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后媽看到彈幕后[七零]》 第258章 第2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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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舒蘭嗎?我、我是你師娘。”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姜舒蘭瞬間跟著安靜了下去,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師娘,你怎麼才跟我打電話啊?”聲音已然帶著幾分哭腔。
師娘是最敬重的老校長的人,當年老校長出事被氣死后,師娘接不了這個事實,幾次三番想要追著人而去。
后來被娘家人,眼見著這樣不是辦法,把接回了娘家。
只是師娘去了哪里連姜舒蘭也不知道。
說起來,已經有好多年沒了師娘的消息了。
那邊的師娘徐香聽到這話,眼眶也跟著紅紅的,“我分不干凈,不能找你。”
更不能連累你。
當年,所有人都不敢上他們家。
唯獨姜舒蘭追到徐家,不止是忙前忙后,幫忙給人收尸,也是唯一一個敢替自家人說話,去怒斥鄭向東的人。
要知道,在那個時候,鄭向東在他們整個公社,都是一手遮天的大人了。
可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之間隔了一條人命,徐香就更不可能留在公社了。
和舒蘭聯系,就是對舒蘭最大的牽連。
姜舒蘭聽到這話,頓時沉默了,低低道,“師娘,你知道我的,我不怕被連累。”
從來都不怕。
要是怕的話,當年老校長出事的時候,就不會去師長家的門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徐香語氣艱,“好了,當年的事不要提了,師娘找你是有正事。”
“師娘,你說。”
“你知道你老師那個人,他當初最掛念的就是你,一心惦記著你能夠沖個高考狀元出來,所以,從你高一開始,他就開始給你整編整個高中教材資料的重難點了。”
這話一說,電話那頭的姜舒蘭,也忍不住屏住呼吸。
的老校長,來歷其實極大,當初還是清大的才子,后來又留學三年,明明可以留在大城市。
但是對方卻選擇回到窮山僻壤的老家,自己出錢建設學校,收納學生。
可以說,是老校長一個人,就撐起了學校半邊天。
他一輩子都在教育一線,卻不得善終。
想到過世的老校長,姜舒蘭有些難過,著話筒,就聽見那邊繼續說道。
“舒蘭,那份資料還沒編纂結束,但是已經進到尾聲了。”
徐香的聲音有些抖,還帶著幾分期盼。
“師娘打這個電話,是想問問你,你還參加高考嗎?”
當恢復高考的消息一來臨。
徐香就忍不住落淚,再次去找到人生前的,以前不敢打開的東西,這次都被打開了。
這才看到了,特意為舒蘭編纂的那份未完的高中資料。
姜舒蘭嚨有些發,眼睛生疼生疼的,“師娘,我參加,我參加的。”
怎麼會不參加高考呢。
這是的夢想,也是老校長的愿。
這話一說,那邊的徐香由衷地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資料我給你留著,你看我是給你寄到海島去,還是?”
是在發現人留下的資料后,就再次回到故地,去找了姜家人。
打聽到姜舒蘭的聯系方式,這才有了這個電話。
姜舒蘭語氣堅定,“師娘,你給我留著,我會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找你。”
要回平鄉,要回他們公社高中,要以公社高中考生的份,去參加高考。
要在老校長的墳頭,倒一杯酒,燒一封信,告訴他,老師,學生回來參加高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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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猜錯。
確實是恢復高考了。
姜舒蘭這話一說,電話那頭的徐香立馬就明白了話里面的含義,著話筒,低低道,“舒蘭,謝謝你。”
人那麼多學生,能為他出頭的,能記掛著他的,也只有姜舒蘭了。
姜舒蘭忍住淚,“師娘,您見外了。”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掛掉的電話,只是,掛完電話后,就靠著那墻壁發呆起來。
周中鋒一進來,就看到姜舒蘭眼眶紅彤彤的,跟兔子一樣,皮極為白皙,稍微有點風吹草就很明顯。
向來不如山的他,臉驟變,“怎麼了這是?”
