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死一個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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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綰沿著湖岸走了一陣,很快就看見一個小村莊。

從高看下去,依稀可見村子里晾曬的漁網,應該是個小漁村,只是家家戶戶門戶閉,毫沒有漁村應有的熱鬧景象,連玩耍的孩子都沒看見一個。

秦綰將馬兒栓在村口的牌樓上,步行進,敲響了一戶人家的大門。

許久,無人應聲。

秦綰一皺眉,換了一家敲門,一直敲到第六家,就在已經轉想換第七家的時候,終于聽到屋傳來細細的回音:“誰?”

“路過的,想討杯水喝。”秦綰答道。

或許是聽到年輕子的聲音,屋隔了一會兒,總算是打開了門。

“大嫂。”秦綰出一個很溫和的微笑。

開門的婦面黃瘦的,懷里還抱著個一兩歲的男孩,也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但看見,還是善意地笑了笑:“姑娘進來坐吧,我去倒水。”

“謝謝。”秦綰走進門,好奇地打量了一番。

屋里顯然只有這母子二人,收拾得倒是干凈,就是空空的,沒幾件家什,看得出這是個很貧寒的人家。

桌上還擺著一碗米湯——真的只是清水里飄著幾粒米,怎麼也不能說是粥。

“大嫂,我在村里都沒見有人,大家是出去捕魚了嗎?”秦綰揚聲問道。

“當!”猛然間,廚房里傳來一聲巨響。

“怎麼了?”秦綰道。

“沒、沒事,手了一下。”很快的,子端著一碗清水出來,放在桌上。

“謝謝大嫂,真是死了。”秦綰咕嚕嚕把一碗不算干凈的水喝得,一邊抱怨道,“本來想租條小船去南岸的,結果走了大半天都沒看見船的影子,大家是不是都去遠捕魚了啊?”

“姑娘……”言又止,好一會兒才道,“你若是要去南岸,不如走陸路吧。”

“可是陸路要多花好幾天時間呀。”秦綰眨著眼睛道。

“這個時候,沒有船敢載你的。”子苦笑道。

“為什麼?我會給錢的,肯定比打漁賺得多!”秦綰像是怕不信,拿出一錠銀子給看。

“姑娘啊,趕收好了,銀子不要隨便拿出來給人看。”子嚇了一跳,慌忙把銀子塞回手里。

“哦。”秦綰一臉懵懂地收好銀子。

子將懷里的兒子放在榻上,來到窗口看了看,轉拉起秦綰的手,急促地道:“姑娘,時間不早了,你還是早些上路吧,別想著找船了,就走新縣那條路就好。”

“可是大嫂……”秦綰還沒套出話來,怎麼肯就這麼離開,但也怕自己一使力,弄傷了這子。

“咦,王哥,你看這兒有匹馬!”忽然間,村口方向傳來男人的聲音。

“糟了!”子臉一變,不再把秦綰往外推,反而一把將拉進屋里,低聲道,“躲到里面去,別出聲!”

秦綰心念一,依言躲進了室。

幾乎是一瞬間,原本以為沒有人的村莊一下子熱鬧起來。夾雜著孩子的嚎啕大哭,子和老人的聲,更多的是男人放肆的笑聲和各種踹門的巨響。

子抱著兒子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那邊、剛剛有個姑娘進了那家!”突然間,有人尖聲道。

下一刻,只聽“呯”的一聲,原本就單薄的木門被人一腳踹開,搖搖墜地掛在框上。

“啊~”孩子的哭聲中,子指著室尖道,“是挾持我的,我是被的,救命啊!”

“搜!”闖進門的三個男人兩個進室,剩下的一個大步走過來,一把揪起人就是兩個耳,罵罵咧咧道,“你們這群賤民,不給點狠的就不知道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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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子懷里的孩子嚎啕大哭。

