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後,穆清媱量了尺寸,又和晏梓臨一起挑選了幾樣飾品出來,然後在午膳的時候帶著漫寒跑出了王府。
「呼!這傢夥肯定吃錯藥了。」穆清媱拍拍口。
怎麼覺得晏梓臨變了個人一樣,連子帶的飾品都那麼有研究。
「姑娘,我覺得主子應該是為了姑娘。」
穆清媱眉頭微,「是嗎?」
「嗯。屬下聽邢寒說,主子昨晚讓石管家找了很多介紹飾品的書,看到了半夜呢。」
「啊?」穆清媱微張,眼底劃過一抹夾雜著的複雜,「那傢夥」
為了,竟然連夜看了許多書,而且今日還非常用心的幫挑選。
自己卻隨意的挑出幾樣應付他。
穆清媱心裡瞬間充滿了愧疚,覺得自己好像不應該這樣。
「姑娘您別多想,我想主子應該是想讓您打扮的漂亮一些,不能被那些小姐們比下去。」
穆清媱抬眸,不確定的道,「是嗎?」
「應該是吧。姑娘您以前沒接過這樣的生活,不知道京中小姐們平常參加宴會時的各種攀比。大到服首飾,小到任何一件上的裝飾品,都會被們拿來議論。」
穆清媱聽完漫寒的話,微微擰眉,「原來,那傢夥是怕我被人家說嗎?」
「嗯。」
穆清媱眉頭鬆開,臉上漸漸溢位笑容,角上揚的弧度也越來越大,心也在一瞬間覺得溫暖。
原來是這樣。
晏梓臨完全可以直接說出來,自己又不是不講道理。
況且,本就是農家出,本不會在意那些人如何議論。
「咱們先去辦事,等回去再說吧。」
「是。」
穆清媱和漫寒兩人從主街拐進一個小衚衕,走了許久才找到漫寒說的那家鐵鋪。
鋪子的門麵不小,裡麵還能聽到鐺鐺的聲音。
進門,一個材微胖的中年子站在櫃檯裡,看到穆清媱和漫寒一起進來,的視線在漫寒的那把劍上停留了幾眼。
隨後端起熱的笑臉迎上來,「兩位姑娘,是要做什麼東西?」
「您是老闆嗎?」
子用帕子捂著笑的歡快,「姑娘,我是老闆娘,我家男人在後院打鐵。」
這子子看上去很是開朗,也不在意穆清媱的話,反而很高興。
「這樣啊,您看上去就有老闆的氣質。」
那子笑的眉眼彎起,「是嗎?回頭我可要跟我家男人說說。」
穆清媱跟著笑笑,「老闆娘,我聽說您鋪子裡做銀針,我想要定做一些,還有一些不一樣的鉤針,不知道您可能做出來?」
「鉤針?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不知姑娘能不能畫出來?」
穆清媱點頭,「可以,我現在就畫出來給你看看。」
「好,姑娘跟我來。」子說著話,引著兩人坐到不遠的桌邊,然後轉從櫃檯後麵拿了紙筆過來。
穆清媱用了兩刻鐘,畫出鉤針和幾種稍微不同的刀子。
那子拿過紙仔細的看了看,而後蹙了蹙眉,「姑娘能不能稍微等一下,我去問問我家男人。」
雖然對這些事也很瞭解,但是,這紙上畫了好幾種從未見過的東西,這就讓的心裡有些不確定了。
穆清媱不在意的點頭,「自然可以。」
「那姑娘稍坐。」子說完,拿著紙往後門而去。
也就幾分鐘時間,子從後麵出來,臉上帶著一開始熱的笑容。
「姑娘,可以做,就是價錢有些貴。而且姑娘要的針也是銀針,這價錢更要貴上一些。」
穆清媱點頭,「沒問題。老闆娘能在四日之做好嗎?」
「因為我不住在京城,最晚在四日之後要趕回去。」
老闆娘為難的皺了下眉頭,「可以是可以,但是姑娘若是著急的話,我們能趕出來,就是價錢可能還要再加一些。」
「可以。」穆清媱點頭。
回去要給高山看,下次來京城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這些銀針必須做出來。
老闆娘聞言,笑開,「行,姑娘若是不介意,那我就給您算一下可好?」
「嗯。」
老闆娘在穆清媱應聲之後走進櫃檯,拿起算盤劈裡啪啦的算了一陣。
