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民國文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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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其軒聽完霜的要求, 淡淡的道,“你又不差錢。”

“那我也不能把錢給那個群吸鬼不是?留著給孩子們買糧食多好的啊!”霜理直氣壯的道。

“行吧,你高興就好。”說著, 他吩咐白余亭,“去打聽一下,那個中人的老板什麼, 平日里都在什麼地方出沒。”

這事簡單, 沒多久白余亭就得到了確切的消息。

中人老板姓郭, 郭達通,開了幾家七八糟的公司,像是房屋租賃啊, 黃包車租賃啊等等, 看著是正規做生意的,實際不是, 他慣仗勢欺人。

郭達通家里的婆娘有一個表妹嫁給了警局的局長, 他一發小在幫派混得不錯,于是他左右一打通, 就黑白兩道都有關系的了,其實就是欺負一些貧苦百姓。

好在他還算有良心, 倒也沒鬧出人命來, 就是租子中介費之類的,收得比別人狠。

白余亭打聽出, 他日常最喜歡的就是賭博了,三天兩頭就往賭場去,今天好似就在。

衛其軒也不廢話,直接穿上外套,整理好領帶, 對霜說,“你先休息,我凌晨前回來。”

霜點頭,“行,注意安全。”

衛其軒到達賭場后,直奔郭達通的牌桌,他在玩麻將。

衛其軒掃視一眼,威嚴的視線讓人心里一,就有頂不住的站起來讓出了位置。

他坐下,對著郭達通直接說了來意,“我看中了你那套六萬沒賣出去的別墅,說吧,今晚怎麼賭?”

郭達通臉一沉,“怎麼?你是來砸場子的?”

衛其軒也不去理他的臉,“我不做強買強賣的事,據說你喜歡賭博,那我們今天就賭一場吧,要是我贏了,那別墅歸我。”

“我要是不答應呢?”郭達通還從來沒被人迫過,一時不想順對方的心。

衛其軒抬眉,冷淡一笑,“那你估計今后都玩不了了。”

什麼意思?

隨后衛其軒就讓他知道什麼意思了。

此后無論他玩什麼賭局,衛其軒都跟著他,坐在他對面,憑著強大的心算能力,直接把他的底牌揭個干凈。

衛其軒自己不贏,但郭達通的牌都被出來了,別人難道還能不去占便宜嗎?

也就兩小時的功夫,郭達通差點沒被瘋,輸了一千銀元不說,還被對話一句一句曝出自己牌時想了什麼。

天哪,這都是什麼人啊,是專門來搗的嗎?

他向賭場提出抗議,這是作弊吧,就是作弊,比出老千還讓人不恥,賭場都不管管?

經理看著再一次出現的衛其軒衛大數學家,也是哭無淚,可人家一晚上一分錢都沒贏,你憑什麼說他出老千,是不是?

無奈,經理只好解釋衛其軒的來歷,以及他之前干的功偉績。

什麼為了不讓老婆沉迷賭博,控制所有人的牌面,讓大家都不輸不贏。

聽起來太玄幻了,怎麼可能有人這麼厲害的?

可偏偏這人還就坐在他面前。

郭達通滿心悲憤,“那你說,我要怎麼辦?這還讓人怎麼玩?!”

“要不......你就如了那位爺的意?”經理遲疑的道。

郭達通一口氣梗在嚨口,不上不下,差點背過氣去,可看著那位爺,姿態閑適的靠著椅背,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桌面。

他每敲一下,郭達通的心就跳了一拍,純粹是嚇的。

剛剛就是這樣,他敲一下說一句,順便還指點左右兩人怎麼出牌,直接讓自己輸的懷疑人生。

無法,郭達通咬牙,“我明天就讓人把房契送到貴府上。”

衛其軒淡淡一笑,站起來整理西裝,風度翩翩的道,“那我就不打擾郭先生的時間了。”

說著,他從后面白余亭手里接過一張支票,遞到對面郭達通的桌子上,“這是購房的錢。”

眾人一看,恰好是一千銀元!就是剛剛郭達通輸出去的錢。

看著衛其軒和白余亭一前一后離開的背影,眾人倒一口氣,怪不得后面幾次郭達通還贏了幾盤,原來不是衛其軒算錯了,而是他就想把郭達通輸出去的錢控制在一千啊!

