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
之后的兩天, 霜都沒抓到機會詢問后續,不是沒時間,而是二爺這個人, 賊,他不想說的,無論霜怎麼問, 他就是不開口。
霜心的, 終于有一天, 趁著陳婉娘出門,跟了上去,“娘, 爹和我說了當初你們相遇的事, 說他對您一見鐘,是不是真的?”
陳婉娘聞言, 先是耳一熱, 然后就是嗤笑,“什麼一見鐘, 你爹是哄你的,往自己臉上金呢。”
霜眼前一亮, 這是另一個版本的故事啊, “娘快和我說說,我可好奇了。”
雖然開朗了點, 但陳婉娘還是一個傳統的人,真的不好意思和閨說自己的故事。
然而霜是什麼人,纏著撒賣乖,可能是從來沒過閨這幅癡纏的模樣,陳婉娘有點樂淘淘的, 耐不住的請求,最終妥協了,“那我們找個地方慢慢說。”
霜聞言,滿臉都是笑意,拉著去了船上的咖啡廳,還點了幾份甜品。
陳婉娘坐下來后,先是不好意思笑笑,然后慢慢陷回憶,“那年,你外婆生病了,家里的積蓄不多,于是我就想著出去賺點錢。可找來找去,都是一些雜活,像是幫人漿洗服,或者幫人收割干農活,我從小就不好,你外婆無論如何都不肯我干那些。要是我去做,就不肯吃藥,最后沒辦法,我盯上了你爹寺廟前服租賃的生意。”
“您怎麼會想到這一點的?”霜興趣的問。
陳婉娘笑笑,“我也是無意中聽到的,有天廟會,我帶著自己做的點心去寺廟前售賣,你知道的,有些家里還過得去的,會愿意買一點給自家孩子嘗嘗,可那生意終歸不長久,賺的也不多。賣糕點的時候,我就聽到兩個嬸子討論,說是租服真的便宜,以后上香都不用去借了,借服時送出去的那些瓜果蔬菜也就是這個價了,還要賠著笑臉。然后另一個嬸子就說,可惜別的時候不能租,過幾天要回娘家,如果回去能穿這一,那可有面了。于是我就想到了,我是不是也可以弄幾聲服,然后租給有需要的人。”
“然后你就去找爹了,爹答應了嗎?”霜詢問。
“沒有,”陳婉娘搖搖頭,“你爹可不耐煩了,當時一臉嚴肅,直接問我,這里的租賃都是我賠本賺吆喝,你憑什麼以為你就能賺錢?我當時啊都嚇傻了,差點哭出來。你也知道,雖然你外公去世后,我們從陳家搬了出來,可你外婆對我極好,從來沒讓我委屈,你爹疾言厲的,那還是我第一次被人這麼急赤白臉的。”
霜驚訝的瞪大眼,這可和二爺說的完全不一樣啊,二爺明明說,當時他看見陳婉娘就心了,怎麼到了陳婉娘這里,就是急赤白臉呢?
“那然后呢?”
“然后啊,我想到家里你外婆,索就真的哭了,邊哭邊把自己說得多可憐多可憐,要是你爹不答應,我就要跟著你外婆一起去死了,”陳婉娘揚揚眉,眼中還有一得意,“然后你爹就心了,答應賒我幾匹有瑕疵的布。之后我賺了錢,就一周還他一次,經常出現在他面前,混了之后,我就更好開口,借更多的布了。之后你外婆病好了,我們就一起做,雖然賺不上大錢,但也不需要你外婆出去打小工了。”
霜點點頭,“那你們后來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廣告
陳婉娘看了眼閨,眼中滿是慈,“這生意我和你外婆做了三年,我也差不多十七了,你外婆要給我相看婆家,結果這時你大舅跑過來,說給我定了一門親事,你外婆一打聽,居然是要把我送去給人當妾,你外婆當然不愿意,可我們勢弱,反抗不了你大舅。你外婆咬咬牙,就說我和你爹已經私定了終,孩子都懷了,已經沒了清白,不能再嫁其他人了。”
“本來這只是個借口,沒想到大哥居然跑到家去討要說話,其實就是想訛錢,你祖父......是個好面子的,當下就把你爹過去責罵了一頓,并詢問這是不是真的?”