“趙哥,里頭沒人。”進室的兩個漢子很快都走出來。

“都搜過了?”趙哥愣了一下。

“就這麼大點兒地方,連只貓都藏不了。”兩人一攤手。

“嗯?”趙哥懷疑地看著手里拎著的人。

“真的!真的進了里面!我發誓!”人急了,賭咒發誓。

“會不會從窗戶跑了?”一個漢子說了一句。

“把村子都搜一遍!”趙哥想了想,把人一扔,領著人走了。

“啊!”子被甩得腰撞到桌子邊緣,又落到地上,一時痛得爬不起來,不過卻把兒子保護得很好。

“娘!娘,你不要死!”小男孩慌地拉著服。

“乖,娘沒事,去把門關好。”子咬著牙道。

“娘……”小男孩只是哭,不肯離開。

“吱呀——嘭!”破舊的木門被人抬了起來,勉強關上。

“你——”子瞪大了眼睛,如同見鬼一般看著分明是從室走出來的秦綰。

“想把人引回來就繼續喊。”秦綰淡淡地道。

子立即用手捂住自己的

秦綰冷淡地看了一眼,帶著一淡淡的嫌惡。

平生最恨被背叛,尤其是像這樣的,如果害怕,可以趕出去,或者一開始就和別人一樣不給開門,可既然是自己選擇的讓進來,讓躲藏,再出賣的話,就要準備承的怒火。

秦綰不討厭自私的人,這世上誰人沒有私心?可既然想做好人,就要想清楚能不能承擔做好人的后果。承擔不了卻讓別人來累,讓人明明是被你害卻還要說聲謝謝你,我知道你是不由己我不會怪你的,這樣的“善良”還不如沒有。

就像剛才,如果子讓直接離開,也許是來得及逃離村子的,如今卻被堵在屋里,要是換了個沒有自保之力的弱子,豈不是就被害死了?

村子里熱鬧了好一陣子才慢慢平息下來,不過卻沒有人再闖進來,畢竟已經搜過一次。這也是秦綰在房梁上躲過搜查后不但沒走,反而留下來的原因。

“好了,他們走了。”秦綰傾聽著外面的聲音道。

當然,騎來的馬肯定也被帶走了。不過原本也不需要馬,渡過仙湖,再買就是了。

“姑、姑娘,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的孩子還小……”子慢慢爬起來,摟著兒子,一邊抹淚一邊道。

“他們是什麼人?”秦綰打斷了的話,直接問道。

反正那子已經吃過苦頭了,也沒為這點傷害不了自己的小事不依不饒。

“他們、他們是……”子結結地道,“仙湖的水匪。”

“水匪?”秦綰一愣,口道,“水匪這麼囂張,地方干什麼吃的去了?”

子苦笑著搖搖頭,沒有說話。

“村里的男人呢?”秦綰又問道。

“都出去了。”子嘆了口氣道,“我們這里世代以打漁為生,也沒有能播種的土地,現在水匪占據了仙湖,不許一艘漁船出湖,為了生計,大家只能去附近的城鎮打些零工養家糊口。”

“不許一艘漁船出湖?”秦綰不皺了皺眉,這些水匪可有些奇怪啊!

一般來說,比起止漁民打漁,還不如收取保護費更劃算些,到的反彈也小得多,不是嗎?

百姓只要還能有一條活路,總是能忍就忍的,可這樣完全絕人生路,就不怕得太,百姓集造反,把事鬧大到朝廷派兵來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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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剛才的那些人,經常來村子里鬧事?”秦綰道。

“要是經常來,我們哪里還有活路?”子開始收拾被砸壞的屋子,一邊說道,“只是這里畢竟在仙湖邊上,水匪進進出出都會經過,今天大概是看見了姑娘的馬才臨時起意。”

“進進出出……”秦綰沉道,“他們住在湖里?”

“水匪當然住在湖里。”子奇怪地看了一眼道,“仙湖那麼大,中間還有不島嶼可以居住,軍倒是來過幾次,但一看見軍來了,他們就往島上一躲,船一收,軍只能在岸上跳腳。”

秦綰沒關注后面的話,反正也不是來剿匪的,就是想借個道而已。住在島上,就說明,剛才的人回去,得有船吧!

“姑娘,你還是走陸路吧,頂多多走幾日,總比送了命強。”子苦口婆心地勸阻。

“走陸路,這不是沒馬了嗎?”秦綰一挑眉,隨即開門出去,“我走了,你們好自為之。”

“姑娘!”子喊了一聲,,最終還是沒說出話來。

秦綰施展輕功穿過村子,終于在那群水匪要開船前趕上了,眼看距離湖岸還有一段距離,提了一口氣,大喊道:“喂!等一下!”

水匪們一愣,抬頭見是個年輕姑娘一面向他們招手,一面跑過來,更加覺得莫名其妙。

一向都是人躲著他們走的,如今居然有個趕著往上送的?

