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瘋狗都要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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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六這天,鄭穀和劉氏草草的收拾了一下食肆,都沒有像平常那樣清掃乾淨就把門板給鑲上了,為此,劉氏還自己找了個特別合理的藉口——反正明日也不開門了,留著慢慢收拾吧。

明天,作坊就放假了,家的食肆也要關門歇業,等年後再開門。

穀已經在門口架好了牛車,劉氏將大門關好鎖上,然後一家人就坐在牛車上,迎著冬日的太緩緩的朝鎮上走去。

照在上暖烘烘的,舒服得讓人想要瞇起眼睛整個人都癱下去躺著纔好。雲蘿一隻手摟著鑽在懷裡,也暖烘烘的嘟嘟小弟,習慣直著腰背,腦袋卻隨著牛車的搖晃而一點一點的。

昨天又下了一場雪,此時大地一片雪白,在的照下熠熠生輝,唯有道路上因為人和車馬的行走而有些泥濘,鄭嘟嘟坐在後頭指揮著,老想讓爹趕著牛車往沒有被踏碎的潔白雪地上走。

穀是寵孩子的好爹,在不偏離大路的前提下盡量的走在路邊的乾淨雪地上,常常為此而把牛車都趕出了s形,聽著小兒子的大呼小歡笑聲,他也忍不住的咧著樂嗬,漸漸的還趕出了興緻來,不用小祖宗的指揮就一個勁的想要去碾未經破壞的積雪。

劉氏嗔了這瞎鬧的父子兩一句,「可別鬧了,這得走到啥時候才能到鎮上?」

劉月琴和雲萱在旁邊捂著笑,就連雲蘿都瞇著眼看外麵的雪地,有那麼點蠢蠢

在經過鎮子外麵一片未曾被破壞的開闊地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了,跟爹孃打了一聲招呼後就直接從牛車上跳下來,並順手將朝張著胳膊嗷嗷的鄭嘟嘟扔進了雪地裡。

胖胖的嘟嘟小弟整個人都臉朝下的埋了進去,遠遠看去幾乎看不到他的人影,劉氏捂著口直氣,鄭嘟嘟卻在被挖出來之後看到雪地裡他自己的影子,高興極了,張著手就讓三姐再扔他一次。

雲蘿沒有辜負他的期,平平的把他托起來,然後「撲」一聲落進了雪地裡麵。

小祖宗「咯咯咯」的笑個不停,在張著手還要再來的時候,雲蘿拒絕了,轉而牽著他的小手一起在雪地裡踩起了腳印子。

劉氏生怕他們凍著自己,揚聲喊著:「快回來,我們今兒還要買不東西呢!」

穀站在牛車邊上也有些控製不住的去踩雪,笑嗬嗬的說道:「就隨他們玩一會兒吧,難得小蘿還有這樣貪玩的時候。」

劉氏瞪了他一眼,轉頭看著那把白白凈凈一片雪地踩出了滿場腳印的姐弟兩,眉頭擰得的,可擰著擰著,又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江南的冬天也是會下雪的,鵝大雪,積起一尺厚,塌了屋頂的況也不見,但白茫茫的積雪總是很快就化了,若是再遇上一場雨,那真是轉眼間就啥都不剩下。

就算沒雨,它也會白天化水,到晚上氣溫下降的時候就立馬凍冰坨子,到清晨天亮,人和車馬走在路上稍不留神就能到天上去。太出來化了凍,那路也是泥濘難行,走過一段,一雙鞋往往能增重好幾斤。

雲蘿帶著嘟嘟小弟把這一片都給踩了,才心滿意足的回到牛車上,手上還抓著一個渾圓的雪球,在「咯吱」聲中被得十分實,掉在地上都輕易摔不碎。

「你也不嫌冷!」

牛車在劉氏的絮絮指責聲中進了慶安鎮,臨近年關,鎮上這幾天每天都十分熱鬧,遠近的百姓都來置辦年貨了,也有趁著年節前的大小集市把家裡餘出的東西帶來換錢的,人走在其中隻覺得到都是熙熙攘攘的跟人說句話都得靠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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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趕著牛車在人群之中,前行的速度就跟蝸牛似的,劉氏都等得急了,乾脆帶著小妹和兩個兒下了牛車,跟鄭穀約定了地方之後就鑽進人群,很快就被淹沒得連個影子都找不見了。