「姑娘,一共是十八兩五百二十七文,那二十七文我就給姑娘抹掉了。」
「好,那就多謝老闆娘了。」穆清媱拿出荷包,從裡麵拿了銀子和銅板出來。
老闆娘收了銀子,然後給穆清媱寫了一張憑證,「姑娘來取的時候拿這個過來。」
穆清媱點頭,「好,多謝老闆娘了。」
「姑娘別客氣。」
又簡單的跟老闆娘說了幾句話,穆清媱兩人原路返回。
經過衚衕裡的一個擺攤的麵館,穆清媱帶著漫寒就在這邊隨意的吃了午膳。
之後兩人又去了主街的藥鋪轉了一圈。
「姑娘,王府有個藥房,姑娘若是想要什麼藥材,其實可以從王府拿。」
穆清媱微微搖頭,「我都不知道拿過晏梓臨多東西了,不能再要了。」
拿的越多,心裡的負擔就會越重。
「可是,姑娘,您提出來的挖河道的事不知道對大瀚朝有多的益呢,隻這一點,姑娘就是居功至偉。」
「漫寒,哪有你說的這麼簡單?河道早就挖好了,隻有一些複雜的水壩還在建設。功勞再大,不在眼前,都會淡去。」
漫寒微微擰眉。
「好了,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這藥材不是給我用的,還是我來買比較好。」
漫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穆清媱要了不的藥材,跟小二說了過幾日來取,隻拿著憑證離開了藥房。
「漫寒,這京城最大的伢行在什麼地方?」
「主街東邊的第四個衚衕拐進去,大概走五百米就是。京城很多大戶人家買人都會從那裡買。」
穆清媱轉朝漫寒說的衚衕走,「裡麵是什麼樣的人都有嗎?」
「是。也有很多是犯了錯的奴才,被主家賣掉的。當然,能被賣掉而不是打殺,就說明這奴才還沒有做出什麼過舉的事。」
「那被賣掉的況都有哪些?」
「很多。就是一些小事就有可能決定了他們被賣掉。」
「比如主子看著不順眼,說錯話,沒眼等等。一些犯了嚴重錯誤的下人基本上是沒機會走出府的。」
「當然,也有一些心善的主家,若是家裡的奴才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就灌了熱油賣出來。」
穆清媱聽的眉頭微皺,「真是不拿人當人看。」
「們本來就是下人,被賣到了府中,主家養著他,自然就要顧及著主人的緒等。」
「哎~」穆清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是不知道這樣的事,隻是生在二十一世紀,到的教育和思想是不一樣的。
對於生活在這個時代的深固的思想是完全不能同。
聽漫寒說這些,隻替那些人覺得可悲,可憐。
隻是,沒有能力改變這個世界,隻能讓自己適應這個時代。
「走吧,咱們過去看看。若是有不錯的人咱們就買下,若是沒有,回頭我再想想辦法。」
莊子外的酒樓蓋好了,需要不的人在那邊。
包括接待各商人都需要認識字的人纔可以。
如此想著,穆清媱帶著漫寒拐進衚衕裡。
剛走了二三百米,兩人就聽到衚衕深傳來的吵鬧聲。
「快大夫,快大夫,天哪,好多,好多」
「也太剛烈了,這下要出人命了。」
「不用管,下賤的胚子!」
穆清媱聽到這些話,抬腳跑過去,漫寒跟其後。
到了近前,最先看到的就是那個倒在泊中的子。
周圍站著兩個看上去四十來歲的打扮艷麗的人,和十來個看上去都是十四五歲的子。
們臉都是蒼白的,驚恐的。
隻有一個塗脂抹的人滿臉的晦氣,看著地上那子沒有任何同,裡還罵罵咧咧的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老孃我來買了你們送去丁府過好日子,你倒好,給我撞牆。」
「那丁府可是京城有名的太學府,有的人想去都沒機會,你還敢自殺。」
