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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綰讓李暄準備的東西非常全,加上自帶的,全到……給人看見能嚇出一冷汗的地步。
自稱要睡一會兒準備晚上繼續下去玩,秦綰讓小二不要來打擾,反上房門,就忙活開來。
首先是化尸水——不是江湖上傳的那種只化尸,最后會留下服的那種,而是孟寒給制作毒藥的副產品,不止化尸,除了玉石,本就是到什麼化什麼。
仔細地將毒水涂抹在地上,將木質的地板腐蝕掉一部分,這才拿出一把李暄提供的削鐵如泥的匕首,小心翼翼地撬開木板,還不時地稍稍澆些茶水,免得聲音過響。
好在富貴賭坊開在宛城最熱鬧的街市,出門就是夜市,這會兒正是喧鬧的時候,稍稍有些靜也能遮掩過去。
終于,足足花了半個時辰功夫,才打通了天花板,挖出一個可供人出的口。
將掀開的木板堆在一邊,秦綰一擺就跳了下去。
“你……”樓下的房間里,魏氏捂著兒的,一臉驚駭地看著,“紫曦,怎麼是……”
秦綰抬起一手指,在自己邊一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指門外依稀看見人影的守衛,這才笑瞇瞇地指指上面。
魏氏抬頭看見屋頂的口,不無語。
“雪兒跟姐姐走好不好?”秦綰輕聲道。
言雪聞言,不顧母親還捂著的不讓說話,連連點頭。
“先離開這里再說。”秦綰道。
魏氏臉上的為難之一閃而過,但看見兒驚恐中帶著期待的雙眸,終于還是咬了咬牙,微微一點頭。
“有什麼必須要帶的東西嗎?”秦綰問道。
“沒什麼不能重新置辦的。”魏氏很明白,現在命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走吧。”秦綰接過言雪抱在懷里,輕笑道,“姐姐帶雪兒飛高高,從壞人手里飛走,所以雪兒不能出聲哦。”
“嗯。”言雪重重地點頭,還自己捂住了,表示絕對不會發出一點兒聲音。
秦綰直接施展輕功從破跳回上一樓,放下言雪,再如法炮制,把魏氏也帶了上來。
“他們是故意不在房間里看守,就是把我們當餌,可要出去卻難上加難。”魏氏說道。
“沒事,本小姐早有準備。”秦綰迅速從包里拿出一大一小兩套裳丟過去,“換上。”
“嗯。”魏氏知道時間急,沒問太多,反正屋里只有一個秦綰,便抓起兩套男裝,匆匆忙忙換起來,連言雪也知道輕重,自己手服。
秦綰隨手將木板蓋在破上,又把桌子移了過來,雖說遮不住,但總比一眼看穿強些。
回頭見魏氏已經換上那套可以說得上華麗的男裝,正在把言雪打扮一個俊俏小公子,便也開始自己換服。
給自己選的是李暄送給的最華麗的一套常服,發髻用足金的發釵挽了個婦人的發式,再套上兩個大的金鐲子,一派富貴人。
“紫曦,這怎麼辦?”不比言雪正是雌雄莫辨的年紀,魏氏雖然了臉上的妝容,也挽了男子發式,可那面容一看就是子,氣質簡直撲面而來。
“沒問題。”秦綰淡定地取出一副絡腮胡子到魏氏臉上。
好了,這回別說嫵了,連長什麼樣都看不清楚了。
“你準備得真周到。”魏氏無語了。
這都什麼人哪?開始以為這是位逃家的千金,看起來好像也沒錯,但是……這種手段,別說是一般的千金小姐,就是那些一派掌門,怕是也比不上吧。的能力,并不是普通子,甚至普通人會掌握的,只有那些經過針對的學習或者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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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魏氏覺得,見過的子中,能與秦紫曦相比的,就只有抓來宛城的那一位了。
“好了,夫人不要再開口,免得了破綻。”秦綰又囑咐道,“走路的時候步子邁大一些,作放開一些,總之,不用一直想著男人該怎麼樣,自己怎麼做才像男人,只要記住一點,怎麼魯怎麼難看怎麼來就可以了。”
“是。”魏氏聽得哭笑不得地點頭答應。
“雪兒,你也不要這樣子。”秦綰皺了皺眉,“現在你是個生慣養的小公子,活潑一些,驕傲一些,別害怕,萬一被發現了,秦姐姐罰他們全部去生病。沒發現……才是他們運氣好,不用生病了,明白?”
