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安趕端碗干笑道:“我還有,李兄只管自便!”
紅棗立旁邊瞧著謝子安敷衍爹李滿囤,偏爹還一無所覺,心里笑得直打跌。
紅棗不知道謝子安這位家子弟為啥要來家跟爹獻殷勤,那個皮蛋,爹不是都答應福管家先不賣了嗎?難道說,這位謝大爺還是不放心,所以跑家能屈能來了
謝尚倒底年歲還小,還沒染上謝子安全部的。他瞧著這手里的茶杯雖是灰黑瓷,但碗里的茶湯青黃徹,和他爹自京城帶回來的龍井泡出來的水,也大差不差。正好他飯后還沒喝茶,當下確是覺口,于是他便就端起碗喝了一口,結果卻喝到一口柑橘的清香。
一眾水果中,謝尚最喜歡吃桔子了。桔子好吃不說,剝完桔子后手上留有一香香的桔子味。此外桔子皮還可以欺負人。
謝尚每次吃完桔子后就喜歡著桔子皮走到別的孩子后,然后猛地一桔子皮把桔子皮的酸到對方的眼睛里——不出意外對方一定會被桔子皮的酸得哇哇大哭,而他的手上的桔子味卻是更濃了。
謝尚茶一口便就揚起了眉––這茶水不止香而且甜,本就是他的喜好。
沒遲疑的,謝尚一仰脖就喝了一杯水。
喝完了水的謝尚,也不必李滿囤禮讓,便提了茶壺自斟了一杯。
與李滿囤閑話的謝子安留意到兒子的作,心說這孩子平時刁得狠,難道這茶有什麼特別之?
有黃金醬和咸鴨蛋的前車之鑒,謝子安終于克服了個人潔癖好奇地嘗了一口碗里的茶,然后立也盡了杯里的茶。
謝子安父子不止長相相似,口味也是一樣的,都是嗜甜喜香葷腥。
李滿囤看謝子安手里的茶碗空了,便立刻拿起了茶壺給謝子安斟茶。
這一次,謝子安沒再拒絕李滿囤的好意。
“李兄,”謝子安拿著茶杯,瞧著茶水問:“你家這是什麼茶,竟有柑橘的香味”
李滿囤哈哈笑道:“我們莊戶人家能有什麼好茶”
“不過是白水里擱點桔子皮,借點桔子香罷了。”
謝子安知道陳皮,知道陳皮為桔皮曬干放置一年后所制。謝子安第一次知道鮮桔皮還能泡茶,而且茶水清香撲鼻,味道更甚一般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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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子安當即便贊了幾句巧思,然后就同謝尚告辭回去了––本來他就是來瞧一眼李滿囤的家常,然后順帶讓李滿囤看看他兒子謝尚的出眾人品,以便后續議親。
何況今兒還是除夕,沒得在別人家久待的道理。
目送李滿囤送走謝家馬車,然后又關了院門回屋,王氏方才問道:“這就是謝家大爺”
李滿囤點頭:“可不是。”
“他人原是極和氣的。”
“你看,他來咱們家,一點也不嫌棄咱家的桔皮水!”
“還喝了好幾杯!”
紅棗心說:爹哎!這謝大爺是不嫌棄咱家的桔皮水,他只是嫌棄咱家的杯子而已。
王氏聽了也是連聲贊嘆:“可不是。他家的小公子也好。”
王氏沒好意思說謝家大爺這麼尊貴的人竟然極客氣的稱呼“李家嫂子”,便就拿人家兒子說事。
“人長得俊俏不說,也不嫌棄咱們莊戶人。”
“張口就管你伯父,管我伯母!”
王氏上雖沒說李滿囤的幾個侄子侄從不招呼的不是,但心里卻是愈加不喜二房和三房的幾個孩子––還是家紅棗天好,見人也是和這謝家公子一樣,未語就帶三分笑,見面問候十足。
比起李滿囤,王氏作為一個兒吹,也是不遑多讓。
李滿囤聞言也是心中舒坦,笑道:“要不怎麼說是書香門第呢?”
“人家打小就進學堂學圣人之言。”
“哪是我們莊戶人家能比的”
“我先就想著,你這胎若真是兒子。咱也打小就擱城里長著。”
“到了歲數就進私塾讀書。”
“將來不說怎樣,起碼比你我要強些。”
就那謝尚做鬼臉的練度,紅棗在心里搖頭,一準兒是個熊孩子。顯然的,爹娘為謝尚的甜迷了心竅,瞧不出這是個畫皮。
不過,能進城住是好事,還是順其自然讓他們誤會著吧。謝尚到底如何,橫豎不關自家的事。
坐上馬車的謝尚也在問謝子安:“爹,你咋會認識這個李伯父?還跟他這樣客氣?”
“嗯?”謝子安原來歪在車大靠枕上閉目養神,當下隨口嗯道:“我和他做過幾次生意。”
“做生意”謝尚奇道:“爹,剛那人不是車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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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跟一個車夫做什麼生意啊?”
“車夫?”謝子安回想了一下李滿囤的著,也是不住笑道:“他倒不是車夫。”
“不是車夫怎麼穿車夫的裳?”謝尚愈加好奇了。
謝子安也奇怪著呢。李滿囤沒得莊子前就舍得給他閨買繡坊的裳穿。而得了莊子后李滿囤買宅子買鋪子,日子更是過得紅火。
按理說李滿囤過年不該是找城里裁做兩件員外袍子穿嗎?他咋就穿一個車夫呢?
謝子安抓破腦袋也想不清楚其中緣由,當下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我只知道他是個莊戶和他賣我黃金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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