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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潮1980》 第一千六百七十九章 金盆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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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年底,一部由文學作品改編而的電視劇《圍城》在共和國地熱播。

這部隨《》其後播出,且同樣有轟效應的國產電視劇,讓共和國許多人都開始咂、玩味這樣的一句格言——、婚姻、事業乃至人生萬事,都如「圍城」一般,外面的人想進去,裡面的人想出來。

這道理也恰似一無形的線。

一頭不但系著共和國那些為生計奔波的人們,另一頭,竟也牽出了日本東京黑道深的風雲變幻。

在迎接新年的最後幾天,稻川會的最高顧問趙春樹做出了一個震驚整個東京地下世界的決定。

這位與稻川會創始人稻川聖城結為兄弟,早在稻川會在靜岡立時就一直存在的元老級幹部,竟要帶著唯一的弟子中村豪徹底退出他傾注了半生心的日本第二大極道組織。

為了回歸主流社會,重新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趙春樹不僅決定將名下所有幫會資產悉數上繳,就連他當年浴拚殺換來的「私有供奉家族」箱屋一家,也一併給了稻川會,以作為他自己和下屬一百零三人「贖」的「罰金」,總價值高達驚人的三十億日元。

毫無疑問,對他而言,刀頭的黑道就是困了他半生的「圍城」。

如今無論旁人是否理解,這個在黑道爬滾打已經三十年的老人,都鐵了心要金盆洗手,從此與刀劍影的日子作別。

而這個消息也像被狂風卷著的火星,一夜之間燎遍了東京的大街小巷。

在雅庫扎這個特別的圈子裡,對於此事議論聲浪幾乎要蓋過東京街頭的車水馬龍。

…………

距離除夕還有最後三天,歌舞伎町街一家經常接待雅庫扎的居酒屋裡。

味噌湯的熱氣混著劣質香煙的煙霧,裹著滿屋子的議論聲翻湧,幾乎每個人都在談論趙春樹和中村豪的年前壯舉。

「你們都聽說了沒有?就在這幾天,稻川會的一個元老帶著他的人徹底退出了……」

一個穿黑皮夾克的年輕嘍啰把酒杯往榻榻米上一磕,酒濺到他的鞋子上,他也不在乎。

因為他不但想引起同桌夥伴的注意,而且還想就這個驚人的消息搞清楚一些事

「啊,我也聽說了。你說的是稻川會那個華人吧。那不僅是稻川會的元老啊,聽說當年還是會長的有力競爭者呢。」他的一個同伴搭話。

年輕人卻因此更好奇了,「這樣的人不是很有權勢嘛,那為什麼要退出而且連他自己的私有家族都出去,連一點家底都沒留!難道是得罪了會長?這是懲罰的舉措嘛?」

同桌的另一個頭男人山崎「嗤」地笑出聲,碗里的烤秋刀魚骨頭被他給拉到一邊去。

「哈哈,你這種說法真是好笑啊。這也懲罰?你以為雅庫扎和過去割裂是那麼容易的事?那是需通過帶有懲罰或表決心質的儀式,其中最代表的就是斷指儀式。在過去,誰要想離開組織,至要切掉左手或右手的三手指才行。一方面以此向組織和兄弟尊長表達「骨分離」的決絕,另一方面也通過這種自殘方式展現悔意,為自己拋棄組織和兄弟,違背信諾的不義行為謝罪。他把資產出來,把錢上繳就可以全而退了。就離開了。這哪裡算什麼懲罰?分明已經是不公平特權了好不好?」

說到這裡,這個頭尤為不滿的表達了自己對稻川會的唾棄和鄙夷。

「呸!什麼第二大極道組織!我看都是些不守規矩,貪生怕死,見錢眼開的傢伙啊。這種令人不齒的事都能做得出來,也不怕讓人笑話。哼,此例一開,用不了多久,稻川會遲早變二流幫會,這樣的組織完全沒有前途。還不如我們松葉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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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另一同伴則配合著取笑。