穆清媱聽著這話,有些奇怪,卻也沒時間深思,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倒在地上的子邊,看著那在腹部的。
子還有意識,眼睛一睜一閉的,微,大概是疼的搐,不是想說什麼話。
穆清媱大概看了一下在子腹部的子,使勁按了周圍幾個道。
「漫寒,將人抱起來送去醫館。」
漫寒聽言,毫不遲疑的作。
那個原本在罵人的子看此,上前,「哎哎,你們是做什麼的?這人是我買的,要死就讓死,免得傳到太學府小姐的耳中說我辦事不利。」
穆清媱轉頭瞪了一眼,「不管誰買下來的,救人要。還有,這人我買下了,多銀子?」
看這婦人攔著不讓救,穆清媱直接開口買下。
那婦人打量著穆清媱的臉蛋,眼底冒出一不懷好意。
不過在看到那邊抱起傷的子的漫寒以及腰間掛著的劍的時候,那婦人將眼中神下。
「這是我花十兩銀子買的,你要的話就給我二十兩。」
穆清媱沒有猶豫,準備拿荷包。
漫寒眸子一寒,看向那婦人,「佳梨園若是不想開下去了你就收著這銀子。回頭我一定向王爺稟報了你聶夷枝坑詐姑孃的事。」
那子出去的手在聽到這些話之後,隨著一抖,趕回來,然後盯著漫寒看。
結結道,「你,你說王爺,你,你們是攝政王府的人?」
京城就隻有一個王爺,本不需要分辨就能知道。
漫寒冷哼,「若是想要銀子就去攝政王府拿。」
這句話就是直接告訴子猜對了。
話落,轉頭對穆清媱道,「姑娘,不要便宜了,想要銀子的話就去王府拿。」
穆清媱不知什麼原因,但,漫寒這麼說了,就把荷包收回去了。
漫寒掃了幾人一眼,「在這等著,一會我們回來拿這姑孃的賣契。」
聶夷枝的人早就在聽到攝政王府的時候臉白了白,此時哪還敢反駁。
「是是,民婦一定等著。」另外一邊的子是伢行的人,連連應道。
漫寒抱著子和穆清媱一起出了衚衕,一轉彎不遠就有一家醫館,兩人直接進去。
醫館中的大夫看到被抱進來的人,什麼也沒說,當下就有一個大夫引著兩人進到後麵一個單獨的房間。
穆清媱在漫寒放下子之後就站到了床邊,直接吩咐,「準備熱水,消毒藥,紗布」
跟進來的大夫正要開口怒斥穆清媱胡鬧,一個小丫頭怎麼會理這麼嚴重的傷?
漫寒放下子之後,隨著將上一個牌子拿出來,「按照我家姑娘說的去做。」
這個時候不用多說那些廢話,一切都沒有救人重要。
那大夫看到攝政王府的令牌,來不及思考,就這個威懾就足以讓他下意識的聽令。
「好好好,就來就來。」說著,轉跑出去。
很快,好幾個人端著穆清媱要的東西進來。
穆清媱穿上了一件服,清理乾淨手,用剪刀剪開樹枝周圍的服。
之後讓漫寒將傷口周圍的漬乾淨。
穆清媱則是拿了銀針紮進幾道,止。
而後又在傷口周圍撒了些消毒的藥。
消過毒的刀子,順著這個被劈開的樹枝割開。
旁邊站著的一個大夫看的心驚跳,想要嗬斥穆清媱胡鬧,卻礙於那塊攝政王府的令牌不敢。
穆清媱輕輕割開一個口子,而後看向在子的木有多長。
小心的開,看到那跟刺穿子宮的子,穆清媱蹙眉。
隨後,神嚴謹了許多,又拿起刀子,輕輕劃開一點。
還好,子到頭了,子宮並沒有傷到很多。
穆清媱小心的將子拔出來,然後快速的用類似於現代鑷子的東西將留在周圍的一些木渣上來。
在流出來之後,穆清媱用棉布蘸去水,然後又開始找落下的木渣。
如此反覆多次,確認子肚子裡沒有任何殘留,穆清媱才將一直泡在藥水中的針線拿出來,一點點的幫子合傷口。
站在邊上一直沒上手的幾個大夫此時再看穆清媱的時候眼神都變了。
「姑娘,你」
「別說話,沒看見我家姑娘正在忙嗎?」
那人鼻子,訕訕點頭。
就算不用問也能猜出來,穆清媱沒有直接拔木是怕木頭邊緣鋒利的地方會對那姑娘造二次傷害。
而且,傷口切開方便將裡麵的木渣全部挑選出來。
看到穆清媱反覆做了好幾次這樣的事,他們也都明白,這是怕傷口染化膿。
隻是,他們很想知道,切開之後就這樣再好,這姑娘能好嗎?
