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貴女有點冷》 第211章 江南書院的考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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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元宵那晚從太子殿下的口中知道了些許朝廷向,雲蘿就惦記上了回江南之事,連元宵燈會上的遊玩都有些心不在焉。
過了元宵,朝廷員也都要開始上班了,衛漓如今仍在刑部,當著一個小小的刑部書令史,短時間泰康帝沒打算再給他挪位置。
到了十八那一天,天使登門,果然送來了一封冊封雲蘿為郡主的聖旨,封號安寧。
送走天使之後,長公主捧著聖旨看了會兒,然後仔細的收起來放到了雲蘿的手上,笑瞇瞇的說道:「有了這個,同齡的貴圈中就再沒有份比你更尊貴的,又有娘在後麵給你撐腰,你便是想要橫著走都行。」
各家宗室王府之中倒是還有幾位郡主,但們並不比雲蘿與泰康帝來得更親近,份相等的況下,聖眷濃厚,與當權者是否親近便了另一個彰顯地位的標準。
當今皇上至今沒有公主,也沒有親兄弟,最親近的便是如今的皇家宗正簡親王,簡親王的父親與先帝是異母的親兄弟,所以在今日之前,京城貴中最有地位的便是簡親王府的安如郡主。
雲蘿拿著這封聖旨,卻隻放了一小部分心思在這上麵。
明日進宮謝恩,該怎麼向皇帝舅舅提及跟隨傳旨的天使一起回江南?而在此之前,也應該把這件事先跟娘和哥哥商量一下。
長公主見捧著聖旨並沒有喜形於,淡定得好像跟平常沒甚區別,便問道:「淺兒可是不喜歡?」
「沒有。」份的提升,地位的增高,誰會不喜歡?想了下,便說道,「元宵那天,我聽瑾兒說,之後還要派天使到江南去宣旨。」
長公主愣了下,眼中有些恍然,不摟著問道:「淺兒可是想唸白水村的親人了?」
雲蘿也不掩飾,「確實有點想他們。」
長公主摟著沉默了一會兒,十分捨不得跟兒分開,但還是說道:「我輕易不能離京,這子也不住長途跋涉,你哥哥又要開始在朝中走,沒以前那般自在了。你回去一趟也好,以往都是你哥哥每年到江南去陪老太太十天半個月的,以後就由你代勞了吧。」
雲蘿從懷裡抬頭看,又手在背上輕輕拍了幾下,「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長公主莞爾,又變得有些氣氣的,輕哼著說道:「就算要去也不急在一時,要準備的東西可多著呢。」
既然都定下了要回江南,雲蘿反倒也不著急了,隻是讓幾個丫鬟給一點點的收拾東西。
次日,雲蘿進宮謝恩,也與皇帝舅舅說起了這件事。
「淺兒想回江南?」泰康帝聽聞之後十分驚訝,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了坐在旁邊的姐姐。
長公主倒是淡定,喝了口水說道:「母親一個人在江南,許久沒看見我也有些不放心,以前都是逸之去探老人家的,現在逸之被你扔進了刑部,也沒那麼多空閑了,就讓淺兒去吧,順道還能去長大的村子看看那邊的親人。反正你都是要派人去宣旨,不如就讓淺兒當了這個天使吧,份足夠,對那邊也,做什麼都比別人容易。」
雲蘿眼角一,其實隻是想蹭一下隊伍而已,畢竟這個時代不同於幾百上千年後,出門遠行還是多些人比較安全。
卻沒想到,公主娘竟然直接提議讓當天使,而皇帝舅舅竟然還是一副思考的模樣!
「也不是不行,不過時間得往後拖延一些。」泰康帝說,「淺兒要的牌匾還在工部趕製,大約需得十天半月的時間,而如今朝中最大的事是三月的春闈,隻剩一個多月了,不管文臣還是武將都忙得腳不沾地。聽說江南那邊有幾個學子還是淺兒的識,你在這個時候離京可不是應有的待客之道,不如就等春闈放榜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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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蘿痛快的點頭,「好。」
正好還能把好訊息先一步帶回去!
