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奇葩到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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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只山,洗干凈,一只上火烤,一只煮湯,配上自帶的干糧面餅,也是一頓不錯的晚餐了。當然,如果不下雨,還能找些野菜野果山菌之類的解油膩。

荊藍原本是要手的,但看了大小姐嫻作,一愣一愣的,忽然就恍悟了那天王爺生辰的一桌奇葩飯菜是怎麼來的了。

“好香。”執劍蹲在火邊,盯著湯鍋流口水。

“一會兒有你吃的。”秦綰笑瞇瞇地攪著湯,往里面撒鹽。

上位者的威嚴,大多是針對普通人的,像執劍和荊藍這樣的心腹,連李暄都是很寬容的,何況他們也自有分寸,不會畢恭畢敬,也不會恃寵生。不過,像朔夜那樣天生子嚴謹,謹守禮儀的除外。

“有件事想問,不方便的話,你可以不回答。”李暄忽然道。

“嗯?”秦綰只發出一個單音。

“聽說蘇青崖是圣山醫宗的人。”李暄道。

“所以?”秦綰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蘇青崖是醫者,他是不是出圣山,都不會改變他是天下第一神醫的事實,所以關系真的不大。

“圣山召集各宗門,他不用回來嗎?”李暄補充了一句。

“哦,原來你是想問這個啊。”秦綰明白過來,隨即失笑道,“冉秋心不是說了嗎?只有現任宗主和下任宗主的繼承人才能進無名閣,所以,關蘇青崖什麼事?”

荊藍很想說,這句話不是冉秋心說的,是小姐你說的,而且……這看似回答了王爺的問題,實際上還是什麼都沒說啊。

都知道,李暄想說的是,如果蘇青崖是醫宗的人,怎麼可能是個普通弟子?不選他做繼承人,現任宗主眼瞎了麼。

所以……不是?可小姐的話太曖昧了,讓人浮想聯翩啊。

“好吧,其實也不是什麼。”秦綰笑過之后,又正經道,“蘇青崖確實出醫宗,而且曾經是下任宗主的最熱門人選,不過他放棄了。”

“為什麼?”荊藍忍不住問道。

“這個……有關他的*,我不方便在背后說人家的傷心事。”秦綰搖了搖頭。

“那就罷了。”李暄很滿意,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至于之后的八卦,他不興趣,也不想深究。

“什麼*,不就是為了個人麼。”猛然間,傳來一個尖銳的聲。

幾人聞言,都不皺起了眉。

他們并不是沒發現有人靠近,只是下著大雨,也不能他們占了山,就不讓別人進來避雨。何況,這時候從這里經過的,十有*是圣山的人,即便沒必要折節下,也實在沒必要特地去得罪。

隨著說話聲,兩個人一前一后走了進來。

前面的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拄著一鶴頭拐杖,一黑袍把全遮蓋得實實,在這樣的深山雨夜里,看起來格外森恐怖。后面的卻是個子,一大紅的裳仿佛燃燒的烈火,只是看起來似乎比秦綰年紀還大好幾歲,卻依舊是的裝扮。雖說江湖子不像大家閨秀般十五六歲就定親出嫁了,但拖到二十好幾還孤一人的卻也不多見。

“怎麼,我說得不對?”紅子見沒人理,一挑眉,又追問了一句。

“對與不對,與我們有什麼相干?”荊藍笑瞇瞇地道,“我們不過是閑來無事江湖八卦而已,倒是姑娘你如此執著,莫非……”

“臭丫頭,想死不!”紅子臉一變,袖一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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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藍還沒有所反應,就被秦綰使了個巧勁扔到了一邊去,順手袖卷走了空氣中飄揚的末。