剛剛忍不住想出聲也是問這個問題。
穆清媱說出讓準備的東西的時候,他們都奇怪準備有些東西是做什麼用呢。
現在看來,是他們孤陋寡聞了啊。
穆清媱專註的將子上的傷口好,而後將藥塗在傷口上,小心的纏上紗布。
剛直起發酸的腰,下手套,那幾個大夫立馬上前,「姑娘」
穆清媱出一手指打斷他們,而後指了指睡著的子。
「等會出去說。」
幾個大夫互相看了一眼,點頭。
穆清媱把了把子的脈搏,微微舒了口氣。
其中一個大夫也跟著把了把脈,看向穆清媱的眼神變的不一樣。
一般遇到這樣的病人,他們都是直接將傷到病人的東西拔出來,然後抹上藥,包紮起來。
而且,一般這樣的傷口在他們看來就是九死一生。
傷口隻要不化膿就能慢慢好起來。
而傷口一旦化膿,病人就隻能等死。
他們從來不知道還可以將傷口裡麵的東西清理出來。
可是,切開,人真的還能活嗎?
以前沒有人敢做出如此大膽的設想,今日他們直接見識到了。
一行人走出房間,隻留下一個醫在裡麵守著,以防那子有什麼萬一。
「讓人熬一些去燒的葯備著,估計會發燒。」穆清媱出來之後代了一句,「若是發燒,就立刻給喝葯,不要耽誤了。」
「好,姑娘放心,裡麵的那位姑娘就給我們吧。」其中一個年紀較長的大夫點頭應下。
他是這間鋪子的掌櫃,也是鋪子裡的大夫。
看著穆清媱那般理傷口,他心中的疑是一堆。
「姑娘,不知可能向姑娘請教幾個問題?」
穆清媱下上一件青的袍子,「你是說,將傷口切開的事嗎?」
老者點頭。
穆清媱了臉上沒什麼表,聲音如常的道,「短時間將病人的切開是沒問題的。但一定要確保傷者所在的房間中是乾淨衛生的。」
「而且今日借用你們的房間,也是因為的傷口不大,所以才允許你們留在房間看著的。」
「一般況下,幫不上的人是不需要出現在室的。」
老者點頭,「不知姑娘可願意將這些教給我們的人?這樣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況我們也好應對,能夠救活不的病人。」
聽著老者的話,穆清媱對他倒是有些刮目相看。
隨著點頭,「沒問題。但是這兩日不行,後天我過來,一會我會寫下一些注意事項,裡麵的人你們幫我照顧一下可好?銀子我會照付。」
「姑娘放心,我們肯定會好好照顧傷者。」他們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觀察一下。
「銀子的話就不用了,隻要姑娘願意教給我們這些就好。」
穆清媱無所謂一笑,「那我先寫下來,的等後日我過來再說。」
說完,穆清媱抬了抬自己手上的服,「這個」
「是我的。」
一直站在後麵的一個隻穿著白裡的男子上前接住,看了看滿是汙的服,角了。
穆清媱說要一件乾淨的服的時候,鋪子裡沒有,當時又很急,所以就把他這件新做出來的服拿出來了。
沒想到,剛穿了半日就直接報廢了。
「呃~」看此,穆清媱臉上劃過不好意思,「那啥,下次來我會賠你的。」
男子眉宇間帶著清朗的笑意,「不用了,我今日跟姑娘學到的就足以抵這件袍子了。」
「哈哈哈,是啊,姑娘不要將這件小事放在心上。」老者笑著看了一眼自己孫子。
穆清媱聽他這麼說,也沒在糾結服的事。
「麻煩借紙筆用一下。」
「好,這邊。」老者帶穆清媱坐到前麵的桌子邊。
「傷口上的葯每兩個時辰換一次,傷口周圍一定要塗消炎殺菌的藥水。」
「固定一個人給換,換藥之前一定要清洗乾淨手,也不要讓大家隨意傷口周圍。」
「不要給吃太補的東西,簡單的米粥配上清淡的菜就可以」
穆清媱寫了很多注意的事,這也算讓他們開始瞭解這類的手理。
老者拿著單子微微點頭。
穆清媱跟幾人又簡單的說了幾句,隨後告辭離開,去了伢行所在的小衚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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