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我要成為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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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喜是一個木訥老實的青年,他膽子小不善于拒絕他人,不管是合理還是不合理的要求。他總是含駝背,走在路上的時候手指頭總是抓著擺,眼睛只敢看著腳下的路。他穿著不合服,之下還有一截小袖之下還有一截手腕。坐下來時也拘束極了,看那雙并攏雙手擺在膝蓋上,一副小家子氣的樣子——“不像個男人。”他的相親對象這麼說他,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拎起包包就走。

他有些傷地抓抓手指,然后低著頭前往收銀臺:“請問多、多錢?”

“你是哪號桌的?”

“六、六號。”

“幾號啊?”

檀喜無措地抬頭,囁喏道:“六——”

收銀員皺眉:“能大聲點嗎?算了,小蒜,這個客人是哪號桌的?”

小蒜清脆地回答:“六號!”

“嘖。”收銀員盯著點餐機看,“兩杯茶,承蒙三十七塊。”

檀喜的眼睛瞪大了,圓得像乒乓球:“三十七?”

“沒錯,現金還是微信?”

面對收銀員理所應當的語氣,檀喜回去,小聲說:“現、現金。”

檀喜開著車回到家,與他簇新的車相比,他的家是城中村一戶普通仄只有三十平的一居室。他的媽媽材矮小,滿臉都是上了年紀特有的皺紋,看人時眼睛明相:“怎麼樣?看得上人家孩嗎?”

檀喜看到他媽,癟癟就想哭:“說我不像個男人。”

他媽眼睛一瞪:“說!那個死妮子是用死魚眼看人嗎?我們檀喜又高又帥,還開著車呢!看見你的車了嗎?”

檀喜委屈道:“看見了。”

“沒說啥?”

“沒有。”

檀媽媽一拍大一豎:“我就說嘛!現在的孩一個個都勢利眼,沒車說要車,有車了又要挑牌子!作的喲!喜咱們不要,媽再給你找一個!”

檀喜猶豫。“媽,我覺得——”

“聽媽的!”

“哦。”

*

瑞和看劇本看得津津有味。

其實原是很看電影的,他倒是有這方面的文藝心思,可北漂生活力大,他還得給家里父母寄錢,京城居大不易,連電影票都比老家的電影院賣得貴,久而久之他就很去看電影了,一般都等到電影下映到買了版權的視頻網站上看,那樣能便宜很多。

可這部《再見檀喜》,原是直接上電影院看的,看得淚流滿面,因此印象深刻,是瑞和得到的記憶里數幾部有印象的電影之一。

他將劇本挑出來先去問樊駿理:“這個劇本寫得真好,網之魚啊。”

樊駿理看了一眼:“好是好,不過劇組還沒搭起來,是導演送過來的。”

“劇組還沒籌備好?”

“對,導演想拍這個戲,那個導演是個青年導演,我看著不超過三十歲,剛畢業幾年的樣子。”樊駿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從哪里拿到這個劇本的,可很顯然這是一輛連胎都沒有的自行車,只有一個螺釘。”

怎麼接?接下來之后什麼時候才能拍呢?一個劇不是有一個人高呼口號就能拍的。

瑞和明白了。他看著劇本:“我喜歡這個題材。”就算原記憶里沒有這個電影,他也愿意拍。

“這個題材有些諷刺家庭教育,結局也不是很好。”樊駿理說,“我承認它寫得很細膩,但似乎不太符合現在的電影流。”

“如果要拍現實向,這個結局可以接,如果想讓觀眾高興點,那結局改也不難。”

樊駿理笑了:“已經盤算到這份上啦?”

瑞和將劇本合上封面:“我覺得這個題材很有教育意義。孩子們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父母也不用持證上崗,有的孩子接教育或者外界的熏陶之后形自己的價值觀,有的孩子卻在父母的掌控下懵懂長大,即使年了也沒有主見,現在網上總有一些說法,稱那些孩子是‘媽寶’‘爸寶’,就是因為他們將父母的話當做金科玉律,按照父母的安排行事,沒有自己的獨立思想。我們國家的教育片不是也多的嗎?這個劇本著邊也算教育題材,劇本是暗了點,但就像我剛剛說的,結局也不是不能改。”

樊駿理這下聽出來了:“你這是上心了?”

“嗯,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等等。”樊駿理拉拉領帶,轉了一圈,然后著桌子說,“你別跟我說你想投資這個劇?”