姜舒蘭,“周中鋒,我要回老家參加高考。”
是通知,不是商量。
周中鋒擰眉,拿了紙張給淚,拉過坐在椅子上,這才緩緩地問道,“出什麼事了?”
姜舒蘭把師娘來電話的消息,跟他說了一遍。
周中鋒眉頭漸漸放松,“是該回去高考。”
“什麼時候走?”
他算下時間,送回去。
姜舒蘭吸了吸鼻子,“盡快吧,越快越好。”
怕師娘一個人回他們生產隊出事,因為師娘現在拿著的那份高考資料,是一個寶貝。
還是一個人人覬覦的寶貝。
周中鋒,“我去找部隊請假,你先收拾東西。”
姜舒蘭蹙眉,“我一個人回去吧,你跟我一起走,鬧鬧和安安冷不丁的沒了媽陪,又沒了爸陪,我怕他們不習慣。”
“再加上,我一個人回去也是可以的。”
周中鋒請假并不容易,這一來一回,說一個星期。
要是,沒記錯的話,之前年底的時候,周中鋒的年假就已經用完了。
“孩子給爺爺他們,你——我不放心。”
周中鋒老老實實道。
舒蘭一個人回家,他確實不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啊?”姜舒蘭忍不住嗔了他一眼,“都兩個孩子的媽了,就是人販子拐賣,也嫌我年紀大了。”
“胡說。”
兩人意見不統一。
等到晚上的時候,一說姜舒蘭回東北去,估計要一個月,還不帶鬧鬧和安安。
鬧鬧眼淚當場就下來了,“媽,你別走,你別走。”
孩子一哭,誰都哄不住。
最后,姜舒蘭和周中鋒兩個流上來,給鬧鬧和安安上課,這才算是把兩個孩子給穩住了。
而且,最后雙方談判下來,周中鋒到底是沒能隨著姜舒蘭離開的。
實在是鬧鬧和安安鬧起來,全家除了他們兩口子,沒人能制得住。
在加上,部隊那邊這段時間,確實是忙,本請不開假。
這下好了,姜舒蘭一個人干干凈凈的走,完全沒有任何拖累。
一做決定,就立馬買了隔日的船票和火車票。
拿著家里人給收拾的東西,一大早趁著孩子們還在睡覺的時候,就出了門。
周中鋒送去碼頭,一路上都沒停下來,“你上車了,誰跟你打招呼,你都不要理他們。”
“我跟列車長打了招呼,會讓他們注意你那邊,你要是有任何問題,直接找列車人員。”
“錢我給你放了兩份,一份在包里面,一份藏在你、里面。”
姜舒蘭吃驚地瞪大眼睛,下意識地去看自己的子,“什麼時候的事?”
周中鋒了鼻子,“昨晚上你睡了以后,我找李姨的。”
姜舒蘭沒想到周中鋒還會做這種事。
有些意外,只是地抓著周中鋒的手腕,“等我考完了,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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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發現的是,早已經把有周中鋒的地方當了家。
周中鋒點了點頭,還想在說些什麼,可是船已經發出鳴聲,示意要開船離開了。
周中鋒只能,長話短說,“一切小心,注意安全。”
姜舒蘭點了點頭,在對方注視的況下,上了船,直到對方的人影徹底消失不見,姜舒蘭這才進了船艙。
收心開始看起來了課本。
等到下船后,又換上了羊城的火車,綠皮火車哐當哐當走了三天,除了吃飯睡覺,姜舒蘭手不離書。
忙碌的日子過的飛快,終于到了平鄉市火車站。
姜舒蘭并沒有提前和家里人說,怕麻煩,但是沒想到的是,周中鋒在離開的前腳,后腳就去了話務室,電話打到了公社去。
跟蔣秀珍知會了一聲。
這不,姜舒蘭一下火車,就覺得骨涼,十一月份的東北,溫度已經到了零下幾度了。
哪怕是穿著棉,也遮不住的寒風,姜舒蘭下意識地跺跺腳,提著行李的手,都覺得有些凍麻木了。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剛出火車站,老遠就看到了站在火車站門口,舉著大牌子的姜家三哥。
姜舒蘭意外了下,提著行李,小跑著過去,“三哥,你怎麼來了?”
