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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怎麼辦?”把幾乎崩潰的朱碧打昏過去,荊藍問道。
南疆,蠱毒,當年皇帝發南征的時候可是死了不人,為了引導全民支持戰爭的緒,府把南疆族民渲染得極其可怕,不亞于前朝巫蠱之,甚至江湖上很多以毒名的人都遭到了牽連,死傷無數。只不過用毒者,十個里面八個邪門歪道,反而人人稱快罷了。像荊藍這一代人,都是聽著這些傳說長大的。
“南疆人要報仇也找不到我們頭上來吧?”執劍了安了一句,但也很沒底氣。
畢竟,寧王也是皇族人,和皇帝同宗,所說緣遠,但算起來也沒出了五服呢,夠得上株連的條件了。
“你怎麼看?”李暄還是問秦綰,好歹這是唯一和南疆人打過道的人了。
“不然,我通知孟寒來收拾?”秦綰猶豫道。南疆人,還是南疆的王子自己來對付比較妥當?只是孟寒自獨自一人在中原長大,也沒接過舊臣,也不知道那些族民會不會聽他的。萬一鬧起來,引起朝廷注意就麻煩了。
“如果,我把這些人都收拾了,他會跟你翻臉嗎?”李暄想了想道。
“不會。”秦綰搖頭。
孟寒也許會有點不高興,但不至于到翻臉的程度。因為他對復仇并不執著,他很清楚,當年南疆最強盛的時候都擋不住東華的大軍境,何況是現在。跟國家這樣一個龐然大斗只會是死路一條,復仇,說得好像是很有的樣子,可復仇之后呢?先不說刺殺一個皇帝本不可能,就算僥幸功了又能如何?新帝登基,總要對先帝有個代,不過是迎來新一的搜捕,讓僅存的族民的生存更艱難而已。
“所以,他是想讓陛下承認南疆的存在,讓南疆族民能生活在下不歧視?”李暄聽完的意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
“嗯。”秦綰應道。
“那南疆王族呢?是不是也要恢復南疆王的地位?”李暄皺眉。
“南疆王族就剩他一個人了,他也沒有為王的心。”秦綰笑著搖頭,“我們的希,是在從前南疆的土地上劃出一塊地方,讓南疆族民聚居,他們會遵守東華的律法,遵從東華派遣的員治理,只保留自己的風俗習慣。另外,也想要世人知道,蠱毒并不是那麼可怕,蠱毒能殺人,菜刀也能,但是蠱毒同樣是能救人的,甚至能做到醫不可能做到的奇跡。”
“李鈺沒有這個魄力。”李暄搖頭。
看起來并不是很困難的要求,如果南疆族民真能安分為東華的一部分,這個置并無不當,甚至,南疆能從此為西秦侵略東華的一道屏障。西秦要對東華用兵,只有三條路,第一,繞道南楚,這除非是南楚衰弱到要滅國的程度了,不然怎麼也不會允許西秦的大軍在自己國通過。第二,走水路,沿楚江順流而下,可西秦的水軍并不出,而走楚江,很容易遭到東華和南楚的水軍聯合夾擊——誰知道你到底是準備打哪個國家?第三,就是橫穿南疆,可南疆雨林茂盛,毒沼遍地,瘴氣彌漫,沒有當地人領路就是路上先死一半的節奏,何況南疆人的蠱毒之一向邪惡而神,這條路同樣不好過。所以說,四國之間,西秦和東華關系最好,南楚和北燕則是守相助——不接壤,打不起來,自然是最好的同盟保障嘛。
然而南疆這件事困難在,是皇帝親自發了南征,滅絕了南疆族民,一旦同意了那些民重建部落,就代表著,皇帝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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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會錯,就算錯了也不會認,即便是新帝登基,想要推翻先皇的意志,力也是很大的。
