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貴女有點冷》 第174章 不喜歡就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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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蘿的回來讓家裡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鄭穀和劉氏紅滿麵,雲萱亦是神采奕奕,就連文彬和嘟嘟都粘著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隔壁的寶生媳婦,二媳婦,其他的大嬸大娘大叔大伯都紛紛來這邊串門,還有一群不甘寂寞的小孩子,三叔三嬸也帶著雲桃他們來坐了會兒,熱熱鬧鬧的吃晚飯的時候都沒有清凈下來。
一直到天黑夜深,乘涼的、串門的人們才逐漸散去,鄭穀去關上了大門,而劉氏們則開始整理堆滿了屋子的東西。
「你這都買了些什麼東西回來啊?」劉氏忍不住的又嗔怪了一句,「你攢點錢也不容易,可別一下子都花沒了。」
雲蘿一邊指揮著把各種盒子包裹分類歸攏,一邊回答,「這點銀子我還是有的,也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是我買的,還有一些是祖母準備好讓我帶回來送你們。」
「老夫人已經送了許多東西,你咋又帶來了?」
「一點點,不是很多,送來了你隻管收著就是,等下次我去府城的時候,你也給準備些家裡有的鴨魚鹹菜蔬果的就行。」
劉氏瞪了一眼,「你還真是不嫌寒磣。」
「不寒磣,來往都是一份心意。」
雲萱在旁邊聽了一耳朵,問道:「小蘿,你下次啥時候去府城啊?」
這一問,屋裡也立刻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眼的看著雲蘿。
雲蘿將一個厚實的油紙包放進其中一個簍子裡,抬頭說道:「我這次回去,不過上了族譜和祭祖,隻在族人之間走了一圈,還有宴請賓客要等兄長來了之後再主持。兄長正在來江南的路上,等他到了之後會來接我去府城,到時候也要請你們一塊兒過去。」
本來正在傷小閨恐怕住不了幾天就又要離開,一聽最後那句話,劉氏頓時心中一慌手足無措了起來,「咋……咋我們還要去吶?這……下裡人的,可別給你丟臉。」
不僅是劉氏,其他人也都有些畏之,但畏之中又夾雜著些許期待和歡喜。
那可是府城啊!
雲蘿也跟說:「都是我爹我娘我姐我弟弟,哪裡丟人了?」
鄭穀關好了大門從院子裡走進來,著手說道:「那衛家是啥樣的人家,往來的肯定也都是些有權有勢的富貴人,我們一群鄉下泥子混在中間,就怕要嘲笑你也是個鄉下丫頭。」
這還真是極有可能的事,但雲蘿又如何會在乎這些?
「鄉下泥子,不也把我養得這麼好?」
雲萱和文彬的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雲萱輕輕的推了一下,說:「哪有你這樣自吹自擂的?」
文彬卻有不同的意見,「三姐本來就很好,我再沒見過比三姐還要聰明厲害的人了。」
鄭嘟嘟正抱著個盒子「吭哧吭哧」的想要開啟來,聞言頓時從百忙之中抬起頭來用力的說道:「對!」
雲蘿還跟文彬說:「你不是好奇江南書院嗎?到時候我帶你去小舜鎮上看看,書院不一定能進去參觀,在外麵看看卻是沒問題的。」
文彬的眼睛一下子就鋥發亮,不管能不能去那兒讀書,江南書院確實是所有江南學子心目中的一片聖地。
劉氏和鄭穀對視了一眼,有些憂心,又有點歡喜。
他們在這個小村子裡待了半輩子,最遠的也不過到臨近鎮上,這一下子就要往府城去了,心裡總是忐忑又期待的。