一開口,就冒著白煙。
姜家三哥穿著一括的棉猴,頭戴著一個老粘帽,他一手就接過行李。
忍不住瞪了一眼,到底是舍不得說狠話,“回來也不說,跟自家哥哥們見外是不是?”
姜舒蘭抿著笑了,順勢挽著姜家三哥的胳膊,“哪能啊,我還能跟自家哥哥客氣不是?這不是想著給家里人一個驚喜嗎?”
這般話,到底是讓姜家三哥的態度化了下來。
“下次不許這樣了。”
“小妹,不管你什麼時候回來,當哥的都會來接你。”
姜舒蘭低低地嗯了一聲,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就是的親人們。
姜家三哥是經常往外跑的,所以對于這塊路程悉的很。明明都過了班車的點,也不知道他從哪又弄來了一輛卡車。
朝著姜舒蘭招呼,“上來。”
“看看,這車威風不?”
姜舒蘭忍不住看了一眼,這卡車在他們這種地方,到底是稀奇的。
點了點頭,“威風。”
“不過,你怎麼會?”
“這是我朋友的,他跑卡車的,這兩天在家休息,我就給借過來了,等接你回去,明兒的在把車還回去。”
姜舒蘭是知道自家三哥的能耐的,朋友遍地走。
意外的是,“三哥,你會開嗎?”
這年頭,會開卡車,那可是一門被人人稱羨的職業。
“會,不會,我能來接你回家?”
姜家三哥了老粘帽,先是看著舒蘭爬到了副駕駛上,關上了門。
這才去饒到隔壁位置,三下就兩下爬了上來,一上去,就從里面的盒子里面,拿出一個熱氣散了一半的烤紅薯遞給,“先墊著。”
姜舒蘭尤其是在冬天的時候,吃烤紅薯。
買一個熱氣騰騰的烤紅薯揣在手里,不止能捂手,連帶著那烤紅薯的都是甜滋滋的。
香的人恨不得把舌頭咬掉。
姜舒蘭看著那烤紅薯,垂著眼睛,輕聲道,“三哥。”
“嗯?”
姜家三哥在打火,天氣太冷,油箱容易被凍住,不太好打火。
“謝謝你。”
這話一說,姜家三哥作一頓,抬手了頭發,“傻丫頭,胡說什麼呢。”
一家人說什麼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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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蘭低低地嗯了一聲。
姜家三哥科打諢,“知道你回來為了考試,家里把你房間單獨收拾了出來,又給重新訂上了門窗,保證不會打擾到你。”
姜舒蘭的心,像是在大冬天喝了熱開水一樣。
暖到四肢百骸。
一路上,都是姜家三哥在說,說家里的事,老二娶媳婦了,老三也娶了,現在就只剩下二房的老四和他們三房的兩個臭小子了。
約著也就這兩年的事。
姜家三哥碎碎念,原本兩個小時的車程,很快就回到了姜家。
知道姜舒蘭今兒的回來,姜家格外熱鬧,殺燉魚,收拾屋子,全家人都各自分工忙碌起來。
姜父和姜母最高興,他們之前和舒蘭住在一起那麼多年,今年為了下面孫子們結婚的事。
他們特意沒去海島,這不,就和舒蘭分開了幾個月,實在是想念的。
一聽到外面轟隆隆的停車聲,全家人都跟著停了作,全部都跟著跑到了門口去。
連帶著新媳婦明霞,帶著三弟妹紅琴一起跟著出來了。
紅琴不是他們生產隊的人,是外面嫁進來的,所以對于姜舒蘭還不是很悉。
但是,看到全家人的陣仗,不由得揣揣不安。
聽說,自家這個姑姑是最厲害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嫌不好啊。
在紅琴的忐忑下,姜舒蘭從卡車的副駕駛上跳了下來。
一下來,姜父姜母就跟著迎了上去,地抓著舒蘭的手,“舒蘭。”
只是喊了一個名字,卻飽含著無限的。