“嗯!”言雪終于出重逢后的第一個笑容。
“謝謝你,紫曦。”魏氏雙目含淚。
“走吧。”秦綰忍不住別過頭去,實在不想告訴,一個滿臉胡須的大男人做出這等姿態來,只會讓人汗倒豎。
魏氏干咳兩聲,倒也發揮了幾分演技,至看起來不會讓人一眼就覺得不協調。
材高挑,鞋子又墊高了,秦綰挽著的手臂,一手牽了言雪,走出去就像是親親的一家三口。
剛剛走到樓梯中間,卻見樓下喧鬧起來。
“我們逃走的事被發現了。”魏氏輕聲說了一句,不免有些僵。
“別張,視線不要躲。”秦綰幾乎整個人都在上。
下了樓,果然見到客棧的出口都有人把守,他們這樣的打扮并不是很有把握能混出去。畢竟,們換下的服來不及理,只是隨便一藏,很快就會被人發現他們改裝了,而魏氏扮男裝也只能遠觀,被人截下盤查的話,多半要餡。
“怎麼辦?”魏氏只覺得手心里都是冷汗。
“早有所料。”秦綰一聲冷笑,帶著沒往外走,反而繼續往下,進富貴賭坊。
“他們是從上面走的,去查那間房住的是什麼人!”后傳來尖銳的喊聲,分明屬于子。
“別慌,自然些。”秦綰暗暗托了一把。
“爹爹,娘親說你只可以玩一小會兒,就要回去睡覺。”言雪忽然脆生生地開口。
“哎喲,真是娘親的小寶貝。”秦綰笑彎了腰,點點的鼻尖。
言雪抱著的腰,把臉都埋到了上,討好地笑笑。
幾個漢子匆匆與他們而過,只掃視了他們一眼,眼神毫無變化。
“鬼靈。”秦綰滿意地拍拍言雪的腦袋,拉著他們進了賭坊。
富貴賭坊里人山人海,再要找人可不是那麼容易了。
秦綰一眼就看見了執劍,上前很隨意地一拍他的肩膀:“你姐夫來了,過來。”
“哦。”執劍撓撓頭,站了起來。
之前他當然也看見了秦綰,只是秦綰全打扮都換過了,他怕影響計劃才沒有招呼,聞言頓時很乖巧地了聲“姐”。
“舅舅。”言雪也很機靈。
“走了。”秦綰道。
執劍會意,不聲地收拾了賭桌上的籌碼,在莊家不悅的眼神中解釋著“姐姐管得太多”,還很有條理地將籌碼兌換回銀票,沒有半點不自然的地方。
“行了,不舍的模樣,出息呢。”秦綰笑罵道,“你侄兒了,要吃白記的紅豆糕,一會兒回來再讓你玩會兒。”
“好啊好啊。”執劍笑瞇瞇地接口道,“去白記的話,不用回房間了,繞路,往西門出去就好了。”
“嗯。”魏氏故作威嚴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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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行四人沒有引起任何人的疑心,直接從賭坊西門上樓,從另一邊到了大街上。
出了門,魏氏才松了一口氣,發現自己的里都被汗水浸了。
“別著急,還有探子。”秦綰提醒了一句,腳步直接往白記的方向走。
做戲,總是要做全套的。
“我們這是……去哪里?”魏氏有些不安地問道。
之前沒想到,現在才恍然,對秦綰也不了解,逃出來之后,又該怎麼辦?畢竟秦綰沒有義務一直管們,救一次就是分了,連上之前樹林里那次截殺,已經是第二次,不求秦綰還能救第三次。可是,相信,沒有秦綰幫忙,和兒立刻就得被抓回去。
