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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勵圖治
夜,定州驛館里還都是砸東西的聲音。
苑中值守的國公府侍衛都不敢吭聲,聲音實在有些太大,而且也砸了好長一段時間了,驛館的掌吏都來了兩三次,再瞞怕是瞞不下去,但屋中的是陸江月,侍衛們哪里敢吱聲。
大婚在即,眼下也在定州了,驛館中的靜傳出去始終不大好,定州還是唐家的地盤……
但陸冠安回來之前,沒人趕去陸江月霉頭。
陸江月砸完了外閣間中的所有陳設,又開始砸屋中的所有東西。
“小姐,別砸了……”丫鬟想上前攔,但陸江月本砸紅了眼,停不下來,丫鬟上前,連丫鬟也道砸了。
丫鬟嚇得心驚跳,也本不敢上前怒,可讓這麼繼續砸下去,要怕會砸傷自己,“小姐,別砸了,要是讓人聽到……”
陸江月輕哂,“聽到又怎麼樣!”
陸江月繼續砸。
“小姐,您別這樣,一會兒大公子回來,又得……”丫鬟也不想提起大公子,但如果不提大公子,這也不會停下。
果真,提到大公子,陸江月是停下了。
但丫鬟心中也清楚,是飲鴆止。
果然,短暫的安靜后,陸江月繼續砸東西,砸得更厲害,但又因為方才提到陸冠安的原因,陸江月半是砸累了,也半是害怕了,緩緩在小榻上坐下,整個人緒激得抖著,怨恨道,“為什麼,為什麼要我嫁到唐家……憑什麼!”
滿地狼藉,丫鬟艱難繞過地上的殘渣和碎片上前,在陸江月跟前半跪下來,“小姐,我們人都到定州了,就別想這些事了,唐家如何,也是世家……”
“世家?”陸江月輕嗤,緒再度激起來,“唐家算什麼世家!落魄潦倒的世家?誰不知道那個唐和宇是出了名的敗家子,一分出息都沒有,每日混跡的都是些不堪目的腌臜地,誰家愿意將兒嫁給他!”
陸江月下都被自己咬出痕……
可笑的是,才諷刺完溫印,廢太子就醒了!~
還同溫印一道回了永安侯府,眼下又陪溫印來了定州,去婁家見溫印的外祖母,日后還會回京中。即便是離院,但還能回永安侯府,而呢!
憑什麼要留在定州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就算是國公府嫡出的小姐,唐家會奉承,但要這種恭敬有什麼用!
就是枚棋子!
為了唐陸兩家見不得人的易,各取所需。
陸江月心中再度惱意,剛才停下來片刻,又開始繼續砸著屋中東西,側的婢攔不住,再次被砸在地上近的東西嚇得退后,也頁面帶著哭腔,“小姐!”
但陸江月哪里聽的!
“小姐,別砸了,真的讓人聽到,日后傳到唐家去……”婢擔心。
“我管他們!”陸江月話音未落,外閣間的門“啪”的一聲被推開,陸江月和婢都一抖。
很快,就見上沾了酒意的陸冠安,陸江月下意識往后。
“鬧什麼?怕唐家不知道,還是怕我聽不到?”陸冠安緩步上前,一面煩躁松了松領,一面轉眸看向陸江月。
陸冠安的目里帶著寒意,看得陸江月不由抖了抖。
婢正好在陸冠安和陸江月之間,陸冠安上前,漫不經心道,“滾開。”
婢也害怕,但是沒敢彈。
陸江月眼見陸冠安越走越近,攥指尖,“陸冠安,你,你做什麼,我是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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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冠安臨到跟前,笑了笑,而后輕聲道,“你是我妹妹,沒錯,你要不是我妹妹,我早就弄死你了。”
“滾出去!”陸冠安惱意看向婢。
婢不敢,陸冠安吼道,“滾!”
婢看了看陸江月,不得不出去。
陸冠安上前,陸江月倒吸一口涼氣,不斷往后,但是因為地上被砸的一片狼藉,沒留意,跌倒在地,手被地上的碎片扎傷,也不敢吱聲。
見不躲了,陸冠安蹲下看,“陸江月,你砸這些東西給誰看?給我,還是給唐家,還是給爹?”