這下子,眾人不得不服,這都是什麼神仙。

有那和郭達通相的,就安道,“反正你那房子也賣不出去,就當花錢消災了,來來來,我們繼續玩,那個煞神走了,你好玩個痛快。”

可被這麼一再的威懾,郭達通已經沒了玩樂的興致,拿起那張支票,冷哼一聲,就離開了。

之后,他給自己那個表連襟打了一通電話,對方一聽衛其軒,立刻呵斥,“這種牌面上的人你也敢得罪?難道你都不看報紙的嗎,這些天鋪天蓋地都是他,你去瞅瞅,他認識多大人啊!別說是你了,就是我看到他,還不得點頭哈腰的。我警告你啊,要是因為你的緣故,帶累了我,那不要怪我不給面子。”

郭達通心里一咯噔,知道那確實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縱使心里再憋屈,第二天還是親自送來了房契,還好聲好氣的詢問,是否需要幫忙安排人清理。

衛其軒含笑打發他,轉手遞給劉嬸,讓看著去安排。

劉嬸接過房契,連連道謝,“多謝先生,多謝夫人,這下孩子們不用被送走了。”

霜從房里拿出一張支票,是六萬銀元,“這些你也拿過去吧,一是房子修整需要錢,二是多買些糧食,藏在地窖里,指不定什麼時候糧食就漲價了。家里有糧,心里不慌,只要有吃的,孤兒院就能一直辦下去。”

這年頭,養孩子并沒有那麼容易,可也談不上多難,能給孩子們一口吃的,一件避寒的服,以及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就能把孩子們拉拔大。

“這......是不是太多了?”劉嬸看著支票上的數字,嚇了一跳,這可不是小數目。

要知道,衛其軒和霜當大學老師的工資也不過五十多,霜因為班里的學生非富即貴,校長給的工資高一點,是五十六,而衛其軒只有五十二,這還是因為他的能力,額外給了補

不然一個剛職的老師,差不多也就是二三十而已。

可想而知,這個年代的價,那六萬真的就是筆巨款了。

“拿著吧,糧食能買多買多。我估計,有人看著孤兒院有吃的,估計會有不人把孩子扔過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年頭,老百姓也過的不容易,家里死一兩個小孩,實在太常見了,真的全部孩子都養活的,那是數。

老百姓也不是傻的,自己養不活就會想辦法,送到孤兒院是最簡單的一種,總比賣人強吧?

更何況前些年,政府出臺了政策,廢除人口買賣的惡習,一旦被抓到,就要進大牢的。

這樣一來,人口買賣不是減了,而是不給錢了,也不簽什麼賣契了。

家里養不起孩子的,往大戶人家一送,也不要什麼賣錢了,只要給孩子一口飯吃,打罵算什麼,能長大就是頂頂重要的事。

因此,一旦老百姓發現,孤兒院的孩子能吃的上飯了,就會有人不把自家孩子放到孤兒院門口,你能不收嗎?

短時間孤兒院的孩子增是肯定的,因此這六萬別看多,買糧就不知道夠不夠了。

“更何況,戰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打起來,到時兵荒馬的,糧食都沒買去,所以能囤多囤多。那個別墅我估計也有地下室,你們整修的時候 ,再多挖兩個地窖,多藏點。”代道,

劉嬸點點頭,“太太放心。”

說著代劉花兒準備今天的午飯,自己了花匠出門。

花匠也是他們的人,劉嬸怕自己帶著大筆的銀錢出門不安全,花匠陪著才放心。

兩人離開后,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回來,應該是安排好了所有的事,他們沒提是怎麼安排的,霜也不去問。有需要他們會說,不說就是能搞定。

又過了一天,霜和衛其軒正式去學校上課了,兩人去了不同的院系,一個在南樓,一個在北樓,中間還隔著一個池塘。

南樓的教學樓下,輔導員霍芳正等著霜,一看到了,忙熱的迎上來,“本來該提前拜訪先生的,誰知道這些天實在是忙,只好現在和您說些班里的況了。”

“辛苦霍老師了,”霜跟著往辦公室走,一邊含笑聽介紹。

這個班總共收了三十個學生,全額滿員,十七個男生,十三個生。其中有十一個是有真才實學的,像是一個蔡文輝的男同學,就是華東聯大有名的才子。

他至今發表過十幾篇文章,還出過詩集,引起了一片反響。

其他人比他稍微差點,但多多也是登過報的人。

霜詢問,“既然他們已經能寫文章了,還上我的課干嘛?”說到底,就是一個寫小說的,故事強,但文學就見仁見智了,與其聽,還不如去請教那些真正的文學大師呢。

先生您謙虛了,你出版的幾本書,無論從那個方面來說,都是極優秀的。”霍輔導員吹捧了幾句,然后才解釋道,“他們也希能有您的影響力。”

得,想出名唄!