“你!”紅子見狀,不一變。隨手灑的說不上是什麼劇毒,也不會要人命,只是想毀了這子的容貌給個教訓,但也不是這般隨隨便便就被人收走了的。

而且看秦綰的作,連解毒都沒有,就像是收走的只是一把面而已。

“小姐?”荊藍驚魂未定地了一聲。

“毒宗的宗主蛇姬,還有高徒烈火仙子朱碧。”秦綰淡淡地解釋了一句。

荊藍這才知道自己真是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不由得出了一冷汗。

李暄微微皺眉,蛇姬的名號他不知道,估計這老婆婆行事不高調,也沒鬧出個什麼事來,但烈火仙子他也算是有所耳聞,一直聽說江湖上有個用毒高明的子,卻也沒想到是個一言不合便殺人的。而這種人居然還是毒高手,實在太危險。

“我們只是借個火。”蛇姬慢吞吞地走過來,在火堆邊坐下,一邊道,“碧兒,還不坐下。”

的聲音嘶啞低沉,聽起來真有幾分毒蛇吐信般的毒,讓人寒直豎。盡管沒有多余的作,但執劍和荊藍還是死死盯著

碧一聲冷哼,但師父開了口,也不敢反駁,磨磨蹭蹭地走到火邊,嫌棄地看了一眼,又轉沖著占據了最好的避風位置的秦綰喝道:“你坐過去,這里本姑娘要坐!”

“嗯?你在跟我說話?”秦綰抬頭掃視了一眼。

“不是你還有誰?”朱碧不耐煩地道,“還有你們兩個臭男人趕滾出去,本姑娘和師父要烤服!”

秦綰被那種理所當然的模樣給逗笑了,只道:“外面在下雨,而且是我們先來的。”

“那又怎麼樣?淋點雨死不了人的。”朱碧不以為然,甚至臉上還有一施恩的傲慢,“本姑娘允許你們兩個子留下,你們就該恩戴德了,哪來那麼多嘰嘰歪歪的。”

“原來如此。”秦綰點點頭。

下一刻,李暄抬了抬眼,一揮手。

“呯!”猝不及防的朱碧直接被他一掌打出了外。

寧王殿下自認不是江湖中人,沒有什麼襲和卑鄙的概念,不爽,手直接打就是。

蛇姬猛地抬頭,一雙渾濁的眼睛盯著李暄。

“沒死吧?”見朱碧被打飛出去竟然沒沖回來,甚至連聲音都沒出,秦綰不好奇地問了一句。

“只是巧勁,沒傷人,不過太吵了,點了幾道而已。”李暄淡然說著,頓了頓,又道,“淋點雨死不了人的。”

剛剛朱碧才說過的話,換了個人說出來,盡管遠沒有朱碧那般囂張跋扈,卻更讓人心

“這位公子好功夫。”蛇姬測測地說道。

“過獎。”李暄很平靜地接

“蛇姬婆婆,我若是你,就趕讓那些小爬蟲躲好了。”秦綰笑地開口道。

蛇姬臉一沉,轉過頭來,隨即就變了臉

秦綰一手搭在膝頭,袖垂下,出一截雪白的手腕,一只碧油油的翡翠鐲子更稱得白如雪。

“金翡翠蛇?”蛇姬艱難地道。

秦綰手上的鐲子,小蛇很配合地湊上去用腦袋蹭蹭的掌心,然后繼續咬住自己的尾充當手鐲。

自從涼山上得到這個寵,前些日子在臨安王府無聊之下早已習慣了怎麼使喚它。有萬蠱之王回蠱,天生就知道該如何縱蠱蟲,就像是鳥兒會飛魚兒會游一樣,是本能。雖然不能如孟寒一般如臂使指,但僅僅控制一只,還是綽綽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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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荊藍臉發白。

不是沒注意到自家小姐這次出門一直戴了只翡翠鐲子,連睡覺都不摘下,看起來不釋手的模樣,可真沒想到,那是毒蛇之王金翡翠蛇,只要想起自己曾經和金翡翠蛇的距離不足半尺,就覺得不寒而栗。