后面的新媳婦紅琴,看著姜舒蘭,眼里面閃過一驚艷,自家丈夫的姑姑可真好看,漂亮到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好了。
直到。
丈夫姜學衛推了下,“紅琴,這是姑姑。”
紅琴才驚然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一聲,“姑姑,你太好看了,看的我都忘神了。”
姜舒蘭忍不住失笑,從包里面拿了一個提前備好的紅包,遞給,“你也很漂亮。”
紅琴生得秀氣,眉細細,眼睛圓圓,是那種沒有任何攻擊力的長相。
紅琴有些臉紅,看著那紅包,卻不知道該不該收了。
直到大家長姜父發話,“收了吧,長輩的心意。”
這一句長輩,喊的紅琴和姜舒蘭都有些驚訝。
前者覺得這長輩也太年輕了,看起來和他們也沒差多。
而姜舒蘭是有一種恍然大悟,如今,是真長輩了,往日的侄兒子們,也都家立業了。
等一家子續完舊后。
姜舒蘭便問,“我師娘在哪里,大家知道嗎?”
“住在隔壁大隊,沒在我們大隊,說是等你回來了,就過來找你。”
至于那份高考資料,徐香誰都不相信,哪怕是姜家人。
要親眼看到姜舒蘭后,再親自到對方手里,這才算是圓滿。
姜舒蘭看了下地址,“那我明天一早就去找我師娘。”
等到第二天一早,天上開始紛紛揚揚下起來小雪,姜舒蘭換了服,提著家里準備好的禮,隨著姜家三哥一起。
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隔壁大隊去。
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好不容易到了。
剛準備敲門,就聽見院子傳來一陣爭吵,“徐香,你虧心不虧心,麥子是你的親侄子,你明知道,他也要參加高考,你卻把那珍貴的高考資料,給一個還不知道回來不回來的外人?”
聽到這話。
姜舒蘭敲門的手一頓,旁邊的姜家三哥臉,也不是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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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一上門,就遇到這種難題。
姜舒蘭要敲門,卻被姜家三哥攔了下,他想要知道,那個師娘,會不會拒絕對方。
在決定要不要上門。
但是姜舒蘭沉默了片刻,在徐香為難之前,避開了姜家三哥的手,敲開了門,“師娘你在嗎?我是姜舒蘭。”
這話一落。
原先吵鬧的院子,瞬間跟著安靜了下來。
徐香了淚,朝著弟媳婦說道,“聽見了嗎?老莊的學生來了。”
話還未落,就跑去給姜舒蘭開門了。
后面的弟媳婦,攔都攔不住。
只能恨恨地跟了上去。
門一打開,姜舒蘭就看到了師娘那蒼老了好多歲的面容,明明老師還在世的時候,師娘是十里八鄉出名的人兒,哪怕是四十幾了,看起來卻極為有韻味,瞧著才三十多歲。
而今,明明才剛到五十的年紀,頭發卻已經全部是銀了。
姜舒蘭的鼻子一酸,“師娘。”
徐香看了片刻,忍不住欣地點了點頭,擁懷,“長大了,長大了不。”
當年還是個懵懵懂懂,憨態可掬的小姑娘。
如今瞧著,出落的亭亭玉立,嫵人了。
姜舒蘭忍不住在徐香的肩膀上,默默流淚,“師娘,你怎麼才回來啊?”
之前在家,等師娘,等了好久。
哪怕是結婚,師娘都沒有出現。
徐香一頓,“我——”
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兩人太多年沒見面,也有太多話要說了。
徐香索了眼,提起了正事,“走,我帶你去拿資料。”
那資料放在哪里,哪怕是弟妹都不知道。
“大嫂,你還真要把姐夫辛辛苦苦整理的資料,就這樣給外人啊?”