“說你們呢!你們等著,沒聽見?”秦綰怒道。

水匪們這才發現已經解開了纜繩的船只順著水流已經漂出去幾米,趕跳下去兩個人,踩著一米深的水,把船推回岸邊。

送上門來的漂亮姑娘啊,不要白不要!

秦綰瞟了一眼船,應該是一艘漁船,并不大,容納了七八個水匪和的馬后,幾乎沒有了多余的空間。

人,住我們干什麼?”領頭的漢子笑嘻嘻地問道。

秦綰聽聲音認得他就是剛才人搜村的那個“趙哥”,也不廢話,直接道:“我要搭你們的船。”

“行啊!”趙哥爽快地答應。

要是人自己合作跟他們去水寨,還省點力氣不是?

“太了,你們下去幾個。”秦綰道。

“行!”趙哥隨手指了兩個手下讓他們下船。

強搶的人多了,可自愿的還真稀有,他不介意稍稍優待一下,說不定……還會有一段艷遇?自家的婆娘麼,天天拿繩子拴在床上也不像那回事。

“都下去,留兩個就夠了。”秦綰不悅道。

人,已經有空位了。”趙哥道。

“可我不需要這麼多人,留兩個劃船的就行了。”秦綰認真道。

“你說什麼?”趙哥覺得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人話你都聽不懂?”秦綰一挑眉,縱上了小船,順手又踢下去三人,只留下三個。

“你!你想干什麼!”趙哥也是沒被踢下去的人之一,見狀臉一變,知是遇上了點子了,頓時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直接開船就沒事了,這手再好,沒有船也不能追到島上來,偏偏自己迷心竅,這下可好了……

“我要去安縣,送我去仙湖南岸最近的上岸點。”秦綰淡然道。

“是是,姑娘請吩咐。”趙哥聞言,微微松了口氣。

既然是有求于他們就好辦了,這子一看就不會劃船,水也絕對比不上他們這些在水里長大的男人,等到了湖中心,有的是辦法對付

然而,還沒等他安心,眼前白一閃,隨即他就覺到咽一痛,船只在視線中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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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他迷迷糊糊地想著,船上站著的那沒有頭顱的,怎麼好像是自己呢……

“……”

“啊~”其他水匪被鮮濺了一,呆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頓時發出一陣驚懼的大

在刀口上混日子的人,不是沒見過死人,但這種死法的,還是第一次見。尤其一個滴滴的孩子,出手就把邊人的腦袋砍了下來,這種視覺刺激也實在太強烈了!

“不要殺我!”剩下的水匪滿臉的恐懼,連連求饒。

“放心,我還需要有人劃船的。”秦綰微笑道,“只是……不死一個,我不信你們能聽話呢。明白?”

“明白明白!”一群人用力點頭。

“你倆什麼名字?”秦綰上并沒有濺到一,在趙哥的無頭尸干凈短劍,順勢一腳把實也踢下了仙湖,這才問留在船上唯二的水匪。

“我、我……”兩人渾發抖,說不出話來。

“張三、李四。”秦綰不耐煩地道。

“我不張三,……”一個水匪終于開口說話。

“以后你張三。”秦綰不耐煩地打斷道,“開船!”

“可、可不用殺了趙哥吧?”被命名張三的水匪比另一個膽子大些,戰戰兢兢地開口,“我們會送你去南岸的,能不能放過我們?我們……”

“你是不是想說你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死了一家人就沒活路了?”秦綰道。

“是是。”張三賠笑著連連點頭。

“本小姐看你三十不到的年紀,有個三歲小兒也罷了,八十老母?你娘一把年紀了還生出你這樣的兒子來倒真不容易。”秦綰說著諷刺的話,但語氣表卻格外正經,又揮手道,“行了,給你們八個時辰,把本小姐送到地就饒了你們倆的狗命,晚一刻鐘剁一手指,手指剁完剁腳趾,清楚沒有!”

“啊,是!”兩人聞言,手忙腳地去槳劃船。

兩個水匪是常年在仙湖上混的,悉水道,知道從這里去安縣,平時至要一天,但這位大小姐只給八個時辰,分明是要他們不眠不休不吃飯不喝水,只一個勁劃劃劃啊!

