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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好小,本名竇浩曉,前一世,他跟舅舅一樣,都是偽帝的功臣。只不過,那個時候本不關注場之事,對于員也不了解。知道豆好小這個名字,還是因為賀潤年那幫文人背地里嘲諷竇浩曉那里短小,以至于他的小妾跟兒子勾搭

真沒想到竇浩曉竟然跟是舅舅是兒親家,可前世舅舅本沒有與竇浩曉來往啊,否則也不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就算素娥表姐故去了,兩家既是姻親,又同是偽帝的舊臣,怎麼會不來往呢?

等等!

竇浩曉跟舅舅一樣都是偽帝的舊臣,而他們又是兒親家,那到底是誰先上了榮王的船,然后拉另外一個人過去上船的呢?

此時的竇浩曉已經是南京知府了,舅舅不過是一介商戶。

如果我是榮王,絕不會棄知府而選商戶,榮王一定是先拉攏南京知府,然后讓南京知府幫他辦事、去拉攏別人,一定比他自己出面更穩妥更好。

也就是說,竇浩曉現在極有可能現在就已經是榮王的人了。

眼下北方有災,百姓忍,戶部又沒有糧食,如果我是榮王,一定會趁這個機會多多收購糧食,哄抬糧價,讓災擴大,還可以大撈一筆。

所以,竇知府之前要舅舅將剩下的兩千石糧食轉賣給他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他一定是榮王的人。

舅舅答應了姬史賣給他五千石糧食,可竇浩曉從中作梗,只出一千石糧食給姬史,剩下的四千石被他吞了。

而舅舅與姬史都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

若不是姬史前來向王九郎求助,若不是無意中聽見,這個誰也不會知曉。

竇浩曉已經是榮王的人,而舅舅目前還不是,他也不知道竇浩曉已經勾搭上了榮王,而且對于竇知府的所作所為,舅舅心里其實是不贊同的。

舅舅這樣小心謹慎,絕不會主上榮王的船,頂著殺頭的風險去追求榮華富貴。也就是說,只要阻止舅舅跟竇知府接,就可以阻止舅舅跟榮王接

一定要揭穿竇浩曉的詭計,讓舅舅看清楚他的臉。以舅舅的心,他就算明著不疏遠竇知府,背后也一定會留個心眼的。這樣一來,竇知府也好,榮王也罷,想要暗算舅舅,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

沈家書房。

顧重將竇知府已經暗中被榮王收買的這件事下,將竇知府暗中昧下四千石糧食的事悉數告知沈玉

沈玉一臉的震驚:“重,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若不是姬史去找王九郎幫忙被我撞上,這事恐怕就被竇知府神不知鬼不覺地瞞過去了。”

眼下朝廷缺糧之際,竇知府做出這樣膽大包天的事,一旦被查出,絕對沒有好結果。

以為發生了這樣的事,王九郎一定會手,沒想到他竟然說:“榮王造反與我有何關系?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龍椅也好,皇位也罷,不過是各憑本事,誰有能耐誰坐罷了。不管誰坐皇帝,對我們王家而言都是一樣的。”

這怎麼能一樣呢?別人做了皇帝,會優待王家,但榮王不會啊,他會將文國公府滿門抄斬,得王九郎遁逃,為報仇不惜引得韃靼鐵騎南下。

雖然偽帝敗了,但韃靼的鐵騎也踏破了大齊的城門,與王九郎輔佐的新帝一南一北劃江而治。雖然后來王九郎勵圖治,用了不過短短五年的時間就越過長江,趕走了韃靼,統一了大齊。可百姓也好,京畿也罷,都慘遭韃靼的.,韃靼臨走之前還放了一把大火,只留下流離失所的百姓與千瘡百孔的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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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贊王九郎忠肝義膽,忠君國,有人罵他為報私仇引狼室,涂炭百姓……流言蜚語,莫衷一是,誰也說服不了誰。佩服他的人將他奉若神明,恨他的人恨不能啖其,飲其

但他勵圖治,讓大齊朝四海升平,讓百姓安居樂業,讓大齊重新走上了強國之路,這是誰都不能否認的。

可眼下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只要阻止榮王造反,沈家也好,王九郎也罷,都能避免上一世的悲劇。

可王九郎會信嗎?

