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我要成為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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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夫妻上京這事可以說是柳從斌一手促,老家大伯姑姑們幫著說服的。柳大伯說:“孩子讓你去,你就去嘛!去看看孩子們生活的地方也好。做生意?做屁生意哦!過年了孩子回不來,你一點都不想?”

想啊念啊。

加上柳從文一直沒跟家里聯系,讓吳芳夫妻從一開始擔心得斷腸,到聽遠方親戚說,看見柳從文出現在隔壁市,想來是到方家拜訪之后的心寒,吳芳終于點頭,兩夫妻上京找另外兩個兒子一起過年。

就算點了頭,從來沒出過門的吳芳還是沒底氣,一上飛機都手抖腳抖。柳衛河總算以前帶著兒子去拍過戲,又在酒店里觀過其他小演員的家長,學了些表面的皮,愣是板著臉假裝鎮定,牽著吳芳的手登機、下機拖行李。他長得高大,柳家三兄弟的高就是傳自他,兩人穿著樸素氣質淳樸,特別是吳芳,周著拘束,可在柳衛河的牽手下,兩人順利地和柳從斌會晤,沒有遇到任務吳芳先前擔心的“有騙子拐子壞人”等等形。

來到新房之后又是好幾天的適應期,等吳芳敢獨自去附近的菜市場買菜之后,瑞和也放假了。今天又見到親切的老二的老板,吳芳更放心了:“京城真是好地方,遇到的都是好人啊。”跟瑞和講這幾天去菜市場遇到的好心人,“我不太會說普通話,那些大哥大姐嬸子都不笑話我,可熱心了,看,這些菜就是我自己買的。”

瑞和很高興吳芳已經適應這里的生活,京城容納了來自五湖四海天南地北的來客,文化融,心博大,做生意的人們見識多了各口音的人,面對局促的外來新旅客總能用最耐心的態度,讓你覺到這個城市溫和善的一面。

“可惜了,你的老板老板娘不愿意留下來吃飯。”吳芳還是覺得有些可惜,瑞和安,“他們剛結婚不久,今天是大年二十九,他們也得準備新年用的東西呢,畢竟現在有兩家父母需要孝順了。”

這麼一說吳芳就懂了:“是呢,過年是大事,以前你外公外婆爺爺還在世的時候,我從臘月二十六就開始忙了,要買年貨炸點心做糕點……咦,他們看起來年紀不小了,怎麼剛結婚啊?”

瑞和便邊幫忙摘菜邊簡單地講一下樊駿理和珍姐的史:“青梅竹馬,兩人都專心事業,到今年才空出時間結婚呢。”至于那些歲月里的守候與等待,瑞和并沒有說出來,那并不是能拿出來嘮嗑的。

午飯做得很盛,如果不是瑞和攔著,四個人就要吃八個菜了。“留著年夜飯吃吧。”

吃完飯柳從斌幫著吳芳一起洗碗,吳芳把瑞和趕到客廳去:“陪你爸看電視吧。”柳從斌也說:“爸不怎麼會調臺,哥你去幫忙吧。”

老二/二哥忙到今天才回家,哪兒能讓他干活呢。

瑞和總覺得這有些眼,珍姐和小胡就是這麼對他,常把他往外趕不讓他干活。他腳步停頓,剛回頭就看見吳芳看向門口,正好看見他停下腳步就立刻說:“趕的出去玩吧。”沾滿泡沫的手使勁擺,“去吧去吧。”

到了客廳,柳衛河局促地對他笑,招手:“來看電視吧?”

“嗯。”他坐到柳衛河邊,兩人之間隔著一個位的距離。電視劇里正好是安素臺,柳衛河手掌:“就是這個臺說初二有你演的戲呢,你等會兒,一會兒預告就來了。”瑞和轉頭看向柳衛河,這個五十歲的男人看著電視機的眼神有些期待的,然后他也回頭來看他,張地慈地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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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衛河的頭發白了一半,臉上是做農活特有的黝黑以及年紀帶來的皺紋,特別是眼角,細紋跟魚尾一樣。

每次見面,柳衛河都老了一點。

“老二啊,這房子真好。”柳衛河呵呵笑,手輕輕地下的沙發,“你有出息了,我真高興。”

瑞和去抓他的手,將頭靠在他肩膀上。柳衛河量是高,可年紀上來了,又勞作多年,姿已經沒有年輕時拔。瑞和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覺到柳衛河僵的骨頭,也聞到一皂的味道,這是老家的家里一用二十幾年的皂,當地價廉的皂品牌,只有當地才有的味道。

“爸,我記得那一年你牽著我的手帶我去拍戲,在火車上你給我剝蛋,自己一個都不舍得吃。”

