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明聽了槐花孃的話，瞧著彆人家那閨哭得好不淒慘，自個兒家那個不爭氣的眼神躲躲閃閃，言又止，明顯一副理虧模樣。許昌明氣得渾發抖，氣沖沖都花婆子吼道：“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你這樣嚼舌子詆譭人家清白？”

許昌明現在渾都在冒火，這婆娘，都一把歲數了，還這樣為老不尊。年輕時候惹下不禍事也就罷了，這老了，還不是跟以前一個形，那簡直丁點兒冇變！他當初怎麼就這麼倒黴娶了這麼個禍害回家？“你都一把歲數了，這飯可以吃話不可以說，這麼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明白的？人家槐花好端端的，招你惹你了還是怎麼著了，非得說人家閨長短的？你真是要鬨得這個家冇有寧日你才甘心麼？”許昌明踱著腳痛心疾首地說著。

“槐花，你彆難過，今兒要是你花婆婆真說了這話，我這老頭子絕對給你討回個兒公道，不讓你吃虧！”許昌明看著那廂早已泣不聲，兩隻眼睛都被哭腫的槐花，忽的變換了聲聲給安著。他心裡也跟明鏡似的曉得花婆子絕對是說過這話的，但是與其讓外人來收拾花婆子倒不如自己來收拾。自己來收拾是管教，彆人來收拾那就是打臉了！

槐花哭啞了嗓子，冇有搭理許昌明的，依舊哭泣著，眼睛哭得跟核桃兒似的。

花婆子自覺理虧，但是打也被槐花娘給打了，現在背上、腰上、手背、胳膊兒的都痛死了呢！這槐花娘要討回的也一一討回了，偏生自個兒當家的還要來洗刷自己，花婆子可不依了，憋著張皺的臉咕噥道：“哼，要是自個兒那閨行的端坐得直，又何必怕彆人說。本來就跟長山那娃勾勾搭搭的，我說得隻是事實而已，哪裡說錯了？”

許昌明見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恨不得一掌哐下去，眼中怒火中燒，“你還說！”這婆子也實在是個冇眼的，這事兒都到了這份兒上，槐花娘打了一頓這氣也該出了，那麼自己再當著槐花一家人的麵懲罰一下自家婆娘，孩子他娘再跟他們一家道歉，這事兒不都這麼揭過去了麼？偏生這婆娘腦袋轉不過來彎，還要來板了，這不是更逗人恨麼？

果然，花婆子這話一出，槐花娘原本平息下去的怒氣又像是給點著火了，一下子就給炸開來，聲大如鬥，對著那不知悔改的花婆子疾言厲道：“你這死老婆子，汙人家清白還要這樣囂張狂妄，老孃今天也豁出去了，非要打得你屁開花！到時候好讓村裡頭那些小輩們看你笑話，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樣嚼舌子！”槐花娘氣得蹬鼻子上臉，抱著大掃帚風風火火朝花婆子追來。

剛纔平息下來的院子裡又上演起你追我趕的老戲碼來。

花婆子被追得急，又被打了好幾下，一邊痛呼一邊狠狠咒罵著家那閨槐花。“我呸，你家那閨啥東西，本來就不是……什麼好鳥。就算我老婆子……不傳這話，就那黑蠻蠻、胖乎乎的……呆頭呆鵝樣，誰見了誰……噁心，誰會去這樣的……”花婆子說到最後都差點兒不過氣來了。也顧不得後追打的槐花娘了，趴在擱院子裡的石磨上麵，大口大口著氣。

槐花娘被花婆子給氣得七竅生煙，這死老婆子，現在還詛咒起槐花來了，看不修理！

就在此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院子前傳了過來，“我娶！”那聲音厚重像是一個極重的承諾一般，好似隔了千山萬水穿越而來。隻那兩個簡單的字眼，卻讓屋子裡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停下手裡頭的作，幾乎是不約而同往院子門口瞧去。

隻見院子門前立著個高大魁梧的年，因長年在田地間勞作皮已經凝了驅之不散的黝黑，雖然是黑蠻蠻的，但是那雙眼睛卻是格外明亮，人不容忽視。他就那麼站得筆直地站在門口供大家欣賞，一向老實忠厚的他這會兒冇有半點兒臨陣退的意思。

那站在門口的不正是這件事的另一個主人公許長山？

大夥兒皆被這來人給嚇一跳，不知是因為他的突然出現還是因為他那兩個厚重的字眼。花婆子早已忘記了哀呼和息，目盯著眼前不知何時冒出來的男娃，心猛個直跳。原來這件事是空來風嘛，就說這兩人有啥的，還說胡說八道，人家這不主跑出來澄清麼，不過是越澄越親就對了！花婆子以勝利雜活兒的眼神一一掃過槐花一家人，看嘛，哪裡說了，明明就是事實！

槐花爹孃都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站在屋外頭的這個年紀輕輕的年。在眼神流目彙之中，他們讀出了年眼中的誼。這年質樸老實，絕對不是個忽悠人的主兒。說來他在水村也算是比較吃香的一類人了，就憑著那魁梧的材和渾的勞力，要說了什麼樣的媳婦兒莫有，偏偏對他們家槐花上心。兩人其實也都是樂見其的。

不過在這樣的場麵下，這許長山過來這樣說話，這不是越抹越黑麼？槐花爹孃都皺起眉頭來，不知如何是好。

槐花著門口那長而立的年，老早就忘記了哭泣，聽著他裡那兩個疑似承諾的話語，的心裡半點兒排斥都莫有，反而有點兒喜滋滋的。喜歡長山哥哥，願意做長山哥哥的妻子。槐花依地著門前那年，心裡頭滿滿的都是甜。此時此刻完完全全已經忘記自己在何方，也完全忘記了自己剛纔是如何被花婆子給洗刷的了。

花婆子瞧見槐花這副意神迷的模樣，哼唧著在心頭嘀咕，還說兩個人清白的，兩個人冇什麼，這樣黏糊的眼神，當這老太婆子是瞎子啊！

許長山一步一頓從門口走進來，平日老實、一團和氣的臉繃著，目如炬盯著那一臉僥倖的花婆子，擲地有聲說道：“冇錯，我是對槐花有意，也有意娶，但是我們兩個絕對冇有你所說的那麼不堪。你這婆子要是再這樣空口說白話、汙人清白，休怪我這拳頭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