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110|

46.7% / 106/227
廣告

四老爺思索了一夜,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他匆匆洗漱了,連早飯都沒有吃,就急匆匆地趕到上房。沒想到卻撲了個空,顧重昨天下午就被呂夫人接到呂家去給呂大人看病去了。

四老爺聽了,越發覺得心里生氣。

是個什麼東西,有什麼醫?竟然比他這個做父親的還要忙?一天到晚不沾家,借著給人治病的名義天天在外頭胡作非為,簡直豈有此理。

丁嬤嬤道:“四老爺找四小姐有什麼事?等四小姐回來了,我一定轉告。”

四老爺滿肚子的氣,也顧不得維護自己謙謙君子的儒雅形象,毫不客氣地拒絕道:“那怎麼行?我必須要親自問。”

口而出之后才意識到自己語氣太過于僵,他忙補救道:“我也數日沒見重這孩子了,著實惦記。有些事,我也要親自問問才是,就不勞煩丁嬤嬤了。”

丁嬤嬤好似沒有看到他前后態度轉變一樣,聲音平穩,笑容不變:“既然如此,那四老爺先回吧,等四小姐回來了,我立馬派人去通知您。”

四老爺氣了個仰倒!

那是他的兒,他要見一面居然還要別人通知他過來!究竟誰是父親,誰是兒?簡直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可長房不是他撒野的地方。

他氣咻咻地回到榮冬院,見榮冬院里墻壁刷一新,院子里原本種的海棠芙蓉牡丹花全被拔,院子里禿禿的十分陌生,遠不似從前溫馨和樂的樣子,他的火氣就蹭蹭蹭直朝上冒,一腳踢翻了上前來請安的小廝。

青波無端端了這一腳,趔趔趄趄地爬起來,忍著痛震驚道:“老爺,您為何無故對小人拳腳相向啊?”

四老爺在長房了氣,回到家中看什麼都不順眼,他在安榮院要忍,在長房要忍,難道回到他自己的院子還不能舒心隨意要這些奴才的氣嗎?

四老爺對青波橫眉冷對道:“作死的奴才,這院子里種的花木呢?你好大的膽子,竟然不打我的招呼就把東西都拔了!”

青波趕扯開嗓子哭號道:“老爺,冤枉啊,小人哪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把花木都拔了,是葛家派來的嬤嬤這樣指揮的,并不小人自作主張啊。老爺這樣打罵小人,讓小人如何能承得起啊?”

自己不過是踢了他一腳,問了他一句,他就這般鬼哭狼嚎地,還將自己也編排上了,四老爺氣急敗壞道:“反了反了,你竟然連老爺我也指責上了?葛家派來的人這樣指揮,你難道不會去問問我?”

“不是小人不問,小人哪天不問?是老爺您自己說讓我諸事都聽葛嬤嬤的,務必要葛嬤嬤滿意。”

“好啊,好啊!我說一句,你倒有十句來對。我今天就打死你這個不知道尊卑的東西。”

四老爺隨手抓起一竹竿,沒頭沒臉地就朝青波上打去,還沒打幾下,就聽到有人來報:“四老爺,四小姐回來了!”

“好啊,還敢回來!這個不孝,終于回來了。”四老爺丟下竹竿就朝外走:“人呢,現在何?”

“回老爺,四小姐在長房,您現在要過去嗎?”

“你……”四老爺氣得睚眥目裂,一掌打在那個小廝上:“既然在長房,那你怎麼說回來了?”

小廝捂著臉哀呼著跪到一邊:“是小人的錯,是小人沒有說清楚,老爺息怒。”

四老爺最近是吃了炮仗了,見人不是打就是罵,好幾個人都遭殃了,自己可得躲遠點,以后千萬不要朝四老爺邊湊了。

廣告

小廝正在腹誹,沒地方四老爺顧占茗竟然走回來怒喝道:“跪在地上做什麼,還不快起來跟我一起去長房!”