鐵打的江山,流水的皇上,可不管皇位政權如何更迭,只要有讀書人,世芬堂王家的地位就穩若磐石。

若是說榮王謀權篡位之后會將王家滿門抄斬,王九郎會信嗎?

別說王九郎了,就連自己都不會信。

篡位后的榮王名不正言不順,只有拼命拉攏王家,向王家示好才能穩住天下士子的心。他對付王家不異于自掘墳墓,天下人的吐沫都能將他淹死。

他一開始的確是這麼做的,三番五次屈尊降貴蒞臨王家問政,的確博得了許多人的好

可誰也沒有想到,一個月后,他突然在王家遇刺,并說王家人以下犯上,冥頑不靈,通通該死。于是,文國公府被滿門抄斬。

聽起來是天方夜譚,可事實就是如此。

原本以為既然王家上一世會行刺偽帝,定然是不滿偽帝篡權的,可從目前看來,王家對誰當皇帝毫不在意。既然如此,王家人又怎麼可能會去行刺偽帝呢!

也就是說,行刺不過是一個名頭,偽帝殺王家另有原因。

而這個原因是所不知道的,因為對王家實在不了解。

現在貿貿然地告訴王九郎,他一定不會相信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麼事取信于王九郎,說不定還能有幾分可能。

而幫助姬史就是一個契機。

若是做了這件事,就會改變王九郎覺得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的形象,也可以讓舅舅看清楚竇知府的真面目,讓他遠離竇知府。

顧重下心頭千萬縷的想法,目灼灼地著沈玉:“舅舅,你打算怎麼辦?”

“這件事干系重大,你讓我好好想想。”

沈玉雙手握,從椅子上站起來,來回踱步。

顧重并不催促,只靜靜地等待舅舅的決定。

也不知道在書房轉了多個圈,沈玉終于停了下來:“我既然答應了姬史要給他五千石糧食,他卻只收到一千石,姬上不說,心里定然對沈家有所抱怨的。既然如此,那就再給姬史補四千石。國家有難,匹夫有責,雖然賣給戶部價格便宜,但沈家卻不是那種沒有良心,企圖發國難財、惟利是圖的小人。”

“舅舅,你說得真好!”

若不是沈家人言而有信、一諾千金卻又不失儒商的道義,沈家的生意怎麼可能會做得這麼大?

一飲一啜,皆是天定。

舅舅,遠比想象中還要慷慨正義。

沈玉雙手一拍,打定了主意道:“既然這消息是你從王九郎那里打聽到的,干脆還由王九郎出面吧,這樣的話,也算我們還他一個人了。”

顧重就笑:“不是還他一個人,是送他一個人,姬史一定會以為我們沈家是看在王九郎的面子上所以才肯讓出四千石糧食的。”

“你這丫頭,到底年紀小。”沈玉失笑:“王九郎是什麼人,他豈會在意姬史是不是激他。”

顧重聽了不由一陣默然,是啊,王九郎什麼都有,又豈會在意這麼點事。明明姬史都求到他面前了,他卻無于衷。他本就沒有將姬史放在眼中,更不會在意姬史會不會對他心生不滿……他好像本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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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沒有看到顧重的黯然,又輕輕皺了眉頭道:“重,竇家到底是你素娥表姐的婆家,竇知府挪用四千石糧食這件事,還是要瞞著姬史才是。”

“我知道,舅舅,國難之際,若是竇知府的事被曝出來,竇知府丟了是小,全家鋃鐺獄是大,素娥表姐是竇家的人,還有招娣也會難。只不過,舅舅你幫竇知府瞞下這麼大的事,他不見得會激你。”

“不會。”沈玉搖頭道:“我做事無愧于心,并不是為了求他的激。而且我與竇知府相多年,竇知府人并不壞,比那些只知道收賄賄,魚百姓的貪污吏強太多了。”

既然是這樣,那沈竇兩家為何會在功名就之后形同陌路?可見舅舅并沒有真的了解竇浩曉這個人。

“舅舅,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雖然與竇知府相多年又是兒親家,也不見得對竇知府全然了解。這一次給姬史籌糧的事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也是巧被我們發現了,說不定竇知府私下做過很多事,只不過沒被人發現罷了。”

顧重知道很多話不能說得太明,點到即止:“這不過是我的揣測,防人之心不可無,您以后跟竇知府來往的時候,多留意一些,總沒有錯的。”