事就這麼決定了下來,不過暫時並沒有對外宣揚,反正朝中百如今都在為春闈忙碌,本就沒人在意一個好運的鄉下人家的些許聖寵。
不過從那個鄉下出來的安寧郡主倒是值得多多關注。
土豆和玉米在送進宮裡之後就再沒有出過幺蛾子了,那些想要毀去它們的人也沒了靜,而被推出來的替罪羊阮賀一家都沒有等到秋後,出了正月就直接拉出大牢給斬了。
百姓們聽說這位曾經的兵部侍郎竟是因為意圖毀去新出的高產糧種,才會被皇上問罪抄斬,在行刑的那天紛紛湧到刑場,朝阮家人扔出了他們手裡的臭蛋、爛葉子。
監斬見百姓們扔得差不多了,才捂著鼻子走上了刑臺,俯在阮賀的麵前輕聲說道:「大人,你回頭看看,看看你的妻兒因為你到了多大的折辱,你當真忍心他們因為你的一念之差走到絕路?」
阮賀蠕,似乎想說什麼,卻等了半晌也沒見他說出什麼來。
監斬「嘖」了一聲,他也沒抱阮賀會服的希,不過是想要最後努力一下罷了。
這個年,這位曾經的阮侍郎過得可不大好,從刑部提審到大理寺,日日嚴刑拷打,他都沒有鬆口說出什麼來,真不知是被抓住了多大的把柄。
監斬側頭看了眼係著草繩跪在行刑臺上的人,又看向到了這步田地仍不肯鬆口的阮賀,冷笑一聲,轉下了行刑臺,待到日上中天,令牌落地,「行刑!」
日子進二月,京城的大小客棧都已經被進京趕考的舉子們滿了,且還有更多的學子陸陸續續的趕到京城。
京城裡,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無數詩會、文會、茶會、遊園會,大小酒樓茶館中的生意棚,城城外的各風景點都隨可見穿著儒衫的學子舉人。
此時的雲蘿卻在城郊的一座皇莊種土豆。
皇莊不大,總共也不過百多畝田地,這是隨著冊封郡主的聖旨一起賞賜給雲蘿的,離京城很近,背靠大山位置也不錯,土地沃,如今特意劃出了幾畝來種植新作。
經過一個冬季和正月的催芽,每一個土豆上麵都長出了一個個的芽苞,長的那些足有年人的一指長。
雲蘿指揮著莊戶將土豆按照芽的生長切塊,拌上草木灰,先晾兩天,然後再埋土中。
莊子上都是經驗老到的老農,知道這東西去年已經在江南種過一茬,眼下手裡的就是從江南送過來的,這讓他們對新作的懷疑都消失了,雲蘿讓他們怎麼做,他們就怎麼做。
雖然雲蘿其實也沒多經驗,除了的一點從書上看來的知識,自己手種植的經驗就隻有去年在白水村的那一次而已。
幸好這也不需要太湛的技,土豆這個東西,扔一個到泥土裡麵,如果不腐爛,等時間到了,它自己就會長出一窩來。
「其實我也隻種過一次,許多都是憑空想出來的,你們都是莊稼好手,之後更多的事還要靠你們。」
莊頭正拿著把菜刀小心翼翼的切割著土豆,聞言連忙說道:「郡主太謙虛了,陛下都說了能種出這兩樣新的糧食來多虧了郡主您,我們都聽您的吩咐,您說該咋做就咋做!」
在院裡切土豆的更多的卻是婦人,平時一把菜刀舞得虎虎生風,現在卻也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切壞了一顆芽,連說話的嗓門都沒平常時候的響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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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年進城的時候聽到城裡人都在說這個土豆,稀稀拉拉的一畝地能種出五百多斤呢,這以後要是種得多了,豈不是再不用擔心肚子了?」
「也不知這土豆是個啥味兒,有人說味道不大好,有人卻說好吃得很。」
「那都是瞎說的,多稀罕的東西啊,連陛下都捨不得多吃,都省了下來做種子,有幾個人有那福氣嘗過這個味兒?」
「郡主之前說了,等這一茬種出來後,就挑出那些太小的、不能留種的分給咱嘗嘗味兒。哎呦喂,這可是城裡人都吃不著的好東西,倒是要給我們先吃上了。」
莊頭卻更在意另一樣作,「敢問郡主,那玉米要到何時耕種?」
「等天氣再暖一些。」坐在太底下,看著最後的薄薄一層積雪也正在逐漸化水滴從屋頂滾落下來,轉頭跟莊頭說道,「什麼時間我也不是很確定,但至要等到沒有霜凍才行。土豆埋在地下,天氣冷點也無妨,玉米卻是長在地上,遇上霜凍就被凍壞了。不過要如何還得你們自己慢慢索,今年種得遲一點,明年種得早一些,看看收後的產量哪個高,不用著急馬上就掌握最合適的耕種時節,這本來也不是能在一兩年就研究出來的事。」