“知我者樊哥也。”

樊駿理深吸一口氣:“這不是小事從武。”

“我也存了點錢。”這個念頭來得快,瑞和在計算自己的存款之后卻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幾年一直在拍戲,公司給我的分我都存起來了,大概有五百萬。”

所以才說,想靠拍戲發家致富不容易,瑞和攢了四年,也才攢了這六百多萬,給了家里一百萬建房子之后就剩下五百萬。他對外開價的片酬不高,加上公司,能存下這些還是因為他不喜外出,沒有不良嗜好,更加沒有富業余生活。廣云亭之所以選擇第一種方案,選擇拉長簽約年限和讓步,也不接先償還兩千萬公司墊付的違約金就有這個原因了。

以瑞和四年得到六百萬勞報酬計算,嘉駿工作室的收益不到一千萬。這一行賺錢來得快,花得也快,經營一個經紀公司更花錢,之前只有瑞和一個藝人,公司也得劃撥一筆不小的開支用于支撐藝人的排面,包括助理化妝師保鏢,租借服裝的費用等。而樊駿理還需要日常跑飯局酒局,人脈需要時常聯系,一旦中斷就難以再連起來。加上公司日常運營費用、員工薪酬五險一金等支出,樊駿理才需要跟他爸借錢,不然連廣云亭也簽不下來。

樊駿理不太支持:“你賺的可是辛苦錢,你真的想投資?如果虧本那就是本無歸,你這幾年都白忙活了。”

“怎麼會是白忙活呢?”瑞和笑著說,“我磨煉了演技,拿到了蘭花視帝,這不就是收獲嗎?”

樊駿理胡嚕一把臉:“行!既然你這麼想我就不多說了。不過五百萬不準全部投進去,四百萬就夠了!如果不夠剩下的工作室來出。別拒絕,你總得留一些錢備用吧?你爸媽還在老家呢,人一上年紀就總有這些那些病,你不存著錢怎麼能行?”

瑞和想說自己給吳芳夫妻買了保險,好幾樣呢,可看樊駿理的表是真心實意關心他,他便老實點頭:“好。”

“既然你想投資我一定支持你,我會幫你聯系那個導演的。之前你拍的《見鬼》,投資才四百萬,那還是需要做特效的呢!《再見檀喜》沒有特效那部分支出,我看吶你投四百萬肯定夠,興許還有剩余呢。”既然決定要投資,樊駿理腦子轉得飛快,“你是主演,這部分的片酬就省下了,到時候再找幾個價格低有演技的演員就齊活了。”

“樊哥,你真的太可靠了。”瑞和趕將樊駿理夸了一頓,“有你幫忙我的心就安定了。”

樊駿理翻了個白眼:“我能看著你虧本嗎?要干咱們就干票大的!”

過了兩天,瑞和又去跑《莫羅之眼》的宣傳,樊駿理負責給他聯系《再見檀喜》的導演。導演姓寧,做寧匯聰,今年二十九歲,自稱是長河電影學院畢業的。樊駿理去調查他,發現之前投給工作室的信息屬實,還調查出他的工作經歷。

說慘也說不上,畢竟也拍過一些小視頻MV之類的,還幫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劇組做過執行導演,哪怕一個代表作都沒有,也比其他導演專業畢業的學生好多了,至有工作。

可這對樊駿理來說遠遠不夠。自家藝人第一個電影是南派影業出品制作,柯道平導演的《見鬼》,柯道平當時雖然也沒有知名度,年輕導演嘛都是這樣的,可他是南派影業的簽約導演,是人才培養項目中的一員。寧匯聰則不然,他是實實在在的“野生導演”,沒有掛靠任何公司。其實沒掛靠影視公司的導演也多,但人家那是有底氣,無論是才華還是人脈,都讓他們有立足之地,還更加靈活自由。在這方面樊駿理也打聽過了,寧匯聰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小導演。

“那就難辦了啊。”他,導演只是劇組中一環,而劇組要能立,制片人才是初始階段最重要的,沒有制片人劇組拉不起來。“還是先找寧匯聰談一談吧。”他希寧匯聰有自己的看法。

可惜寧匯聰說:“我不管,反正劇本版權在我手上,我的要求就是一定要給我拍,別的我也不會。”

“那你有沒有推薦的制片人?”

“我不會,你們做吧。”

“……那請問,這劇本的編劇是誰?”

寧匯聰警惕地看他:“你要干什麼?”

樊駿理呵呵笑:“我就問一問,怎麼?不方便嗎?”

寧匯聰搖頭:“不方便。你到底什麼意思?柳從武到底接不接?”