“是,是。”小廝連滾帶爬地站起來,唯唯諾諾地跟在四老爺后。

長房的丫鬟引了四老爺直接去了顧重的新居關雎院。

院中種的楊柳樹婆娑嫵,四季海棠開得如火如荼,大紅的簾攏上繡著折枝芙蓉,上面蝴蝶紛紛好似要從簾攏上飛下來一樣。

四老爺不由就拉了臉,他為了老太太的責罵,吃不好,睡不下,倒好,住在這樣的地方,比海棠院一點也不差。

雖然是新收拾出來的,關雎院卻布置的十分清雅,特別是顧葳蕤醒了之后,崔老夫人與英大夫人更是陸陸續續給顧重的屋里添了好些東西。

四老爺一進門就看到了紫檀嵌玉堂富貴圖掛屏,這讓他更是生氣。

見顧重走出來迎他,他二話不說就怒喝道:“你這幾天跑到哪里去了?竟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樣子,你還知不知道你是顧家的人?”

自打那天他給了顧重一把掌之后,顧重就徹底寒了心。但卻也沒有想到他為了高厚祿竟然將給老太太,要不是聰明,仗著呂夫人跑了出來,如今不知道被磋磨個什麼樣子呢。

但是由此顧重也知道了,眼前這個人沒什麼本事,只會仗勢而已。母親活著的時候,他仗的是母親的嫁妝錢財,疏通打點,才謀得職位。母親不在了,他就投靠了老太太。

這種人實在不值得力去周旋,可眼下卻有很重要的事,需要這個人點頭。

“四老爺這話好生奇怪,我自然是顧家的人了。我從海棠院搬到了安榮院,現在又在關雎院,自始至終都未曾離開顧家,何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之說?”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搬到哪里就搬到哪里,來去自由,從不打招呼,你眼里究竟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他還有臉問!

他有什麼資格做的父親,有什麼資格以父親的份教訓

顧重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我眼有沒有父親,四老爺難道察覺不到嗎?”

角含著笑,眼中卻盡是濃濃的譏諷。

說也奇怪,在與眼神對視的那一瞬間,四老爺突然把眼睛移開,好像被燙了一下似的,再不敢與顧重直視。

顧重見了,不由一聲冷笑。

而這一聲冷笑,不知道到了四老爺的那神經,他一下子就暴跳如雷:“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怨恨我把你給老太太嗎?我為何會那樣做,還不是被你的?你若是乖乖聽話,我豈會舍得把你出去?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兒!”

糾結這些還有什麼意思?顧重突然失去了耐心:“四老爺,你來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你跟我回去!”四老爺沉著臉道:“你是次房的人,這樣住在長房個什麼樣子。”

顧重想也不想就直接道:“我不回去,我若是回去了,誰知道你又會把我給誰。”

“你!”四老爺氣得咬牙切齒,憤然地瞪著顧重

顧重卻一點也不怕:“怎麼?你還想打我?”

“我……”

四老爺正要說話,突然,外面傳來丁嬤嬤的聲音:“四小姐,四老爺中午要留在這里用飯嗎?老夫人說了,若是四老爺要留下來,你提前說一聲,廚上也好多做幾個菜。”

四老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長房,剛才跟顧重說的話,極有可能被下人聽到了。若是傳到長房老夫人耳朵里,或者被那些下人瘋傳,實在是于他的名聲有妨礙。

廣告

四老爺對古重使眼:“你跟丁嬤嬤說,中午不在這里,我們等會就走。”

顧重像沒有聽到一樣朝外走,四老爺在后面急的直跺腳:“你到底聽到沒有!”

“四老爺公務繁忙,等會就走,中午不在這里用飯,讓廚房不用麻煩了。”

顧重走了進來,直接道:“四老爺,我是不會回海棠院的,你死了這條心吧。不僅我今天不會回去,以后我也不會回去,我還要在長房長住。”

“胡說八道!”

經過了丁嬤嬤來問話的小曲,四老爺也意識到顧重在長房的確頗有地位了,四老爺的聲音到底低了下去,不敢像剛才那樣擺父親的譜了。

他拉著臉道:“父兩個哪里有隔夜仇?你還不快跟我回海棠院去!”

顧重卻猝然打斷了他的話:“你是怕我把母親的被死的真相告訴長房老夫人吧?”

“你胡說八道什麼!”四老爺大驚失,上前來就捂住顧重

看了看左右,見屋里的確沒有人,他才松了一口氣,把手松下來,卻正對上顧重嘲諷的眼神。

四老爺心頭一頓,忙把臉撇開。

顧重卻冷笑道:“你放心,我并沒有告訴長房老夫人,如今長房事多,老夫人擔心蕤大堂哥還來不及,哪有力管我的事。”

“此話當真?”四老爺立馬回頭,眼中有喜:“我就知道你是明事理的好孩子,不枉我疼了你這十幾年。”

他果然是為了這件事來找自己的,對他而言,妻子兒都抵不過功名利祿,這個人渣!

