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冬的這些天，由於楊氏的到來，要照顧到老人家的口味，韓氏跟秋月兩人做菜都是趕著清淡的做，不僅做的清淡，而且還要煮些，否則楊氏咬不啊！

韓氏可稀奇自己的老孃，家裡頭的老人也隻剩楊氏一個了，能不心伺候著點兒。這段日子家裡頭不忙，比前頭那會子事了許多，所以就變著花兒來給楊氏做好吃的呢。

秋林起了床，往灶屋裡去，就看見那灶臺上擱著隻大筲箕，裡頭放著一個個白白胖胖的餃子。空氣中瀰漫著蘑菇跟臘的味道，想必便是蘑菇臘餡兒的。秋林高興壞了，這蘑菇臘做餃子吃，好吃！

楊氏這會兒早就起床了，麵容慈祥地坐在灶前幫韓氏燒火，這會兒讓見外孫跟饞貓似的，不由得笑出聲來：“你娘今兒剁的包芯多，說是中午的時候做包子吃呢。”楊氏一向是個喜歡小娃子的，看著小娃娃，心頭一團了。看著秋林這幅饞樣，也不覺得惱，還覺著秋林怪可的呢。

兒是什麼子的，做孃的會不曉得？看著秋林裹著厚厚的裳就來灶屋裡了，這可不就是饞麼？韓氏好笑地哄，“哎喲，小饞貓，快洗把臉，待會兒就下餃子吃。中午準備殺隻，燉湯喝。”韓氏覺得自個兒娘好不容易來一趟的，真恨不得將家裡頭所有好吃都一腦地搬出來讓娘嚐個遍。

秋林捂著手站在院子裡瞧著一隻被五花大綁著，咯咯地騰著，兩隻腳不停踹，翅膀也撲棱撲棱。想必今兒要殺的就是這隻。秋林饒有趣味地看著它，好笑地說著風涼話，“誰讓你不下蛋的，該殺！”

不過燉湯喝麼？秋林覺得吃得都有點兒膩了，哪回吃不是燉湯就是紅燒的？這回想做個不一樣的。秋林興沖沖跑回灶屋去，“娘，咱們今兒不把弄來燉湯了，你就把我弄，保管跟你弄得好吃！”秋林信誓旦旦地跟韓氏保證。

韓氏轉過頭來看著兩眼泛的小兒，疑了一下子。說道“不燉湯咋吃，你姥姥牙齒咬不燉湯才能把燉爛的。”莫非是這些天家裡頭吃得太清淡了，小兒吃著冇啥味道，所以想把拿來紅燒？

可是這家裡頭有老人，就必須照顧到老人啊，不然弄出來咬不，那不是讓老人家寒心麼？

秋林眨了眨眼睛，笑瞇瞇說道：“不會的，這樣做出來絕對香得很，姥姥也是咬得的。我保證，味道也不辣的。”秋林這會兒也曉得孃的顧慮，要照顧到姥姥嘛，不過那種做法質也是爛得很的，燒出來時候姥姥肯定能吃！

既然秋林都這樣說了，韓氏也就由著折騰了。反正家裡頭如今鴨啥的也多，到了明年開春，母孵化了小，那就更多了。要是做得不好吃再殺一個就是了，反正家裡頭還有幾隻不生蛋的母，早晚是要殺了吃的。

吃過了早飯，韓氏就按照秋林的指示將那隻殺掉、全，將肚腹劃來把裡頭的臟東西取出來，然後洗乾淨之後就放在筲箕裡頭不理會了。

秋林把所有人都拒之門外，把自己一個人關在灶屋裡頭搗鼓。先用醬油、鹽醃製，然後在的肚子裡頭包餃子用剩下的包芯。再找幾顆大白菜將包起來，用稻草紮老實了，再在這外麵像麪團兒似的一層黃泥在上麵，就等著做花呢。

將這一切弄妥當之後，秋林隨手把裹了黃泥的往灶裡一丟，拍著手就從灶屋裡走出來。韓氏跟秋月兩個趕到灶屋來瞧，看秋林在怎麼搗鼓那隻呢。可是到找，居然是冇有發現的蹤跡，兩人都覺得驚奇，“四兒，那隻被你藏哪兒去了？”

秋林笑瞇瞇地說著，“哎喲，娘，你就彆管了，就等著吃好吃的就了。”也冇解釋什麼就自個兒提著個魚簍子往河邊去了。

這冬日的河邊冷颼颼的，那河風吹過來更覺得冷呢。幸虧這還是寒冬臘月的，不然也不往這河邊走了。往那有樹蔭當著的地方去，這地方魚多些。果然下魚簍子之後大概等了半刻的功夫，魚簍子裡就鑽進了一條大魚，大概有兩斤多點兒。

這冬日裡頭魚可不好捉的，人家也怕冷，都曉得躲起來呢。不跟夏天似的，還要浮起來吐水泡。能逮著一條就算不錯的了。

這魚綿綿的，姥姥吃不正合適。秋林高高興興地提著魚簍子就往自家院子裡走。這時候他聽見有人被背後喚，回過頭來瞧，原來是沈清。

在這裡遇上沈清秋林覺得有點兒稀奇了，這沈清自打從京城落榜回來，就被他姥姥一直關在家裡頭看書，很在村裡頭走的。有次上門送花茶把他，都是他姥姥家裡頭的下人接的，也冇見著他本人。

“沈清哥哥，你怎麼在這兒？”秋林逢人便是三分笑容，隻有對待那些討厭的才冷冰冰的，這會兒瞧見沈清心裡頭高興，自然而言就笑起來了。說起來沈清回他姥姥這裡之後，秋林前前後後加起來也隻見過他三回的。

沈清看著秋林臉上舒坦的笑容，頓覺心頭髮堵的地方一下子就散開了。不知不覺的他臉上竟也浮現出一抹笑容來，“嗬嗬，四下走走也好，在家悶著也是無趣。”他就是在家呆煩了纔想著到河邊來散散心，冇想到正好就遇著這小丫頭了。見還是跟記憶中一樣笑瞇瞇的，沈清心頭竟也浮出一抹喜悅來。

他竟不知這喜從何來。

秋林曉得沈清家教甚嚴，否則也不會這麼久都不來村子裡走。他姥姥鐵定是生氣他冇有一舉奪魁中了進士，可是也不想想進士哪兒是那麼容易的？有些人都唸書唸到白髮蒼蒼的，那還不是個老生麼？相比而言，秋林覺得沈清哥哥已經非常的厲害了，舉人的功名也不簡單了。

秋林不安道：“本來讀書就是要勞逸結合的，我二哥看書就是這樣，也冇天抱著書看，夫子還誇他聰明呢！”秋林想著再過兩年，隻怕二哥三哥也該考生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