也許是本能地覺到了恐懼,蛇姬的黑袍下剛剛頭的幾條毒蛇馬上又鉆了回去。

“小姑娘,你是哪一宗的?”蛇姬問道。就算金翡翠蛇也不可能把的小寶貝嚇這樣,這上,定有別的古怪。

“這個,我不想告訴你呢,怎麼辦?”秦綰笑道。有回蠱在,幾條蛇而已,沒直接嚇跑就已經是蛇姬訓練有素了。

“小姐,湯好了吧?”還是執劍比荊藍膽大些,畢竟,孩子像秦綰那樣不把毒蛇當回事的人真的不多。哪怕是武功高強的孩子。

“等一下。”秦綰從懷里掏出一只藥瓶,倒出一粒清毒丹丟進湯里,“可以喝了。”

“小輩,你覺得隨便丟一粒清毒丹就能防住老下毒?”蛇姬怒道。

“蘇青崖出品。”秦綰老神在在地晃了晃藥瓶,一臉的淡定。

“哦。”執劍頓時不說話了,拿了碗,盛了湯,挑出最好的,又把另外一只烤一片片的,薄薄的烤片在湯上鋪了一層,先遞給了秦綰和李暄,然后才是自己和荊藍的。

秦綰微笑著看了李暄一眼。他送過來的人還真是很有意思。

按理說,不管從哪方面看,都是李暄的份更高,執劍應該先遞給李暄,可是他卻先給了秦綰,說明他很有自覺,自己是秦大小姐的人。

秦綰喜歡這樣有分寸的人。

要是執劍和荊藍一直自認還是李暄的屬下,那就算有朝一日和李暄真的不分彼此,可對他們兩個,也是不能真正當做心腹的。

蛇姬臉發白,不過本來臉上就一片灰敗,也不是很看得出來。

“對了,讓朱姑娘躺在外面淋雨好嗎?”秦綰又問了一句。

蛇姬一聲冷哼,從地上撿起幾枚石子,朝外彈了出去。

“我要殺了你們!”沒一會兒,朱碧滿臉狠厲地沖了進來,眼睛都有些發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雨水進了眼睛的。

不過,要說剛才的子羅,曲線曼妙,很能吸引許多男人的眼球,可現在的朱碧披頭散發,一臉一的泥水,狼狽不堪,完全沒有了“仙子”之姿。

“夠了!”蛇姬喝道,“丟人現眼!”

“師父……”朱碧一臉的委屈,指著秦綰道,“我一定要殺了這個覬覦蘇師兄的人!”

“你殺了一個云舞,蘇青崖也沒看上你,你到底要鬧多久!”蛇姬站起,鶴頭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頓。

“我……”朱碧咬著,依舊滿眼倔強,只是配上如今形如厲鬼的模樣,實在沒法讓人心生憐意。

秦綰只覺得很無辜,看看李暄。

李暄眼中含著一笑意,下一刻卻又是一掌朝著朱碧拍了過去。

不過這一次雖然朱碧依舊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蛇姬卻有了準備,,攔在徒弟面前,接下了這一掌。

“轟!”掌力相,李暄子微微往后一仰,蛇姬卻是后退了半步。

表面看來,竟還是李暄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占了優勢。

“老的徒弟,就不勞外人教訓了。”蛇姬道。

“那就請老前輩趕把人帶回去教訓吧,我們沒興趣代俎越庖地替人訓徒弟的。”李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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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秦綰笑了起來,李暄的毒起來也能說得讓人想去撞墻。