“先去我那里。”秦綰道。
一路也到了幾個明顯是和抓魏氏的人一伙的,秦綰不有些奇怪。這麼囂張,郡守府也不管管嗎?寧王還在宛城呢,也不怕出個什麼事,吃不了兜著走。
不管怎麼說,驛館周圍,還是沒人敢窺探的。
一行四人從后門進了驛館,魏氏顯然是見過大世面的,有些心驚膽戰地問道:“這里是宛城衙下屬的驛站吧?聽說今天有大人住。”
“大人?在那兒呢。”秦綰隨手一指。
月下,李暄一個人在院子的石桌上擺了一壺清茶,幾碟茶點,都是宛城特產,其中就有白記的紅豆糕。
之前在安然居,魏氏心里有事,又是遠遠一瞥,并沒有看清李暄的正臉,只當是秦綰的心上人罷了,而此刻一照面,頓時駭然失,拉著兒猛地在院子的青石地板上跪下,聲道:“民婦魏氏,叩見寧王殿下。”
“你認得我?”李暄詫異道。
魏氏遲疑地看看兒。
秦綰會意,來兩個驛館派來伺候的侍,讓們帶著言雪去換服。
好在小姑娘很懂事,雖然還有些惶恐,卻乖乖跟著侍走了。
魏氏又磕了個頭,才道:“三年前,在先夫的靈堂上,王爺親自來上過一炷香,民婦一直記得。”
李暄怔了怔,仔細回想了一下,還有些不確定地道:“你是……言華的夫人?”
“正是。”魏氏說著,撤掉了臉上黏上去的絡腮胡子。
不過,就算換回原本的裝扮,李暄也是不認得的,去給死者上香,誰會仔細去看人家披麻戴孝的寡婦長什麼模樣?何況又過去了三年,當年跪在靈前的小孩也長大了,完全不是當初小小一只團子了。
“難為你了。”李暄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這回,怕是本王連累了你們母。”
“王爺說哪里話。”魏氏倒毫無怨懟之,只道,“從前先夫為陛下辦事,陛下待先夫不薄,還特地讓王爺來先夫靈前上香,如今王爺又重用卿和冰兒,民婦只有激的。”
“你先起來吧。”李暄道。
“謝王爺。”魏氏慢慢站起。
“說起來,雪兒不是說爹爹和哥哥在干大事嗎?”秦綰忍不住了一句,“原本我還以為,這孩子爹是言卿呢。”
“妾是卿的嫂子。”魏氏有些尷尬地道,“先夫去時,雪兒還不懂事,并不明白死是什麼意思,后來又怕傷心,就跟說的爹爹和哥哥在一起。”
“你可知道那些人的來歷?”李暄問道。
“他們不曾提起。”魏氏搖頭道,“只知道發號施令的是一位扮男裝的姑娘,言行間并未是何人指使,之前一路輕車簡行趕路,進宛城卻突然高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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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的。”秦綰笑道,“一路上從寧州到襄城,其實都是仙湖的勢力范圍,他們的目的是用你們做餌引言卿上鉤,當然不能在他的地方布置陷阱。宛城正合適,不會遠得讓人絕,但這邊,真沒多他的勢力存在,就看在富貴賭坊外面盯梢的人就知道了,這種水準,一抓一個準!”