柳衛河因為兒子突然的親近而僵一下子下來,他的眼睛潤了,“哎”了一聲:“爸不蛋。”

“你騙人。”

“我不騙你。我從家里給你帶了二十個紅蛋,都是家里養的下的蛋,可好吃了,都在冰箱里,明天你生日,我給你熱了吃。”

“太多了我吃不完,爸一起吃。”

“我不蛋。”

瑞和搖頭:“你不吃我也不吃。”

搖頭間,頭發著柳衛河的脖子,讓他想起孩子小的時候,他抱過的那數幾次。孩子的頭發蹭著他的臉,讓他的心也化了。他忍不住笑了,出因為劣質煙而變黃的牙齒:“好好,聽你的。”

廚房里,吳走回去,眼淚:“你哥太苦了,竟然瘦這樣。”

柳從斌有一些后悔,他為了不讓父母被柳從文牽著鼻子走,夸大了許多二哥工作的難。唉。他安芳:“這樣上鏡才好看,二哥有專門的營養師跟著,也時常檢,沒問題的。”

“你看,你爸都老頭子了,別人說年紀一大人就會小,可你爸現在看起來還是比你哥大一圈,那得多瘦啊!”

芳很是傷。不過在洗完碗出來之后,沒有讓瑞和看出一點痕跡。等瑞和進屋收拾行李的時候,柳從斌也進來了。“媽剛剛怎麼了?”吳芳再怎麼掩飾,瑞和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

“看你瘦的,心里難過。”

“回頭我再跟開導開導,其實我這樣并不算特別瘦的,媽是沒有看過其他演員,那才是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了。做這一行是這樣,不容易,不過看著瘦,我們的沒有大病的。”

“我剛剛也是這麼跟說的。”柳從斌幫忙收拾東西,掛服,然后有些后悔說,“可能是我矯枉過正了。”將自己之前夸大其詞哄他媽的事說了。

“大哥總是從家里掏錢,還讓爸媽向你要錢幫他在花州買房,說什麼你賺得多理應出錢。二哥,我跟你說這件事你不要生氣,媽當時是心了,不過不敢直接跟你說,私底下跟我打過電話說過這件事。我氣的要死,如果大哥需要你幫忙,咱們是親兄弟,直接找你不就行了嗎?通過爸媽來跟你要錢,不就是打著讓爸媽用你的主意?我們都長大了,他還以為這麼一大筆錢還像小時候分糖果,全憑著爸媽分配?當時我就反對,為了打消媽的念頭,故意將你工作的辛苦夸張地告訴,讓媽知道你的錢賺來也不容易。”

聽了柳從斌的話,瑞和恍然大悟:“怪不得呢,媽之前說大哥想在花州買房子,跟我說起的時候對大哥很灰心的樣子,也沒有說讓我幫大哥在花州買房。”明明上輩子,吳方做出的決定是舉全家之力為柳從文在花州買房。沒想到這一輩子,先是柳從文和柳從斌的關系大不如前,然后再有柳從斌說服吳芳,吳芳最后改變了想法,做出截然不同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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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也是沒辦法。兄弟生疏也不知道是誰對誰錯。”柳從斌把服掛好后坐在床邊,瑞和也坐過去,疊好的被子,被子蓬松,柳從斌說:“媽來了之后就大掃除,被子枕套蚊帳都洗過曬過,再給你裝回去的。”

“嗯,媽其實對我們三個人都是的,爸也一樣。至于我們兄弟三人的關系你也不用想太多,都是緣分,合得來就合,合不來就當個普通親戚。說實話,我跟大哥確實生疏,一年到頭說不了幾句話,他不敢來找我借錢,我能理解,也能裝作不知道。你也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咱們好好陪著爸媽過個年。”

柳從斌悶聲應了,然后再回頭看了一下門,小心翼翼地說:“其實這一次我有給大哥打電話,問他要不要也一起來京城過年,他說不要。我問他那過年他自己一個人嗎?他說已經接他對象的父母到花州了。”他嘆了一口氣,“他在花州四年,提都沒提過一句讓爸媽去花州玩,結果對別人家的父母那麼地孝順。”

“別生氣了,趕幫我收拾東西,下午我們帶爸媽去買年貨。”

這一天,瑞和和吳芳夫妻以及柳從斌一起到市場去購買年貨,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搬,吳芳一直說夠了夠了夠用啦。瑞和不聽的話,將該買的東西全部都買了,對吳芳說要讓他們在這里過一個難忘的春節,該花的該用的都不要省。

大年三十,果然整治了一大桌飯菜,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團圓飯。吃過飯,瑞和堅持要洗碗,讓吳芳和柳衛河到外面看電視去。洗碗的時候,瑞和不小心弄服,便去房間換服,路過客廳的時候看見電視劇已經關了,柳衛河蹲在臺上煙,邊上站著吳芳,看樣子正在打電話。

等換好服出來的時候,見吳芳坐在沙發上眼淚,柳衛河在給拍肩膀。他走過去蹲在兩人面前,握住吳芳的手:“媽怎麼了?”