秦綰在船

上找了塊沒沾的地方坐下來,灑了一把之前隨手從地上抓的小石子。

只聽一陣“噗噗噗”的悶響,剛剛被踹下去的水匪全被打回了水里。

“他們……死了?”李四聲道。

“沒死,點了道防止他們回去報信,八個時辰自解開。”秦綰淡然道。

“哦。”兩人對了一眼,慢慢放下了心,看起來這位大小姐是不打算殺了,那自己的小命又多了幾分保障。

秦綰無語,其實不太想說,八個時辰不能地掉進湖里,水再好的水鬼也淹死一百次了……

所以說,肯定不止是死一個啊。

不過也沒什麼心理負擔就是了,就看這些人在村莊里的行為就知道,一個個都不是善茬,欺男霸的事兒沒干。善泳者溺于水,殺人者被人殺,今天在這里丟了命也不算冤枉。

反正秦綰是不會留下他們給自己添麻煩的,在遼闊的仙湖上,如果遇到追兵,對可大大不利。

或許是因為時限太,兩個水匪張之下,更覺得力氣飛快地流逝,沒多久,原本飛快的船速就慢了下來。

“你們寨子里有多人?”秦綰隨口問道。

“這個……大概有三十來號人。”張三答道。

“你當本小姐是傻瓜?”秦綰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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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來號人控制了整個仙湖沒有一艘漁船敢出湖?騙鬼呢!

“真的啊,小的哪敢騙小姐。”張三苦著臉道,“仙湖的勢力,我們算是最小的一撥,多的能有上千號人呢。”

仙湖里有很多水寨?”秦綰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話里的意思。

“很多啊!”張三理所當然道,“仙湖上島嶼眾多,最小的島只夠建個房子,最大的上面甚至有座山!基本上每個島都有人占據。”

秦綰無言,頓時頭大無比。

寧州的形勢,看起來比荊藍說的嚴重多了,仙湖上就可以上演多國爭霸了!

“蓬萊是誰占領了?”秦綰問道。

蓬萊就是張三所說的那座島上山,島名蓬萊,原本是寧州有名的風景名勝。

“原本有三四家實力差不多,誰都想要蓬萊,又怕被群起攻之不敢占,一直僵持著,不過……”張三撇道。

“不過最近有個姓嚴的,一下子變得很厲害,本來一個中小勢力,突然就打敗了邵老大的人,霸占了蓬萊!”大概是見秦綰語氣溫和,李四也忍不住了進來。

“嚴肅的嚴?”秦綰口道。

嚴雪的父親,魏氏的夫君,應該就是姓嚴的,是巧合嗎?魏氏母仙湖水匪有沒有關系?

“不,。”李四搖頭,“卿。”

人?”秦綰詫異道。

“……”李四一臉的扭曲,“男人。”

秦綰不搐,好嫵的名字,偏偏落在個男人上,恐怕還是那種五三大滿面虬髯的大漢,想一想就覺得這畫面太簡直不忍直視。

“那人長得可兇了,上回邵老大的兒都被嚇哭了,平時那妞可比男人都狠!”張三道。

“你見過?”秦綰問道。

“哪兒能呢。”張三訕訕地道,“我們不過是最外圍的勢力,寨主跟邵老大手下的一個頭目有點關系,才占據了一個掌大的小島,哪夠資格跟那些大人道。”

“邵老大是誰?”秦綰已經好幾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在卿沒崛起之前,那幾勢力里,邵老大是最強的,手底下有五百來號人。”張三解釋道,“邵老大邵震,一口金背大刀能劈開花崗石,他有個獨生邵小紅,手底下功夫等閑十幾條大漢近不得,而且長得如花似玉,是仙湖第一……啊,肯定沒有小姐。”

“說好話本小姐也不會寬限時間。”秦綰無于衷。

“啊!”兩人被提醒了,想起自己現在可不是在閑聊,而是生死時速,頓時一聲慘,趕劃船。

秦綰靠在船舷上,沒提醒他們其實剛剛說話那一陣,不知不覺已經劃出很遠了,并沒有落后。反正有人出力,能早點到當然最好。

仙湖上的形勢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再深的,也不是這兩個小嘍嘍能答得上來的了。

按照他們的說法,以前最厲害的邵震,練的也是外家橫練功夫,也符合盜匪的特,那麼……最可疑的就是那個卿了。

突然崛起的勢力,一下子橫掃仙湖水匪,到底……是誰的人呢?

