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生香》 第255章 吃了秤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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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氏停下手裡的活兒,認真思索起秋林的這一番話來,覺得很有道理。就要把招牌給做出來,否則這市麵上賣煎餅的多了起來,誰曉得是誰,哪兒會照著招牌去買?葉氏重重把頭一點,“阿林這話說的冇錯,對,就這麼著。可是這走街串巷賣煎餅果子的人選……”
不僅要照料幾個大男人的食起居,還得做煎餅賣。以墨如今也中了舉人,要準備著春闈呢。老二家的也要照料著家裡頭的事兒,農忙時節一大家子人都得回去秧割稻子,家裡家外的事忙得跟那一團線似的剪不斷理還,哪兒得出人手走街串巷去賣煎餅果子的?
秋林也曉得大舅母是在顧慮啥,其實覺得這些可都不是問題。大舅他們開得作坊都開了兩三年了,攢下了不錢。家裡頭的那些活兒也不必親力親為的,買些奴仆啥的幫著乾活兒,自個兒也輕便了許多。
見大舅母一臉糾結,秋林趕說道:“大舅母,你看咱們家,這坡地上的活兒都是胡家在做的。爹跟娘就忙著養蠶,我跟大姐就負責地裡頭的金銀花,大家分工合作,不也好。等年底怕是還得買些荒坡,田地也得買些,到時候還得要買奴仆才忙活得過來的。”
葉氏很快明白秋林這番話是個啥意思了,也對,家裡頭開作坊也算是賺了些錢。這錢就這樣擱在家裡頭又不會變多,反倒不如再多買些田地啥的,再賣幾個奴仆回來。這樣大夥兒也可以騰手出來買煎餅了。葉氏笑容滿滿地點了頭,“這法子不錯,隻是這奴仆可是不能買的,得要忠心耿耿又勤快乾活才。”不然買回來當擺設啊?
這當家作主的冇在這兒,他們倆也不能決定這事。梁氏說道:“阿林這提議不錯,隻不過也要回去問過當家的才能決定。咱們婦道人家說了,人家隻當我們辦家家呢。”
這還冇到中午,那些過來喝老爺酒的就陸陸續續過來了。許南山一家世世代代生活在這水村,這本家的親戚大都在水村裡,不過也大都出了五服,往常逢年過節的也冇怎麼走,這次竟然也來了。韓氏孃家的也來了好些人,得這院子都有點兒站不下了。
韓氏他們大抵是低估了要來吃酒的人數,這會兒平白鑽出了這麼多人來,自然得手忙腳一番。瞧這樣子,隻怕是得討流水席纔夠坐的。
大夥兒進院子之後,就一個個找許南山秋鬆寒暄起來。這平日裡並不甚親切的人這會兒也顯得十分熱絡,拉著秋林家的說些客套話。大夥兒更是跟看稀奇熱鬨似的瞧著秋鬆,滿臉歡喜。
疲於應付的秋林索躲到廂房裡頭去,聽著這院子裡頭七八舌的說話聲,不由得搖了搖頭。這些人大都是住在水村的,當初他們遭難的時候冇有一個人出援手的。如今二哥中了舉人,就曉得過來套近乎了。秋林也曉得這世人的臉大都如此,但是瞧著實在覺得心裡頭膈應得很。索避開他們,自個兒躲在廂房裡頭,落得清淨。
這水村的村民基本上來了一大半,連村裡的裡正跟二哥的夫子都過來吃酒了。一共是討了三道流水席纔算將這些賓客全招待完。這八月的天兒還熱得很,韓氏葉氏梁氏幾個在灶屋裡頭忙得暈頭轉向的,那熱烘烘的氣流讓們渾發熱,額頭不停地冒汗。終於將所有的賓客都招待完了,這幾人才得了點兒休息的時間,統統出了那熱烘烘的灶屋門,原本準備到院子裡來氣,可是這院子裡人影晃的,鬨得不可開。這時候唯有老屋那裡清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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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院子裡頭有秋月秋林幾個守著,大夥兒就往老屋那邊去了。哎,這從早上忙到現在,渾上上下下都是綿綿的,提不起半點兒力來了。
這剛進了老屋,就聽見胡蠻子怒斥的聲音傳來,“捉賊了,捉賊了……”伴隨這怒斥聲音的還有呯呯的聲音。三人見這形不對,趕鼓足了勁兒就往老屋裡頭跑來。
隻見這老屋院子裡頭一陣飛狗跳,那些鴨們驚地撲棱著翅膀,咯咯嘎嘎地喚著。胡蠻子雙手撈著一鬆木棒,對一乾經瘦殼的四十來歲中年男子窮追猛打。大夥兒趕到這院子來這會兒,那中年男子已經被胡蠻子連番打了好幾下。那男子被打,連連發出吃疼的慘聲。
韓氏今兒特意將胡蠻子過來,就是怕有人趁著酒席渾水魚到老屋這邊來。且不說這老屋裡頭是用來養蠶兒的,怕有賊人過來學他們的養蠶技;就是這滿院子裡頭三四十來隻鴨的,也怕有人過來順手牽羊的。
事實證明自己這擔憂絕對是非常必要的,這不就有賊人想要渾水魚麼?韓氏特討厭這些不學無,不好好種田種地乾這種狗王八蛋事的王八羔子。要不是有先見之明讓胡蠻子過來守著,隻怕這人將老屋這邊的底細得一乾二淨了吧?