陸江月咬沒有吱聲。
陸冠安上的酒意很濃,他喝醉酒的時候,同人爭一個舞姬,還失手打死過人,陸江月不敢出聲惹怒他,尤其是喝醉的時候。
陸冠安慢慢湊近,也手住下,幽幽道,“陸江月,我們家沒有兄妹深。我倆不是一個母親生的,你只是養在我娘名下而已,還不知道哪兒來的種,但你比陸秋實運氣好,他是外室生子,留在家中會同我爭家產,但你不一樣,你是兒,爹娘把你接回家中,就是拿你當日后聯姻的工,你該有自知之明的!砸什麼……”
“陸冠安!”陸江月惱意。
陸冠安搖頭,“要怪,就怪你自己不爭氣,爹想了這麼多辦法送你去柏靳面前,讓你爬他的床,看看你有多機會,最后呢?人家看都不看你一眼,但趙暖在清風臺就那麼一哭,柏靳就開口朝東宮要人了……”
陸冠安嘖嘖兩聲,“陸江月,真怨不得旁人,是你自己不爭氣。眼下唐家也算是世家,總比讓你嫁去那些商家,軍中拉攏人心要好,你要是聰明,就乖乖的別鬧騰了。嫁人而已,好好在唐家呆著,別惹是生非,我在定州還有事要做,你要是讓我難做了,你也沒好果子吃,不信你試試?”
陸江月下被他掐疼,但不敢出聲。
陸冠安這才松開,“親還有幾日,你去哪里去哪里,但你要給我惹事,你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傳出去,你這國公府的小姐也面上無。”
陸冠安說完起,不耐煩得踹開地上擋路的碎片和東西。
到屋門口時,一使勁兒,拽下了整個簾櫳,陸江月嚇倒,簾櫳外的一直沒敢走遠的婢也嚇倒。
陸冠安隨手扔開,一面走一面道,“不是喜歡砸嗎,我砸給你看!”
話音剛落,正好行至外閣間門口,“哄”得一聲,陸冠安將門踢翻。
“這門我砸的,你只要在驛館,就給我睡這里。”陸冠安輕嗤。
陸江月咬。
婢上前扶,“小姐!”
婢見下顎都是紅的,顯然方才被陸冠安狠狠掐過,陸江月眼中有惶恐,也有憤恨。
“這就是我哥哥……”陸江月攥掌心。
婢見掌心流,臉都變了。
陸江月才見是剛剛摔在地上的時候,掌心被碎片劃傷了,但是因為陸冠安在,都沒察覺,眼下才知曉疼。
“奴婢給小姐包扎。”婢去取隨的藥包。
陸江月看著這屋中的一片狼藉,還有被扯掉的簾櫳,以及被陸冠安踹翻的門,這是赤的辱,哪里還能在驛館里呆得下去,陸冠安是特意的……
陸江月不出聲了。
等婢回來給包扎傷口,才坐回小榻上,一直都沒吭聲。
等包扎好,陸江月才看向婢道,“不能再呆在這里了,這里呆不了人,你去打聽打聽,附近有沒有寺廟,就說,我想出嫁前給我娘上幾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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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會意,小姐這是進退維谷,不能不想旁的法子。
婢快步離開。
陸江月坐在小榻上,眼眶和鼻尖都是紅的,眸間有恨意,也有不甘。
溫印也在定州城。
才不要溫印看笑話,溫印憑什麼看笑話,唐家再如何都是世家,廢太子,遲早都是死路一條……
陸江月只能靠著這條安自己。
好容易才借著國公府翻,怎麼會被旁人比下去。也是京中貴,份比溫印更顯貴。母親就是國公府過世的國公夫人,不是,不是那個出生卑微,唯唯諾諾的市井婦人……
是國公府嫡出的小姐,沒人敢看不起。
是陸江月。
陸江月攥掌心,早前包扎好的掌心再次滲出來。
憑什麼,溫印從小銜著金湯匙出生,家中祖母和父親都寵,京中的世家子弟都心儀。
不就生得好看些,門第顯赫些,所有的人都圍著轉。
沒有人知道從小多嫉妒溫印。
嫉妒有家中長輩疼,嫉妒生得好看,也嫉妒,可以做什麼都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即便冷嘲熱諷,溫印也只會看看,從來不同計較,因為,溫印本不在意……
溫印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嫡,眾心捧月。
但等自己了國公府的嫡,旁人卻還是不像早前待溫印一樣待……
陸江月指尖攥。
……
等婢折回,已經是夜深了。
“小姐,打聽到了,最近的寺廟是明珠寺,從城中去明珠寺要一整日路程。”婢說完,陸江月心中如釋重負,“好,明日就去這里。”
路上往返就是兩日,再在寺廟中呆上兩三日就是親的日子,至,不用再同陸冠安一。
陸江月看向婢,“明日就走,讓人同陸冠安說一聲,他不至于會管。”
婢頷首,卻沒怎麼彈,是還有話要同說。
陸江月看,緒同早前比,明顯舒緩下來,“怎麼了?”