沈玉思索地點點頭,顯然是將顧重說的話聽進了心里。

幾天之后,姬榮籌齊了糧食,與沈家銀貨兩清,臨走之際,來跟王九郎辭行。

“……若非您出面幫忙,下也不可能這麼快籌齊糧食,大人以后但凡有差遣,下一定在所不辭。”

籌齊了糧食,姬榮心里高興,跟王九郎說話的時候卻更加小心翼翼,措辭也更加謹慎謙恭。

論起來,督糧史不過是七品,王九郎雖然只是在翰林院掛了個名,但到底職位高過七品,姬榮一聲大人,稱自己是下,倒也不算錯。

王九郎不由挑了挑眉,他什麼時候出面幫忙了,自始至終都是顧重那小丫頭片子自作主張。將功勞推到他上是什麼意思?替他施恩嗎?

他王旭什麼時候需要幫忙施恩了,真是天下奇聞。

王九郎淡然一笑:“姬大人不必客氣,坐吧。”

姬榮寵若驚,道了謝,方小心翼翼地坐了,在王九郎面前,竟然有他姬榮一席之位,這事說出去,恐怕沒有人會相信吧。

“我不過是個中間人,若是沈家不愿意出這筆糧食,我有天大的能耐也沒有用。”王九郎站起來把手背在后,說不出的瀟灑俊逸。

王九郎都站著了,姬榮也趕站起來:“不管如何,下都要謝謝大人。”

王九郎背對著姬榮,暗暗搖了搖頭,這小丫頭到底會不會算賬?眼下糧食六兩銀子一石,竟然舍得以四兩銀子一石的價格賣給姬榮,加上之前的五千石,總共就是九千石,說賣就賣了,可真是舍得!

小丫頭片子不懂事,沈玉是商人難道也不懂這其中的利潤嗎?

不用說了,一定是賣癡,哄得沈玉招架不住,所以才會昏了頭腦。

別的不會,撒哄人的本事倒是一流,甜地說幾句好聽的話,就是神仙也要任予取予求。

只是為何要這樣做?

腦海中閃過的話:“王公子,你是在為姬史所求的事煩惱嗎?”

他不由愕然。

是怕他沒有辦姬榮所求的事,會損失威信,所以才幫姬榮把糧食籌齊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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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九郎不由氣結,四千石糧食而已,算什麼難事?他不過是懶得管而已,他本沒有答應姬榮所求,姬榮是生是死,與他何干?

什麼時候,他王旭的面子需要一個小丫頭來維護了?

這小丫頭片子,真是太會自作主張了。

王九郎不由額。

不管怎麼樣,他王旭從不白白人恩惠,既然沈家這麼有誠意地“幫助”自己,自己也只好投桃報李了。

王九郎轉過來,看了姬榮一眼:“姬大人,聽說你有個兄長在太醫院當差?”

姬榮拱手彎腰道:“是,大人好記,家兄的確在藥局當差,目下任正六品的尚藥奉。”

藥局是太醫院下屬機構,專司藥材收購、保管、煎煮、制作事務,尚藥奉是藥局的長,藥商若想將藥材上供用,為皇商,必須經過尚藥奉這一關。

王九郎道:“家母最近不適,一直服用沈家藥鋪的藥材,價格公道,藥又好。”

姬榮忙道:“年前,用的藥材中有幾家炮制的不夠道地被奪了藥的資格,家兄苦于沒有好藥材,下出京前,他還讓我留心江南這邊好的藥鋪,大人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呢。”

聞音知雅,點到即止,這個姬榮也是個聰明人。

王九郎淡淡地點頭,心里卻有些期待,沈家為了藥皇商,生意一定會蒸蒸日上,小丫頭片子這麼在意沈家人,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吧。

“姬大人要回京復命,我就不虛留了,等回了京城,姬大人可一定要記得到文國公府來做客。”王九郎道:“瑞,送姬大人出去。”

姬榮又驚又喜,不敢置信地跟著瑞出了門,直到出了鳴寺的大門才反應過來,文國公府王九郎邀請他去做客,這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他一定要將這事跟兄長說一說,讓他把沈家的事辦得妥妥當當的。

卻覺得心驚跳,別說是一個七品的小了,就是世家公卿、王孫貴族,自家九爺又何嘗放在眼中過,今日卻對姬大人如此客氣,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顧小姐的緣故。