首先,文人酸孺就會扣下一頂“不孝”的帽子。
李暄不認為李鈺能頂住這樣的力。
“總會有辦法的。”秦綰苦笑。
事到如今,撥開了那層迷霧,哪還能看不清李鈺是不是那塊料。
“若是他能替我收服南疆民為我所用,那麼……本王保證,有生之年,定然還南疆族民一個份。”李暄沉聲道。
“王爺?”執劍和荊藍驚訝地看著他。
秦綰也愣了一下,隨即陷了沉思。
李暄的承諾,應該還是可信的,畢竟這件事的力只來源于皇帝,可這種力,李鈺在乎,李暄卻不會在乎。相比較而言,南疆卻是一十分可用的力量。
當然,如果李暄事敗死,也不用遵守這個承諾了。
“我不能替他做主,只能把你的意思轉告他。”許久后,秦綰才道。
“好。”李暄點點頭,知道的意思是已經同意了,那麼,那人多半也是會同意的。
想起涼山上那個年輕人,盡管看起來一邪氣,可卻沒有殺心,拿著危險的蠱蟲做玩,卻單純得保留了一顆赤子之心。
這樣的人,可用。
“我再睡一會兒。”這會兒,秦綰倒是覺得有些困了。
“嗯,我會守夜。”李暄溫言道。
秦綰打了個哈欠,繼續在草床上躺下了,停頓了一下,又背著道:“不用擔心蛇蟲,有我在,沒有人強制驅使的蛇蟲是不敢靠近的。”
“知道了。”李暄一聲輕笑。
這應該也是這子的底牌之一吧,就和把毒藥當飯吃的能力似的。
不過,這樣的質可不常見,究竟是怎麼弄出來的?是蘇青崖,還是那個南疆王子?
聽到秦綰的保證,荊藍終于松了口氣,安心睡覺了。
至于朱碧渾漉漉地在冰冷的石板上躺一夜會不會生病……誰理?
這一夜倒是很平靜地過去了,別說蛇,就連小蟲子都沒一只。
一大早,天空放晴,燦爛,只是樹木上還掛著水珠,山路也依舊泥濘。
荊藍收拾好行裝,指著朱碧道:“小姐,王爺,怎麼辦?”
“……嗯……”就在這時,朱碧一聲,慢慢地醒了過來。
“給個痛快?”執劍提議。
“不能殺。”秦綰否決。
“這麼狠毒的人,小姐難道還心了?”荊藍奇道。
“蘇青崖答應了云舞十年不報仇,還有三年,總不能到時候讓他連報仇的人都沒了。”秦綰無奈道。
“為什麼要等十年?”荊藍不解道。
“大概是,想為師姐留一線生機吧。”秦綰嘆了口氣道,“要是十年后朱碧的毒還是沒長進,死在蘇青崖手里也沒辦法了。”
“屬下突然覺得,佩服的。”執劍看著朱碧扶額,“明知道一個男人恨得不得立即毒死只是礙于約定沒到時間不能手才勉強忍耐,偏還要自個兒拼命湊上去找死——不知死活到這種程度,真是……”
“你胡說!”朱碧趴在地上,厲聲道,“蘇師兄不會殺我的,他才舍不得殺我!”
“我們走吧,把留這兒就行了。”秦綰嫣然一笑,“說不定,昨晚上的人還沒走遠呢,別惹麻煩上了。”
“小姐說的是。”荊藍立即同意。
“走吧。”李暄道。
一行四人牽馬出了山,繼續啟程。
“別、別留我一個人!”朱碧原本聽了秦綰最后那句話,臉青青白白,如今見他們真要走了,忽的一陣惶恐,跌跌撞撞地爬起來,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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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虧得這般躺了一夜,居然什麼事都沒有,連噴嚏都不打一個,或許真是禍害千年?