“賤人!”朱碧這才回過神來,一聲怒吼,朝著秦綰撲了過去。

秦綰眼睛都不眨一下,別說朱碧的武功真不夠看,就算不會武功……于是秦大小姐又出一個瓶子,直接砸了過去。

“呯。”藥瓶砸得碎。

“碧兒回來!”蛇姬一聲尖,袖中飛出一的長綾,卷住朱碧的腰,將人拖了回來。

“悲靈笑夢。”朱碧看著空氣中一團紅霧,也不嚇得有些

“真可惜了。”秦綰嘆了口氣,袖卷過一陣風,將紅霧都收了過來,當空氣,慢慢吸收了。

“你……”蛇姬驚悚地看著

辟毒的手段有很多,但無論哪一種都不可能故意去吸收毒藥,還是悲靈笑夢那樣的奇毒,就算有解藥,但毒藥的瞬間對產生的破壞卻是服了解藥也無法逆轉的。

碧看著,臉忽青忽白,終于一跺腳,也不管外還在下雨,直接沖了出去。

“小輩,如果你有資格登上無名閣,老再來討教。”蛇姬瞪了李暄和秦綰一眼,慢悠悠地跟了出去。

“沒事吧?”秦綰轉過頭,眼中浮起一

“沒事。”李暄一扭頭,淡定地吐掉一口淤

“王爺傷了?”執劍變道。

“輕傷,吐口就好了。”李暄不在意地邊的漬。

畢竟他和蛇姬的年齡差距太大了,再怎麼天才,幾十年的功力也不是那麼容易彌補的。不過蛇姬也不會太好過就是了。

“圣山三十六宗門的宗主,沒一個是好對付的。”秦綰嘆了口氣。

要說蛇姬是敗走的,不如說是被和李暄聯手嚇走的。一個武功不在之下,另一個不畏劇毒還一出手就是頂級毒藥,蛇姬老謀深算,定然不會與他們拼。

真要打起來,蛇姬和朱碧縱然討不了好,但執劍和荊藍卻也很危險。就算帶著蘇青崖的各種清毒丹,可很多毒藥無藥可救并不是因為沒有解藥,而是因為發作太快,有解藥也來不及吃罷了。

“我以為圣山都是些不求名利的高人士呢。”荊藍吐了吐舌頭,“原來還有這樣的。”

“高人士是真的,可誰也沒說過高人士都是正派的好嗎?”秦綰翻了個白眼。

“像蛇姬那樣的,多嗎?”執劍問道。

“不多。”秦綰搖頭失笑,“要是那樣的人多了,圣山哪還能在四國之間一直中立,早被圍剿了。其實蛇姬也不是什麼邪魔外道,雖然脾氣古怪,但也很出手毒死人,只是教出來的徒弟脾氣更差。”

“這還出手毒死人?”執劍睜大了眼睛,又道,“不過,聽說烈火仙子脾氣不好,但也沒聽說濫殺無辜啊。”

“這里是圣山。”秦綰提醒了一句。

“圣山怎麼了?”執劍還是很不解,“要是不想同門相殘,在圣山不是該更收斂些嗎?”

“怕是這次的集賢令沒那麼簡單吧?”李暄開口道,“冉秋心不可能跟我們完全說實話。”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秦綰很無奈。

是真的沒打算卷進圣山的麻煩里的,只是錯過這時候,等回到京城,就不太方便跑這麼遠來了。誰知道集賢令就趕在這個時候出世。

“對了,剛剛那個朱碧喜歡蘇神醫?”荊藍眼神亮閃閃的,一臉的求知

“這件事江湖上已經無人不知了,朱碧二十好幾了還云英未嫁,整天追著蘇青崖跑,所以這次毒宗從南楚這邊進圣山也不出奇。”秦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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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嘛,誰蘇青崖在南楚。

“小姐方才說,蘇神醫是因為一個子……”荊藍猶豫了一下才說出口。

“……”秦綰也沉默了一下才道,“云舞,他喜歡過的子,是被朱碧毒死的。”

“他不是神醫嗎?不是沒有能難倒他的毒嗎?”荊藍口而出。

“找不到配置解藥的藥材。”秦綰聲道。

荊藍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醫解不了毒,明明能解毒卻找不到藥材,究竟哪個更痛苦些?不過其實也沒差多,都是眼睜睜看著人在眼前逝去。