可惜當年不曾專門學過農業方麵的知識,隻從課本和其他途徑零星得到的資訊,頂多隻能做個參考作用。
也虧得今生在鄉下住了十二年,就算依然不擅農事,耳濡目染的自然也多懂了些。
莊頭聽這麼說就鬆了口氣,又莫名的有種肩上擔了重量的覺。
然後他又聽見郡主說道:「如今是因為種子稀也用好田好地來種植,就是為了能多收穫一些種子,等以後不用為種子發愁了,就不能浪費好地來種糧,還是應當以米麪為主。」
「是。」又不住好奇的問道,「敢問郡主,那土豆和玉米是不是不怎麼好吃?」
「比米麪要糙些,但也不難吃。玉米磨,和水攤薄脆的煎餅,那香味能傳得整個莊子都是,就是香,單獨吃的話卻有點拉嗓子。至於土豆,它其實不是純粹的糧食,就是吃著頂飽,味道的話還是燒菜比較好吃,淡蒸著吃有一味,口的有點類似山薯,不甜。」
「咕咚」一聲,莊頭忍不住嚥了下口水,隻是聽著就覺得有些饞了。
雲蘿默然,又忽然跟他說:「這土豆發了芽就不能再吃,有毒。」
「哎呦!」手中菜刀一偏差點切到他的手指頭,下一秒看著手裡土豆的眼神都變了,「有……有毒?」
其他聽見的人也都紛紛停下了作,看著土豆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麼洪水猛,在任何時候,毒都是讓人畏懼的存在。
雲蘿半點沒有嚇壞了人的自覺,手裡的小刀比菜刀更靈活,幾下就將每一個芽塊分開,頭也不抬的說道:「不吃進肚子裡就沒關係,就像其他的東西發黴腐爛了也不能吃一樣,它隻有在發芽的時候才會產生毒素,當然,爛了臭了肯定也不能再吃。」
院子裡頓時響起了一陣笑聲,氣氛放鬆下來,越發覺得這位郡主大人瞧著雖冷冰冰的不怎麼好親近,但其實脾氣好得很,對他們這些卑賤之人也沒有一點看不起的模樣,明明不說話,但當他們去問問題的時候,隻要能回答的,都會特別耐心的給他們解答。
送到京城的土豆本來就不多,雲蘿在小皇莊裡待了不到四天就把土豆都種了下去,之後要怎麼伺候也把知道的都代給了莊頭,才登上馬車離開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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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莊子到京城有大約十多裡路,馬車轆轆,在將要過城門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個悉的聲音和語調,「終於到京城了!這千裡迢迢又天寒地凍的,馬車顛得我屁疼,騎馬卻要被風吹,趕考一回也太不容易了!」
另一個聲音說:「怪誰?要不是你自己作怪,我們在去年下雪前就能到京城了!」
「分明是你們太著急,要我說再遲十幾天也來得及,也不至於一個個的都被凍……唔唔!」
第三個聲音咬著牙,「你閉,真是有辱斯文,說出去你是我江南去年的新晉解元公,我都嫌丟人!」
雲蘿忽然開啟了馬車的窗戶,從城門口的人群中掃過,「袁承!」
城門前,穿著黑儒衫的幾個年輕人頓時齊齊的轉過頭來,袁承更是一把甩開捂著他的同伴顛顛的朝跑了過來,「哎呀表妹,沒想到竟在這裡遇到了你,我原本還想著先找個客棧休整一下,等明日遞了帖子再去拜訪呢。」
雲蘿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其他的幾位學子也都走了過來,紛紛行禮。
一共九名學子,有些是相識的,有的則不曾見過麵。
雲蘿回禮之後先看向李三郎喊了一聲「姐夫」,然後轉頭跟袁承說道,「城裡稍微好點的客棧都已經滿,哪裡還能空出來讓你休整一晚?」
袁承微微瞪大了眼睛,「這麼早就都滿了?」
雲蘿眼角一耷,「不早了,三月初九開場考試,今天已經二月十九,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似的踩著日子過來嗎?」
後同窗好幾個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當初在越州城見過幾次麵的陳知府家的二公子陳琛悠悠的說道:「若不是山長拿出了戒尺要打他,他怕是還要再拖延個十幾天才肯來京城呢。」
剛才捂了袁承的那個年皺著眉頭說道:「真想不管他了,讓他獨自一人上京來纔好。」
上說得不好聽,可事實上不還是全都和袁承踩著時間的過來了嗎?