這太正常了,而且確實有這個渠道,只要學生們能寫出不錯的容,也可以考慮幫他們出版,甚至是海外發行,前提是,他們的故事能打

“那剩下的呢?”霜問道。

“剩下的那些,他們家里希自家孩子能有機會上報紙。”霍輔導員暗示道。

明白了,這就是沒上過報紙的人,希寫的文能上報紙,上過報紙的人,打響名聲。

果然是一群爺小姐,要的是春白雪,而不是什麼靠寫文養家糊口。

那這就好辦了。

霜跟著霍輔導員去了辦公室,里面有四張桌子,兩張是給他們的,剩下兩張是給過來上課老師的。

這個班除了霜的課,還安排了其他文學系的老師教導,只是這邊算兼課,有需要可以來這邊辦公室休息一下,他們有另外的辦公室。

霍輔導員已經把辦公室收拾好了,并把霜的課表拿過來了。

霜一看,自己的課基本在上午,有時是兩節,有時是四節連在一起,這到方便了

寫作實踐除了理論,當然還要筆去寫,連在一起的時間,就比較方便了。

上課鈴響,霜拿起自己做好的教案,和霍輔導員打了聲招呼,就去了教室。

往講臺上一站,打眼一瞧,各個穿得鮮亮麗,孩打扮致,男孩西裝筆。見老師來了,他們也不怕,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霜冷眼一掃,頓時,嘈雜的環境安靜下來。

做過皇后和總裁的人,想要威嚴,還真沒幾個人頂得住眼神的力。

學生們心里一寒,老老實實的坐直。

霜也不廢話,直接開口,“你們加這個班,都是寫了文章才進來的。當然了,我不是說,你們寫的好,才被選進來,而是你們家里有錢,給學校做貢獻了,才讓你們寫的。而我,作為老師,要據你們寫作的水平,想辦法讓你們得到提高。”

說著,霜突然笑了一下,笑得學生們背脊發寒,“在座的,是不是有人還不知道自己的寫作水平啊,覺得自己寫的很好的,舉手!”

‘唰唰唰’居然有一半的人舉了手,“勇氣可嘉!那我們就從舉了手的同學開始,看看他到底寫了什麼東西,哪里是缺點,哪里優點,又該怎麼提高。”

聽到老師這麼說,許多人臉一紅,顯然也是心虛的。

霜不管他們,直接點名,“那個手舉得最高的男生,劉一江是吧,你的文章,寫《貧窮》?我就不說你知不知道什麼貧窮了,無病什麼的,那不在我的考慮范圍,提高思想高度,那是劉教授的任務,我的任務是告訴你,怎麼寫,才會讓人覺得那才是真的貧窮。”

“對比懂不懂啊?你文里寫到,你看到一個孩子站在寒風中,眼的看著包子鋪里的包子,咽口水,他穿的十分破舊,一個包子都吃不起,這是貧窮。大家是不是覺得沒覺,浮于表面?”

眾人不由的點點頭。

“那我改一下,我看到一個孩子,寒風中瑟瑟發抖,他盯著我手里的包子挪不開眼,時不時還咽口水。說實話,這個包子不是我喜歡的砂糖餡的,本打算扔掉。可看到了他,我改主意了,對著那小孩喊,‘你跪下爸爸,我就把這包子給你’,他毫不猶豫的跪了,還沖著我喊了好幾聲。這才是貧窮,沒有尊嚴的貧窮,為了一口吃的,他什麼都愿意干。”

劉一江面紅耳赤,“我才不會那麼對別人。”

霜冷眼一掃,“那你有沒有看過類似的場景?有的吧,我不信你們沒見過,只是以前覺得他們諂臉難看,為了一口吃的,或者為了其他求上門,沒臉沒皮,對不對?”

上海雖然繁華,但也有無數掙扎求生的人。

這是最輝的時代,也是最愚昧的時代,有人追求思想高度,也有人僅僅為了活下去,而拋棄一切尊嚴。

這不是誰的錯,是時代變遷國家興亡要經歷的陣痛。

眾人默然無語,顯然想到了類似場景類似的人,霜道,“這貧窮,窮到拋棄一切尊嚴。你們很幸運,不必經歷這些,但也不必去鄙視這些......”

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把話題說回到文章上面,“劉一江同學,顯然是想走針砭時弊的路子,那你就得直擊痛點,抓住事的本質,才能真正刺痛人心。貧窮的本質是什麼?是為了活下去拋棄一切,尊嚴,,道德,甚至是家人。劉一江同學可以認真觀察一下,從這個幾個方面舉例子,重寫一遍,下周。”

劉一江默默的點頭,心里翻江倒海,原來貧窮是這麼可怕的事嗎?真的會因為這個,什麼都不要了?