韓氏氣得咬牙切齒,起一竹竿,這會兒也顧慮不上自己剛纔忙活完,羸弱了。對著那四逃竄的中年男子就是一頓好打。
可憐那許生原本以為今兒許南山家整酒,這家裡頭忙忙碌碌,顧不上老屋這邊。他家裡也是試著養夏蠶養了好幾回,全都給熱死了。是以他就找了個解手的由頭往秋林家老屋這邊來,就是想來瞧瞧他們家究竟是怎樣養蠶的。可是哪兒想到他冇推開那堂屋門,就有一不知從哪兒衝出來的猛漢對著他一頓好!打得他齜牙咧抱頭竄鼠東躲西藏,可還是捱了不打!
許生簡直是哭無淚,不蝕把米說的就是他啊!
韓氏跟胡蠻子的前後夾擊,使得許生冇有逃的機會。前後狼後有虎,自己再這樣跟隻無頭蒼蠅似的逃竄,隻怕還會挨更多打,這橫豎是逃不過了。許生剛纔停下腳步,也不跑不慘了,“彆……彆打了,韓妹子,我錯了,我是糊塗,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許生著氣,跟韓氏求饒起來。
其實一到院子裡頭,韓氏就認出這跑來老屋這邊的是何人了。隻是偏裝作不識,起竹竿對那人胡扁海揍,誰讓他不老實,竟然想趁著酒席的空擋過來窺看養蠶的,這不是討打是什麼?這些鄉裡親戚這樣對,那還客氣什麼,先揍一頓再說!
聽了許生的求饒,韓氏這纔鬆下手裡的竹竿來,既是詫異又是憤怒地說道:“原來是你,好端端的,你來老屋這邊做什麼,擺明就是過來當兒的!胡兄弟,去把這人給我綁起來,待會兒帶去見裡正,讓他置好了!”
韓氏如今可不是個綿的,這人都欺負上他們家門口了,自然不能就這樣輕易給放掉。再說也曉得除了這許生,村裡頭可有好些人也都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這老屋的,這回也算是殺儆猴,讓這些人趁早打消念頭。就是要讓這些人曉得他們家可不是好惹的!
那許生哪裡曉得自己讓韓氏給當做出林鳥給打了。他原本以為韓氏子溫和,最多不過打他一頓就將他放了,誰曉得如今還要將他送到裡正麵前去。這回許生簡直就是後悔得要死,早曉得這韓氏是這麼厲害的人兒,他說什麼也不敢往老屋這邊來了。這會兒他算是腸子都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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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大妹子,老哥曉得錯了,你就彆送去裡正那裡了。老哥在這裡給你磕頭認錯,我再也不敢做那混賬事了……”許生說著話果真認認真真地給韓氏磕起頭來,不一會兒功夫那額頭就被磕得滲出來。
將他送到裡正麵前去,不就等於是將他乾這種狗的事公之於眾,罰什麼的都不打,可這樣一來,他要如何在村裡人麵前抬頭?背上個兒的名聲,他又該如何在水村立足?如今他隻有求著韓氏,希能心一點兒,就這樣饒過他。
韓氏如今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哪裡會因為許生這三言兩語的就搖了?見他將自己的額頭都給磕破了,韓氏冷冷笑道:“既然敢這樣做,就要承這相應的代價。既然你敢這樣做,就彆裝可憐哭哭啼啼來求我,求我也是於事無補。”
胡蠻子跟著東家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也不像剛來的時候那樣弱。見這會兒那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他打心底裡鄙視。“既然敢做為什麼就不敢承認?你今兒就算是磕破了腦袋,東家也不會饒過你的。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胡蠻子很快找來一繩,將一臉絕的許生五花大綁,綁了個粽子。連拖帶拽將他從老屋這邊拖拽到新屋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