鄭嘟嘟指著們離開的方向急得直喚,鄭穀卻怕人孩子的看不住這個小祖宗,隻得把他的摟在前,安道:「來來來,爹教你趕車,等把牛車找個地方停了,咱就去找們!」

小祖宗被吸引了注意,這才稍微安靜下來。

另一邊,劉氏帶著三個姑娘直奔胡家的布莊。

過年要穿的新早就準備好了,但劉月琴過了年後就要出嫁,自然也不了要置辦幾裳,正好趁著今天來了鎮上,把所有需要置辦的東西都給買上。

劉月琴得知是為出嫁來置辦新,就在布莊門口把人給拉住了,連連搖頭說道:「哪裡需要這樣拋費?這幾個月在家裡白吃白喝的,新裳也做了兩,不需要再置辦了!」

長這麼大,從沒有穿過新服,卻在來了大姐家裡後得了兩,還都是棉的,被仔細的藏在箱子裡連都捨不得多一下,就預備著過年時穿,還有一留著出嫁的時候穿也是極好的。

鄉下人家,有條件的才會給兒出嫁時置辦一裳,沒條件的、或者不那麼在意兒的人家,多是直接穿個花襖子再蓋個紅蓋頭就出門了,畢竟紅裳也就新婚的頭一年能穿,過了那個時間,哪怕沒人說閑話,自己也不好意思再一紅的出來。花襖子卻穿上幾十年都不會覺得難為,更不會被人說閑話。

劉氏當年嫁給鄭穀的時候,就是一的花襖子,就這,還稀罕得跟什麼似的,平時都仔細的在箱底下,過年走親戚的時候才會拿出來穿一穿,還曾說要傳給雲萱。

不過現在家裡寬裕了,再不用計較一裳,劉氏自然也再不會有那樣的想法。

當年,多羨慕能穿著一裳出嫁的隔壁姐姐呀!

所以,不顧劉月琴的拒絕,強行把拉進了鋪子裡麵,還說:「也不是隻有你,小萱的東西也要慢慢的置辦起來了。」

剛還在看小姨熱鬧的雲萱頓時紅了臉,的嗔了一句,「娘,你說啥呢!」

雲蘿一直安靜的跟在旁邊,這個時候卻忽然道:「娘,我給二姐準備。」

「準備啥?」

「嫁!」

劉氏好笑的看了一眼,「就你那手藝?你姐還要不要麵子了?」

雲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也揶揄道:「你還是等著讓我來給你準備吧。」

就連經過幾個月相,已經深知雲蘿手藝的劉月琴都忍不住捂笑。

雲蘿耷拉著眼角麵無表的看著們,「想什麼呢?多大的麵子呀還想讓我親手給你做嫁?我不過是想去綉坊定製一件。」

劉氏驚訝道:「你咋會想到這個?那可不便宜呢。」

「嗯,聽說金來家的如意綉坊就不錯,隻是一綉下來很費工夫,至得提前三個月預定,小姨的婚期,不然我也送你一如意坊的嫁。」

劉月琴慌得連擺手,「不,我不要!」

現在這樣就已經讓有些慌了,還要送綉坊定製的嫁想想就覺得頭暈。

到了年關,大部分人都是來鎮上趕集置辦年貨,像過年時要穿的新基本上早早的就準備妥當了,所以外麵踵,布莊裡卻反而沒那麼忙碌。

胡家的大舅母送完一個客人,轉頭就聽了一耳朵,笑著迎了過來,說道:「這是家裡的姑娘要出嫁了?咱鋪子裡雖隻是些尋常料子,更不敢跟如意坊的綉娘們比手藝,但尋常人家,扯了布回家去自己做一,也是極有臉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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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笑了笑,拉著劉月琴說道:「是我這個妹妹年後要親了,想再給置辦幾裳,胡大嫂有啥好推薦沒有?」

胡大舅母一邊引著們進去,一邊說道:「是誰家的兒郎那麼有福氣,要娶了這麼標緻的媳婦進門?」

劉月琴胖了些,模樣也就舒展開了,現在看去確實有種小家碧玉的秀麗,鼻子那兒更是和劉氏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劉氏在胡大舅母的推薦下看各料子看得眼花繚,看看這個覺得好看,那個也覺得不錯,等鄭穀扛著鄭嘟嘟過來的時候,手邊已經堆了好大的一堆料子,花的、素的、艷麗喜慶的,各都有。

穀看著這一堆料子有些眼暈,劉氏回過神來也不有些赧然之,「一不留神,竟挑了這麼多。」

人嘛,上總是喊著不要不要的,的反應卻往往相反。

emmm……這話沒病!

付了銀子,把布料子先放在胡家鋪子裡等回頭再過來取,然後劉氏帶著一家人興沖沖的一路從街頭逛到街尾,雲萱們一路相隨都非常興,反倒是鄭穀這個老爺們被溜得

中午,他們隨便挑了一家路邊的食肆進去,等著上菜的間隙,鄭穀忍不住敲了敲了,「還有啥沒買的?」

劉氏正跟劉月琴和雲萱輕聲討論著今兒買的那些料子都要做什麼式樣的,聞言愣了下,然後扳著手指說道:「買些招待客人的乾果點心糖,正月裡走親戚用的禮也得備好了,還有就是除夕夜的年夜飯,咱自家人也得準備一桌盛的。」

穀……所以剛才走過的一圈都買了些啥?咋還有這麼多要買的?