「這很正常啊。老了唄!那個退會的幹部,聽說已經快六十歲的人,骨頭裡都滲著土氣了。我看是賺得夠多了,也變得貪生怕死了,才會夾著尾跑路了!」

然而他們卻沒想到,居酒屋的老闆這時候卻發表反對意見了。

正在廚房裡忙活的老闆,隔著櫃檯,往取笑稻川會的幾個這邊湊了湊。

大概也是和他們的,也不怕他們不聽,毫不加避諱的提醒。

「我說你們幾個,別太大聲嚷嚷,真讓稻川會的人聽到,就麻煩了。再說了,那個退會的幹部很有名的。他可是為數不多能在日本黑幫居高位的華人幹部。江湖上的朋友很多。這麼多年稻川會和住吉會能和平相都靠他的從中撮合。而且我還知道,原先前神風特工隊員、當年的風雲人安藤組會長安藤升也是他的老友。安騰升當年出獄後解散幫眾還是他主持的儀式呢。說起來的話,從他的角度出發,年紀大了想退休,應該也沒什麼錯吧?何況他還出了那麼多的資產,哪怕從財務的角度來講,他對於稻川會也是有功勞的。我聽說歌舞伎町街和六本木的酒吧就有七八家,還有四家放貸公司,以及舞廳,旅館和地下賭場什麼的。相比起來,切幾手指對組織有什麼用?你們幾個不要這麼沒出息好不好?這個世界原本就是這樣的。混江湖也不只是爭兇鬥狠。有錢,有朋友,又有資歷的話,自然就能為所為。現在說這些沒有用,到老了,你們也拿出幾十億的資產來那才有用。到時候即使你們要求退會,松葉會的會長也肯定同樣不會難為你們。」

還別說,老闆的話立刻就讓幾個喝了不酒的雅庫扎沒話說了。

倒是那個黑皮夾克的嘍啰好奇心不改,他湊近櫃檯,繼續問老闆,「真的?那個傢伙肯出這麼多的資產來?那他今後退會之後要靠什麼維持生活啊,真的就稻川會沒有任何關係了嗎?」

老闆回答,「這是退會啊,當然沒關係嘍。靠什麼生活?只能靠自己了。就像普通人退休一樣,這還用問?不過,我聽人說,他除了有二十幾個兄弟執意要留在稻川會改投別的小組名下之外,他還帶走了一百個手下。我覺得應該還會做些正行生意吧?比如開開商店,或者餐館什麼的。否則怎麼養活那麼多人?」

頭不屑地又啐了口,「愚蠢至極的選擇。真不知道這個傻瓜到底有沒有腦子。有組織高層不做,居然去當什麼普通人。而且他自己走就行了,居然還帶走這麼多人。他還真以為正行那麼好做的呢。尤其現在這樣的世道。」

說著他抓起酒瓶,往自己碗里倒酒,「不信咱們賭一把,我看這傢伙不出半年就得破產……」

頭的話引起幾個同伴的哄然大笑,這次就連老闆也只能搖搖頭,沒有搭話。

因為就連他也覺得趙春樹的前景不甚妙,自然不會跟頭對賭。

…………

此時此刻,稻川會總部的辦公室里。

會長石井隆匡正把本月的財務報表狠狠摔在自己寬大的辦公桌上,「嘩啦」一聲,紙張散落滿地。

他腳踩著報表來回踱步,鱷魚皮皮鞋碾得紙頁發皺,忍不住高聲怒罵為自己送來報表的下屬。

「又是赤字!混蛋,銀行那邊催著還貸款,要是下周還不上,咱們在新宿的幾個店面就要被查封了。你們怎麼搞得,我讓人提高每月貢獻的金額還沒收上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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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有一個矮個男人剛進門,就被飛來的茶碗著耳朵砸在牆上,滾燙的茶水濺了他一脖子。

他猛地直腰板,垂頭道,「回會長,我來向您彙報調查結果。趙春樹這幾天都很安分,除了陪家人就是去寺廟,中村豪也跟著他,看樣子應該是準備過新年了。他們的人大部分都在放假。只有數人在臺東區和谷區、新宿區租了幾房子,正在打掃。好像真的要開店,奇怪的是,都不是什麼熱鬧繁華的地段……」

石井聽聞此言,突然停下腳步,眼睛轉了幾圈。

「租房子要開店?還不是鬧市區?太奇怪了……」

跟著他問下屬,「這幾都有什麼共或者特別之沒有?」

矮個子男人搖搖頭,「沒有啊,如果非要說的話,也就是附近都有寺廟而已。」

石井不置可否,但他的聲音卻像淬了冰。

「趙春樹可是資深的幹部了,極道組織所有的掙錢辦法他都通。你說……他不是在跟我耍什麼花樣吧?這個老傢伙老巨猾的,這麼著急退會。難道要背著我幹些什麼暴利的灰產?比如走私什麼的,或者倒賣什麼違品……」

面對他的問候,矮個男人不敢輕易作聲。

還是認真想了想,老半天才說,「會長我覺得不太像,因為要是走私或者違品,最重要的是先在港口附近找好穩妥的倉庫,趙春樹只找了店面,而且空間都不大,看樣子就是那種二三十坪空間的小店而已,最多也就開個便利店、咖啡店而已。本沒有多地方儲貨啊……」

