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賬本爭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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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晚上,秦綰照例一覺睡到了中午才起床。

尤婆子不在,大約是去給找“爹”了。

秦綰換了江湖俠慣常的裝束,佩上短劍就出了門。

“哎呀,這不是秦姐姐嗎?”剛轉到大街上沒走幾步,后就傳來歡快的聲音。

秦綰一愣,也沒想到在襄城竟然能遇見人,可一轉,不由得哭笑不得:“小紅,你不是回安縣嗎?”

“是的呀。”邵小紅噘著,但眼角眉梢卻不見惱怒,反而散發著喜悅的芒。

秦綰轉移目,落在后的人上。

“這里難道不是安縣嗎?”沈醉疏鼻子,干咳了兩聲,一臉無辜地問道。

“……”秦綰無語。

沈大俠,安縣和襄城明明南轅北轍好嗎?

“秦姐姐別介意,你還沒吃飯吧?沈醉疏請客!”邵小紅挽住了的手就走。

“喂喂,丫頭,我沒說要請客。”沈醉疏翻了個白眼。

“難道讓姑娘家請你?”邵小紅瞪了他一眼,又道,“前天還吃了姐姐的兔子呢。”

“好好好,我請我請。”沈醉疏無奈地搖頭。

秦綰一時無法拒絕地被拉到了一家酒樓上,也就隨遇而安了。反正也沒吃午飯,有人請客,為什麼不吃?

“上回見姑娘像是個家千金,今日……”沈醉疏捧著茶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連連搖頭。

“我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千金小姐。”秦綰倒是笑了。

“今日姑娘確實有幾分江湖子風范了。”沈醉疏說著,又瞥了一眼腰間的短劍。

“我算是……半個江湖人吧。”秦綰沉了一下,輕笑道。

“江湖可不好混,姑娘還是早點回家為好。”沈醉疏道。

“回家嫁個高一丈、腰圍一丈、滿臉橫還會吃人的妖怪?”秦綰歪了歪腦袋,把對嚴雪說過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噗——”沈醉疏口中的茶都噴了出來。

“啊,那還是不要回去得好,姐姐要不要去我家?”邵小紅道。

“……”秦綰和沈醉疏對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見了一無奈。

這話要說魏氏母信也就罷了,沈醉疏是絕對不可能信的,秦綰也明白他不信,只是隨便開開玩笑,可沒想到邵小紅居然會信!邵震一個水匪頭子,怎麼就教出這般天真的兒來?

“不用,我在襄城有親戚,現在暫住在那里。”秦綰道。

“這樣啊,那以后秦姐姐要來我家做客哦。”邵小紅也不強求。

“好啊。”秦綰微笑,仙湖,就算沒人請,也是要去的,這勢力盤踞寧州始終是個心腹大患,或剿或,總要有個主意的。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沈醉疏忍不住問了一句。

對于這個子,他有幾分好奇,莫名的卻也有幾分好,哪怕明知道份不簡單。

無關男,或許,只是一個看得順眼罷了。

“你?”秦綰一臉的鄙視。

“我好歹在天下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三,不用這麼看不起我吧?”沈醉疏道。

“就你還能排第三?看來那什麼十大高手還真有水分的。”秦綰道。

“我有這麼差勁嗎?”沈醉疏怒視

“七絕公子沈醉疏,琴棋書畫詩酒花,可沒一絕是和武有關的,一個江湖人,綽號居然要在雜學上做文章,可見你武功不怎麼樣,讓人于提起。”秦綰撇

“……”沈醉疏扶額,為什麼覺得這歪理竟然聽起來好有道理,竟讓他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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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邵小紅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直到酒菜上桌才算過氣來,又好奇道,“十大高手?誰有那麼大面子排這個榜,讓江湖人都信服?”

“當然信服,因為排榜的人是圣山總宗門無名閣閣主和武宗宗主。”沈醉疏道。

“噗——”這回噴茶的換了秦綰。那倆老怪是嫌平靜日子過久了,閑的發霉,找點事出來玩玩嘛?