下午,集市和街上的人了一些,劉氏繼續帶著孩子們興緻的轉了幾圈,直到將鄭穀趕過來的牛車都堆滿,幾乎坐不下人了才意猶未盡的罷休。

時間也差不多了,今兒文彬下學會比平時早一個時辰,現在過去正好。

就像後世所有將要放假的學校一樣,放假的這一天,慶安書院的門口也會特別熱鬧。

像文彬這樣天天回家,甚至是家住在鎮上的學生們,這天他們的家人也大都會有意識的出空閑,到書院來接他們回家,那些因為路遠而宿在書院,平時隻休沐時候才能回家的學生就更別提了。

不僅僅是因為孩子們這天要拿回家的東西有點多,還因為這是一年中唯二的兩個允許家長進書院參觀的日子。

還有一天是開學報道的時候,平常書院是謝絕他們進的,而無論古今、不論貧富,家長們總是對自家孩子讀書的地方充滿了無限的熱和好奇。

穀趕著牛車到書院門口的時候,周圍的一片早已經圍滿了人,待下學的鐘聲響起,所有人都幾乎是一下子湧進了書院裡麵,鄭穀和劉氏也在那其中,就留一個對參觀書院沒什麼興趣的雲蘿在門口,順便守著牛車和牛車上的那麼多東西。

文彬還沒有出現,倒是先遇到了金來。

他拎著書袋一個人從書院裡走出來,轉頭沒找著他家小廝,倒是看到了那邊牛車上的雲蘿,於是就轉個彎走了過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雲蘿側目瞥了眼一牛車的年貨,「總得有人看著。你家沒來人接你嗎?」

金來翻了個白眼,「不就是放個假嘛,瞧把你們給忙活的,天天都是這麼來回,咋就今兒格外特殊一些?」

雲蘿也不明白家長們在稀罕個什麼勁,而且古今中外的家長竟然還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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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聊到後麵,金公子自的爬上了家牛車,還對終於找過來的他家小廝揮手說道:「去後麵跟著,我今兒就搭這牛車過去了。」

金來今天也要去白水村,作坊明天就歇業放假了,今天晚上是犒賞管事和夥計們的一頓小宴,他作為東家總得過去個麵。

況且,作坊的事他家裡在一開始就全都給了他來管理,無論是他爹還是祖父,都不太手,他這些年做得也很上心。

那小廝看了鄭家牛車一眼,然後默默的轉牽著馬車停在了牛車後麵。

雲蘿好奇的看著這格外眼的小廝,垂眉搭眼站不正經,一散漫的黑會大佬氣質,「金子?好久不見。」

金子抬頭看,似乎有些驚訝這麼輕易的就把他給認了出來,畢竟他現在的模樣跟三年前可是大不一樣了。

臉側的一道疤痕,他沖著雲蘿瞇眼一笑,「沒想到蘿姑娘還記得小的。」

他可不僅僅隻是臉上多了一道疤,三年前還是個有些稚年,現在卻有了青年的模樣,臉上的廓更深也更了,簡直像是換了個人,即便故作散漫,眉眼間也多了一份藏不住的煞氣。

也不知這三年他經歷了些什麼。

金來有些張的看著雲蘿,然後子一挪就擋住了的視線,整個人都幾乎要上,笑得有點不懷好意,「小蘿,聽說你那大堂兄要娶屠六娘過門了?」

雲蘿的注意力被他從金子的上拉了過來,一臉平靜的把他推遠,「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沒有,能有啥問題?」他雖然搖頭否認,但臉上的表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怪氣,「鄭文傑還真是要錢不要命,連屠六娘這個母老虎都敢娶。胖丫頭我跟你說啊,你以後可要離你那位大堂嫂遠一些,千萬別被看似憨的表象給糊了眼,這人瘋起來連瘋狗都要退避三舍。」

這麼厲害?

不過,肯定是因為有某一方麵的缺陷,才會嫁給鄭文傑。

鄭文傑在慶安鎮的名聲已經壞了,屠家和餘家的財勢相當,沒道理被餘家嫌棄的人,屠家轉頭就把自家的姑娘許配給了他,這不是平白低了餘家一頭嗎?