“碧水仙子云舞?”執劍忽然道。

“你也知道?”秦綰訝然。

“朔夜從前執行任務時被救過一次。”回答的卻是李暄。

“是啊是啊,后來突然有一天,朔夜還難過了很久,屬下纏了他很久他才說,是因為他的救命恩人病逝了。”執劍嘆息道,“原來是被人毒死的嗎?烈火碧水,其實綽號都像的。”

“當然像,因為云舞是朱碧的師妹。”秦綰冷哼道,“醫宗和毒宗的宗主本是反目仇,醫宗宗主發誓今生絕不救治毒宗的人,所以他任憑徒弟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也不肯拿出那味主藥。”

“啊?”執劍目瞪口呆,“又不是要他救人,找個借口把藥丟出去都不?這麼狠心。”

“怎麼有這麼狠毒的人?”荊藍驚愕的重點顯然在前面半句,“為了搶男人就殺了自己的師妹?”

“夠了,別再背后饒舌。”李暄打斷道。

“是。”

秦綰看了荊藍一眼,輕輕地搖搖頭。也許荊藍對蘇青崖有幾分朦朧的好,可惜蘇青崖這個人真的不是良配,師徒緣斷,人離世,他所有的親都已經在那場大雪中被吞沒,所以,他才會因為僅剩的友而為歐慧堵上命。

因為歐慧是他證明自己不是孤零零一個人飄在天地間的最后一稻草。

吃過熱騰騰的晚餐,雨勢似乎更大了。

執劍很自覺地抱了件斗篷就坐在口守夜。

荊藍忙著鋪好干草作為床墊,又在草堆上鋪了披風,使得干草不會扎到皮

李暄吃了一粒秦綰提供的傷藥,運功療傷去了。輕傷不及時治療也會釀重傷、陳傷,寧王殿下絕不是在人面前逞強強撐,最后傷到自己的白癡,死要面子活罪。

秦綰有些睡不著,躺在草床上想心事。

直到半夜,剛迷迷糊糊有了些睡意,又被一聲刺耳的魔音嚇得一個激靈,瞌睡全消。

“小姐。”荊藍立即給披上外

“怎麼回事?”秦綰看看還在打坐運功的李暄,轉頭問道。

“好像是人的慘。”執劍已經站起,凝重地看著外的雨幕。

“聽聲音,有點像是剛才的朱碧?”荊藍有些不確定地道。

擅長易容變聲,對聲音自然敏,只是慘聲和平時的聲音差得確實有點多。

“圣山里這麼危險嗎?”執劍疑道。

不管是不是蛇姬師徒,這時候在圣山里的人各個都不簡單,什麼危險能得他們這般狼狽?除非……

“只有醫宗和毒宗有仇?還是三十六宗門彼此都不和。”不知何時,李暄已經醒了過來。

“都不和也算不上,只是……”秦綰猶豫道,“圣山宗門皆是同門,一般就算有矛盾,像朱碧對云舞那樣下毒手也是不容許的,當年蛇姬為了保下朱碧也付出了不代價。”

“集賢令。”李暄提醒道,“一般什麼況下,無名閣會發出集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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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秦綰想了想,還是搖頭,“無名閣已經七十年沒發過集賢令了,如今各宗門的宗主,十有*連集賢令都沒見過,何況是我。”