“怎麼了?”沈醉疏一挑眉。

“什麼時候的事?前幾年好像還沒聽說過。”秦綰好奇道。

“也就是兩年前的事。”沈醉疏一聳肩,“雖說圣山不管事,但他弄出個高手排行榜來,大家還是買賬的,不過十大高手算的只是四十歲以下的年輕人,沒算那些老怪。”

兩年前……秦綰嘆了口氣。

兩年前正是李鈺和二皇子斗得最張的時候,全副力都耗在了京城,倒是忽略了江湖,尤其這種閑談似的消息,就更不會關心了。記得當初屬下似乎呈報過一句,只是也沒放在心上。

“第一是誰?”秦綰隨口問了一句。

“沒有第一了。”沈醉疏沉默了一下才道。

“沒有第一?”秦綰愣住。

“不會吧?難道這個高手榜是從第二開始排的?”邵小紅口而出,但很快就想到,還有另一種更容易解釋的可能。

“因為第一名已經死了。”果然,下一刻沈醉疏就嘆息道,“估計今年的高手榜要重排了。”

“死了?那這個所謂第一也不怎麼樣嘛。”邵小紅撇撇,一下子就沒了興趣。

“你以為人家怎麼死的?”沈醉疏給自己的茶杯換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又道,“說起來,當初排名出來的時候我是不服的,只是不久之后傳來那人與山老魔一戰,最終結果只有一人活著回來,我是自認不如的。”

秦綰聽著,臉越來越古怪,山老魔?當然知道,因為那老妖怪就是自己弄死的!

“你說的人,難道是歐慧?”倒是邵小紅直接說出了口。

“你知道?”沈醉疏奇怪地看了一眼。

“我爹說過。”邵小紅一聳肩,無所謂道,“說什麼都好,就是腦子不好,竟然相信皇族中人會有真,死了也不冤枉。”

秦綰在桌下的左手狠狠一握拳,抿。

什麼都好,腦子不好……原來外人都是這般看待從前的嗎?只有一個人,傻傻的沉浸在李鈺編織的謊言里不可自拔,毫看不見真實。

“秦姑娘也知道這個人?”沈醉疏忽然道。

子,怎麼會不知道歐慧。”秦綰停頓了一下,盡量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來。

“說的也是。”沈醉疏苦笑了一下,又嘆息道,“其實真想打一場啊。”

秦綰無言,只想說不用打也知道,哪怕是全盛時期的歐慧也打不過沈醉疏。這個榜單,水分實在太大了。

當初的山老魔是二皇子請回來的供奉,既然不是江湖事,自然也不按江湖規矩,赴約前先請蘇青涯把那一片地方都浸了毒,又讓孟寒縱蠱蟲暗算,山老魔又實在太過托大,看不起一個,即便這樣,最后才落得個兩敗俱傷的結局,要不是孟寒當機立斷給種下回蠱,恐怕也回不來的。

“歐慧的死訊,已經傳遍天下了嗎?”許久,秦綰才問道。

“該知道的,應該都知道了。”沈醉疏答了一句,想了想,又道,“對了,最近還有件傳聞,說蘇青崖醫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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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神醫醫死人?”邵小紅不睜大了眼睛。

“因為歐慧?”秦綰聲道。

“聽說是聽到消息時,手一抖,金針扎錯了位。”沈醉疏說著,也覺得這事有點奇葩,“雖說被醫死的那家伙其實算是死有余辜,但歐皇子府的消息傳出來之前,江湖上一直傳說蘇青崖和歐慧是神仙眷……也難怪吧。”

秦綰角,想說如果你說的這句話被蘇青崖知道,那最好這輩子不要找他救命。

神仙眷?就因為他們一個是男人,一個是人,所以往過就必定是有私?這是哪門子的強盜邏輯。男人和人,就不能純粹地做朋友嗎?

“姑娘都沒幾口,是菜肴不合口味嗎?”沈醉疏忽然道。

“……”秦綰低頭看看桌上的菜,一挑眉,干脆放下筷子道,“是啊,有點不合胃口。沈大俠請客,我可以加菜嗎?”

“當然。”沈醉疏愣了一下才點頭,這還真是……不客氣啊。

不過,隨后秦綰就讓他見識了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不客氣。

“把你們酒樓的菜品,每種送一盤上來,還有酒,每種打一斤來,茶也一種上一壺好了!”秦綰隨口吩咐。

“啊?”點菜的小二也傻眼了。

“我說得不夠清楚?”秦綰道。

“可……小店有一百零八道菜,十六種酒,十二種茶……”小二猶猶豫豫地說道。

“上不齊,還是怕我們沒錢付賬?”秦綰問道。

“姑娘說笑了。”小二趕賠笑道,“只是,這麼多酒菜,三位也吃不完啊。”

“不會浪費的。本姑娘今天請全城的乞丐吃飯!”秦綰道。

“這……”小二的笑容更僵了。

“去吧。”沈醉疏苦笑著搖搖頭,直接丟了一錠金子到小二懷里才把人暈暈乎乎地送下去——他當然不是出不起這個錢,只是,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這子了?