這——
徐香也冷了臉,“是又如何?就憑我們家老莊出事,舒蘭敢送他最后一程,就該給。”
“你們呢?”
當年人出事,不管是姐姐還是哥哥,都愿意拉拔一把。
唯獨,全家疼的小弟,卻是落井下石,直接和他們斷絕了關系,老死不相往來。
這一次,若不是爹娘的期盼,希在他們臨死之前,看到自己和小弟一家和好,徐香也不會來弟弟和弟妹家的。
這話一說,徐香弟弟和弟妹臉都不是很好看。
兩人都跟著沉默了。
朝著小兒子使眼,他們的小兒子徐茂勤,正是今年也要參加高考的人。
他放低了態度,低聲哀求道,“姑姑,我爸媽也知道錯了,況且這資料是給我用的,不是給他們用的。”
“姑姑,我姓徐啊,我將來好了,宗耀祖也是的徐家的祖啊。”
一邊是丈夫得意門生,一邊是收留多年的老父母,對后代的期。
徐香第一次掙扎了。
姜舒蘭明白的難,輕輕地拍了拍的手,三言兩語就化解了,“你們只知道其一,卻不知道其二。”
“這份高考資料,是并未編纂完的,所以,你們即使拿去,效果也不大。”
“什麼?”
徐茂勤意外道,他一直都以為這資料是完整的,現在外面的高考相關的課本都是一本難求,更別說這高考資料了。
徐茂勤從自己父母口中也陸續得知,自家的那個死去的姑父,學問做的極好。
他總結的資料,絕對是搶手貨。
姜舒蘭看了一眼徐香,徐香便道,“舒蘭沒有騙人,當年老莊給舒蘭編纂的高考資料還沒完,就出事了。”
這才是讓痛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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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蘭看向徐茂勤,語氣平靜,“你要是信得過我,等我把資料補齊后,到時候送你抄錄一份。”
這——
徐茂勤愣了下,“你——”
可以嗎?
他還沒問出來。
對方就回答了。
“我是姜舒蘭,是莊校長的得意門生,除了我,沒人能補齊。”
或者說,就是補齊了,也達不到老師那個程度。
只因為,才是莊校長一手教出來的學生。
徐茂勤是聽過姜舒蘭的名字的,但凡是從公社高中讀過書的人,沒人不知道這三個字。
這三個字,簡直是他們那一批學生的噩夢。
一個永遠也無法超越的存在。
“我——信你。”
徐茂勤突然說道,不止如此,他也讓開了位置。
示意讓姑姑徐香,帶著姜舒蘭進去。
這幾天姑姑徐香住在他們家,家里最后的底線,便是沒去翻對方的行李。
徐茂勤到底是讀過書,知道禮義廉恥,還算是有最后一良知。
他一讓開,他的父母就急了,“茂勤,你怎麼能讓你姑姑把資料給這個不認識的?”
在他們看來,近水樓臺先得月。
要給也是給自己人啊。
姜舒蘭站定,抬眼去看徐茂勤。
徐茂勤苦笑一聲,“爸,媽,我沒能力補齊剩下的資料。”
一句話,就讓徐家父母,頓時站住了,嘆了口氣。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徐香,領著姜舒蘭進了屋,然后從行李里面,翻出厚厚的幾本手寫的筆記。
年代有些久遠了,那黑的課筆記本,也開始跟著泛黃起來。
姜舒蘭看著那悉的筆記本。
突然就紅了眼。
還記得當初,每次莊校長給他們上課的時候,這個課筆記本從來不離手。
還好奇過為什麼,私底下問過莊校長。
莊校長沉著一張臉,特別嚴肅,“等你以后就知道了。”
就怎樣的殼筆記本,一模一樣的東西,他寫了五本。
每一本的厚度,堪比教材的厚度。
足足上百頁。
所以,再次看到那筆記本的時候,姜舒蘭有些恍惚。
“舒蘭?”