那可是府城,不僅僅是越州府的府城,更是整個江南道的首府,頂頂繁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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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的東西先分類放好,然後雲蘿才開始分派起了給家人準備的東西。
蘭香一直安靜的在旁邊幫忙搬東西,此時終於到出場。
雲蘿拿出一匹布,就說:「這是新出的廣陵布,最是細,用來做小,穿著比綢還要舒適服帖。」
「這是妝花錦,現在天氣炎熱不適合穿著,等到秋冬時節,做一小襖真是再好看也沒有了,日常穿著或是出門走親戚都合適。」
「這是織錦羅,清涼舒爽,正適合夏日穿著,天然的帶著暗紋,無需再另外繡花,這是花開富貴,這是出水芙蓉,這是茂林修竹,這是鬆鶴延年……」
介紹完料子,又跟著雲蘿的作介紹起了飾品,「這是綴寶軒出品的金簪和玉鐲,府城的夫人和太太們最是喜歡綴寶軒的東西,想到太太簡樸慣了,小姐特意挑選的簡單式樣,平常使用都不突兀。金玉樓頗年輕姑孃的追捧,他家的各珠花頭麵亦是十分緻,小姐特意給鄭姑娘挑選了一整套的頭麵呢,不管是平時閑暇,或者過年走親戚的時候,亦或是出嫁前招待賓客那兩日佩戴都很合適。」
雲萱一下子就紅了臉,看著送到手上的整套頭麵,亦是不釋手,又問:「這要不銀子吧?」
蘭香的開口介紹讓雲蘿鬆了口氣,反正自己是做不到這樣詳盡介紹的,頂多說一句「這些料子我看著好,鎮上也不怎麼多見,娘你看著安排。」
而現在雲萱詢問,便說道:「不貴,總共也才六件,不過是套的纔看起來貴重一些,其實價格還比不上孃的一隻玉鐲,給你日常佩戴,等你出嫁的時候,我再給你準備一套更好的。」
劉氏正稀罕的挲著玉鐲子,聽到雲蘿這話不由嚇得手一抖差點把玉鐲手扔出去,慌忙拿穩小心的放回到盒子裡,又去看了看雲萱的那一套頭麵,看到裡麵的一對耳環,一對金釵,還有一對紮實的雕花金鐲,更是目瞪口呆。
哎呦喂,這玉鐲子原來是這麼貴的嗎?
「買這麼貴的東西做啥?這玉老脆了,要是不小心磕著著,可不得心疼死?」這讓如何敢戴?
雲蘿拿起那個玉鐲直接戴進了的手腕,「玉養人,這個你先戴著,若不小心磕壞了,我再給你買新的。」
這視金錢如糞土的口氣,是小閨沒錯。
劉氏挲著手腕上溫潤的玉鐲,心裡是十分歡喜的,想的卻是待會兒就摘下來藏好,等閑暇走親戚的時候再拿出來戴。
雲蘿又從盒子裡拿出了幾枚玉佩,分給了鄭穀和文彬、鄭嘟嘟。
鄭穀原本坐在旁邊笑嗬嗬的看著,見此不由驚喜道:「咋還有我的?我一個大老爺們要這些做啥?」
鄭嘟嘟卻不客氣的一把抓了過去,抬頭看見三姐竟然先給哥哥把玉佩掛在了脖子上,頓時就不滿意了,直把玉佩往雲蘿的懷裡塞,「三姐,我先我先!」
文彬朝他翻一個白眼,站在原地紋不,還手把他往外推,直到雲蘿幫他把紅繩打好了結,他又朝鄭嘟嘟輕哼了一聲,帶著顯而易見的得意。
鄭嘟嘟氣得把小胖臉鼓了包子,即便雲蘿馬上幫他把玉佩掛到了脖子上,也不過才稍稍消氣一點,直到又拿出瑾兒托帶給胖嘟嘟的禮,才重新喜逐開。
「是木鳥,它還會呢!」把玩了一會兒,他忽然收起了笑容,抬頭問雲蘿,「三姐,瑾兒哥哥回家了嗎?」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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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在哪裡啊?」
「在京城。」
「京城是哪裡?遠不遠?」
這個,也不是很清楚呢。
轉頭看蘭香,蘭香就說道:「京城離江南可遠了,若是走道,尋常馬車的速度需得半個多月才能抵達,乘船快一些,但逆流而上也得小半個月。」
鄭嘟嘟瞪大眼睛張大了,這樣的距離是他無法想象的。
這一晚直到深夜才各自散去睡覺,蘭香自是跟著雲蘿,在床外側佔了一個位置。
天還不亮,家裡就又忙碌了起來,雲蘿醒來時聽到外麵的靜,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昨日從府城回村了。