“我吃飽了,多謝款待。”秦綰出完氣,笑地起,揚長而去。

沈醉疏無語凝噎,你不是說不合胃口嗎?加菜了你還不是沒吃一口,真是唯子與小人難養也!

邵小紅笑得眉眼彎彎,很是開心,大概是覺得自己老是被沈醉疏氣死,現在有個能氣死沈醉疏的人,也算是給出氣了!

至于敵?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秦姑娘不太喜歡沈醉疏,那好度比正常水準都還要偏下一點點呢。

秦綰走出酒樓,空空的肚子,隨手在路邊買了盒桂花糕,也不在乎形象地邊走邊吃。反正現在一打扮就是江湖子,沒半點兒千金小姐的模樣。

走出一條街,的心才恢復了平靜,不由得苦笑。

原以為自己已經走出來了,可驀然間聽到旁人不經意地提起才發現,原來一直沒有真正放下過去。

還會痛,還會恨——對于謀士來說,這是致命傷。

可是,我現在還需要做謀士嗎?

秦綰嘆了口氣,在心里問自己。

究竟想做什麼呢?廢掉李鈺其實并不太困難,可之后呢?換一個皇子輔佐,然后重蹈覆轍?還是干脆放下一切,安安心心做寧王妃,好好過日子?可那樣又不太甘心。

想了很多,也沒個主張,只能先放下這些。

總之,先做好眼下的事,把賬本給李暄,然后去南楚。

南楚是的外家,不管以后想做什麼,有南楚做后盾都是利大于弊的事,借著清河公主刷南楚皇帝的好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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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等回安國侯府之后,可以慢慢想。

至于沈醉疏和邵小紅怎麼會去安縣走到襄城來,看他們的模樣,結合江湖傳言也能猜得出來,只是真沒想到有人能路癡到這個程度的。

逛了一大圈,就聽說出了人命。

秦綰

地打聽了一下,原來是一個混混敲詐外地的客商,爭執中客商被推了一把,后腦磕在門檻上,不等大夫來就沒氣了。

偏生這是個行腳商,一時也沒人知道他落腳在哪家客棧,聞訊而來的捕快只能先拘押了混混,把尸暫且送到義莊安置。

秦綰心里有數,避開人群回到小院,果然,尤婆子連白都準備好了。

“那個是南楚的人,沒那麼多牽扯,死于意外,備妥了孝服反倒奇怪,白就好。”尤婆子匆匆說著,又將一張紙遞過去,“這是那人在襄城編的假份,行腳商,無親無故的,但怎麼讓人相信他突然冒出個兒來,就看姑娘了。”

尤婆子也是無奈,時間太,要找到合適的人選,安排一出讓人看不出破綻的謀殺,實在也沒法做到十全十

“這樣啊……”秦綰拿著白想了想道,“兒不行,那小妾也行吧,給他哭個靈也算有有義。”

“咳咳!”尤婆子被自己的口水嗆著,蒼老的臉龐扭曲得不樣子。

扮孝哭靈就已經很過分了,扮……妾那種東西?這姑娘是真不把自己的名聲當回事啊!

“反正又沒人認識我,過后服一換,誰知道。”秦綰不以為然。

用“秦綰”的份去給人哭靈,當然是不干的,但反正又不會被人認出來,當然是怎麼方便怎麼來了,面子?面子是能當飯吃還是當錢花?

“姑娘,這,不太好吧?”尤婆子想了半天才勉強想出一條理由,“姑娘一看就是個閨,怎麼像是小妾呢?”

“嗯……”秦綰,很無辜地說道,“那,紅知己?”

“……”尤婆子說不出話來了。

秦綰既然下定了決心,就不會輕易改變主意,換上白,重新修飾了一番妝容,施施然地去了義莊。

義莊的看守是個苦差,整天跟尸在一起,還沒有油水——畢竟會停尸義莊的,不是無親無故,就是客死異鄉。如今的看守是個老捕快,早年追捕盜匪的時候被砍斷了一條,當時的郡守就把他安排到了義莊做個看守,拿份薪水養老,也算是個去。反正這差事也沒人爭,于是他這一做就是十二年。

今天的義莊難得熱鬧了些,下午送來一個客死的行腳商,隨即竟然有個算是漂亮的子一,聲稱是死者未過門的妻子,夜里要守靈,等府判決了殺人兇手再扶靈歸鄉。

老捕快一輩子沒見過這種稀奇事,不過念這子雖然行事有些不守規矩,但也算有義,便睜只眼閉只眼放進去了。

義莊里除了尸什麼也沒有,即便是心存不良的,難道還能是來的?

