣……」
「不用了。」
顧景琛擺了擺手,拒絕的毫不猶豫。
邱書雅聞言頓時一口氣堵在口。
「顧景琛!都這樣了還不去醫院,你是想氣死我嗎!」
「媽……」
顧景琛嘆了口氣,「我在家休養就好,真的不用去醫院……」
「你!!!」
邱書雅太了解顧景琛了,看他的表都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乾脆直接甩手轉。
「隨你的便!」
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爺……」
杜叔見狀也還想再勸一勸。
顧景琛卻擺了擺手,「杜叔,我想一個人休息了……」
杜叔,「……」
「好,那我先出去了,爺有什麼事就我。」
杜叔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得轉離開。
房間里終於安靜下來。
顧景琛放下杯子,腳步遲緩的挪回了床邊,隨即便一頭栽倒在床上,只覺得整個人都天旋地轉。
頭是疼的,胃是疼的,全上下的每一神經都在撕扯著他的。
可無論是哪裏,卻也比不上心臟傳來的刺痛。
已經……
三天沒有蘇安的消息了。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原來「度日如年」這個詞,竟然一點都不誇張。
他已經切的驗過了……
一連兩天,顧景琛都留在家裏休養。
可是無論是還是神,竟然都毫無起。
邱書雅被他氣得不輕,兩天以來,竟然也沒有再來探過一次,全是靠著杜叔轉達。
不知道是第幾次聽到「顧景琛依舊沒什麼氣」之後,終於坐不住了,直接起去了顧景琛的房間。
「顧景琛,你到底還想折騰自己多久?」
剛一推開門,邱書雅便立刻吼了顧景琛一嗓子。
顧景琛才剛把胃裏的東西全都吐,臉還有些發白。
聽到邱書雅的斥責,也只是微微變了下臉,一個字都沒有說。
他本就沒力氣開口說話。
一連兩天幾乎滴水未盡,已經快把他所剩不多的力耗了。
可越是難過,大腦卻越是清醒。
記起了許多從前和蘇安生活在一起的小細節。
這讓他覺得痛苦又開心。
於是變自一般的著這樣的「清醒」,想要回憶起更多有關於蘇安的事。
邱書雅見他不回應,火氣更大,直接「砰」的一下摔上了房門,大步的朝著床邊走了過去,又是心疼又是氣惱的瞪著臉慘白的顧景琛。
「顧景琛,你到底想怎麼樣!一定要全家人都為你擔心嗎,求著你去醫院嗎!」
沒好氣的質問。
話音剛落,便對上顧景琛看過來的眼神,心臟猛地一空。
那雙眼睛裏已經沒有了亮,只有深不見底的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