“姑娘果然不是普通人。”魏氏苦笑。這回是真的看走眼了,八逃婚那話也是瞎編的吧。寧王的下屬,有這等本領也是應當。
“逃婚是假的。”秦綰從李暄后湊過去拿走一塊紅豆糕,一手搭著他的肩膀,笑瞇瞇地說道,“不過,私奔是真的。是吧?王爺。”
“別鬧。”李暄拉過的手,一口將的紅豆糕叼走了,一邊道,“還用私奔?你爹不得趕把你嫁出去。”
“本小姐偏要賴在秦家吃窮他!”秦綰翻了個白眼。
魏氏看得目瞪口呆,弄不明白他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時
間不早了,我先帶夫人去雪兒那邊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秦綰道。
“多謝姑娘。”魏氏松了口氣。
站在寧王面前,力真的很大。
秦綰當然不是親自去照顧魏氏,帶來到安置言雪的房間,就把人給了侍,自己轉回院子里。
“安排好了?”李暄問道。
“嗯。”秦綰不客氣地在他對面坐下,等著寧王殿下親自倒茶,這才開口道,“布置得不錯,假以時日會是個勁敵。”
“現在還不行?”李暄了然。
“經驗太差,應變能力太弱。”秦綰不客氣地評價道,“原本我還準備了讓執劍斷后的,結果輕輕松松就走了出來,后續措施都沒用上。指揮的人很擅長布置圈套守株待兔,可一旦出現意外的狀況,卻沒有準備應對的應急手段,還是太了點。”
“但你還是很看好。”李暄道。
“已經很不錯了。”秦綰道,“以一個子來說。”
“以一個子來說,我有時候都懷疑,你——以前究竟經歷過什麼?”李暄接口道。
“想知道?”秦綰笑道。
“猜也知道。”李暄一聲哂笑,抿了口茶,又道,“以你的年紀,最有可能經歷的,就是兩年前廢恭親王的大案。你說你和歐慧有舊,總不至于是閨房里的手帕吧。”
“……”秦綰了角,半晌才道,“你不在乎?”
“在乎什麼?”李暄反問道。
“李銘怎麼說也是皇子,是你的侄孫?”秦綰沒想過否認,的心和能力明明都是在實戰中鍛煉出來的,否認李暄也不會信。
有什麼比扳倒一個親王、兩個郡王的案子更鍛煉人?還能解釋和歐慧的關系,秦綰覺得如果這樣能揭過去這一頁,也算達到了目的。
“東華的皇子多了,我的侄孫……就更多了。”李暄好笑道。
秦綰無語,確實,論緣,皇帝和李暄其實遠的,如果皇子都是李暄的侄孫,那緣比皇子們近的侄孫……李暄還真數不清有多了。
“反正,我也沒有一個能爭帝位的皇子兒子,誰上位有什麼區別?只要東華江山一直姓李就夠了。”李暄淡然道。
“只要東華江山姓李?”秦綰加重了聲音重復道。
李暄把茶當酒,一口氣喝完,又自己倒了一杯,良久才道:“寧王府世代祖傳家訓兩條。一,不得窺視帝位。二,守護李氏江山。”
“你那位祖宗大人是聰明人。”秦綰說著,又調皮地笑了笑,“也就是說,只要最后坐上皇位的那人是姓李的,是皇室子弟,其余你都不在乎,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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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暄也不掩飾。
因此他堅定地站在皇帝后,不是真的對皇帝有多忠心,而是本不在乎最后哪個皇子上位。反正對他來說,哪個皇子上位都沒有區別,不管之前說得再好聽,最后也是會忌憚他的,還徒然招惹皇帝的疑心,沒有任何好。
至于之后,反正他也準備了后路,進則屹立朝堂,退則居江湖,總之是不會用自己的命去給新帝鋪路的。至于守護李氏江山——現在四國關系穩定,互相牽制,真要滅掉一個國家也不太可能。
“你也不用擔心,無論如何,我自然能護著你。”李暄認真地說道。
“我沒有擔心。”秦綰聞言,心中一暖。盡管,一直認為,李暄那樣的人,絕不會不給自己留后路。
“寧州的形勢我能掌控。”李暄道。
“我信你。”秦綰點點頭。
說完這兩句話,兩人不一時無言。
“不早了,休息吧。”李暄說道。
“嗯。”秦綰起,順手端走了那碟紅豆糕。
“其他的不喜歡嗎?”李暄問道。
“……”秦綰郁悶地看了他一眼,“拿不下了。”
真不至于為了多拿點糕點連武功都用上的。
“來人。”李暄一指桌面,“全部送去大小姐房里。”
“是。”執劍笑瞇瞇地走過來。
“正好我夜宵吃不完還能當早餐。”秦綰很滿意寧王殿下夠上道。
當然,事實證明,王爺是非常的上道。
不需要拿來當早餐,第二天早上,自然有熱氣騰騰新出爐的糕點奉上,尤其是喜歡的白記紅豆糕,準備了雙份的。
倒是被秦綰喊來一起吃早餐的魏氏有些愣神。
雖說都是宛城特產,可一大早吃那麼多甜食真的沒問題嗎?