“爹說了什麼?”按照陳婉娘的敘述,那會兒他們還沒有談的。
“你爹什麼都沒說,直接認了。”陳婉娘噗呲一聲笑出來,“然后家就過來下聘了,婚后,你爹對我極好,即便我沒有給他生下一個男孩,他依然沒有納妾,經常在你祖父祖母面前維護我。所以,我是極激他的,而且二爺對你外婆也很好,走的時候,二爺忙前忙后,把喪事做的極為面,還讓大哥他們以孝子的份,送你外婆一程,也算有人送終了。”
霜點點頭,“所以您也愿意為了爹,忍老夫人的磋磨。”
陳婉娘搖搖頭,“天底下哪個當兒媳婦的,不需要聽婆婆的話?我那不算什麼,其實在家這些年,我真沒吃什麼苦。”
霜偏頭,打量自己這個娘親,五娟秀,氣質和,眉目間了以外常有的一愁緒后,更添了溫和親切,也難怪會那麼夫人小姐們歡迎。
“可我以前看你總是愁眉苦臉的?”霜逗。
“小沒良心的,我還不是為了你,”陳婉娘笑罵道,“我一直沒生兒子,你就沒個嫡親的兄弟幫襯,之前你定了那衛家大,看著是門面的婚事,可那衛夫人可不是好相與的,你又一貫子弱,我生怕你嫁人后會吃苦。沒想到后來會出那一番變故,不僅讓你換了一個好夫婿,就連你爹也下定決心離開家了。”
說著,滿心的慨,同時在心里暗暗謝菩薩,讓兒得了一門好姻緣。
霜失笑,“看來您很滿意您的新婿啊!”
“那可不,”說道這個,陳婉娘霎時眉飛舞起來,“這些天我和那些太太們流,方才知道,我這個婿那真是了不得。人家四十多都不一定為大教授,可其軒呢,這才剛二十出頭。而且他還那麼有能力,我現在走出去,很多人都結的,這都是其軒的功勞。”
“得得得,我回去可得好好夸夸他,讓丈母娘這麼有面子。”霜跟著調笑。
陳婉娘拍一下,“不正經!”
兩人正聊著呢,咖啡廳進來幾個人,見到們立刻驚呼出聲,“親的夫人,原來你在這里,真是太好了,聚會已經開始了,我們快過去吧。”
聽到招呼,陳婉娘急急忙忙起來,“來了來了,”說著又看向霜,“我就不陪你了,你吃完就回去吧,啊,乖。”
霜......
得了,反正八卦也聽完了,正好回去問問二爺,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二爺今天沒什麼事,正跟著劉江努力學習法語呢,順便他還在上英語課,因為發現雖然他們要去的是法國,可英語好像更實用,更適合經商來著。
霜沒打擾他們,見他們學的認真,就在一邊坐下來,拿著一本書看。
廣告
過了兩個小時,差不多到了晚餐時間,二爺今天的學習任務完,就讓劉江先離開,然后詢問霜,“你找我有什麼事?”
霜笑他,“爹,您這死記背不行啊,你看看我娘,天天出門和人流,現在已經能說簡單的對話了,閉門造車要不得。”
二爺拿書拍,“我也沒見你怎麼出門,還說起我來了。”
“那我和你可不一樣,我繼承了我娘的聰明,現在已經能說法語了,需要的是增加閱讀和書寫。”霜促狹的道。
“得得得,你今天到底干嘛來了?”二爺納悶,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己閨居然還有這麼皮的一面。
“聽您講和我娘的事啊!”霜理所當然的道。
二爺翻了個白眼,“我可沒打算告訴你。”
“但我娘已經說過了,而且啊,說的和您說的完全不一樣,”霜出的表,“您不想知道是怎麼看待你們的初遇的嗎?”
二爺皺眉,“怎麼可能?你娘說的肯定和我說的是一樣的!”二爺不信,他們相遇相識很簡單啊,又沒多大的波折,怎麼可能不一樣?
“那我們換啊!”霜興致的道。
二爺看,“真的區別很大?”
霜連連點頭。
“好吧,”二爺也好奇,在妻子眼中,他們好的相遇是什麼樣子,于是干脆就答應了。
“那您先說,您說完了,我再說區別在哪?”霜催促道。
二爺也不和兒計較,緩緩開口,“你娘笑看著我,眼睛亮閃閃的,我當下就心了,于是和說,其實租賃服是不賺錢的,我這純粹是虧本賺吆喝,讓放棄這個想法。可你娘一聽,當下就哭了,然后我就知道了想做這個的原因,原來是你外婆生病了。你娘真的很孝順,我不忍心失去唯一的親人,于是就答應幫忙了。”
“我找了一些暗沉的布,然后故意讓人弄出瑕疵,說那些是瑕疵布,只要原價的一半,可即便這樣,你娘估計大半年也還不起。之后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樣,你娘服裝租賃的生意并不理想,我怕把最后買藥的錢都賠進去,于是找了人,讓他們去租你娘的服。你娘是個非常守信的人,即便自己沒賺多,依然按時給我錢。”
說著,二爺的臉上都是笑意,眼中盈滿。
霜不僅臉上有笑意,心里也快笑瘋了,這什麼?人眼里出西施?