自打九爺知道顧小姐被退親的原因是善妒,不愿意與人分夫君之后,他對顧小姐好像格外有耐心,格外關注。

這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九爺深謀遠慮,實難猜測,說不定顧小姐上有什麼也說不定。可怎麼看都不像啊,難道爺對顧小姐……

呆了一呆,不敢深想。

……

一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顧重除了給抱真夫人治病,還接了王九郎的暗示,觀察抱真夫人有沒有什麼異樣,有沒有跟什麼人來往,說話的時候會不會出什麼信息。

這樣的事做起來有些吃力。

是大夫,又不是探子。

雖然抱真夫人格溫婉待又和氣,也愿意跟談,但是實在不想去刺探抱真夫人的。人家真誠地對待卻居心叵測,另有目的,這不符合做人的準則。

不過幸好,一個月的時間總算是到了。這一個月里,乖乖地給抱真夫人治病,認真地向王九郎匯報況,總表現非常好,令母子二人都很滿意。

了王九郎的任務,還救了抱真夫人一命,助姬史籌齊的糧食,讓王九郎對刮目相看。以后若是有事求到王九郎面前,他看在這些事的面子上,總會照拂一二的。

顧重心里滿意,對著抱真夫人甜甜一笑,致的眉目如綻開的花,惹人喜:“夫人,您的子已經大安了。以后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不必忌口。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必臥床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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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真夫人看的能掐出水來,微微一笑:“這要多謝你妙手回春。”

對吃的并不興趣,至于出去玩,也只能想想罷了。若是出去了,九郎一定會不高興的。

拿出一個匣子,打開給顧重給看:“漂不漂亮?”

是紅寶石做的攢珠發箍,大紅的寶石閃閃發,十分的漂亮,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抱真夫人雖然看著年輕,但到底已經過了戴發箍的年紀了,這個發箍只適合十幾歲的小姑娘。

“嗯。”顧重道:“的確很漂亮,艷麗,讓人移不開眼睛。”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顧重的回答讓抱真夫人很滿意,笑著將發箍拿出來要給顧重戴上:“這樣漂亮的發箍,就該給你這樣花一樣的小姑娘佩戴。”

“夫人,這發箍太珍貴了,我不能要。”顧重連連推辭。

這上面全是紅寶石,最大的一顆有鴿子蛋那麼大,尋常人家連一顆寶石都覺得奢侈,抱真夫人竟然用寶石做花編在發箍上,這樣貴重的東西,怎麼能收?

抱真夫人卻聲道:“這是我給你的謝禮,你救了我一命,又天天來看我,這謝禮我還嫌輕呢!快別推辭了,你莫不是覺得這發箍比我的命還珍貴?”

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微笑,聲音的像春風一樣,顧重都看呆了,忘記了推辭,只能任由將發箍戴到自己的頭上。

抱真夫人太了,這樣神仙一樣的人對著自己輕輕地微笑,輕聲細語地說話,換做任何一個人也拒絕不了吧。

顧重只有乖乖了,不過也決定等會去見王九郎的時候,就將這發箍給他,由他幫忙轉給抱真夫人。

呆呆地樣子取悅了抱真夫人,微微一笑:“真是個漂亮的小姑娘。”

年輕貌還帶著憨,實在是很打眼,比年輕的時候還要更盛一籌,假以時日,也是個風頭無兩的人。

于嬤嬤快步走進來道:“夫人,九爺來了。”

抱真夫人臉上一喜,趕從室走到廳堂,王九郎人已經在廳堂里站著了。

“你來了。”抱真夫人神很激:“我今天大好了,子一點問題都沒有了,你別擔心。”

王九郎板著臉,并不看抱真夫人,只冷冷道:“那就好。”

顧重從室走出來,就看到這母子兩個都站著,王九郎看著門外,面冷峻,抱真夫人小心翼翼地看著王九郎,眼神里都是心痛。

知道王九郎厭惡也知道自己愧對兒子,所以才這樣的吧。

抱真夫人失.貞,那是的事不贊,更沒有干涉的權利,只是這一刻,顧重看到的,只是個想親近兒子而不能的母親。

還有王九郎,他分明非常關心抱真夫人,卻總是對冷面以對。他這是故意折磨抱真夫人,又何嘗不是在折磨他自己?