婢應道,“小姐,奴婢方才打探寺廟的時候,還打聽到……永安侯府的二小姐明日也要去明珠寺,同婁家老太太一起,是去寺中做法事祭拜,小姐,還去嗎?”
婢眼中遲疑。
知曉小姐對這樁婚事抵,也都想同永安侯府的二小姐相,若是在明珠寺遇到,是怕小姐尷尬,所以要提前同小姐說聲……
陸江月聽完,卻不由輕哂,“去啊,怎麼不去?”
陸江月的輕哂里還帶了不甘,“我不好,旁人也別想好。”
婢看。
陸江月繼續道,“我不如意,還不能拿旁人出氣嗎?”
至,如果留在定州,溫印回了京中,日后興許連照面的機會都沒有,要狠狠踩溫印一腳。
婢提醒,“可是有軍在……”
陸江月轉眸看,“軍怎麼了,東宮這麼厭惡廢太子,軍跟著只是怕廢太子跑了,死了。誰會去管廢太子和溫印的閑事,還要得罪國公府?”
婢看,陸江月繼續道,“軍都是人,不落井下石刁難廢太子和溫印都好了,陸冠安還在定州,定州也是唐家的地盤,你說軍中會不會有腦子犯糊涂的,去偏頗溫印?”
婢聽明白了。
“明日就去。”忽然間,陸江月心中好似有了寄托。
翌日,溫印和李裕隨老夫人一道從婁家老宅出發去明珠寺。
因為要一整日的路程,途中的時間太長,乘坐同一輛馬車不方便,就分了幾輛馬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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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祖母一。”溫印攙著區老夫人一路從屋中行至馬車前,臨到上馬車時,溫印提起。
區老夫人看,“不用了,你們兩人總陪著我也煩悶,路上還要一整日呢,中途歇腳一就行了,你們回自己馬車。”
溫印湊近道,“我同外祖母一道,我同他還在慪氣呢~”
李裕不由笑了笑。
區老夫人手敲了敲的頭,“慪氣就和好去,來我這里做什麼?你們一慪氣就來我這里,我也煩。”
溫印僵住:“……”
李裕忍不住笑開。
溫印委屈,“我就想外祖母一……”
周媽笑道,“表小姐,老夫人昨晚沒睡好,就讓老夫人晨間多睡會兒,等中午尋一落腳,一道用過晌午飯,表小姐再同老夫人一也不遲,反正路上還長著。”
區老夫人朝著溫印點頭,是贊同周媽的意思。
溫印會意。
區老夫人手替攏了攏披風,親厚道,“別著涼了,這兩日倒春寒,天氣不像往常。明珠寺在山間,山間又冷,自己將息些。”
“知道了,外祖母。”溫印跟著笑起來。
周媽這才上前扶了區老夫人上馬車,區老夫人又朝李裕道,“替我看著,不怎麼老實。”
溫印:“……”
聽到這種說法,溫印驚呆。
李裕卻會意,“好。”
溫印看他,他不置可否,笑著牽了上第二輛馬車。
明珠寺是寺廟,佛堂清凈之地,這次跟去的軍和溫印邊的侯府侍衛加一起不。這次去了這麼多人,府中的仆從里,就周媽,清維和安潤幾個跟了過來。
溫印和李裕上了馬車,安潤在馬車與車夫共乘,沒有。
溫印起馬車上的簾櫳,看向窗外,都二月中旬,竟然還有倒春寒。而且因為定州靠近江邊,所以倒春寒一來,不僅冷,還是冷,寒意順著往骨頭里鉆。
溫印放下簾櫳,又不由攏了上的披風。
不過終究不是冬日,沒有置炭火,要沒有穿狐貍的披風,冷不丁還是有些冷。
這次路上的時間長,溫印原本也是想帶下下打發時間的,但佛祖跟前不帶寵的好,寺廟禪院里也有自己的貓。
溫印托腮靠著窗戶出神。
“想什麼?”李裕看。
溫印隨口嘆道,“在想,什麼時候能恢復太平安康……”
做商人,沒有什麼比太平安康更好的環境了,雖然世也能發國難財,但不心安,也不長久,這樣的生意婁家不做。對婁家來說,太平盛世才是生意興隆最好的保障。
只是溫印問起,李裕沒有應聲。
李裕陷了思緒。
李坦宮,借了長風與東陵戰的先機,蓄謀已久,環環相扣,不會這麼容易倒臺。
父皇還在他手中,他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
李坦能宮,他自己手中原本就握有駐軍在,眼下父皇被架空,他以東宮的份監國,承諾了既得利益,用戶他的人也不會。
再加上還有大哥……
大哥能在背后推波助瀾,讓人全然沒有覺察,有自己的底牌,也有憑借。
長風不會這麼快恢復安寧,也不會這麼容易。
他想起早前在元城見東山郡王的時候。
東山郡王同他說起過,“殿下當下或許會氣餒,也或許會想,為什麼好端端的,為什麼會遭遇這些,陷囹圄,落這種舉步維艱的境地,可是?”