二爺這麼明一商人,是沒看出陳婉娘那一點小把戲,不會是被迷了眼吧?
“后來你娘見生意還行,想要更多一點布,這樣就能早點還清債務了,我尋思著,再多幾套服,也多不了多錢,大不了再多找一些人去租好了,于是也就答應了。后來可能是名聲打出去了,租服的人變多,甚至還有人向你娘買那些租過,已經用舊的服,你娘到真的從這里面賺到了錢。等你外婆好了,認識更多的鄉下人,因此有了穩定的客戶來源,生意就做起來了。”
霜點頭,強忍著不笑,“恩恩,然后呢?你們又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二爺撇,不知道在搞什麼怪,“之后的兩三年,我忙著做生意,想著等我有了話語權就向你祖父提出娶,后來有一天,我被你祖父去,說是陳家大爺來了。他來家討公道,我才知道,原來在我不注意的時候,你娘被人欺負了。”
廣告
“等等,”霜連忙打斷,不可思議的道,“你以為我娘被人欺負,懷了別人的孩子?”
二爺點點頭,當時他確實是那麼想的。
“那你為什麼沒否認?”霜睜著大大的眼睛,驚奇的詢問。
這個年代,男人對于人的貞潔看的很重,二爺又是那樣一個封建大家庭出來的,居然就這麼接了?
二爺輕咳一聲,“我知道那時是我誤會了,不過你大舅那麼說,我真的以為懷孕了,然后你大舅以為是我的。我沒否認是因為,你娘是個好姑娘,我們兩相悅,如果不是到傷害,不會背叛我的。遇到那種事,也是我思慮不周,讓等我三年,又沒保護好。我當時就想著,把娶回來,至于那個孩子,我認下了,家家大業大,怎麼也有他一口飯吃,就當是為了你娘。”
霜眼神怪異,“您覺得你們是兩相悅,互許終三年?”
男之間的認知,這麼大的嗎?
在陳婉娘里,只是坑了一個傻子,然后這個傻子還不棄前嫌的為解圍,娶了,讓免于給人當妾。
至于什麼三年相,那是完全沒有的。
可到了二爺里,就是他們約定終三年,陳婉娘一直在等他。
“是的,不然為什麼經常來找我?”二爺理所當然的道。
還......是的?
霜此時的心里,充滿了臥槽,好家伙,真的好家伙,二爺是怎麼做到誤會這樣的?
就因為陳婉娘經常去找他?他心里喜歡陳婉娘,就覺得陳婉娘也是喜歡他的?還默默等了三年?
是這個意思吧?沒理解錯吧?
“那您后來發現事不是那樣,娘只是不想被大舅著嫁人,才說出和您的事?”霜詢問的時候模糊了重點。
二爺鄙視的看一眼,“你不用為你外婆描補,我知道會說你娘懷孕了,是為你娘好。覺得我不是個良人,會辜負你娘,所以干脆說你娘懷孕了,好我娶。我不怪你外婆,也是為了自己閨。”
好家伙,這又開始明了,所以您的犯傻,胡腦補,只對著我娘是吧?
霜直呼不可思議!
二爺嘆,“是個好母親,不像你祖母......”
霜拍拍他,沒想過父母,想必二爺也是憾的,只是,“您還有我和娘呢。”
是的,您還有自己腦補出來的,對您深義重的妻子,以及乖巧聽話的閨呢。
“噗哈哈哈,”霜再也忍不住了,實在太好笑了,有沒有。
二爺皺眉,“你娘都和你說了什麼?和我說的......出很大?”
霜站起,邊笑邊往外走,“不大,一點也不大,噗,哈哈哈,您還是問我娘吧。”
說話的空檔,已經走到門外了,還回頭沖二爺眨眨眼,“有驚喜哦!”
回到自己的房間,霜越想越可樂,這都是什麼喜劇設定啊,爹談純靠腦補嗎?
晚上吃完飯,等到衛其軒回房,把今天聽到的故事說給他。
衛其軒啞然了半響,最后只吐出了幾個字,“岳父那時......年輕。”、
霜又沒忍住笑了出來,什麼年輕啊,就是犯傻。喜歡人姑娘不和人表白,只一味腦補人家和他心意相通。
這是前世拜了多佛,才會讓他心想事的?