“唉!”柳衛河嘆氣,“大過年的,別讓孩子們擔心你。”

芳的眼淚浸了紙巾。“怎麼會變這樣……”

一定又是柳從文,瑞和想。

說來,這幾年他聽到的關于柳從文的消息,都是從柳從斌和吳芳夫妻口中得知,對方不想跟他有集,他也沒有那份熱去“修復兄弟關系”。本就沒有做過對不起對方的事,談何關系破裂和修復?他從柳從斌口中知道柳從文對吳芳夫妻在金錢上的索取,卻從沒有被柳從文直接要求過。

由此可見,柳從文在他面前是有原則的,或者說有很強的自尊心。

他對這個家融不深,多的是一份責任,對吳芳和柳衛河的責任。因為和柳從斌合得來,兩人才經營出深厚的兄弟誼,至于柳從文,那幾乎已經了一個記憶中的符號式人。不過這只是他一個人的看法,不管是吳芳夫妻,還是看起來對柳從文行為不滿的柳從斌,都還是將柳從文放在心上。

那是他們脈相連的意。

他靜靜地看著,有些,卻仍然旁觀。

說到底,他不是原了,與柳從文的也沒有培養起來。

“媽別哭,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我。我猜想應該是大哥,是不是?也許你會覺得我這麼說太冷漠了,不過孩子們都長大了,你和我爸的責任早就完,我不知道大哥跟你說了什麼讓你這麼難過,可是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和爸不欠我們什麼,以后如果我不孝順你們,也是我不孝順我該被天打雷劈,跟你們沒關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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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呢!”吳芳趕讓他別說了,“三十呢,別說話,快呸呸呸。”

瑞和順著的意呸了兩聲。

柳衛河有些心驚,他看見二兒子哄好了妻子,卻也看出老二在說起老大時那說起陌生人的表

他一個激靈。

春節到來了。

大年初一這天,瑞和和柳從斌陪著吳芳夫妻一起去散步,游玩了一整天,初二晚上七點半,安素衛視準時播放《兄弟姐妹》。隨著片頭曲“兄弟姐妹”緩慢深響起,瑞和坐直了。他用自己專業的眼,開始認真地觀看自己二零一七年開年的第一部 戲。

片子的開頭大栓的父母過世了。在叔伯的幫助下,十八歲的大栓料理好了父母的后事,這個時候,他的弟弟才十三歲,兩個妹妹,一個十一歲,一個九歲,雖然都已經開始懂事了,但還是需要父母照顧的年紀。

*

大栓是被收養的,他約還記得,那一年矮矮的他被不知道是誰抱在懷里,那個人哽咽著說:“你沒有爸爸媽媽了,快哭。快哭。”然后他哭得嘶聲裂肺。

后來他又有了爸爸媽媽,幾年之后,又有了一個弟弟,兩個妹妹,都是養父母親生的,都是他幫忙背過哄過親過養大的。

他的世只有親近的叔伯才知道,大伯說:“你弟你妹都小,你一個人怎麼養得起?不如兩個娃兒都送人吧,我知道有兩戶好人家,不缺吃不缺喝,你妹妹們過去后再過幾年就能結婚,一輩子的依靠就都有啦。你好好照顧你弟弟,給你爸媽留個吧。”

十八歲的大栓憤怒極了,他地握住拳頭,雙眼通紅:“為什麼要把妹妹送人?我自己能養得起!”他生氣的不是大伯沒把他當爹娘的,爹娘對他的好他全部都記在心里,他憤怒的是,被爹娘當做心頭的兩個的乖乖的妹妹,大伯竟然說要送人去做養媳?

大伯說他不知好歹,總有一天會后悔,然后摔門而去。

年輕的大栓咬住,眼睛紅得像兔子,小妹從門外探頭:“大哥?”頭發的,臉上有兩道紅痕。

“咋地了?”大栓沖過去將妹妹抱起,輕輕地拿手指去臉上的紅痕,一看就是被指甲撓的。小妹的一癟,哭了:“大牛說我是沒爸沒媽的不值錢的娃子,以后要給他做小媳婦嗚嗚嗚……”

“胡說!他胡說!咱不去他家,就在咱們自己家!”大栓被曬得黝黑的臉下兩行淚水,將妹妹的按進自己口,“大哥在呢,不哭。”

鏡頭轉換,大栓去砍柴,他喜歡的姑娘晴子猶豫地對他說:“我聽說你不肯把大妹和小妹送人?”