“如今你母親已經死了,這世上你只有我這一個父親,我也只有你一個兒,焉有不疼你的道理?往后我們父好好的,再不吵架,就跟從前一樣。父慈孝,豈不好嗎?”

“四老爺真會說笑,你難道真以為我們能回到從前嗎?母親已經死了,我們怎麼能回到過去?”顧重并未配合四老爺做出父慈孝的樣子,而是冷然道:“我說了,我要留在長房,再不回那齷齪骯臟的地方。”

四老爺的一番陳沒有得到回應,臉立馬又變得不悅:“這不可能!就算你想留下,我是不會答應的。沒有我的首肯,就算是長房老夫人也沒有資格留你。”

“你會答應的!”顧重瞇起眼睛著四老爺道:“除非你愿意承賣良為娼的罪名。”

“什麼賣良為娼,簡直一派胡言。”得知顧重還沒有把事告訴長房老夫人,四老爺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他一甩袖子道:“我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是嗎?”顧重漫不經心道:“不知道四老爺是否聽說過姚滴珠這個人?”

四老爺聞言如遭雷擊,他不敢置信地瞪著顧重,那神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自己明明讓人販子把那對母賣的遠遠的,重怎麼會知道?

不、一定是在詐自己。這個死丫頭,慣會嚇唬他,他一定不能被給嚇到了。

下定了主意,四老爺正道:“什麼姚滴珠,我并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原來四老爺不知。那就是那婦人胡攀親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用客氣了。”顧重看了四老爺一眼道:“待會我就讓人將那姚娘子跟小娘子送到順天府去,讓順天府伊去判好了。”

那還得了!四老爺驚得寒直豎,一時間分辨不清顧重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可若是假的,如何會得知姚氏的母的存在,竟然連姚氏姓名都一清二楚,難道姚氏母真的找上門來了?

廣告

這些人販子果然靠不住,竟然讓們兩個給跑了。早知道自己就應該一不做二不休,將們給弄死或者賣到煙花柳巷去,看們還如何能逃得出來!

若是這事鬧出來,先不說他德行有虧名聲有損,葛家與老太太知道了,認為他心思不良,有意欺瞞就不好了。眼看著葛家姑娘就要進門,這個時候,怎麼能節外生枝?

都怪他一時心慈手,想著一個跟他有十幾年的分,一個上淌著他的。這可真是一步錯,步步錯,要是當初結果了姚氏母,何曾今日會被這個死丫頭威脅!

罷了,罷了。不得好好哄著這死丫頭,先將姚氏母的下落騙出來再說。

“重,這種事別人捂都來不及,怎麼能鬧到順天府去?”

顧重一挑眉:“四老爺你在怕什麼?”

“我正不怕影子斜有什麼好怕的?只是外面人多口雜,有些好事者就喜歡捕風捉影煽風點火,本來沒有的事都能被他們傳的滿城風雨,更何況是這種事?”四老爺循循善道:“姚氏母真的找來了嗎?們為何不來找我?必然是看你年,所以才找你的。重,你到底年紀小,見的人,分不清好歹,萬一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可就不好了。”

一面義正言辭說不認識姚滴珠母,一面又心里害怕想哄說出姚滴珠母的下落。他真當自己是無知的孩嗎?

顧重心里冷笑,臉上卻不:“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當然是把姚氏母給我了,們既然是來攀咬我的,還是我出面理好了。”四老爺道:“你到底是個姑娘家,怎麼能跟那種人混在一起。”

哼!姚氏母被他給買了,他竟然還用如此輕蔑地語氣說們,可憐姚氏臨死前還口口聲聲嚷著讓四老爺救。顧重固然恨做了外室,但此刻心中卻升起一憐憫。他能在母親面前做出深款款的樣子,焉知他在姚氏面前就不會?母親也好,姚氏也罷,都被他這道貌岸然的謙謙君子樣子給騙了。

可顧重卻不是們,絕不會再相信眼前這個人的花言巧語。

“我若是將出來了,豈不是就落了四老爺的套了嗎?”顧重不齒道:“四老爺,請你以后不要再將我當傻子哄了,好嗎?那些相信你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我既不想被死,也不想被發賣。”

“你……”

聽著顧重的嘲諷,四老爺顧占茗氣得滿臉通紅,卻一句話都不說出來。

,利熏心,上竟然會流著這種人的

顧重再不掩飾對他的恨意,說出來的話也鋒芒畢:“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我已經下定了決心要留在長房了,我再不會回去任由老太太擺布了。我知道老太太不見得會同意,所以這才要四老爺幫忙。我想,看在姚滴珠母的面子上,四老爺一定會答應我這個請求的,對不對?”