不過,一雙,怎麼可能跑得過馬兒,初時還是用輕功追趕,勉強吊在后面,但沒一會兒功夫就被落在后面看不見了。
“總算甩掉了。”荊藍吐吐舌頭,一臉的不可置信,“明明那麼囂張跋扈任驕縱,怎麼就嚇這個樣子了。”
“注意些,昨晚蛇姬他們走的應該也是這條路。”李暄沉聲道。
“是。”執劍一拍馬,走到前面去開路。
然而,奇怪的是,沿途并沒有留下什麼打斗的痕跡,也沒見有蛇蟲出沒。
但是昨晚這麼大的雨下了一夜,要不是特別嚴重的痕跡,被沖掉了也不稀奇。最奇怪的是,沒見到蛇姬,不論是人還是尸。
依照他們跑出的距離,昨晚蛇姬遇襲,朱碧跑回山,地點絕不會更遠了。
“會不會在兩邊的樹林里?”荊藍思索道。
“你想去找找?”秦綰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
荊藍想起了朱碧那句“漫山遍野的蛇”,不由得打了個寒,趕搖頭。
“反正也不關我們的事,頂多是毒宗的宗主換個人罷了,朱碧不是還活著麼。”秦綰不以為然道。
“朱碧當宗主,毒宗三年后豈不是還得換個宗主?”執劍忍不住道。
“那也沒辦法。”秦綰一聳肩,無奈道,“毒宗就剩朱碧一個還算的了,其他的……二流都算不上,要不然蛇姬也不至于死保一個殘殺同門的朱碧。當然,這幾年下來,怕是連個流的都沒有了,三年后,毒宗銷聲匿跡也不奇怪。”
“至于麼?畢竟是圣山三十六宗門之一。”李暄好奇道,“我記得,毒宗還算是比較大的宗門吧?”
“嗯,不過被蘇青崖殺得差不多了。”秦綰很自然地道。
“……”荊藍黑線,“不是說,十年不報仇嗎?”
“那些毒宗弟子跟他又沒仇,算什麼報仇?”秦綰奇道,“他就是……單純看他們不順眼,想殺而已。”
“……”這回三人都沉默了。
想殺而已?
這明明比讓他馬上報仇還糟糕吧?畢竟蘇青崖的格,殺了朱碧報了仇之后,未必還有心追殺不相干的人,這麼弄法,簡直是要把整個毒宗滅門的節奏啊。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云舞的囑反而害了毒宗。
“無名閣不管嗎?”李暄道。
“蘇青崖破門出山,已經不是圣山人了,就不算無故殘殺同門,無名閣對于圣山弟子自己招惹的仇怨,向來是不管的。”秦綰一聳肩。
“那無名閣管什麼?”執劍在前面回頭道,“既不能約束宗門,也不能為其出頭,聽起來就像個象征嘛,那為什麼七十年不出的集賢令還那麼有震懾力?”
“傳承,無名閣是各宗門的傳承地。”秦綰沉聲道,“無名閣里保存著各宗門的典籍史冊,哪怕是宗門被滅,所有人死絕,只要那些華還在,無名閣便會挑選有天賦的子弟研習,終有一日,會有人繼承那些典籍,重建宗門。”
“那些宗門愿意把典籍存放在無名閣?”李暄道。
“這是圣山千年來唯一的鐵律。”秦綰答道,“在無名閣沒有傳承,圣山不承認宗門存在,因此圣山如今共有三十六宗門,其中七宗門因無人繼承,暫時空置。”
“那無名閣的傳承呢?”李暄又問道。
秦綰贊賞地看了他一眼,這個男人,總是能一針見地抓住問題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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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閣自有師徒傳承,這和別的宗門并沒有區別。”接著解釋道,“除了一種況,如果無名閣后繼無人,將會從三十六宗門中選擇一位宗主繼承,那位宗主必須放棄宗門,傳位于繼承人,所以這是一個雙向選擇,可以拒絕。當然,也是可以選擇其他宗門的繼承人的,那個宗門再換個繼承人就好——這就是三向選澤了。”
“這種狀況,應該不多吧?”李暄若有所思。
想也知道,是人就有私心,除非真的沒有子徒弟,或者子徒弟實在不,誰會傳位給外人。
“圣山有史以來,只有一例。”秦綰點頭道,“七十年前,前前任的武宗宗主從上代閣主手里接過了無名閣。”
“那是……南宮廉的師祖吧?”李暄想了想道,“也就是說,現任無名閣主在位已經七十年,那他至也該有*十歲?七十年一現的集賢令……現任閣主有沒有繼承人?”