不過言雪小姑娘很開心。擔驚怕了一路,有喜歡的點心吃真是太好了!
“夫人吃不慣的話,我讓人準備白粥和小菜。”秦綰看看一桌子的甜食也不汗。要說從前歐慧也沒多吃甜食啊,怎麼換了個殼子,連口味都變了呢。
“不用,這些就好。”魏氏趕謝絕,拿起一塊桃咬了一口,又道,“王爺對大小姐真的很好。”
起得早,約看見一個侍衛提著一大包各糕點回來,這一大清早的,要買齊遍布宛城東南西北的各點心,說也得跑上一個時辰的。就算娶跑的事侍衛,可能想到這些的寧王也是有心了。
“不用客氣,我紫曦就可以了。”秦綰笑笑,又補充了一句,“我姓秦,名綰,字紫曦,真名!”
魏氏尷尬地笑了笑,確實沒想到人家還真的報的是真名,不過,下一刻就反應過來:“秦綰?安國侯府的秦大小姐?”
“嗯。”秦綰一臉輕松地點點頭。
“可是秦大小姐不是隨同使節去了南楚?”魏氏驚愕地看著。
“不去南楚,我怎麼能在這里?”秦綰反問道。
“……”魏氏啞然。
好吧,反正寧王殿下肯定是知的,所以,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吧。
沒一會兒,執劍過來稟報,寧王有請秦大小姐。
“夫人和雪兒慢慢吃。”秦綰叼著一塊紅豆糕,跟著執劍去了主院。
“麻煩來了。”李暄看到,直接說道。
“怎麼了?”秦綰一挑眉。
“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在驛館周圍探頭探腦的。”李暄里說著麻煩,可臉上卻毫看不出擔憂的模樣。
“一晚上才找到這里,應變能力不是差,而是非常差!”秦綰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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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把魏氏母送到言卿那里。”李暄道。
“應該的。”秦綰點頭。人都救了,當然要救到底,何況言家現在是李暄這邊的人。
“按照之前說好的,我們在江上匯合。”李暄道。
“知道啦,我會乖乖等著王爺攔江截人的。”秦綰笑靨如花。
“嗯。”李暄應了一聲,眼中微微帶著歉意。
“覺得抱歉的話,以后再帶我出來玩就是。”秦綰道。
“欠你的債越來越多了。”李暄失笑道。
“那……王爺把自己抵給我好了。”秦綰眼看著他。
“本王就值一盤桃花魚、一碟紅豆糕,一次夜市、外加一次出游?”李暄瞪。
“反正以后會越欠越多的。”秦綰不以為然。
“……”李暄無語。
“對了。”秦綰終于想起了正事,“我還沒問魏氏在京城呆得好好的,怎麼會跑來寧州呢。”
就算言卿在寧州,可寡嫂跑去找小叔子,這……不太合適吧?