樊駿理慢條斯理地用勺子輕輕攪拌咖啡,端起來喝了一口放下后才說:“那這要看我滿不滿意了,畢竟公司藝人都得聽我的話嘛。寧導演,我就實話實說了,你只有一個劇本,別的什麼都沒有,你說我能滿意嗎?”

寧匯聰忙說:“只要柳從武愿意接,其他的不就源源不斷地有了嗎?他是視帝,難道這點號召力都沒有?”

聽到這里發樊駿理已經徹底不喜了。合著這是空手套白狼來了?他搪塞幾句借口有事先走了,之后和瑞和說起事進展:“不太好。”將詳跟瑞和說了。饒是瑞和這樣只專注拍戲的外行都覺得不可靠了:“他的意思是我先接,然后其他的再讓咱們自己來籌備?”

樊駿理好笑地點頭:“對,想得倒。咱們平時看劇本哪個不是一再斟酌的,有些好劇本因為團隊不好,我們都沒敢接!他倒好,打量著先把你這塊磚按上再往上砌水泥。從武,我們不能接,往好了說咱們投資這個戲,然后自己想怎麼搞怎麼搞,全部隨你的心思,但其中的風險太大了,我們抗不來的。”嘉駿工作室的規模實在太小了,不備獨立制作電影的能力,抗能力也不夠。

瑞和贊同道:“我明白這個道理,有多大的本事就拿多大的碗,寧匯聰導演如果已經有了框架就缺資金那我就投資,現在看來……算了吧。”

他喜歡這個劇本,也不是非要接不可。

無奈,瑞和只好放棄這個劇本。他無法從原記憶里找出《再見檀喜》的導演等信息,原和許多普通觀眾一樣,從來都不關注一個作品背后的容的,他們只能看到片子好不好看,男主演得好不好等基礎容。

既然一個沒了,那就繼續看吧。樊駿理在瑞和跑宣傳的時候從來不閑著,現在工作室有兩個藝人,從武就不用說了,目前得挑細選著來,寧缺毋濫。云亭正于轉型期,大眾對他的演技不信任,片方也是如此,因此給工作室遞來的戲約都是偶像劇。

有的偶像劇劇本好節佳,俊男靚加分,拍出來就有眾。可廣云亭之前在橙檸經紀公司時,公司給他接了太多沒腦子賺快錢的糙偶像劇了,半個月一個月拍完一個戲,趕工趕得廣云亭過后都不敢自己去看那些劇。他,不管什麼劇都夸,都說好看甜甜甜,廣云亭心虛得很,進嘉駿工作室之后就跟樊駿理說了:“我寧愿演尸也不演偶像劇了!”天天邪魅笑勾笑倒不難,把自己當霸道總裁就能輕松代,最麻煩的是吻戲。吻戲要拍得唯浪漫,一個鏡頭要拍十幾二十遍,也就是說要親十幾二十次,他都有心理影了。

吧!既然藝人有要求,樊駿理就把偶像劇全部剔除了,剩下的再來篩選,給廣云亭接了一些男配角磨礪磨礪。可不能總在配角里轉圈啊,樊駿理就在忙這些。

在瑞和這邊,在他得到視帝之后,《莫羅之眼》的宣傳對他沒什麼變化,畢竟電視圈和電影圈有壁,一個電視圈的視帝在電影圈里沒那麼了不得。而《羅曼史》就不同了,宣傳大改,將瑞和“蘭花獎視帝”作為賣點大肆宣傳。

什麼“新晉蘭花視帝柳從武傾之作,不男裝裝。”

什麼“視帝柳從武傾演繹打破次元壁的唯。”

不止小胡看了一頭黑線,瑞和也有些恥:“怎麼所有標題都帶上視帝了?”

“其實你拿獎當天晚上就換了。”小胡有些尷尬地說,“第一眼看很震撼很自豪,然后廣告詞一直著播,我也覺得有些尬。”

是真的尬。

得獎是好事是榮耀,但不能一直掛在上,顯得輕浮。

樊駿理笑著說:“沒辦法,現在電視劇在藍天衛視手里,他們想怎麼宣傳就怎麼宣傳,咱們自己謙虛一點就行。”

時間過得很快,柳從文結婚的日子到了。至始至終柳從文都沒有和瑞和聯系,吳芳夫妻也只跟他說起夫妻倆和去花州參加婚禮,并沒有讓瑞和也去參加。柳從斌也沒去,和瑞和打電話時說:“他倒是我了,我說我沒空。”

柳從文的婚禮就這麼過去了,瑞和沒放在心上,八月一號即將到來,他跟著劇組在跑最后的宣傳,全國各地飛,本沒心思去想其他。直到樊駿理在京城打來電話:“你知道我剛剛接到什麼電話嗎?”咬牙切齒的樣子。“有一家婚慶公司用了你的肖像做廣告,你的發現了報到群里,群主聯系了工作室!”