蘭香一骨碌爬了起來,「小姐,您醒了?」
起床穿戴整潔,出門洗漱,然後就開始為食肆的營業忙碌了。
蘭香一村姑的裝扮,雲蘿也換下了昨日的那一子,重新換回到以前的裋單鬏,利索得像個年郎。
雲蘿的廚藝不行,但力氣大,起床後就換下了推磨的鄭穀,蘭香卻是個心靈手巧的,幫著劉氏一起包子,出的形狀竟是三人中最好看的。
劉氏見了不由讚不絕口,蘭香抿一笑,說:「奴婢的親娘是廚房裡的,從小耳濡目染也學了點灶上手藝。」
「一看就是個心靈手巧的,不像小蘿,長到這麼大,家裡都不敢做飯。」
「太太千萬別這麼說,做飯不過是小道,小姐又豈會流連在鍋灶之間?」
雲蘿在院子裡麵無表的推拉著磨石。
文彬在灶膛後燒火,探著腦袋往外看了眼,然後挑了兩大白柴塞進灶膛裡,一溜煙的溜出了灶房到院子裡,拿著筅帚一邊把磨出的豆漿撣到木桶裡,一邊跟雲蘿說:「三姐,有個事我昨天忘了跟你說,嘉榮師兄向我打聽了好多次,問你啥時候回來。」
雲蘿不停歇的推拉著石磨,聞言說道:「大概是他大哥毀容的事吧。」
文彬朝豎了下拇指,「我聽他話裡的意思,先前你送他的祛疤膏一開始用的時候效果很好,但之後就逐漸失去了效用,雖然臉上也恢復了幾分,但一些比較嚴重的地方仍留著駭人的傷疤。」
這是自然的,祛疤膏再好也不是神丹妙藥,那屠家大公子的半張臉被燒傷得太嚴重了,很多地方甚至都已經碳化,必須要先把壞死的皮剜去,再經過幾次整形,才能大致恢復正常。
先前他們說要先回去考慮一下,大概是從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治療方法?
可是據雲蘿所知,國醫在千年前就應該已經有外科手了呀,瞧瞧六爺爺藥箱裡的那些針線鑷子,他還珍藏了兩羊腸線呢。
文彬晃了下腦袋,又說道:「嘉榮師兄的家裡人好像考慮清楚了,卻沒想到你竟然去了府城,份也變了,可不就有些著急了嘛。」
雲蘿隨手把磨盤上的豆子撣進孔裡,「如果考慮清楚了,就讓他們明天過來吧。」
當初不過隨手為之想找個試藥的,但事到如今,隻要屠家願意,也沒想過要半途而廢。
夏天的太出得早,但食肆開門的時候天也纔不過是剛剛放亮,而上門的第一個人卻竟然不是客人,而是鄭虎頭。
「昨天我就想來了,太婆卻說你剛剛回來家裡指不定得忙啥樣,讓我今兒再來。」他啃著新出爐的熱包子,一點的不帶客氣的。
包子當然不能白吃,接下來他就留在了食肆裡端盤子抱柴火,還在院子裡劈了會兒柴。
等到食肆過了最忙碌的時段,他肩上背一個簍子,懷裡還抱著個竹筐,帶著雲蘿往村裡走去,「這都是些啥東西?你咋帶了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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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蘿也不空手,旁邊的蘭香,甚至鄭嘟嘟的手上都拎著不東西。
「是姑婆托我帶回來的。」
虎頭扭著頭跟說話,「你去見姑婆了?」
「嗯。」
一路走去,也遇到了不鄉親,見他們七手八腳的帶了滿噹噹的東西,免不了也詢問幾聲。
短短的一段路程竟是走了小半刻鐘,在雲蘿見到太婆的時候,滿村的人也都知道了雲蘿從府城回來,帶回了鄭七巧給老太太的孝敬,自己也給太婆孝敬了好多東西。
太婆搖著扇坐在屋簷下,看到進門就笑瞇瞇的說道:「我就曉得你今兒肯定得過來。」
雲蘿把東西放下,轉頭看了看,問道:「太婆,家裡就你一個人嗎?」
「是啊,都下田割稻去了,你二也去了曬場,待會兒就會回來,你家也差不多要開始收割了吧?」
「我爹還沒說。」雲蘿將東西從籮筐裡一樣樣的拿出來或放在地上,或放在桌子凳子上,「太婆,這些是姑婆和姑丈托我給您帶來的,這兩匹布和些許點心小東西是我孝敬您和二爺爺的。」