晚飯是尤婆子送來的,在襄城居住多年,和老捕快也面,說起這個遠房侄一臉無奈,倒也讓老捕快消去了最后一點疑心。

客商途經襄城,與子一見鐘,打算回鄉之后立刻迎娶,本來是一樁佳話,誰料天有不測風云,真是可惜了……

尤婆子順便也帶來外面的消息,郡守府已經出了公告,三天后押解祁家人上京,現在襄城的各路人馬都因為這件事了起來,更沒人將目放在義莊,對秦綰來說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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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秦綰沉思半晌,忽然開口道:“尤婆婆,買孩子的事盡快,我懷疑今晚祁家人就會被押走。”

“這麼快?”尤婆子一驚。

府明知有人要劫囚,還特地公告了押送的時間,還真是好心呢。”秦綰一聲冷笑。

“姑娘說,這是瞞天過海?”尤婆子沉聲道。

“不中亦不遠矣。”秦綰目灼灼,淡淡地吩咐道,“今晚開始,派人日夜盯著大牢。”

“是。”尤婆子答應一聲。

“如果可能,盡量不要讓祁印商被人滅了口。”秦綰猶豫了一下才道。

“老婆子明白。”尤婆子鄭重地點點頭。

秦綰也沒把話說死,于公于私,都不是很想祁印商死,但也不知道李暄在云州有多人手,是否能扛得住這麼多勢力,只能盡力了。

吃完,尤婆子收拾了東西,謹慎地退了出去。

不提自去安排監視大牢的靜,秦綰等看守的老捕快睡了,反上停尸間的門,開始檢查尸

昨晚來的時候,為了避人耳目,一片黑燈瞎火的,今天卻能點了燈,細細查看。

祁老太太死去不過數日,春日的氣候還不炎熱,倒是沒什麼氣味,秦綰也不怕死人,翻來覆去搜查了一遍,連頭發里和每一寸都細細過,確認了沒有夾層。

當時沒有問祁印商東西藏在什麼地方,一來是覺得自己不可能從一上還找不出賬本,二來也是明白這也算是個祁印商給的小考驗,繼續磨皮子時間已經不夠,只能接了下來。可如今真是找不到,才有些佩服了。

祁印商確實是個人才,可惜被祁展天連累了,要不然,歷練一番多些經驗后倒是可以大用。

只是,再佩服,賬本還是要找出來的。

會在什麼地方呢?

有長長一夜的時間,秦綰倒是不著急,盤膝坐在尸邊上,靜靜地沉思。

如果不是在表面,那……割藏珠?也不對,尸上并沒有顯眼的新傷,就算老太太還在祁家時也做不了這種事,這個年紀又一直養尊優的老太太,這樣做直接就沒命了。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最后剩下的……秦綰盯著尸,一臉的古怪。

如果說祁老太太臨終之前把蠟丸給吞下去了,倒是很有可能。人死之后,消化功能自然停止,蠟丸會一直停留在胃里,如果祁家滿門抄斬,祁老太太無人收殮,府火化之后賬本也煙消云散,可如果祁家還有一線生機,能讓老太太土為安,哪怕幾年之后,依舊可以重新開棺取回賬本。

那麼……秦綰看看夾帶進來的短劍,不角,該說,帶把劍進來,是有先見之明嗎?

給活人開膛破肚,秦綰其實并不怎麼在意,但已經死了的人還真是第一次,畢竟誰也沒有鞭尸的習慣。

好在死了幾天的人,已經開始凝固,并不會有一劍下去鮮四濺的慘狀,而從前跟蘇青崖在一起久了,多也懂點醫理常識,至打開尸的肚子知道哪個是胃……

果然,剖開胃袋之后,在一堆已經發臭的食殘渣中,出一顆龍眼大小的蠟丸,也不知道彌留之際的老太太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把這玩意兒吞下去。

秦綰皺著眉拿起蠟丸,用老太太的拭干凈,還覺得那酸臭的味道彌久不散,只能從服上扯了一塊布料下來,仔仔細細包了幾層才放進懷里。

至于開膛剖腹的尸,秦綰稍稍整理了一下,給穿回服,蓋好白布,收拾了現場,一時看來,除了濃重的氣味外,很難看出破綻來。想必平時也沒人仔細檢查每一,拖延幾天被發現的時間應該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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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到手,秦綰也不會真的繼續給某個探子守靈,就打算撤退了,至于尤婆子,辦完這件事,份在有心人眼里也不再是,一個暴了的暗樁,原本也是要撤走的,無所謂連不連累。