“嗯。”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大栓終于出兩分脆弱來,“我不能送們去做養媳,那不是好去。我爹娘在的話,不會舍得的。晴子,大妹小妹喜歡你,你有空幫我陪一下們,好不好?”

他本以為晴子會像以前那樣點頭,沒想到爽利的晴子猶豫地說:“我媽,我媽說,如果你能贅我家,就同意我們的親事。”

大栓的困地看著晴子,“可是我們的親事不是上個月就談好了?”他的心猛然跳起來,不安攥住他的心,父母過世的這短短半個月,他就已經嘗遍生存艱難,“你,是不是聽錯了?”他輕輕地問。

晴子別過頭,避開大栓那雙一直很吸引的溫干凈的眼睛。“我媽說,要你贅,如果你愿意的話下個月就有好日子,我們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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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栓放下柴刀,手掌局促地在子上了幾下。他垂著頭看著腳上的泥,覺得口干,咽了咽口水才說:“你媽的意思——”他說著再次抬起頭,祈求地看著晴子,一個大男人這麼看過來,晴子的心一下子就了。

可是家有六朵金花,是老三。大姐二姐都嫁出去了,接下來就媽說:“大栓老實能干,再也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了,正好他爹媽都走了,弟弟妹妹又不是親的,干脆都送走了,正好贅我們家。”也是這個時候,晴子才知道原來大栓是收養的。

“大栓——”晴子牽住他的手,“我知道你不舍得,可是我、我這麼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我們說好要結婚的。我媽說,你弟弟妹妹不是親的,你沒責任養他們,你就同意吧,好不好?”

大栓的心徹底冷下來,那冷從心臟向全擴散,讓他悲憤又傷心。

“你呢?”

“什、什麼?”

“那你是怎麼想的?”

晴子愣了:“我媽說……”

“不要你媽說,我要聽你的想法。”大栓的眼睛紅了。

晴子咬住下,眼神閃:“我也是這麼想的。”

“好,那我們分手吧。我本來就想找時間跟你說這件事的。”大栓將自己的手開,“我要養家,在他們三個沒長大之前,家里的力大,你嫁給我不會有好日子,我不想耽誤你。現在這樣也好,我祝你,祝你找到更好的對象。”

晴子不可置信地看著大栓,隨后又氣又,一跺腳:“你王八蛋!”哭著跑了。

大栓慢慢地蹲到地上,干干的地面上多了幾點小小的,小小的水漬。

*

電視外,吳芳哭得眼睛都紅了:“哎喲,哎喲多好的小伙子啊,怎麼這麼可憐吶。”

第一集播完,大栓和晴子分手,肩負起養家的重擔,天不亮就起床,晚上就著煤油燈還要補服鞋子,哄因為父母去世而驚夜的小妹睡覺。囫圇睡一覺之后,又要起來做早飯,然后代弟弟照顧妹妹,又下地去了。第一集的結尾以大伯領來了“好心人”來家里結束,這個好心人是誰呢?

“肯定是要養媳的!”吳芳說,“做養媳慘哦,可不能夠啊!”

是一個看電視劇很能人,為電視劇里人的悲慘而哭泣,又為他們遭的不平事而憤怒,瑞和問:“媽,好看嗎?”

“好看!”吳芳擤鼻涕,著鼻子說,“我兒子真能干,看你做家務做農活的架勢,一看就像真的會一樣。”

瑞和笑了,可不是真的會麼?

廣告十分鐘,樊駿理打來電話簡短地說:“還好看的,我丈母娘都看哭了。這個劇后期做得還可以,有年代的,等過大年初八老許他們上班,我再讓他們整理一周收視率出來,放心,網上評價也會幫你搜集的。”

瑞和笑著應好:“今天和珍姐回娘家,覺怎麼樣?”

好的好的,如果我大舅哥小舅子大姨子不拉著我談心就好了,我發誓等孩子出生給孩子換尿布喂都比和他們談心舒坦。”

瑞和只管笑話他:“到時候你就恨不得跟小舅子談心了,你以為小孩子很好帶?”

“嗨!我媽也是這麼說的,沒事,船到橋頭自然直嘛,再難帶也得帶,以前我爸就是這麼對我的,以后我也得這麼對我的孩子才行。”

掛斷電話后,窗外砰砰砰響起煙花騰空的聲音,瑞和含著笑意看著,手去托,好似手中也托起了一朵一朵絢爛的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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