徐香一連著喊了三聲,姜舒蘭才回神,抬著紅紅的眼眶,“嗯?我在。”
徐香看到這一幕,還有什麼不明白呢。
把五個殼筆記本,慎重的,認真的,小心翼翼的全部遞給了姜舒蘭。
“好了,我替你老師,終于轉給你了。”
雖然遲到了好多年,但是終于等到這一天。
不像是在筆記本,更像是一種傳承。
姜舒蘭在接過筆記本的那一刻,甚至似乎看到了老校長在朝著鼓勵的笑。
姜舒蘭恍惚了下,“我收到了。”
“我會去參加高考的,老師。”
似乎這話一說,不遠那空中的人影,也跟著恍惚了下,接著,下一秒就消失不見了。
姜舒蘭不明白,那是自己的錯覺,還是說老校長真的就出現過。
見姜舒蘭神恍惚,徐香知道的難過,便低低地拍了拍肩膀,“好了,你好好考試,就是對你老師最好的報答。”
姜舒蘭低低地嗯了一聲,抱著那五個殼筆記本,只覺得它們比千斤還重。
等從徐家離開的時候。
姜舒蘭拉著徐香的手,“師娘,你跟我一起走吧。“
不想讓師娘住在這一家。
他們不算壞人,但是絕對也算不上個好人。
只能說是趨利避害的人,人都會這樣,但人也會有七六,姜舒蘭不喜歡這樣的人。
徐香搖搖頭,“把筆記本給你了,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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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了姜舒蘭的臉,“你好好考試,等你考完了,師娘等你好消息。”
姜舒蘭有些不舍,“師娘。”
“好了,多大的人了,不要這樣。”
徐香很冷靜,想了想,看著守在外面,不讓父母進來打擾的徐茂勤,低聲道,“茂勤那孩子心還算是不錯,不太隨爸媽,你這邊要是有能力的話,就幫他一把給他資料,要是沒有就算了。”
“你記住,你先顧著自己順利參加考試,才是第一位的。”
盡管徐茂勤是徐家的后人,徐家的父母很期盼孫子輩的孩子們,能夠出人頭地。
徐香卻還仍然把握著分寸。
姜舒蘭點了點頭,“我曉得。”
沒承諾什麼,之前說過的事,自然會照做下去。
等從徐家離開后。
姜舒蘭抱著厚厚的一摞子筆記本,看著那紛紛揚揚的雪花。
朝著姜家三哥道,“三哥,當年老校長走的時候,也是下雪。”
是小雪,他就倒在雪地里面,怒目圓睜,死不瞑目。
老校長有著文人的傲骨,他一輩子都沒過那種屈辱。
姜家三哥幫姜舒蘭掃落了肩膀上的雪,“老校長知道,要是恢復高考了,肯定很高興。”
姜舒蘭點點頭,沒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迎著落雪,一腳深一腳淺的去了山上的墓地。
剝開被穿上白的灌木林,就看到那一座小小的墳包。
因為老校長分不好,連帶著墓地都是草草的了事。
不是,徐香不肯大辦,厚葬,不是摳門,而是不合規矩,不想讓自家人死了,還到這一群魂不散的人欺負。
這才有了這一座小小的墳包。
只有一個簡單的墓碑,寒酸到極致。
只是,那墳包雖然簡陋,但是卻出乎意料收拾的極為利落,周圍幾乎沒長雜草。
甚至,在墳前還放著一束野花和兩杯酒。
姜舒蘭愣了下,有人來祭拜過?
轉念一響,師娘既然回來了,那來的肯定是師娘了。
姜舒蘭抱著五個課筆記本,先是磕了三個頭,隨即起,就那樣就這薄薄的一層雪,坐了上去。
絮絮叨叨的和老校長說話。
“老師,時隔多年,終于恢復高考了。”
“老師,師娘把您當年留給我的筆記本給我了。”
“老師,我回來參加高考了。”
“老師,您說我能為高考狀元嗎?”