“有什麼嗎?”藝人的形象被盜用不見,瑞和之前也被一家做增高手的整形醫院盜用過照片,樊駿理很淡定地和那邊涉發律師函,并不像現在這麼生氣。

“對。工作室和那個婚慶聯系,對方說是簽了合約的,我就問和他們簽合約的人是誰,你猜猜?”

瑞和福至心靈,想起前陣子剛結婚的柳從文,又覺得荒誕,他猶疑反問:“難道是柳從文?”

“答對了!”

瑞和深吸一口氣,有些不解又有些生氣。

“我真的是氣急了,你怎麼會有那樣的親大哥?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和他做兄弟!從武,我看在你的面子上讓你先去和他聯系,讓他自己把事擺平,如若不然,就等著我走法律程序吧。”

此時的樊駿理是樊老板,他生起氣來瑞和也有些張。“我這就聯系他。”

瑞和的手機里還是有柳從文的號碼,他的電話打過去沒人接聽,他想了想給柳從斌打電話,讓他幫忙聯系:“要不聯系大嫂也行。”

柳從斌聽瑞和說了事大概,那是火冒三丈。“我比你了解他們,可能不是大哥做的,但大嫂是很有可能做出這種事的!”柳從文的妻子是一個打細算,很能從別人上刮油水的賢惠人。

瑞和等了五分鐘,柳從斌回電話過來:“大嫂否認了,說沒這回事,我讓喊大哥來接電話,說大哥不在家。”他是個聰明人,此時已經將事梳理清楚,“哥,你工作室怎麼說?”瑞和苦笑:“就是工作室讓我先聯系大哥,如果他們那邊不將事解決,工作室就要走法律途徑了。”

“該!”柳從斌被這事兒惡心得不行,“婚禮我沒去,大堂姐他們和爸媽去了,拍了好些照片,你沒看到婚禮現場布置得可豪華了,如果說大哥他們為了省下婚慶的錢把你拖下水我是信的。”

“也不用現在就給他們定罪名。”瑞和反而安他,“可能是誤會,你別生氣,我再聯系他們試試。”

其實他心里已經信了一大半了,只是為了安柳從斌他才這麼說。掛斷電話后瑞和問小胡:“我記得下一個通告是去花州吧?”

“對,花州影視城有路演,就在后天。”

“給我買最近的機票,我要提前趕過去。”

在花州機場落地之后,瑞和不做停歇直接往柳從文的家去。柳從文開門時還愣了,瑞和摘下口罩,冷淡地對他點頭:“晚上好。”

“是誰啊?”一個老太太探頭。

“哦、哦!是,是我家老二。”柳從文尷尬地讓了一步,“進來吧。”

瑞和就和小胡、徐江一起進去。

“這兩位——”

“是我的助理。”

“哦。”

進了屋瑞和先和老太太打招呼,他估計這位應該就是柳從文的丈母娘,他示意小胡把禮放下:“嬸子好,我是柳從武。”

老太太看看桌上堆的禮盒,再看看瑞和,一下子笑開了:“原來你就是從文的二弟啊,長得可真俊吶!來就來了怎麼還帶這麼多東西呢!”

瑞和笑著說:“我這兩天在花州有工作,順路就過來看看了。”他略過站在一邊有些拘束的柳從文,笑著問:“嬸子,大嫂不在家?大嫂和我大哥結婚時我那邊工作忙走不開,想想還有些憾,這是我送他們的新婚禮,大嫂不在家嗎?”小胡趕出一個長條掌長的盒子遞給老太太。老太太笑得出金的門牙:“在在在,在臥室呢,我給你去。”

“妮子快出來,你家從文的二弟來家了。”

“從武……”柳從文言又止。

瑞和坐在沙發上抬頭看他,那眼神清凌凌的,像是最清澈冰冷的湖面,一下子將柳從文的心照得亮。

柳從文的眼神左右飄了飄:“你過來怎麼也不打個電話?這里不容易找吧……”

“從斌告訴我的,說是小區正中間的樓王,很容易找到的。”

“咳咳,對對,是容易的。”

瑞和冷靜地看著他。這個許多年沒怎麼打過道的男人顯然對他的突然到來有些無所適從,眼神飄忽說話接不上茬。瑞和不是真的天真不曉事的人,他覺得柳從文在心虛。

“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說,你是想在岳母老婆面前談,還是我們出去談。”

柳從文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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