他笑著頷首,“瞞不過余伯。”
東山郡王跟前,他沒有瞞,“眼下還好些,早前剛知曉的時候,覺得腦中嗡嗡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日后會怎樣,出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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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郡王捋了捋胡須,溫和笑道,“但是殿下,老臣并不這麼看。”
李裕看他。
東山郡王繼續道,“殿下年紀雖小,但師從太子太傅,自聰慧,也有太子氣度,假以時日登上天子之位,能勵圖治。但自古以來,賢明君主有能治太平盛世,卻不能安天下的,始終英雄氣短,所以,老臣來看,經此波折,于殿下,于長風,都不是壞事。”
李裕輕聲,“余伯但說無妨。”
東山郡王認真看他,“風平浪靜固然好,但如果里已經波濤洶涌,表面上越是風平浪靜,整個長風便越岌岌可危。殿下是東宮,一直都在陛下與太傅的羽翼之下,有波折,不一定就是壞到極致的事。相反,陛下和太傅都不在,逆境反而更能讓殿下磨礪,等殿下真正熬過這一段,才算能真正應對朝中之事的復雜多變,軍中之事的牽一發全,應對如何做一個能安定天下儲君。所謂禍福相依,為君者,是將眼下的波折看作禍,還是哭泣心中的磨礪,都在一念之間。但這一念之間,就恰好是君王與普通人的區別,殿下可能明白老臣的意思?”
李裕頷首,“余伯的話,讓李裕茅塞頓開。”
東山郡王這才恢復了笑意,“殿下一路往定州,老臣想見殿下一面不容易,所以這一面,老臣同殿下不說旁的事,旁的事有懷瑾這小子在做,老臣就放心了,老臣今日同殿下說時局。”
李裕微怔。
東山郡王繼續道,“殿下聽完,或許不會再覺得眼下危機如何,因為同周遭的時局相比,眼下這些都只會讓長風暫時陷困境,但放眼周遭,其實長風的境地才是岌岌可危,殿下聽完,許是心中會更有數。”
“余伯請講,李裕洗耳恭聽。”
東山郡王捋了捋胡須,繼續道,“殿下,長風自先祖文帝以來,歷經三朝天子勵求治,在當時近乎達到鼎盛。整個長風國中安定,邊關安穩,百姓富足,商路廣開,國力一度強盛直追蒼月,那時候的長風遠不像今日,那時候的東陵也還是長風東邊的一個附庸小國,蚍蜉撼不過大樹,但長風走到今日這步,東邊的州郡步步被東陵鯨吞桑食,都是因為國中的奪嫡,便都想拉攏東陵,便一步步妥協,是長風自己將東陵扶植了能與之抗衡的鄰國,這些都是斗……”
李裕聽著,沒有打斷。
東山郡王又道,“無論今日大家愿不愿意承認,是不是諱莫如深,長風都已經在一步步衰退了,而且還在往衰退中繼續。早前同東陵那場戰爭,旁人看到的是京中變天,宮中變天,天家被架空,太子被廢,但老臣看到的,是原本被蒼月和南順制下去的東陵,又在借長風延口殘,吸食長風的國運與氣數!”
李裕全然僵住。
不是旁人,應當是包括父皇和他在,想的都是權力更迭……
忽然聽東山郡王說起這句,李裕心中震撼。
這才是時局,才是長風真正面臨的境,而不是遮蓋了宮變這層遮布。
李裕早前沒曾想過,但眼下才被東山郡王一句點醒。
“余伯所說,李裕慚愧。”李裕沉聲。
東山郡王反倒笑了起來,溫聲道,“殿下,這就是為什麼老臣心中,李坦做不了天子。他是很聰明,能布這樣的局,能下這樣的狠手,他能做君王,但對長風不是好事。私太重,會分不清初衷,被權力遮蓋了眼睛,拿整個長風做博弈,同東陵做這樣的易,走上早前一樣的老路,被東陵脅迫,最后犧牲的,都是長風國中利益,長此以往,長風怎能不衰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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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裕沒有出聲。
東山郡王看他,“殿下能想明白這一點,已經比陛下想得清楚徹了。既然如此,那殿下應當已經知曉長風國中誰是盟友,誰不是……”
李裕這才頷首。
東山郡王又道,“殿下,時間迫,我們繼續說,等說完之后,殿下還需再想一件事,長風之外,又有誰能做盟友?”