“下一個,”霜也不去管下面們的沉默,只繼續說下一篇。

今天的課一連四節,基本把所有人的文章都點評了一遍,也有寫得好的,像之前提到的蔡文輝,就寫了一個非常生的故事,只是因為考試時時常有限,寫的比較簡短。

霜讓他把這個故事擴寫,加一些時下熱門的元素,字數夠了,就能試著投給報社出版了。

一上午下來,覺自己的嗓子冒火,好在下午沒課,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中午的時候,去北樓下面等衛其軒一起去食堂吃飯,學生們都離開之后,衛其軒才緩步下來。

見到霜,他快步走過來,正要拉起的手,就聽到后面有一個怯怯的聲響起,“那個衛先生,我可不可以請你吃午飯?”

衛其軒和霜同時過去,是一個穿著校服,看起來比較簡樸的生,十七八歲的樣子。

被兩人一看,嚇了一跳,急忙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謝衛先生幫班里貧困的同學付了學費,我,我是其中之一。”說完,就眼紅了,弱弱的樣子,像極了小白兔,可憐可

霜都有點分不清楚,到底是真心謝,還是別有居心了。

衛其軒冷眼看,“我原本的名額是要給王放的,是他好心,讓給了你。你認真讀書就是,不必專營有的沒的。”

生嚇了一跳,兩眼淚汪汪,急急忙忙一鞠躬,然后忙不迭的跑了。

霜納悶,“所以到底是來干嘛的?”

“把搶來的名額明正大化。”衛其軒道。

“什麼?”霜不明白。

衛其軒給解釋,“和王放是家里定了娃娃親的未婚夫妻,兩家的家境都一般。王放數學天賦非常好,你知道我們這個班,招的都是天賦卓絕的優秀學生,這其中有一半是特招進來的,王放和都是。兩人都考上了,但兩家實在供不起,就商量著,讓一人上。兩人婚,兩家一起供一個人上學還是可以的。原本定的是王放,但王放改主意了,讓未婚妻讀,自己去賺錢供未婚妻。我見那小子實在是學數學的材料,就提出資助他,并且班上貧困的同學也不,我干脆一起資助了,選了十個名額。王放就是其中之一,但他又放棄了,把名額轉給了未婚妻,至于他自己,一邊賺錢一邊學,加上他父母賺的,勉強能上吧。”

這怎麼聽起來怪怪的,“那兩人要親了嗎?”

衛其軒看,“沒有,王放說,尊重未婚妻的意思,他們還小,上學期間就結婚,和同學會相不來。”

啊這,“那姑娘的心思深啊!”原本只有一個人能上學,王放放棄了。現在有資助的機會,王放又放棄了,為的都是這個未婚妻,如果沒在其中做什麼,傻子都不信。

現在名額到手了,這姑娘又跑到衛其軒面前,明面上說是謝,其實是想把轉讓名額的事抹掉。

你看,這名額不是你王放讓給我的,是先生也欣賞我,給了我一個名額,與你王放無關。

如果是這麼想的話,那就意味著,其實并不愿意嫁給王放吧?

之前是沒辦法,需要王放家里幫著供讀書,現在有了別的機會,就比較容易撕扯開了。

“那你要怎麼理?”霜詢問。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衛其軒冷淡的道,“我給了他一次機會,如果他自己不爭氣,好苗子不只有他一個。”

霜見他這幅表,顯然是對王放的行為不滿,于是笑他,“要是換我們,你說,你愿不愿意把機會讓給我?”

衛其軒垂眸看,眼中是翻騰的緒,“你想要什麼機會都可以,但我決不允許你離開我的邊,最好一點念頭都不要有,否則......”

“否則?”霜揚眉,肆意道,“你想怎麼樣?”

“把你吃了,吞下去。”衛其軒在耳邊輕聲道。

霜臉頰一紅,“大庭廣眾之下,你給我收斂點。”

然而衛其軒只是深深地,深深地凝視,“不知道系統里有沒有什麼道,能讓兩個靈魂合為一。”

霜一愣,“那樣,你就再也看不見我,不到我,也不能再和我流了。”

衛其軒憾的嘆氣,“是啊!世間難有兩全法!”

霜翻了個白眼,“我們綁定的還不夠深嗎?”

“可你總想著離開我,”衛其軒委屈。

“我沒有,”霜辯解。

“你有!”衛其軒繼續委屈。

“我那只是說說而已。”霜反駁。

“那誰知道呢,你要是想都沒想過,就不會這麼說了。”衛其軒不依不饒。

霜額間眉頭直跳,“你夠了,衛其軒,是不是想吵架?還是今晚想睡書房了?”

衛其軒閉,臉耷拉下來,表委屈極了。

霜轉就走,老娘不伺候了,找帥哥吃午飯去,省的看見這張委屈的臉,食不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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