雲蘿便看著那年說道:「張公子,常寧伯夫人見你遲遲沒有回來很是擔心,前幾日還來拜訪詢問江南那邊的事,擔心你在那邊被什麼事給耽擱了。」
這年正是常寧伯的長子張睿,十四歲就中了舉,之後下江南考覈進江南書院,今年十八,是京城裡許多夫人眼中的好婿人選。
張睿聞言,臉上浮現了一慚,又瞪了袁承一眼,然後拱手說道:「勞煩衛姑娘了,我進城後就馬上回家去向我爹孃報個平安。」
袁承當做沒看見,手在雲蘿的頭頂比劃了一下,驚訝的說道:「不過才半年不見,你竟是長高了這麼多!」
就算你這樣說,我也是不會高興的!
雲蘿撇開他,與另外的幾位學子說道:「城裡離貢院近的客棧都已經沒了空位,稍遠些的也基本滿,各位若是沒有別的安排,不如去我家住宿?」
張睿卻說:「還是住我家去吧,平時還能相互探討學問。」
最後商議了一下,除了有兩人在京城有親眷,其餘的人便分了兩撥,袁承和李三郎自不必多說,陳琛也一口就答應了雲蘿的邀請,另外三人則隨張睿去了常寧伯府。
兩撥人一起進城,然後在一個路口分開,雲蘿坐在車轅上與騎馬的三人說話,「從去年的十月開始,京城裡就陸續的湧進了大批的趕考舉人,到現在,該來的都來得差不多了,比你們更遲的恐怕也不大有了。」
袁承了鼻子,不說話。
陳琛則轉頭打量著沿路的景象,說道:「進京前,我爹倒是囑咐了我許多注意事項,隻是他自己也有好幾年沒有踏足京城了,難免有些地方會疏忽,不知衛姑娘可否跟我們說說如今城裡的形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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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雲蘿回頭看了眼後的月容。
月容看著小姐坐在外麵,一個丫鬟卻反而坐在馬車裡麵,心裡很慌。眼看小姐終於有用得上的地方了,連忙虛著半邊屁坐在凳上,趴著窗戶跟外麵的三位公子說道:「因為大量的趕考學子到達京城,各大茶樓酒館中幾乎每天都有文人匯聚,鬥詩博文,相互討教,那些有才之人的名聲就逐漸傳揚了開來。如今,在學子中呼聲最高的是冀北錦州的封炫,他是冀北總督家的二公子,去年秋闈是冀北解元,聽說他寫的文章辭藻華麗,一片錦繡。」
陳琛、李三郎,還有雲蘿都齊刷刷的將目轉到了袁承的上。
他們這邊也有一個解元呢,還是江南地區的解元!
舞文弄墨比文才,江南書院的學子從沒怕過誰!
月容略微停頓了會兒,又接著說道:「年前也有許多江南的學子到了京城,其中有幾位來自江南書院,不過他們並不經常參加文會,似乎偶爾有興緻的時候才會出現,在學子中名聲不顯,但是……」
迅速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說道:「奴婢之前聽長公主說,有幾位學子已經在朝中好幾位大人的心裡掛了號。」
陳琛愣了下,忙問道:「知道是哪幾位嗎?」
月容想了想,猶豫的說道:「這個奴婢也不是很清楚,隻模糊聽見一點,有一個趙琦的,大理寺的大人對他讚不絕口,說他思維清晰,想法還是什麼的十分新穎,是個斷案的好手。還有一個烏……烏……」
「烏來福?」
「對,是這個名兒!」月容恍然道,「長公主說,翰林院的董大人贊他寫了一手好字,說他字字如畫,其餘的奴婢也沒聽請。」
而聽這麼說來,雲蘿也想起了一件事,說道:「我之前在宮裡遇到戶部的溫尚書,他也贊了一個白黎軒的人,說他算極好,撥起算盤來不像個讀書人。我就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他可也是你們書院的?」
陳琛忍俊不,袁承也是了下角,說道:「確實有這麼一位,白師兄家裡世代都是給人做賬房的,從會爬開始,他的玩就是算盤,後來才發現,他在讀書上也有些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