“好。”李裕正襟危坐。
東山郡王先開口問道,“殿下可有想過,蒼月太子柏靳這一趟為何會帶走趙暖?”
忽然說到趙暖這,李裕搖頭。
趙國公的事令人惋惜,趙暖的事,也讓他覺得難,但他當時什麼都做不了……
東山郡王繼續道,“這一趟柏靳原本是來見陛下的,蒼月國力強盛,這些無需再老生常談,殿下應當都清楚。老臣想同殿下說的,是這些年來柏靳監國,蒼月一改早前策略,不斷同周遭諸國一道謀求利益,柏靳將周遭諸國近乎都走了一遍,最后才來的長風。因為長風多年來的,每隔一段時間的太平就又會生出象,所以,柏靳要慎重,這也是為什麼長風宮變,柏靳還是來了,因為他不來,就會傳遞與長風不和的意圖。但柏靳很聰明,這一趟未談任何國事,全程說的都是寄山水,即便眼下監國的人是李坦,也未達任何協議,但與李坦好,便是與殿下惡,趙國公是李坦死的,他帶走趙暖一定不是因為,而是因為保留了同殿下好的可能,所以老臣會說,柏靳很聰明,他來長風做的任何事,沒有一件是明確表立場的,卻可以全而退,但又留有余地。”
李裕也忽然反應過來,他早前想得太簡單了,但柏靳本不是這麼簡單的一個人……
東山郡王又道,“殿下對柏靳有了認識,再來看看燕韓。燕韓地中部,四通八達,是臨近諸國的樞紐,地理位置優越,早前吞并北輿,也盛極一時,后來國中頻頻,再加上周圍虎狼環伺,境地比眼下的長風還要再危險些。但燕韓珩帝是個厲害的角,平定,勵圖治,反倒是大之后有大治,眼下的燕韓已經在慢慢崛起,不容小覷,”
這些,李裕早前都聽過,李裕點頭,“余伯說的,父皇與太傅同我說起過。”
東山郡王頷首,“那殿下可還知曉,柏靳去過兩次燕韓,第一次是同燕韓,西戎之間達協議,燕韓以西至此安穩;第二次,是爾同燕韓戰,柏靳出面調停,最后雙方停戰,在北邊開放了穩定商貿,漸漸代替了互市,至這十幾二十年,燕韓的北邊也是安穩。”
李裕微頓,這些,他并不知曉……
東山郡王繼續道,“老臣再同殿下說起南順,南順和燕韓不同,南順一直偏安一隅,是周遭諸國中經歷戰最的國家,國中富足,兵強馬壯。柏靳去了南順后,蒼月與南順一道出兵攻占了東陵南部十八城,其中濱江八城是早前東陵從南順手中拿走的,東陵帝這些年頻頻在蒼月邊境挑釁,蒼月和南順都師出有名。其實蒼月同南順已經在某種意義上達了盟約,而這兩國都同長風界……所以殿下,國中局勢只是一隅,真正要放眼更廣闊之,才知曉虎狼環伺,但長風多年都在,近乎沒有天子登基是順暢的,代代都有奪嫡,多忠臣良將不得不各自為主,這樣的長風能走到哪一步?”
李裕沉默,良久才道,“余伯今日的話,李裕益匪淺,如醍醐灌頂。”
東山郡王才又笑道,“所以,殿下,在老臣看來,從滌未必就不是好事。經此波折,讓長風胎換骨,去掉腐,從殿下開始勵圖治,謀求像燕韓,南順一樣的出路,長風也能有一日在殿下手中復興。”
李裕頷首,“多謝余伯,李裕清楚了。”
……
“李裕?”溫印喚道第三聲上頭,李裕才回過神來。
“方才想事去了,走神了。”李裕如實應聲,也想起早前溫印問他的那句話,溫聲道,“這一次長風,可能沒那麼快恢復太平安定,需要時間,但總會慢慢走上正軌。但即便走上正軌,之后要做的事還很多,朝中需要變革,從腐朽的東西要剜去,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阿茵,我們要做的事很多,但總有一日,長風會恢復早前的興盛,你信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寶子們,先來25更,晚上應該還有15更,晚上見
記得吐泡泡,有假期紅包
時間好快,又一周了,先發本周謝信
謝在2022-04-2520:00:00~2022-05-0119:57: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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