“老師,要是您在就好了。”
不會這般無頭蒼蠅一樣,的復習,只能從頭在來。
要是莊校長在,他一定會嚴厲的批評,“我從來沒教過這麼笨的學生。”
在教育完后,莊校長又會回去連夜寫教案,連夜給制定,適合的學習方式。
可惜,那個曾經會挑燈熬夜,為單獨寫驕傲的老校長永遠不在了。
意識到這里,姜舒蘭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老師,下面一定很冷吧。”
這話一落,一陣風吹過,雪花飄在臉上,不像是冰涼,反而帶著幾分溫暖的滋味。
姜舒蘭愣了下,了臉上的雪花,隨即笑了,“老師,您等我的好消息。”
說完,便站了起來,許是坐的太就久了,整個都有些麻,差點沒摔倒過去。
還是風的姜家三哥眼疾手快,一把把姜舒蘭給扶著了。
這才勉了姜舒蘭的摔倒。
他擔憂地看著舒蘭,“舒蘭,你沒事吧?”
只覺得似乎從去去見徐香后,的緒就不太對。
姜舒蘭搖搖頭,回頭在看了一眼那在荒郊野外的小墳包,“沒事。”
老師,要是您還在就好了。
從山頭回去后,姜舒蘭就開始發燒了,這一發燒就燒了三天,燒的昏昏沉沉的。
全家人都跟著揪心起來。
好在在第四天的時候,姜舒蘭的燒也跟著慢慢退下去,家里人這才算是放心下來。
這一下子幾天時間又沒了。
姜舒蘭還沒等病徹底好,就陷了忙碌當中。
先是把老師給的那個筆記本,全部都單獨過了一遍,不得不說,老校長就是老校長。
他做的那個系統筆記里面,姜舒蘭遇到了好幾個,之前沒有解決的問題。
在老校長的筆記本里面,都有了答案。
正是因為如此,才越發顯得這筆記本的珍貴來。
姜舒蘭花好幾天的功夫,才算是補齊了剩下的資料,只是到底不如老校長的底子厚,寫的全乎。
但是,基本也夠用了。
等補齊了以后,姜舒蘭便讓姜家三哥去通知了,徐茂勤過來抄寫資料。
他一來,也不知道這消息怎麼散了出去。
連帶著知青點的知青們,也跟聞著魚的貓一樣,全部跟來了姜家,朝著姜舒蘭借資料。
姜舒蘭自己的資料早已經背的滾瓜爛了,但是卻沒舍得把課筆記本出去,那是老校長留給唯一的東西。
不想把東西出去,到最后弄到破破爛爛的地步。
不過,也沒絕,而是按照自己復習的程度,照著課筆記本的筆記默寫了一遍。
給了徐茂勤,讓他和大家一起在姜家抄寫。
徐茂勤看著那不一樣的筆記本,他微微擰眉,“這不一樣。”
姜舒蘭點頭,“本子不一樣,容一樣。”
聽到這話,徐茂勤這才二話不說的接了過來。
姜舒蘭愣了下,“不怕我騙你?”
徐茂勤,“你要是騙我,就不會給我了。”
也不會讓那麼多知青上門抄寫了。
姜舒蘭笑了下,“聰明。”
之所以肯把資料借出去,是因為這些知青和徐茂勤,他們都會以公社高中考生的份,去參加高考。
換一句話來說。
他們也可以說是莊校長的學生。
對于莊校長這種老師來說,他不得看到學生們考的好,能夠飛出這個山。
這才是姜舒蘭肯把資料借出去的原因。
老師想要做的事,來做。
他做不到的事,也來做。
因為大家來抄寫資料的緣故,姜家一連著好多天,都極為熱鬧。
直到,第五天,大家都抄寫的差不多的時候。
姜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張口就朝著舒蘭道,“我想找你借一套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