然而,剛收拾完畢想離開,猛然間,覺到了一陣不對勁。

夜風吹過,破舊的窗欞咔嚓作響,更添了幾分詭異。

“出來。”秦綰沉聲喝道。

好一會兒,無人應答。

秦綰一聲冷笑,猛地一個轉,從后窗穿出,幾個起落翻過對面的屋頂,竄進了小巷。

“鬼丫頭!”外面的人沒想到看起來像是要和他對峙的子逃跑得如此干凈利索,愣了一下才去追,等上了房頂,已然看不見秦綰的影子了。

秦綰換了幾條路,避開巡邏的兵,猶豫了一下是回小院,還是直接離開襄城。雖說還有行李,但卻沒什麼重要的品,歐慧的骨灰也由蝶帶著,其他東西可以一路置辦。不過,還沒等有所決定,魂不散的黑影又出現在面前。

“小丫頭會跑的。”那人嘆了口氣。

秦綰也嘆氣,有一利必有一弊,為了混進義莊穿的白,在夜中簡直就像是一盞燈一樣顯眼,就算一直不走屋頂,還是不了

抬頭看去,只見堵住去路的人四十來歲年紀,一的麻布袍,腰間系著個褪了的酒葫蘆,散著頭發,胡子老長,一副不修邊幅的邋遢樣,滿臉的滄桑。

“大叔,你要是再糾纏不放,我可要喊救命了。”秦綰無奈道。

“什麼?”邋遢男子一呆。

“襄城現在可到兵,你說,我要是現在大喊非禮……”秦綰上下打量著他,慢吞吞地說道。

邋遢男子角,半晌才道:“小丫頭心計不錯,武功也不錯,怎麼行事這般沒底線?”

“大叔一把年紀了,還不是在這里以大欺小。”秦綰淡淡地道。

“我只要你從那老太太上拿的東西。”邋遢男子道。

“哦。”秦綰一挑眉,直接拋了過去。

“你……”邋遢男子看看手里的蠟丸,臉上的神更古怪了。

“沒事的話,不奉陪了。”秦綰轉就跑。

邋遢男子遲疑了一下,忽的恍悟過來,這蠟丸如此干凈如新,怎麼也不像是從死尸肚子里剖出來的,頓時苦笑起來,卻也只能繼續追。

秦綰在襄城兜了幾個圈子也沒甩掉后面的人,不一臉的煩躁。別說回小院,就是離開襄城,甩不掉這個人也很危險,畢竟在襄城還能利用府和其他勢力,可一旦離開,就全靠自己了。打肯定是打不過,跑——短距離還沒問題,可時間一長,自己的功力不夠,肯定會被追上。

這個時候,倒是有些后悔沒帶上朔夜了。朔夜武功不弱,有他纏住這人的話,足夠自己了,而尤婆子這邊,面對這種程度的高手,有多人手都有心無力。

“小丫頭,死心吧,你跑不掉的。”邋遢男子道。

秦綰雖然隔著一堵墻躲進一座民居,也聽到了他的聲音,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小丫頭,看你的輕功路子,我們搞不好還是同門,沒必要弄個你死我活吧?”邋遢男子站在門前,抓了抓蓬蓬的頭發,有些無奈地道。

“誰跟你同門!”秦綰翻了個白眼,一臉憤然。

要說這男人,雖然不認識,但卻聽說過。

圣山武宗宗主的師弟,醉狂生南宮廉,這人在武學上極其天才,傳聞武宗宗主都不是對手,這也是秦綰連手的*都沒有就直接跑路的原因。

全盛時期都走不過百招,何況現在?

能提前發現南宮廉的存在,都要謝他們的功出自同宗同源,容易應到氣機了。

“你的功夫,怎麼看都是武宗的吧?你師父是哪一位?說不定我還認識。”南宮廉開門進來。

“呵呵。”秦綰嫣然一笑,猛地一揚手,“看毒!”

南宮廉一驚,袍袖鼓起一陣勁風,吹散了所謂毒砂——其實也就是小院里隨手抓的泥沙而已,不由得哭笑不得。

這小丫頭狡詐如狐,若非看的武功和自己完全一脈相承,都要讓他懷疑這是智宗的幾個老家伙教出來的了。不過也不對,小丫頭若是智宗的,就是那人的師妹,恐怕也用不著自己來一趟了。

眼看又沒了蹤影,南宮廉搖搖頭,又追了上去。

要是由他自己的子,雖然一直是在被人耍,但他對秦綰還欣賞的,也不想跟為難,換做別的事,說不得也就睜只眼閉只眼放過了。只是,參與這件事原本也不是他的本意,原則問題,退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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