止漁船出湖,是誰的規定?”秦綰忽然問道。

“姓的。”果然,張三想也不想地回答。

“沒說為什麼?”秦綰道。

“倒是有去問為什麼的,畢竟沒有保護費,很多水寨都了一大筆收啊。”張三嘆氣道。

“結果呢?一次說完,本小姐討厭話聽一半,快點!”秦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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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死了!”張三飛快地吐出三個字,答案無比簡清晰。

“全死了?”秦綰重復了一遍。

“是啊,不止是去問罪的人,連留守的,所有人——全死了。”李四苦著臉道,“現在誰還敢去質疑那個煞星啊?”

“一下子死那麼多人,而且兩個勢力火拼,府就沒有一點兒靜?”秦綰有些不相信。

“死人麼,總有地方埋的,不過沒有火拼,都是卿一個人殺的。”張三說著,打了個寒

“一個人?”秦綰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敢去質問橫掃了仙湖的卿,這個勢力顯然也是比較強大的,起碼也該有幾百人,可卻被一個人全滅了——這不是盜匪手段,是真正的武林高手!

“聽我們寨主說,邵老大好像想把兒嫁給卿,不過邵小姐死活不同意。”張三又說道。

“……”秦綰翻了個白眼。

長得難看到能把人嚇哭,還兇殘到一言不合就一個人殺掉數百人,這姑娘能同意嫁過去才奇怪!更何況,就算肯嫁,卿也未必能如了邵震的愿。

那個男人,明顯是帶有自己的目的來到仙湖的,絕不可能做個稱霸一方的水匪就能滿足。

整整十個時辰,等終于上岸后,兩個水匪只覺得雙臂酸痛得厲害,幾乎都沒了知覺。

也是,這十個時辰幾乎是不停地在劃船嘛。

唯一能停下休息的時間,竟是遇上了其他水寨的巡邏船盤問。幸好仙湖上的水匪也有規則,不會隨意開戰,見是給上面送的,也就隨便放過去了。

“晚了兩個時辰啊……”秦綰拉長了聲音,笑瞇瞇地道,“一刻鐘一手指,你們倆自己算算要砍多?”

“小姐饒命啊!”兩人噗通一下跪下了,連連磕頭,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流。

“惡心死了,還不跟上!”秦綰牽馬下船,一面道。

“唉?”兩人愣住。

“還是想剁手指?”秦綰揚了揚手里的短劍。

“啊!”兩人如夢初醒,連滾帶爬地下船追上去。

好一會兒,張三才反應過來,小聲道:“小姐不是說饒了我們嗎?”

“到安縣就饒了你們。”秦綰道。

兩人對了一眼,各自嘀咕不已。

不過以秦綰的功夫,真要殺他們,一劍一個,本不費什麼勁兒,而且這邊深更半夜荒郊野外的,拋尸滅跡都方便,沒必要把他們騙到安縣去再殺。何況,這位小姐說得兇,但其實也沒真剁他們的手啊!所以,自己的小命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

秦綰從北岸上船的時候是上午,這會兒天還沒亮,而且要求在距離安縣最近的地方靠岸,所以本就沒到渡口,只是一片石灘,好在距離安縣是真的近,只要穿過一片小樹林就能看見安縣的城墻。

“小姐,前面就是安縣了,我們可以走了嗎?”張三苦著臉問道。

“很快。”秦綰隨口道。

“唉……”兩人一聲長嘆,認命地跟上。

安縣是個小縣城,城墻低矮,和平時期,也看不見人在上面值守。

然而,眼見前面就是樹林的出口,前方卻飄過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或許是之前就一直在,而因為視線黑暗的關系,他們并沒有看見。

“鬼啊!”兩個水匪抱在一起,一聲慘

“等你很久了。”飄過來的黑鬼淡淡地開口。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黑無常大哥不要勾我的魂!”張三哭道。

李四更膽小,已經抖得話都說不出來了,里一片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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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知道我今天會到這里。”秦綰笑著迎了上去。

“你靠近安縣范圍我就知道了。”孟寒一聲冷哼。他比秦綰早出發幾天,前日就到了安縣,直到半夜忽然覺到回蠱的氣息,這才出城來等候,沒想到秦綰竟然是渡過仙湖來的,怪不得竟只比他晚不到兩天。

“干什麼呢?”秦綰回頭看見兩人沒出息的樣子,上前一人踢了一腳,喝道,“看清楚,他是人!”