“有人過來了。”執劍提醒道。

“退后。”李暄從秦綰邊走過時,低聲囑咐了一句。

“嗯。”雖然況不明,但秦綰眉眼彎彎,心不差。

果然,沒過多久,山路上跌跌撞撞地跑過來一個人,走幾步還摔了一跤,仿佛連武功都忘記了似的。

“救我……”那人抬起頭,凄厲地了一聲。

“真是朱碧。”執劍驚訝道。

不久之前還囂張肆意的子,如今卻落得個惶惶如喪家之犬的下場,也不知短短幾個時辰,究竟經歷了什麼。

“要救嗎?”執劍問道。

“問問怎麼回事再說。”秦綰看了看李暄,見他不反對,便吩咐道。

“是。”不過,雖然這麼說,執劍也不想莫名其妙為了個朱碧去淋雨,等著人又摔了幾跤,自己幾乎是爬的來到口,才嫌棄地把人拎了進來。

“救命!”朱碧直接就往李暄上撲。

裝瘋賣傻。”執劍哪敢讓到李暄,一把將扔到地上,還是臉朝下的。

好一會兒,朱碧才抬起頭來,一張臉上除了水泥漿,又沾滿了碳灰,毫不見昔日的貌。

“蛇姬呢?”秦綰喝道。

“師父……師父……”在溫暖的火堆邊,遠離了黑暗和冰冷的雨水,朱碧慢慢從恐懼中回過神來,目閃爍不定。

“你最好是實話實說,要不然……”秦綰道。

“要不然,怎麼樣?”朱聲道。

“要不然,哪里撿的,就扔回哪里去。”秦綰笑的,仿佛是在和閨中好友聊天,毫聽不出是在威脅人。

碧瞳孔一,顯然是又回想起了最恐懼的一幕。

“那麼,朱小姐,請你老實代吧。”執劍蹲在邊,準備著隨時把人扔出去。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朱碧崩潰似的大喊道,“師父說那是的仇人,的報應,讓我先走,其他我都不知道!”

“你逃跑怎麼還會弄這樣?”執劍拿起一木柴敲敲的腦袋,“說實話。”

“我說的都是實話!”朱碧道。

“你在怕什麼?”秦綰卻若有所思。

“蛇……”朱碧喏喏地道。

“蛇?你怕蛇?”執劍一聲怪,語氣都變了調,“哈,毒宗的烈火仙子怕蛇?你那個師父上都有好多蛇,那你怕不怕?”

玩毒的人怕蛇,本就是個大笑話。

“漫山遍野的蛇……”朱碧說著,打了個寒,全都在發抖。

“漫山遍野的蛇?”執劍和荊藍對了一眼,再想想那個場面,也不發白。

“二十年前,東華皇帝駕南征,滅絕了南疆族民,這件事是蛇姬造的孽?”李暄忽然問道。

碧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南疆?”秦綰也震驚地看過來。

孟寒雖然是南疆王族的孤,但當年也就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被南疆王的心腹給渡了出去,對于戰事知道的并不多。不過如果其中有毒宗參與,那就不太一樣了。蠱蟲,說到底也是活,并不是毒不死的。最厲害的蠱蟲極為稀,大部分族民使用的蠱蟲還是敵不過毒藥的。尤其蠱蟲培養不易,而毒藥相對來說容易到手,甚至連普通的軍士也可以使用。

加上人海戰,怪不得能一戰滅絕了整個南疆。

如今,是南疆的族回來報仇?畢竟,驅使野生的蛇蟲,最容易讓人想到的就是南疆的蠱

李暄,似乎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不是他。”秦綰卻明白他的意思,很肯定地搖了搖頭。

不會是孟寒,孟寒要殺蛇姬并不需要等到今天,只要說一聲,歐慧就能辦妥。就算不能同門相殘,但當時歐慧掌握著英王府的大半力量,不面地弄死一個江湖人實在沒多困難。何況孟寒未必知道那件事有蛇姬參與。

孟寒要的是重建南疆,而不是殺死某個人報仇,否則他直接去想辦法殺了發南征的東華皇帝好了。南疆雖說是滅族,但一個王國,怎麼可能真殺得一個不剩呢。

孟寒形貌特殊是因為負王族脈,可南疆的普通族民同樣是黑發黑眸,混跡在普通百姓中或是流落江湖的話,只要不顯,并不容易被發現份。何況,蠱有一部分也和毒類似,就像孟寒用蠱蟲間接控制金翡翠蛇,和毒龍教的馭蛇之看起來幾乎沒有區別。

李暄吐出一口氣,心下也松了幾分。

真要是南疆族回來報仇,那就是大事,皇帝絕對不會容許,可若是牽涉到秦綰的人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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