老太太的已經有些不大好了,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瞇著眼看雲蘿和虎頭一樣樣遞到麵前來的東西,最忙的就要數鄭嘟嘟了,看得太婆摟著他就是一陣稀罕,笑嗬嗬的對雲蘿說道:「你也不是去遊山玩水的,還帶這麼些東西回來幹啥?太婆現在不缺吃也不缺穿,天天在家裡坐著混日子。倒是你,小姑娘鮮,就該把自己打扮得鮮漂亮些,咋一回來就又是這副小子的裝扮?在村裡也就罷了,去了府城可不能這樣,要被別家小姐笑話排的。」
太婆年輕時好歹在宦人家裡當過大丫鬟,最是知道那些閨秀千金之間的相是個怎樣的狀況。
雲蘿點頭,「我祖母給我置辦了好幾櫃子的漂亮裳,隻是穿著不如這樣的方便利索,我昨天回來時也是穿的那些,改天我再穿給您看看。」
老太太更樂了,連連點頭:「好好好。」
問了雲蘿去府城後的況,雲蘿昨天就已經跟爹孃說過一次,現在再說起自是駕輕就,知道老太太肯定掛心姑婆他們,就也把他們在府城的況說了一下。
「現在頂頂要的就是承哥兒,那孩子自來是個跳的,眨眼又是半年沒見,不曉得有沒有稍稍穩重些。他年紀不小了,你姑婆他們也真是一點都不著急給他相媳婦,到現在都沒個靜。」
虎頭正在扣著點心吃,聞言頭也不抬的說道:「他們城裡人不都講究二十歲纔算年嗎?」
雲蘿倒是聽祖母提起過林山長似乎有心想要把自家閨許配給袁承,不過這種事在沒有確定之前顯然是不好說的,就跟老太太說:「等考中了舉人,能挑選的好姑娘就更多了。」
老太太輕哼了一聲,「咋不幹脆等到考中狀元,當了大之後再說親呢?」
虎頭又扣了一塊點心,「那就老了!」
老太太一扇拍在了他的頭上,「啪」的聲音特響,打在人上是真的一點都不疼。
適逢胡氏攤曬好了穀子,領著鄭小虎回家來,看到屋裡的東西嗔了雲蘿幾句,臉上卻掛著笑。
倒不是貪心這些東西,主要還是雲蘿心裡惦記著他們。
雲蘿沒有多留,把剛才盛東西的幾個籮筐留在了這邊讓虎頭給送回去,而則拎著幾樣東西轉出門去了老屋。
剛走到大門口,忽聽見一陣風聲迎麵撲來,下意識往旁邊讓了一下,一個黃的虛影從眼前飛過,再飛躍了幾層臺階「啪」一聲落到了門外大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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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蘿轉頭一看,就看到一個葫蘆水瓢正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
蘭香亦是嚇了一跳,下意識手來拉雲蘿,並且在同樣看到那個水瓢之後神一呆。
不等反應,從門忽然傳出一個尖銳的罵聲,「養不的白眼狼,賤蹄子,吃我的用我的,卻隻曉得胳膊肘往外拐,都不記得到底是誰在供你吃穿!」
孫氏站在院子裡,斜著眼用力的夾了雲蘿一下,然後又對著麵前的鄭雲蘭罵道:「你乾帶你活都拖拖拉拉好像我咋待了你似的,難道還想讓我個老不死伺候你不?一天天的,吃起東西來倒是都勤快得很!」
蘭香眉頭一皺,從昨日到今天,所見的鄉下人皆都淳樸厚道,偶有幾個小兒說酸話的也無傷大雅,倒是第一次見這樣破口大罵的。
而且罵的那些話……下意識看向雲蘿,卻見大小姐神平靜,也不知是習慣了,還是沒聽出來。
雲蘿什麼反應都沒有,還站在大門口好整以暇的看著孫氏在院子裡罵孫,不走也不進。
孫氏將鄭雲蘭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的來回罵了幾遍,罵道後來自己都罵不下去了,又想到雲蘿的份今時不同往日,更加的缺了底氣。
但別以為沒了底氣就會對雲蘿好聲好氣。
斜著眼往雲蘿上一瞥,怪氣的說道:「大小姐不是回自個的家,到高門大戶裡福去了嗎?咋又到我們這窮地方來了?別是被嫌棄鄉下丫頭俗上不了檯麵,又給趕出來了吧?」
蘭香的眼裡浮現怒氣,隻是見大小姐依然平靜,纔不得不把這怒氣回去。
雲蘿確實很平靜,早已經習慣了孫氏的言行,也本沒有把的那些話放到心裡去,見終於罵完了,才悠悠開口,「大姐這是又犯了什麼錯,惹得站在大太底下破口大罵?」
孫氏瓜拉著臉朝發死亡凝視,我為啥不高興,你心裡沒點數嗎?