“人?”兩人抬起頭來,戰戰兢兢地看過去,這才發現,雖然全都包在黑里,連頭上都戴著那種四周垂下黑紗的斗笠,但有踩在實地上,也有淡淡的影子,那確實是個人沒錯。

“你收的屬下?”孟寒的語氣中滿是嫌棄。就算勢力被李鈺清掃了,也不至于找這種人來湊數吧?

“算不上。”秦綰一聳肩,直接道,“你來得正好,給他們種個蠱。”

“我的蠱蟲很珍貴的。”孟寒不悅,言下之意,自然是不能浪費在這種廢上。

“廢有廢的價值。”秦綰道。

孟寒沉默了一下,上前幾步,冷聲道:“把手出來。”

“啊?哦!”雖然知道了這是個人,但兩個水匪這一天是被嚇太多了,聞言也不敢反抗,乖乖地出手來,李四還傻乎乎地問了一句:“哪只手?”

“隨便。”孟寒不耐煩地各扣住他們一只手,在手臂上一點。

“這是……”兩人捧著自己的手,傻乎乎地看著一只比螞蟻大不了多的線狀紅小蟲在皮上爬行。雖說有點兒惡心,但又不是養在深閨的小姑娘,看見一只蟲子爬上都要尖。眼前的兩個人可比蟲子可怕多了好嗎?

秦綰不一陣惡寒。雖然不是第一次孟寒下蠱,但以前也只是吩咐,從沒旁觀過。原來蠱蟲就長這樣子?那自己里的那只是不是也這樣?真……惡心……

“放心,這是最低級的蠱,你上那只是珍稀品種,絕對漂亮多了。”孟寒仿佛看出了的心思,語氣中帶著滿滿的惡意。

秦綰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

反正自己也看不見,難看就難看唄,反正又惡心不死人。

“啊、啊!蟲子、蟲子……”兩個水匪忽然尖起來,拼命甩自己的手。

卻見那紅的線蟲爬了一陣,竟然開始往皮下面鉆,而最詭異的是,竟然沒覺到疼!

“啪!”張三抄起一塊石頭砸自己的手,可是手都砸得快斷了,那細細的蟲子卻依舊慢吞吞地往他里鉆。

兩人試了各種方法,不管是拖拽還是,就是沒法把它弄出來。

“把手砍了就行了。”秦綰提醒道。

“……”兩人無語,雖說眼前的一幕很可怕,但要自己砍自己的手,還真沒幾個人能立刻下這個決心。

很快的,蠱蟲完全進,皮上只留下一個小小的紅點,就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

“小姐饒命啊!”李四撲過去抱

“滾!”秦綰沒好氣地踹開他,“乖乖聽話,死不了的!”

“聽話,我聽話!”李四連連點頭。

“我也聽話,小姐饒命啊!”張三趕湊過來。

“你們可以回去了。”秦綰揮手道。

“啊?”兩人頓時僵住了。

要說之前聽到這句話,他們肯定是欣喜若狂,但現在,里有條活蟲子,他們敢走嗎?

“想辦法去給我查卿的事,從他的師承來歷到長相格甚至喜歡穿什麼、每天要睡幾個人,什麼都行,有多算多。”秦綰冷聲道,“本小姐下次來的時候,看你們拿到多資料,要是不滿意……”

“怎麼樣?”兩人聲道。

“讓那條小蟲子吃掉你們喲。”秦綰微笑道,“到時候蠱蟲順著管游到什麼地方,就從什麼地方開始吃吧。哎,要是剛好游到心臟,就算你們倒霉好了。啊對了,大腦也不錯啊,它們很喜歡吃腦漿的。”

“不要啊!”兩人恐懼地慘

所以說,為什麼要賤得去問那句怎麼樣啊!

“當然,要是你們拿到的資料夠多……”秦綰的話沒有說完,讓他們自己去想象。

“我們馬上去,馬上去!”兩人頓時覺得手腳都不疼了,趕往回跑。

早一刻回去,就早一刻開始任務,說不定最后就差那一刻鐘啊!

“我能控制蠱蟲不發作,但強行將蠱蟲引回來很傷元氣。”孟寒不滿道。

“我又沒說給他們解蠱,辦得好,就讓蠱蟲不吃他們而已。”秦綰道。

“你更惡劣了。”孟寒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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