金來又湊了過來,「還有一件事,因為屠家刻意不風聲,所以外麵的人都不知道,但在我們這些人家裡卻都心裡有數,屠六娘膽大妄為,最喜歡相貌俊俏的年郎。」

雲蘿默默的與他對視,這話中的資訊量似乎有點大啊。

轉眼就到了臘月廿八鄭文傑親的大喜日子,雖然李氏說了不用叔叔嬸嬸們幫忙幹活,隻需要到日子過去坐席就好,但鄭穀和劉氏還是提前一天就去了老屋,看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哪怕什麼都不做,隻在那裡坐著喝茶說話,也是叔叔嬸嬸的一個態度。

廿八一大早,雲蘿他們就穿戴一新,跟著爹孃去了老屋,隻留劉月琴一個人看家。

雲蘿他們跟鄭文傑的緣十分親近,其實昨天就應該跟著爹孃一塊兒過來了,可惜姐妹兄弟四個都不怎麼喜歡來這邊,但再不樂意,今天正日子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推缺席。

老屋已經很熱鬧了,雲蘿一進門就先看到早兩天就過來的大姑鄭玉荷滿臉喜氣的在院子裡團團轉,不住的指揮著院子裡忙活的人,「你趕去把新房子打掃乾淨,我剛進去看了眼,一地的殼子碎屑,也不曉得是哪個不懂事的小孩跑了進去,掃完後都注意著些,莫要再讓不懂事的孩子鑽進新房裡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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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指著另一個婦人說道:「你先把碗筷都過一過水,客人們都等著坐早席呢!」

這些忙碌的婦人都是李氏從鎮上請來的,時常奔走在各家的紅白宴席之上,灑掃清洗端盤子,在鎮上和城裡比較多見,白水村卻還是第一次有人家請這些人。

無論紅事白事,但凡辦酒席,村裡都是鄉親們互相幫襯,李氏請了這麼些人來忙活,鄉親們看了個新鮮之後也有不人覺得這是瞎講究,白白的浪費錢,甚至還有那因為沒有他們幫忙而心生不滿的。

鄭玉荷指揮了一通之後,看到從外麵進來的二哥一家,目一閃,然後也笑臉迎了上來,「二哥二嫂,你們咋才過來?早席都快要開了,我剛還在說要讓人去喊你們呢。」

這位大妹妹以前是很看不起二哥二嫂的,可這幾年二房日漸寬裕,還跟金家一塊兒開起了作坊,聽說那作坊日進鬥金老賺錢了,漸漸的就有些往這邊黏糊過來。

雲萱帶著弟弟妹妹喊了一聲:「大姑。」

鄭玉荷隻是隨意的看了他們一眼,就馬上轉開了目,顯然對這幾個侄兒侄依然沒怎麼看在眼裡。劉氏對此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反應,一副習以為常,也不在意的模樣。

穀看著,「大妹這麼早就起來忙活了?」

鄭玉荷捂笑了兩聲,徐娘半老還掐著嗓子學小姑孃的姿態,其實怪難看的,但自己半點沒覺得,「我這個當大姑的平時也沒啥能幫襯得上,今兒是文傑的大喜日子,總不好還賴床不起吧?」

說著,又把鄭穀他們往屋子裡讓,「快別站在門口了,都進屋裡去吧。」

門外忽然傳來小胡氏的聲音,「瞧把大姑給熱的,不曉得的,還以為是到了陳家呢!」

院裡有人早已注意到門口的靜,聽見小胡氏的話都不由得用打量的眼神看著鄭玉荷,間或竊竊私語,讓鄭玉荷一下子就紅了臉。

再是分了家,鄭穀也依然是鄭家人,鄭玉荷一個出嫁的姑娘在孃家對著兄嫂侄兒們擺出一副主人的姿態,確實不大好看。

說話的工夫,小胡氏和鄭慶也進了大門,看到鄭玉荷,笑嗬嗬的說道:「倒是難得在村裡見到大姑,上次見麵都是在正月裡了吧?不過也是,今兒文傑大喜,大哥大嫂也都回村不在鎮上了呢。」

鄭玉荷向來是把大哥大嫂當孃家走,反而白水村的老爹老孃來探,對此,村裡也有不人說閑話。

所以小胡氏的這兩句話說出來,就十分的紮刺了。

鄭玉荷了下角,「瞧大嫂子這話說的,不曉得的還當我有多不懂事呢,其實我也不過是聽從我大嫂的託付幫忙招呼一下客人。」

小胡氏滿臉驚訝,「呦,大姑這是把我們都當客人了?」

慶暗暗的扯了下的袖子,讓說兩句。小胡氏不輕不重的橫他一眼,倒也不再跟鄭玉荷爭,上前兩步拉著劉氏就往屋裡走,「我還當自己來得有多早,結果仍舊是被你們走在了前頭,果然親的就是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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