鄭雲蘭抬頭飛快的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目低下頭去,但眼裡那一瞬間的嫉恨還是被雲蘿清楚的捕捉到了。
鄭大福這時候從堂屋裡走了出來,朝孫氏斥了一句:「一天到晚都沒個安生的時候,啥事不能好好說?」又看著雲蘿說道,「小蘿來了啊?趕路也辛苦,咋不在家多歇半天?」
雲蘿這才邁步進了老屋的門檻,「一路都坐在馬車裡,也沒什麼辛苦的。本來應該昨天就來看你,隻是到家時已是傍晚,等把東西理出來都深夜了。」
「自家人,沒那麼些規矩。」鄭大福深深的看了一眼,問道,「去看過你太婆了?」
「嗯。」
能看出來鄭大福其實是有些不高興的,但並沒覺得自己做錯了,出遠門回來,第一個去看太婆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帶來的東西都放到了桌子上,跟鄭大福說:「這兩匹綢緞,我不擅長針線也分不清到底好不好,隻是花新鮮在鎮上都沒見過,也適合爺爺的這個年紀穿,就買了來孝敬二老。這壇酒是府城黃氏酒坊出的,很多人都說他家的酒好,我也買了一壇給爺爺嘗個鮮。幾盒點心我特意挑了鬆的,就算不用牙齒都能抿化了,現在天氣熱放不長久,你們也別捨不得吃。還有幾盒胭脂水,是送給小姑的。」
鄭玉蓮正在西次間門口小心的探頭張,一雙眼睛直溜溜的盯著雲蘿打量,又忽然聽見最後那句話,當即就從屋裡走了出來,眼珠骨碌碌的在桌上打轉,又抓起了一盒胭脂來看,卻張口便是,「你現在好歹也是千金大小姐了,要啥沒有,就拿了這麼點東西來打發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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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蘿眼皮一掀,「小姑若不喜歡,可以把東西還給我。」
鄭玉蓮臉一沉,目又把雲蘿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忽然笑道:「你現在可是富貴人家的小姐,怎麼都不曉得穿點好的?這一副鄉下丫頭的模樣,也不怕讓人笑話。」
又將目轉到後的蘭香上,嗤笑了一聲,「這是你的丫鬟嗎?天哪,聽說那衛家可是侯府,怎麼你家的丫鬟連文傑媳婦邊的春喜都比不上?可別是什麼七八糟的……」
蘭香霍然抬眸,那眼中森涼冷然,似有殺氣迸現,一眼就嚇得鄭玉蓮慌忙後退一步,臉都白了。
轉眼間,蘭香又低下頭,朝福溫溫的說道:「小姐都換下華服親自手幹活了,奴婢又怎能穿戴一新啥都不幹呢?穿得不好,倒是鄭姑姑見笑了。」
除了鄭玉蓮,誰都沒有看見剛才的那個眼神,雲蘿似有所覺,卻也並不十分意外。
第一次見麵就看出來了,邊的兩個丫鬟都是有些功夫的,至於武功究竟如何,暫且還沒有親眼見識過。
鄭大福咳了一聲,又瞪了眼不安分的鄭玉蓮,覺得有些丟臉。
「你在府城如何?」話題終於轉回到了正題上,「咋這個時候回來了?」
「祖母我第一次離家會不習慣,在開了祠堂上族譜和祭祖之後就派人送我回來住些日子。」
鄭大福愣了一下,「這還專門為你開了祠堂?」
「不然怎麼上族譜?」
鄭大福吶吶的,心裡對雲蘿在衛家的份量又有了個新的認知。
開祠堂可不是小事,還是為了一個兒單獨開祠堂。
孫氏反倒不是很明白這裡麵的區別,猶自翻著雲蘿送來的禮,臉耷拉著,顯然是不怎麼滿意的。
但也怕雲蘿又會懟一句「不喜歡就還給我」,畢竟以前就敢這麼做,現在換了份,肯定是更加的無所忌憚了。
鄭大福自己琢磨了會兒,又問答:「你在府城這些天,可有去看看你姑婆他們?」
站在門邊的鄭雲蘭忽然把耳朵豎了起來,就聽雲蘿說道:「去了,兩人都健康,袁承表哥要參加今年的秋闈,被他先生關在了書院裡閉門苦讀,隻許休沐的時候回家休息。」
鄭大福笑了一聲,著鬍子說道:「回家怕是也沒得休息呢。」
心裡是高興的,又有些止不住的酸。
一樣的年紀,袁承被託付重要考解元,他的大孫子卻連秀才都是考了個倒數的。
不過好歹也是有功名在了,總是一個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