也是沒誰了。
衛其軒著的手,“促狹!這話你可不要到岳父岳母面前去說。”長輩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廣告
霜橫他一眼,“這個我哪里不知?”本來和二爺說好了換的,這不是溜了嘛!
衛其軒不再提這個話題,討論岳父岳母的問題,總讓他覺得不自在,“這些天讓你一個人待著,無不無聊?”
霜到沒覺得無聊,只問他,“你忙完了?”
衛其軒點點頭,“已經全部布置好了,不需要再像之前那麼忙了,等最后的結果就行。”
“什麼時候能有結果?”霜詢問,至于是怎麼布置的,也懶的去問,因為很大可能聽不懂。
“下船之前吧,”衛其軒輕描淡寫的道。
霜驚訝,“這麼快?”
衛其軒頷首。
霜撲過去吻他,“哦,親的,你真是太厲害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帥,我快要被你迷死了。”
衛其軒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隨即拍了一下的屁,“別鬧!”
霜越發起勁,用那種老舊的翻譯腔,嗲聲爹氣的道,“哦,不,親的,如果沒有你,我的生命都失去了彩,你是如此的耀眼,就像燈塔,像啟明星,像......”
衛其軒似笑非笑的看,手不老實的向下移,里含糊道,“會說,你就多說一點。”
果然,霜被某個禽著說了一整晚,把最近沒干的事,統統討了回來。
兩人一直躺到了第二天下午,直到霜的肚子得‘咕嚕咕嚕’直,衛其軒才起,去了客廳,吩咐傭拿來吃食。
霜不想作的,實在是昨晚的影太深,真的起不來,一點力氣都沒有。
衛其軒抱依靠在床頭,然后一口一口的喂,吃完牛排,換沙拉,喝完濃湯,換甜點,直到霜再也吃不下了,他才自己細嚼慢咽起來。
霜裹著被子,斜躺著,靜靜欣賞著他的吃相。好看的人,做什麼都賞心悅目,更何況衛其軒的用餐禮儀,還是嚴格遵守著。不像自己,需要的時候拿出來用用,不需要了,就怎麼舒服怎麼來。
可能是的眼神太過火辣,衛其軒吃飯的速度較之前快了很多,吃完后,他把餐盤拿了出去,就回床上一把抱住霜。
霜驚恐,還來?!
又是一夜過去,霜生怕衛其軒這個狗男人再做什麼,醒了之后忙不迭的起床洗漱,再也不敢作妖了。
衛其軒笑,起拿起一件披風披到霜的上,“中午有個飯局,威廉先生說要為我引見一個人,你和我一起去?”
霜聞言暗暗松了一口氣,然后反應過來,靠,又被這家伙騙了。
衛其軒見運氣呼氣,又運氣呼氣,知道自己惹著了,默默的拉起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
霜了一把,最后只能無奈放手,不是因為舍不得,只是渾無力,手上也沒力氣,人也不疼啊!
兩人洗漱完,就去二爺的房間,和他們一起吃早餐。
見到兒婿過來,陳婉娘笑靨如花,顯然非常高興,而二爺則有點訕訕的。
霜猜測,難道他們把話說開了?二爺認識到自己鬧了多大的笑話?
去看衛其軒,衛其軒比更懂得察人心,只見衛其軒微微眨眼,霜就明白了。
在心里笑開了花,然而為了二爺的面子,還要裝作若無其事。
就這麼吃完了一頓尷尷尬尬的早餐,衛其軒把中午和晚上都有約的事說了,表示今天就不一起了。
二爺和陳婉娘都沒什麼異議,讓兩人放心去做自己的,不用陪著他們。
回到房間后,霜坐著休息了會兒,就開始換服,這次換了一長,上面搭配米針織,下面穿著一雙細高跟鞋。
而衛其軒換掉了西裝,上穿著和霜同系的,下面是休閑西,顯然今天的聚餐不算一個正式的場合。
兩人去到約好的餐廳包廂,威廉夫妻已經到了,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位卷發紅,極其艷麗的郎。
這人大冬天的,居然穿著一條開叉到大中部的紅旗袍,見到兩人進來,妖妖嬈嬈的站起來,里是甜的問候,“衛先生,我欽慕你已久,今天終于見到了。”
說著就出涂著紅丹寇的手指,想要衛其軒行吻手禮。
衛其軒皺眉轉移到霜另一邊,不搭理,可里卻沒說出不好的話。
霜的警報拉響,敵人來襲!
這次不是敵,而是真正的敵人!
可霜還就得當敵來理,只見做作的扇扇鼻子,里聲道,“咦,這什麼味道,也太沖了吧!哎,小姐,香水不是這麼噴的,熏死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