“沒……沒有吧?”秦綰遲疑了一下才答道。
“王爺的意思是,圣山這次集賢令,是無名閣要從三十六宗門中挑選下任閣主?”荊藍訝然道。
李暄不語,只看著秦綰。
“這……不會吧?”秦綰臉上的表有幾分糾結,半晌才道,“那個老頭子雖然一百來歲了,但力深,看起來就跟三四十差不多,而且強健,至十年還不需要考慮繼承人的。”
李暄汗了一下,原本還以為是*十歲,原來都一百多了嗎?就現在人類的壽命來說,即便他武功高強,也是罕見的長壽了。
“去了就知道了吧。”秦綰道。
“說起來,小姐,我們怎麼上無名閣?”荊藍好奇道,“不是說要有機關圖嗎?”
“要是沒有那東西,我帶你們去找死嗎?”秦綰很無語地看。
“所以,小姐是哪一宗的繼承人?”執劍笑瞇瞇地問道。
“很好奇?”秦綰一挑眉。
“是啊,好奇死了!”執劍連連點頭如小啄米。
“那你就好奇死去吧。”秦綰平靜道。
“噗——”荊藍大笑。
李暄看看秦綰,邊出一淡淡的笑意。
“想什麼呢?”秦綰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
“你的來歷,我大概猜到了。”李暄道。
“說來聽聽?”秦綰看著他。
“好奇?”李暄笑道。
“我要是說好奇,你是不是要說,那你就好奇死去吧?”秦綰面無表。
“哈哈……”執劍忍不住笑起來。
“對。”李暄還真點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你說不說。”秦綰一聲冷哼,扭過頭去。
“好。”李暄笑笑,還真是閉口不說了。
秦綰氣得白了他一眼,心里的,但也堵了一口氣,偏不開口問。于是就苦了同樣好奇的執劍和荊藍——王爺不告訴大小姐,他們連問都不敢問了。要是問了,王爺不開口,等于白問。要是王爺真開口了……他們真不會被大小姐穿小鞋麼?
午飯是用干糧清水隨便對付的,休息一陣后,再走一程,可以遠遠看見一座陡峭的山峰仿佛鶴立群。
“那上面就是無名閣。”秦綰道。
李暄瞇了瞇眼,可以看見半山腰的云霧飄渺之間,有亭臺樓閣藏其中。
“真囂張。”執劍驚嘆道。
原以為無名閣應該是藏在這綿延的群山之中,讓外人怎麼找也找不到的神之所呢。
“囂張?”秦綰一聲冷笑,“無名閣所在的整座思忘崖都是機關陷阱,千年來不斷補充完善,你能往上走十步不死,就是祖上燒高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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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山全是?”執劍目瞪口呆。
“當然,單是機關總圖就有一尺厚,沒點兒機巧雜學基礎的人看都看不明白。”秦綰道,“各宗門宗主手里也只有一張標注了一條安全路線的圖紙而已,而且每張圖都不同,也就是說,總共三十六條路線,無一重復。”
“這樣的話,只要有外人闖進來,很容易就知道是誰泄的機關圖。”李暄道。
“沒錯。”秦綰點了點頭,又道,“不過,雖說有三十六條生路,但要是無名閣關閉機關總閥,三十六條生路會全部變死路。”
“包括據說設計了機關的匠宗?”李暄道。
“千年下來,思忘崖的機關早就不復當初的雛形了,幾代無名閣主本就是天縱奇才。”秦綰道,“而且有好幾代匠宗宗主退位后進了無名閣養老,閑著無聊就擺弄那些機關,添添補補的。”
“那……”執劍還想開口。
“前面有人。”李暄揮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要是昨天,那肯定是圣山其他宗門的人,何況這里已經接近思忘崖,遇見同門的幾率更大。但是明知有南疆人在圣山,蛇姬現在還生死不明的當下,幾人都提起了幾分警惕。
