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齊王要親自下天坑,他邊的人又哪裏敢讓?
如此一番堅持,一番勸阻,兩邊正僵持著呢,倒又有人來報信,說五公主鬧著要絕食。說是要與姑母共甘苦,姑母一日沒有消息,就一日不進水米。
齊王斥一聲胡鬧,卻也沒奈何,只得親自去看看這個妹妹。
五公主沒有離開凰莊,凰莊外圍還有些屋舍沒有倒塌。
地停止后,齊王就人收拾了那邊的一些屋子,留作暫住之用。
那邊現在還停了一些傷員,比如江珣,他也不肯離開凰莊,寧可就近養傷,也要留在這最近等候弟弟與妹妹的消息。
還有岳延江也不肯走,他與裴卓、蘇輝關係最好,此時實在擔心兩位好友。
楊大夫人同樣不願意走,兒子還陷在裏面呢。
即便此時手,只能哭泣,可守哪怕是在凰莊哭泣,也好過離到遠乾等消息不是嗎?
還有一些膽子大,更有幾分熱的年輕郎君要求留下來,或參與施救,或做些其它幫助。
齊王去了五公主暫留的房間,五公主拿巾帕捂了臉,一邊在摔東西發脾氣。
原來,擔心長公主出事是一方面,更要的,還是的臉上生滿了惡瘡,使不願輕離此。
怕回了宮裏,被宮裏的其它人見到自己臉上醜態。
更擔心今日自己臉面生瘡之事傳揚出去,那、那往後可就真是不要見人了。
五公主嗚嗚痛哭:「皇兄,太醫為何還不來?你要救救阿,還有……那些見了我面容的人,你、你一定要他們閉……」
一句話未說完,又猛一跺腳,惡狠狠道:「不,本宮要刺瞎他們的眼睛,割了他們的舌頭,還要、還要……」
狠話到底沒放完,又哭起來。
齊王皺著眉,也不願靠近,只是安:「太醫很快便來,你也沉靜些,氣大哭狠了,豈不是反傷自?」
眼看五公主柳眉一豎,似要反駁,他又忙道:「你放心,今日出此大事,誰還記得你這臉面上的些許小問題?回頭治好了,更算不得什麼。」
這句話反倒使五公主安靜了下來,齊王便又匆匆離去。
接下來,他要去看的,是江元芷。
江元芷被安置在更僻靜的一房間,四周房屋中都並無他人,只有牆角一些的花樹,和另一邊角門守著兩個丫頭。
也安安靜靜,早早給自己用巾帕蒙了臉,只耐心等待後續。
齊王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一人側坐窗邊,劉海覆額,臉蒙紗巾,垂首安靜讀書的影。
聽得門前響聲,江元芷忙放下書,蹲行了個禮,又一個側,倒轉旁邊的屏風后,幽幽一聲:「殿下,你來了。」
齊王失笑一聲:「你這是躲什麼?」
他倒是也聽說江元芷的臉上同樣生了瘡,但一來他沒親眼見過江元芷臉上的怪狀,心裏對的印象也還停留在從前姿容絕艷的模樣上,二來……這卻是因為江元芷獨特的價值了。
這使得齊王此時對待江元芷,別有一溫懷。
自然,也就格外寬容,格外珍。
江元芷緩的聲音中略帶了幾分苦:「殿下,為悅己者容。若有那一時,這容不再,又該如何呢?」
相比起五公主的癲狂無禮,江元芷此時一聲不哭,只是輕緩一句,反倒使得齊王瞬間心酸。
一時滿懷腸,嘆道:「當真是個憨傻的,這中大,什麼病治不得?你莫要胡思想,太醫很快便來。」
江元芷的影映在屏風上,只出窈窕形狀,垂首道:「然而,這天下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呀……殿下,縱是我這面容能治得好又如何?今時終究不同往昔。」
「君已有婦,金龍伴蒹葭。而小早已零落泥,絕非良人。」
哀婉道:「殿下,不如便許我出家罷……」
齊王面一變,便大步往前一走。
江元芷又繞著屏風轉了一邊,低聲道:「殿下,今冬有雪,凍土千里……」
齊王一下子就握住了屏風側面的邊框,失了言語。
凰莊地之事,終究又還是傳了皇宮大之中。
永熙帝如何震怒,收到消息的鎬都權貴們又是如何震,得知自己還有一子一失陷在天災中的清平伯又是如何焦急等等,這一切變且都不提。
消息的傳遞有個時間差,人員的調也需要安排。
最開始的施救還是要依靠齊王帶來的這些人,和凰莊的僕從們。
可系了繩索往天坑下深的十來個人卻久久沒有音信。
原先他們下天坑的時候,上下是約定好的。
下方之人如果到天坑底部,便立刻要規律地搖繩索,以此為信號告知上方之人,這天坑到底了。
可如果下方許久沒有音信,又該如何呢?
上邊一個齊王屬下沒忍住,喊了許久不見下方有人聲回應,他便先晃起手中繩索。
這一晃,卻不對了,這人發現,繩索輕得過分。
再用力將繩索往上一拉,嘿,這繩索竟被他輕鬆拉了。
要知道,這繩索下端原本系著一個人。繩索下放,依照估計,起碼有了近百米長。如此長距離下,下方還墜著人,可想這繩索帶來的重量會有多沉。
一般壯漢都是拉不這繩索的,必須要數人齊用力,或是高手出馬才。
齊王回到了天坑邊,立刻命人先拉兩條繩索上來看看況。
很快,兩條長繩被拉了上來。
眾人卻見,長繩完好,繩索上還留著原本下天坑之人穿的裳,而人……不見了!
人,去哪裏了?
誰也不知道。
奈何橋邊,江琬卻從懷中取出一枚描繪著麗水江山的同心玉環。
這是之前在西市簽到的時候,獲得的一枚神古玉。
當時系統的提示是:神的前朝古玉,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用。
江琬彼時不曾在意此環,可此刻,卻發現,自己手中的同心環,與眼前的奈何橋,在某種氣韻上,竟有相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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