四老爺氣了個仰倒!

沒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兒竟然會對自己惡語相向,為了達到留在長房的目的甚至還威脅自己,他氣得咬牙切齒,兩手發抖:“逆,逆!真不知道我顧某人哪輩子造的孽,竟然會生下你這種逆。你要鬧就鬧好了,我不會讓你如愿的!沈氏真是好啊,死了都不讓我安心,弄出你這麼個不孝要活活氣死我!”

他有什麼資格罵自己是“逆”?他竟然還有臉提母親!

廣告

顧重的臉登時就拉了下來,聲音更是冷的像冰雹:“四老爺還有事,我就不耽誤四老爺了。”

說完這句話,也不管四老爺是如何的怒火滔天,只顧走出去對丹心道:“蕤大堂哥該吃藥了,我們去看看。”

二人揚長而去,毫不理會室瞪著眼睛咬牙切齒的四老爺。

丹心有些擔憂:“小姐,您這個跟四老爺說話,他氣壞了,會不會出什麼事啊?”

“不會。”顧重心中對四老爺不齒,可當著丹心的面臉卻很平靜:“我如今在長房,他不了我。你想辦法將四老爺在外面養外室的事散播出去,記得,要三分真七分假,越夸張越好。”

就不信他不著急。

四老爺的事不足為懼,他不過是個紙老虎而已。他對毫不顧念父也不會對四老爺心慈手。他對母親做的一切,為的不過是高厚祿,能步步高升,就是死也不會讓他如愿,只不過現在并不是手最佳的機會。

葛碧蓮等了二十多年,終于嫁給了翰林老爺,如今不知道如何竊喜高興呢。怎麼也不能這個夢。要收拾四老爺,也要等葛碧蓮進門。以為自己得了寶,沒想到實際上卻是草。翰林夫人的夢破碎,肯定會跟四老爺大鬧,那才痛快呢。

看過顧葳蕤回來,顧重走到廊下,將晾干的藥丸一粒一粒的裝到青花瓷瓶里。

自打來了長房,除了照看顧葳蕤,就是制藥。給顧葳蕤制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另外一大部分就是這些藥丸。

用了大量的鹿茸鹿戟天,配上其他的藥,心調配了很久,才做這些藥。

一共二十粒,每一粒都足以讓一個男人兩個時辰以上。

藥有了,還缺一個很重要的人。

顧重的手輕輕著青花瓷瓶,眼神慢慢深邃:“去顧泰來進來。”

到了下午,顧泰來了,一進門他就道:“小姐,不知道怎麼回事,姚娘子的事竟然被人知道了。還有四老爺邊的幾個小廝,今天一個下午都在打探姚娘子的消息。”

“是我讓人把消息傳出去的,至于四老爺要打探姚娘子的消息,你就讓他打探好了。隨他怎麼樣,你跟桑武只要盯著就行,不必干涉。只是有一條,那姚小娘子一定要藏好了,千萬不可被四老爺的人發現。”

“放心吧,小姐。”顧泰來道:“我們去廊坊的時候,是帶了婆子去的,我跟桑武都沒有面。我們買人的時候,說是將姚小娘子帶到南邊去做養媳,四老爺就是想查也無從查起。”

“你們辦事我自然信得過。”顧重道:“我今天你來,是有其他的事問你。如今金釵是否還繼續跟你有聯系?”