“一個……不,兩個人。”李暄又道。
“你還會聽錯?”秦綰一怔。
“一個人不會武功,很容易覺到,不過跟他一起的那人武功極高,若非有他拖累,恐怕我還沒察覺到。”李暄沉聲道。
秦綰微微皺眉,南疆人不以武功見長,但圣山完全不會武的人倒是不多見,這樣的兩人組合,是什麼人都有可能。
“我們有馬,很快就能追上。”李暄提醒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秦綰想了想,還是灑地一笑,“是圣山的人也罷了,要是南疆人,蠱毒我有辦法應付,至于那個高手,大不了我們四個群毆他一個唄,不行還能抓住另一人做人質。”
“果然是你的想法。”李暄也笑了。
又是以眾凌寡,又是抓人質威脅的,明明一個比一個卑鄙無恥的方法,秦大小姐偏就能說得理直氣壯,毫不虧心。
“我又不是江湖人,王爺抓捕逆犯難不都要講江湖規矩?”秦綰笑道。
說說笑笑間,已經能看見山路那頭的人影。
“喲,都是人啊。”秦綰瞇著眼睛,微微勾起了角。
確實都是人,在這里見到這兩人,其實既是意料之外,卻也在理之中。
南宮廉,虞清秋。
秦綰笑得更甜了,南宮廉知道的能耐,卻不知道的份,虞清秋卻是正好相反,知道的份,卻不知道的能力。
要是在涼山和李暄重逢之前,秦綰并不想那麼快見到虞清秋,更不會曝自己和歐慧的聯系。不過事易時移,現在和李暄的關系牢固無比,倒是可以主出擊,先打一下草,驚出幾條小蛇來看看況。
南宮廉很早就發現了后有人來,不過是在思忘崖下,他也沒太在意。
“喲,這不是南宮大俠和虞先生嘛。”秦綰戲謔地笑著,很有興味這兩人見到是什麼表。
“師妹?”南宮廉回頭看清了人,不由得一愣。
“秦大小姐?”虞清秋更驚訝,“還有……寧王殿下?”
“說了我不是你師妹。”來到近前,秦綰跳下馬背,笑瞇瞇地道,“剛聽說南宮大俠去京城了,回來得倒是快。”
“可不是麼?”南宮廉指著虞清秋訴苦道,“剛到京城就被召回圣山也就罷了,天機那個老頭子居然我順路把這小子一起帶來——帶個文弱書生,還是個病書生趕路,能不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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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勞煩南宮師叔照顧了。”虞清秋干咳了兩聲,苦笑道。
“說起來,小子,你認識這丫頭?”南宮廉道。
“南楚永安郡主,東華安國侯府的嫡長,秦家大小姐。”虞清秋奇道,“倒是師叔,怎麼會認得秦大小姐?”
南宮廉聽著那一串的頭銜就已經木然了,許久,指著秦綰道:“你是想說,我縱橫江湖一世,臨了居然被個侯門千金、大家閨秀給耍了?”
“什麼?”虞清秋茫然。
“就是我跟你說過的秦紫曦!”南宮廉跳腳。
一瞬間,虞清秋的眼神銳利起來。
梅花節上一局棋,他知道這個子絕非凡品,可是秦綰的長,依舊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一個子,在襄城耍了包括南宮廉在的無數探和高手,安然帶走了賬本。若非他從皇帝那里手,李鈺絕對拿不到這份功績。饒是如此,賬本在寧王手里過了一遍,還有多可信度,也實在是個未知數。
原本按他的想法,南宮廉能直接搶到賬本,后續的一切他都能安排妥當,可就是沒想到,南宮廉居然輸給了寧王派出的一個暗衛。更讓他想不到的是,所謂的暗衛,竟然是秦家大小姐秦綰!