“王公子,夫人的已經好了,你也可以放心的去辦修建為公祠的事了。”顧重走到抱真夫人邊道:“王公子今天來,一定是有事找夫人商量的,夫人何不請公子坐下慢慢說。”

“對。”抱真夫人反應了過來,忙道:“九郎,有什麼事坐下慢慢說。這些年里里外外的事都由你一手持,我是個沒有主見的人,幫不了你什麼忙。不過,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麼,只管說。”

顧重聽了,不由扶額,抱真夫人是不是太單純太不會說話了,王九郎本來就不想留下,這樣說,他豈不是更有借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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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王九郎卻沒有抬腳就走,而是轉坐了下來。

抱真夫人又驚又喜,語無倫次道:“快……快上茶……”

王九郎接了茶,抱真夫人殷切道:“你嘗嘗,味道如何?合不合心意?若是不合心意再換別的來。”

王九郎稍稍抿了一口,輕輕點了點頭:“尚可。”

短短的兩個字,把抱真夫人激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這才坐下,捧了茶在手里,也不喝,只看著王九郎。

王九郎并不與對視,輕輕把眼神移開。

一室無言。

顧重見了,就嘆了一口氣,這母子兩人隔閡太深,就算抱真夫人想親近王九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王公子,夫人的病已經大好了,以后就不需要再吃藥靜養了,從明日起我就不過來了。”顧重道:“這些日子承蒙王公子與夫人照顧,重十分激。特別是夫人,琴棋書畫樣樣通,每每與夫人談都令我益匪淺。以后不能聆聽夫人教誨,真是非常憾。我在這里謝過公子與夫人,也祝公子、夫人能順利修好為公祠,早日回京。”

的任務終于完了,幫了王九郎一個大忙,讓他欠了自己一個大大的人,這個人在關鍵時刻是可以當做附符用的。

顧重不由翹起了角。

王九郎地瞥了顧重一眼,眼中有淡淡的不悅。

呵!明明是出手救人,反倒向自己道謝。語氣十分的輕快,分明很高興,看樣子以后不需要再來這里,令很輕松。

哼,不想來,就不能明說,非要如此虛假意?難道他還會強迫留下來不

王九郎的眼神漫不經心,卻帶了幾分不悅。

顧重不由心頭一,自己讓他留下來跟抱真夫人多接,果然引起他的不快了,看來這事要徐徐圖之,不能之過急。

“顧小姐醫高超,是我的救命恩人,這些日子得你陪伴我也覺得十分有幸。”抱真夫人真誠地看著顧重:“你若是想跟我探討琴棋書畫,我這里隨時歡迎。”

顧重笑得有些虛:“若以后有機會,我定會登門叨擾夫人。”

的任務已經完了,在有足夠的能耐可以向王九郎示警之前,還是出現在王九郎面前為妙。

王九郎突然道:“顧小姐醫這麼好,沒想到對琴棋書畫也有涉獵。”

他說話的時候看著,英氣十足的劍眉,熠熠生輝的星目,十分倜儻雍容。

顧重怔了一下方道:“我對這些其實都不甚懂,所以,才格外敬佩夫人。”

說的是實話,琴棋書畫,除了上一世師父教過琴之外,其他的都一塌糊涂。重生之后也刻意練過字,跟同齡人相比,也只能勉強算工整,并不算出

王九郎軒朗的聲音再次響起:“既然如此說,顧小姐對這些是很興趣的了。”

啊?什麼時候說過對那些事興趣了?顧重扭頭看著他,正對上王九郎云淡風輕的眸子,積石如玉,映照人,顧重自慚形穢地低下了頭。

世芬堂王家世代都是帝師,王家人做的詩被世人傳誦。王九郎是狀元出,是蕊珠書院的琴技夫子。抱真夫人是名滿天下的才,是蕊珠書院的前山長,就連王家的掃地小廝都會詩作賦。

這種毫無才華,本不知道詩作賦為何的人跟王九郎同居一室,還大言不慚地談論琴棋書畫,實在不能不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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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是……興趣的吧。”

饒是兩世為人,說出這一句話,還是覺得臉皮有些發燙。

撒謊就撒謊吧,反正以后也不會再跟他見面了,就算被他穿也無所謂了。

王九郎好像沒有看到顧重的窘迫,點了點頭,認真地對抱真夫人說:“既然如此,你何不收了顧小姐做弟子呢?”