金釵就是金姨娘,懷有孕還給四老爺下合歡散,事之后,老太太心狠手辣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倒金釵上,狠打了五十大板,想要的命來個死無對證。

當時顧重重生不久,四夫人還沒有死,的心腸十分。于是就讓顧泰來去救金釵一命,就算救不了也要給買口薄棺安葬,不要讓野狗咬子。

或許是金釵命不該絕,顧泰來找到的時候,還有一口氣在,顧泰來救了一命。得知顧泰來是奉了顧重的命令,一直說要找機會報答顧重

“前幾天金釵還派丫鬟來呢,說評選上了今年的花魁,無數輕浮浪子為一擲千金,有不人想花高價要買自己也早就攢夠了贖的錢了,因為一直沒有報答小姐您的恩,所以并不敢隨便贖。”

廣告

還說,不管怎麼樣,也要先報答了您的恩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上一世,三老爺顧占云是死在金釵的肚皮上的,沒道理這一世他要好好地活著。

一想到母親盡侮辱被自盡而死,而顧占云這個畜生卻在顧家錦玉食,富貴榮華,就無法忍

這一世,就繼續讓金釵送他上西天吧!

也是時候為母親報仇了。

顧重心里涌起一恨意,將藥瓶遞給顧泰來,輕聲代了顧泰來幾句。

的話雖然簡單,卻是在害人,顧泰來如何聽不出來?

他雖然不知道自家小姐為什麼那麼恨三老爺,但是幾年相下來,他對顧重是絕對的信任與服從,不管顧重做什麼,他都覺得自然是有道理的。

他小心翼翼地將藥瓶收懷中,道:“小姐放心,我一定把事辦妥。”

“還有一件事,那姚小娘子一直要求說要見您一面。”顧泰來道:“只知道您是顧家的人,卻并不知道您的真正份,您看,要見嗎?”

“不必見,現在還沒到時候。”顧重頓了頓道:“不過,你可以把我的真實份告訴,看看有什麼反應。”

轉眼就是三天的時間過去,顧葳蕤的病有了很大的起,他不僅可以正常吃飯,甚至還可以下床走

春|瀲滟,他神大好,覺得自己再不似從前那般病怏怏的,而是跟春天里的樹木一樣朝氣蓬

他讓蕤大扶著他,親自來到關雎院給顧重道謝。如此一來,長房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不看重顧重的。

而四老爺顧占茗一面鼓地籌備月底娶親事宜,一面還要追查姚氏母的下落,忙得焦頭爛額,翰林院的差事也有好幾都出了錯。

因為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他不敢有太大的靜。可他養外室的消息卻像長了一樣傳的有鼻子有眼的,下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葛老夫人甚至了他去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自然矢口否認,只說這是胡說八道,空來風。

為此葛老夫人不惜打了幾個婆子,卻依然止不住消息傳。不僅沒有止住,反而真相越來越多,甚至連外室姓姚,還生了一個兒這樣的話都傳出來了。

能把事知道的這麼清楚的,除了顧重再無二人。

眼看著離葛碧蓮進門不過三四天了,他終于沉不住氣再次來找顧重了。

這一次他沒有擺父親的譜,一見面就氣急敗壞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不是已經告訴四老爺了嗎?”顧重一點也不著急,端莊地坐在花梨木文旦椅上,手里捧著窯五彩小蓋盅,小口小口地品著茶。

照進來,落在海棠紅折枝牡丹紋紋葛云稠褙子上,流溢彩十分好看,卻抵不住那雙顧盼生輝的眸子,水盈盈亮晶晶似璀璨的寶石。

四老爺不由就是一怔。

這個樣子跟瓊枝太像了!

不、不一樣,沈氏喜歡穿素裳,角總是掛著溫的笑意,看像自己的眼神也是崇拜與依,絕不是重這樣漫不經心,冷漠中還著幾分鄙視。

這個逆,竟然敢鄙視自己!自己生,可不是要來鄙視自己的!

四老爺怒道:“顧重,你是不是喪心病狂了?把我的名聲搞臭了,對你有什麼好?是翰林老爺的兒嫁得好,還是白之人的兒嫁的好?你難道不會算一算嗎?”

廣告

“什麼人的兒嫁的好,跟我有什麼關系?四老爺,我如今才十一,到今年九月才滿整十二歲呢!”

顧重不由冷笑,他可是真是急了,竟然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幸好自己是活了兩輩子的人,若真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聽著父親這樣當面議論親事就該得無地自容了吧。

自打母親死后,這個人漸漸就里了,他哪有半分做父親的樣子?