而南宮廉也是因為雖然拿回了賬本,可卻不是他自己拿到的,自覺沒有完任務,算不得還了天機老人的人,才一路不辭辛苦地保護他從東華京城趕到了圣山。
秦綰卻心知,是因為虞清秋和南宮廉匆忙趕路,怕是錯開了李鈞報信的信使,所以還沒聽說是歐慧的師妹這個消息。
“紫曦,我們先走吧。”李暄說著,很嫌棄地看了一眼南宮廉的。
“……”南宮廉無語,只想說要不是有虞清秋這個拖累,這點路程就連照夜玉獅子也未必趕得上他的輕功好麼,居然還敢嫌他慢!
“嗯,兩位就慢慢走吧,我們先走一步。”秦綰笑容可掬地重新上了馬。
“師妹也是去無名閣?”南宮廉這回倒是相信確實不是武宗的人了,畢竟除了他和師兄,武宗不該再有人能上無名閣,只是小丫頭的武宗心法還是很詭異。
“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是你師妹!”秦綰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不知秦大小姐走哪條路上山?”虞清秋平靜地開口道,“另外,無論走哪條道,都只有兩人能上山,就算大小姐為宗主,也頂多帶寧王殿下一起上山。”
“讓本小姐的侍衛和侍在山下等還不行?啰嗦!”秦綰終究沒告訴他自己走哪條道,只是用實際行告訴他們,他們不同路!
“那邊……”虞清秋看著四人絕塵而去的背影,沉思道,“我記得,那個方向是盜宗和樂宗的路?”
“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打算繞到后崖。”南宮廉沒好氣道。
“也是。”虞清秋依舊皺著眉,若有所思。
“走了,我得把你送到智宗的路口。”南宮廉舉步走了和秦綰不同的方向,又道,“管他什麼郡主還是王爺,這種份在圣山一概無用,反倒是那位寧王的武功真的不弱,至比他的名號好用多了。”
“寧王……”虞清秋嘆了口氣。
不是不知道這回太子算是得罪了這位簡在帝心的王爺,只是……若是南宮廉順利拿回賬本,這樣的代價也是在意料之中,然而南宮廉失手了,賬本的利用價值大打折扣,偏又因為直接和寧王府的人上了手,把寧王得罪得更死,使得收益和付出不正比了。
這一回,是他失算了。
但是,他并不是制定錯了計劃,也沒有挑錯執行計劃的人,只是……輸給了一個意外。
天意所歸,怨不得人。
另一邊,李暄一聲輕笑:“看起來,智宗的天機老人還沒老糊涂。”
“可是,我寧愿他糊涂一點的。”秦綰無奈道,“冉秋心比虞清秋好對付多了,若是虞清秋繼承了智宗,會比天機老人更厲害。”
“既然是智宗的宗主,這點兒見識還是該有的。”李暄道。
“反正也注定是要為敵人的。”事已至此,秦綰目一凜,反倒是燃起了戰意。
盡管現在已經不在乎李鈺了,可就是一口氣,也要讓李鈺看看,哪、點都不會不如虞清秋!
“小姐,我們真的只能在山下等嗎?”荊藍很有些失。都到了思忘崖下,若不能看一看傳說中的無名閣,總是一種憾。
“誰說的?”秦綰安道,“要是不能上,我帶你們來做什麼?”
“所以說,你一開始的目標就是無名閣吧。”李暄道。
“我又沒說不是。”秦綰眨了眨眼睛。
“只允許兩人上山,顯然是某種制約,人多了不會機關嗎?”李暄問道。
“當然會了。”秦綰點頭,又狡黠地笑了笑。
“那我們?”荊藍擔憂道。
“我們沒關系。”秦綰道,“因為……”
“因為什麼?”荊藍著急道。
“第三十七條路。”回答的是秦綰和李暄異口同聲。
“三十七條路?”荊藍還沒想到自家王爺是怎麼知道的,只怔怔地問道,“不是只有三十六宗門嗎?”
“那當然是因為……”李暄代替秦綰答道,“第三十七條路,是無名閣中人進出的道路。”
“你果然猜到了。”秦綰看著他,無奈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