“這個我大概知道。”李暄答道,“言華的兒子言冰跟在言卿份做事,之前的一場戰斗了傷,畢竟是唯一的兒子,擔心也正常。”
“言冰傷得很重?”秦綰皺眉。
“不重。”李暄搖頭。
秦綰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傷勢不重,可卻讓魏氏一個寡婦帶著兒趕往混的寧州,顯然是有人利用這個消息推波助瀾,把魏氏引出京城。
“你路上小心。”秦綰叮囑道。
“我會讓宛城郡守給我派一隊軍,打出旗號,倒要看看哪方勢力敢當眾在兵中截殺寧親王。”李暄顯然早有準備。
“噗——”秦綰笑了,“那丫頭準得氣死。”
這是謀,明明知道,就是無法破解。越是和京城扯上關系的勢力,越不敢公然和寧王撕破臉。要是李暄暗地里行事,就算吃了虧也只能咽下去,反正沒有人會承認。可是這樣堂堂正正表示出我就是要把人送回去有本事你來搶——東華的面勢力還真沒轍。
“倒是你自己小心些。”李暄道。
“放心吧,一向只有我讓人吃虧的。”秦綰笑瞇瞇的,“而且你看,我一個人走到襄城,一點兒問題都沒有,不用你擔心。”
“讓執劍跟著你,跑也好。”李暄道。
“……”秦綰無奈道,“執劍?換一個不行嗎?”
“我看你喜歡他的,他也對你的評價很高。”李暄不解道,“還是你對他有什麼不滿?”
“沒什麼不滿的。”秦綰嘆氣道,“就是想想,你每次提上來一個侍衛統領,就往我邊塞,以后你的侍衛都怕了要當統領了,以為一當統領就要被你送人了。”
“說什麼呢。”李暄被逗笑了,“執劍本來就是代統領,我這邊還真不能了朔夜,跟你學一年,可是要把人還回來的。”
“那執劍不用還了?”秦綰問道。
“隨你高興。”李暄道。
“好吧,知道了。”秦綰滿意地點點頭。
雖說朔夜武功更好,但明顯執劍更能與配合。就像昨晚,讓朔夜去賭錢,絕對能讓賭場空出一塊來。
不過,一年,真的能調教好那塊木頭嘛?
“我已經通知了郡守,過一會兒,我們先走。”李暄囑咐道,“驛館封門后,你和執劍再暗地里離開,一路不要再做逗留,直奔渡口。”
“知道了。”秦綰笑著點點頭,卻沒有不耐煩。
李暄其實也知道,秦綰的能力并不需要他反復叮囑。這個子有著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力量,足以與他并肩,在荊棘叢中殺出一條路。
“還有這個給你。”李暄只是又拿出一個盒子放在桌上。
“這是什麼?”秦綰拿起盒子晃了晃,沒有聲音,很輕,幾乎就是盒子本的重量。
“自己看。”李暄道。
“哦。”秦綰聞言,直接就打開了,隨后就失聲了。
銀票,一張一張的,全是銀票,最上面那張寫的是一千兩,顯然李暄拿出手的,單張銀票最低也不會低過這個數目。
“不多,十萬兩銀子。”李暄解釋道,“出門在外,我沒有帶太多錢在上,還要留些備用。”
“可是……”秦綰忽然覺得手里的盒子很燙手。
“你這次出京,除了幫我辦事,也有自己的事要辦吧?”李暄的目中一片了然,“你說過的,養人是個很花錢的活計,十萬兩看著多,其實也不夠干什麼。”
“嗯。”秦綰應了一聲。
“所以,我建議你一邊發展暗線,一邊投資,以錢生錢才是長久之計。”李暄又道。
“我知道。”秦綰無奈地笑。
這些不用李暄來教,從前歐慧就已經做過一次了,而這回不但有從前的基礎在,還有手里這十萬兩銀子,自然輕車路,更加方便。
“過幾日再見。”李暄站起。
“嗯,再見。”秦綰收起了盒子,抬頭對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