王九郎看似很隨意:“這樣既全了顧小姐學習琴棋書畫的心愿,又多了一個人陪著你。”

抱真夫人一下子就驚呆了。

自己知道兒子厭惡,不愿意跟說話,不想見的面,平時也不敢朝王九郎什麼湊,生怕惹他厭煩,只能眼地等著王九郎主過來找

也不敢奢王九郎能坐下來好好跟說說話,只要自己能看到兒子的面就好,哪怕是王九郎冷著臉坐著,都心滿意足。

所以,王九郎跟顧重說話,聽著就覺得很高興。

沒想到王九郎竟然會主說話,愣了片刻才道:“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的震驚令王九郎有些不適,他撇過臉,淡淡道:“自然是的,有顧小姐陪著你,你也可以些寂寞。”

自打八歲之后,這還是兒子頭一次跟說這麼多話,而且還是關心的話。

抱真夫人的眼淚一下子就浮了上來,這是喜悅的淚水:“你說的是,我心里早就想收顧小姐為弟子,只是怕唐突了顧小姐,怕不愿意。不過,我絕不是因為寂寞才有這個想法的,這些年我天天在家里,不知道多輕松愜意,絕不寂寞。”

抱真夫人哽咽著強調:“你不要怕我寂寞,我這樣很好。”

抱真夫人的哭聲很抑,聽得人心里很難,王九郎突然站起來,語氣有些冷:“既然如此,那就這樣說定了,從明天開始起,顧小姐就來學習琴棋書畫。”

“是、是。”抱真夫人也忙不迭地說:“就這麼說定了。”

顧重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抱真夫人又看了看王九郎,怎麼就這麼說定了呢,這個當事人還沒有答應啊。

雖然對琴棋書畫的確興趣,也想學,但不代表就要跟抱真夫人學啊,這樣一來,不就又要跟王九郎見面了嗎?

他那麼厲害,遲早會看出來的問題,萬一他知道是重生的,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對付呢?

顧重想想都覺得脊背發涼。

王九郎抬腳就走,顧重忙道:“王公子……”

王九郎回頭,斜斜地,眼角眉梢都是冷意。

顧重心里一突,覺得他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到了邊的話,就咽了下去:“無事。”

王九郎高大拔的影消失在門口,抱真夫人方哭出聲來。

于嬤嬤只站著不說話,顧重也不好撒手就走,只能上前去安,等抱真夫人緒恢復了,才去找王九郎。

顧重很是忐忑:“王公子,我以后真的要跟著夫人學習琴棋書畫嗎?”

“嗯。”王九郎淡淡道:“你不愿意?”

“不是,不是。”顧重連連擺手:“我聽說,只有在蕊珠書院才藝比賽中拔得頭籌,蕊珠書院最優秀最頂級的才,才有資格為抱真夫人的正式弟子,跟著學習。而且,我聽說,抱真夫人原來都不打算收弟子了,蕊珠書院的山長與老師再三勸說,了口風,說到時候看看再說。你讓我跟抱真夫人學習,是讓我做關門弟子嗎?”

剛才的震驚,現在的忐忑被他收眼中,他不由皺了皺眉頭,不是自以為自己很聰明很厲害的嗎?怎麼此刻有些畏首畏尾的?

王九郎暗暗看了一眼,不道:“當然。”

“可是……可是……”顧重難得出幾許:“我除了會彈琴之外,其他三樣都差得一塌糊涂,我怕夫人收了我做關門弟子,會砸了的招牌。”

明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卻不敢與他對視,只盯著地面瞧個不止,既張,小拳頭握得的,說不出的認真,好像在說一件天大的事一樣。

王九郎被逗樂,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是擔心這個。

怎麼這樣可

“你笑什麼?”

顧重有些惱怒:“這有什麼好笑的?”

抬起頭,忿然地瞪了一眼王九郎,卻不由愣住。

此刻的王九郎格外好看,褪去了平日的忍與抑,就像是不羈的清風,又像是瓦石間的珠玉,彩奪目,風華盡現。

怪不得人家說他是神仙一流人品,怪不得他能為閨閣心中第一男神。若不是兩世為人,恐怕也會被他不羈軒朗的外貌所迷吧。

這樣一瞪,王九郎越發覺得有趣,卻收了笑容,挑起眉頭反問道:“圣人有三千子弟,也并未個個材,真正聞達天下的只有七十二賢,剩下的那些人默默無聞也好,平庸碌碌也罷,會墮圣人之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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