都到這個時候了,竟然還心心念念記掛著他的位,他的前程。

跟這種人理論,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

“四老爺,如果你不想消息泄出去,那就去跟伯祖母說,就說我母親早逝,你無力教養我,所以請帶為照顧。否則,你就等著與姚氏母對簿公堂吧!我知道你可以不承認,但那天的人販子、馬夫可還都活著呢。”

“哼!”四老爺冷哼一聲,面譏誚:“你以為你攀上了長房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嗎?你盡管去告,我倒要看看,這種家務事順天府會怎麼判?”

顧重也不著急,好像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似的,只哂然冷笑道:“是,背著嫡妻家族養妾室,私德有虧卻無傷大雅,特別是在母親沒有生下男嗣的況下,就更加有可原了。”

聽到顧重說出私德有虧四個字,四老爺臉,卻又迅速恢復如常:“你既然知道,那就還是不要做無用功的好。你以為拿住了姚氏母就能將我怎麼樣了嗎?你還是太了。”

顧重就笑:“我知道四老爺你是道貌岸然的君子,讀圣賢書的翰林,深的喜,所以有恃無恐。但若是傳出賣良為娼,不告而娶這樣的丑聞,不知道你的長還是不是像從前那樣對你信賴有加呢。”

“什麼賣良為娼?簡直一派胡言,我不過將們賣給平頭人家而已,何來賣良為娼一說?”

“嗬!”顧重滿臉嘲諷,冷笑數聲道:“四老爺你果然承認了,你當初不是說姚氏母是胡攀親的嗎?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沒有這回事嗎?怎麼這會子又承認的確賣人了呢?”

四老爺的臉剎那間漲的通紅,片刻又變得鐵青:“我就是承認了又如何?我找人牙子來的時候,還特意代讓人牙子將們賣給好人家的,已經仁至義盡了。”

好個仁至義盡!恐怕在他的心里,必然覺得對母親也是仁至義盡了吧。

顧重覺得齒冷:“四老爺說的沒錯,你的確是將們賣給好人家的,只不過現在人在我手里,我說你這是賣良為娼,就是賣良為娼。你不僅賣良為娼,還娶良家做妾,凡娼優、樂人買良家子為娼優,仗一百,徒三年;知嫁賣者,同罪。家有長輩在堂,不告而娶仗五十。兩罪加在一起,四老爺你翰林老爺的職還能保得住嗎?”

四老爺然變道:“你這是誣告!順天府伊豈會聽你胡言語?子告父,你也要先挨三十大板的。”

大齊朝以孝治天下,子狀告父母,本就違背孝道,所以不管父母是否有罪,只要是子狀告父母,就要先挨三十大板。打過板子之后,再來審判狀告之事。

“這事與我無關,我為什麼要去狀告四老爺,真正要告四老爺的是姚氏母們既是苦主又是證人,四老爺賣了們,讓盡苦楚,們恨不能四老爺死,卻苦于沒有法子冤。”

顧重把聲音一提道:“得知四老爺要生那一百五十大板,們不知道有多高興。就算不能讓你挨板子,能把你的名聲搞臭,讓你聲名狼藉,也足以讓們報仇了。”

是啊,他怎麼忘了,是他將姚氏母賣出去的,姚氏母食無憂到給人為奴為婢,一定會心生怨恨,甚至恨不能要他的命,的確會做出這種抹黑他名聲的事來。

私養外室的確不算什麼,可若將懷孕的妾室、親生的兒賣娼籍,不顧人倫大義,那可就足夠他敗名裂了。

到了那個時候,別說翰林院,就是整個京城,恐怕都沒有他立足之地了。

四老爺只覺得脊背發涼,臉也變了又變。

他定定地站著,良久都沒有說話。

只過了很久,他才目地盯著顧重道:“你以為你攀上了長房,就什麼都不怕了嗎?長房的大一直有病,你就是攀上了長房又能怎麼樣,以后這侯位還是要落到嶸哥兒的頭上的。以后的顧家,還是要看次房的。”

“我知道你不在乎什麼侯府千金的名頭,可你也別忘了,我才是你的父親。你以后要嫁人,首先要過的就是我這一關。是嫁高門宦戶,還是嫁個風流的浪子,甚至是小門小戶的瞎子瘸子,全由我說了算。別以為你是我親生的兒,我就舍不得。四丫頭,你可要想清楚了。”

廣告
📖 本章閲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