石井拳頭,指節泛白如骨,「嗯,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趙春樹退會沒有這麼簡單。我才不相信他說的鬼話。他趙春樹什麼時候怯懦過?當年他為了搶地盤,連警察的警戒線都敢闖。敢在警署門前開槍。這樣的人到老了也是一頭老虎,我才不相信他願意去過平庸窩囊,安分守己的日子。這樣好了,你再對他增派幾個人,對他下屬的幾個主要骨幹也二十四小時監視起來。觀察一個月再說……」

然而矮個子男人卻沒敢應承,反而面苦笑,「會長,這樣的話,那我得調配大半組的人才夠用啊。那絕對影響咱們的生意。更何況還有個意外的況我需要向您彙報。今天我去調查趙春樹下屬租賃的房屋況時,意外在臺場咱們地盤,發現了山口組的人。我擔心他們有可能是來挑釁生事的……」

「什麼?山口組?」石井一驚,「這種時候?你確定嗎?」

「是的,我很確定,而且我還知道是山口組下屬旁支的小家族,神澤一家的。來了二十幾個人。所以我才覺得他們來者不善。通常不都是這樣嘛,先讓不重要的人鬧事來試探,如果順利,對方可以得寸進尺。如不順利,山口組可以隨時否認。」

石井驟然一驚,或許是因為最近實在的不順利了,他的怒火騰的一下就發出來。

猛地踹翻邊的椅子,椅子撞在牆上發出巨響,「混蛋,混蛋山口組!連我的地盤也敢覬覦!」

氣來回踱了幾步,突然揮手重新做了決定,「既然如此,趙春樹那邊先放一放,讓現在的幾個人盯就行。山口組的事重要,必須先去理!把那些人都給趕走!告訴他們,稻川會不歡迎他們。如果他們不願意,就讓他們都睡在東京灣里吧。山口組要找到他們至需要幾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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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矮個子男人低頭行禮,「會長請放心,我一定按您的意思把事辦好。絕不會留下一點痕跡的。」

…………

與此同時,東京警視廳的會議室里,熒燈把每個人的臉照得發白。

年輕警吉田「啪」地把趙春樹的照片按在黑板上,筆灰簌簌往下掉,「據線人回報,趙春樹和石井的矛盾半年前就激化了。石井因為財政赤字,想向下屬征討更多的上供金額,趙春樹表示拒絕。而且石井一直忌憚趙春樹的威,擔心被他取代。所以我覺得他們彼此的矛盾很可能因此徹底發。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加速稻川會的鬥……」

坐在角落的老警佐藤「嗤」地吸了口煙,煙霧從鼻孔里噴出來,模糊了他的眉眼。他把煙頭按在煙灰缸里碾了碾,發出「滋滋」的聲響。

「就這?吉田,你太了。」

他站起,走到黑板前,手指敲了敲趙春樹的照片,「他,你就不要考慮了。我剛收到消息,這個趙春樹已經退會了。而且帶走來到他大部分的下屬,還出了所有的幫會資產。所以稻川會即使鬥,也跟他沒關係了。觀察目標換別人好了。還有一點,我覺最近東京的各大幫會都有點蠢蠢。很多人的行為都過分了許多。原因只有一個,極道組織現在的收也下降了!他們已經開始為了金錢無所不用其極了!防止極道組織發戰爭,才是我們下一步需要重點防範的目標。」

吉田急得漲紅了臉,「這是真的,這個人居然退出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在前天。」老警佐藤回答。

「可雅庫扎不是不能隨意退會嗎?他憑什麼能退出啊?石井就這麼同意了?」

「蠢貨,就憑他是稻川會創始人之一,就憑他把幾十億幫會資產歸還給了石井。」

佐藤從屜里拿出一份文件,上面都是有關趙春樹歸還資產的清單,「除了一千葉縣的溫泉旅館被他半賣半送給了一個寧衛民的華夏人。其他的全都給稻川會了。趙春樹這個老狐貍,早就聞到危險的味道,盤算好了。」

「華夏人?這個華夏人要不要調查一下?」

「不用,他們應該就是普通的商業往來而已。我調查到的況是,趙春樹和這個華人之前沒有任何集。而趙春樹目前已經開始租店面了,正在找人幫忙註冊祭品商店,經營項目是殯葬品。供貨合同是和那個華夏人草簽的。沒有什麼疑點。大概也是因為這個華夏人不知道趙春樹是什麼人,才敢和他合作的吧……」

老警佐藤搖了搖頭,語氣里滿是無奈,「你記住,這個傢伙才是真正聰明人,就在最危險的時候,他逃跑了。今後再也不用承擔法律風險,擔心丟掉命了。否則再過幾個月,恐怕他不是死於幫派爭鬥,就是被我們送進牢獄。算他運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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