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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陣香味從后面傳了過來。
“好啊……”執劍哀嘆道,“我都起幻覺了。”
李暄把看了大半的書卷放在桌上,抬起頭來。
“抱歉,讓王爺久等了。”秦綰笑地捧著托盤走進來。
“小姐!”荊藍驚喜道,“您再不出來,我們都要沖進去了。”
“這是我家,能出什麼事。”秦綰把托盤放在桌上,一邊笑道,“先來吃飯吧。”
李暄瞄了一眼飯菜,雖然不是滾燙的,但也還冒著熱氣,顯然是剛做好沒多久的,不由得問道:“不是說,無名閣的規矩,過了點就不許開火嗎?”
“是啊。”秦綰點頭。
李暄無語,很想說那這些食是怎麼做出來的。
“在廚房,姬夫人就是規矩,所以千萬不要得罪管著你的胃的人喲。”秦綰笑著放好碗筷,“吃吧。”
“一起吃,沒那麼多規矩。”李暄道。
“謝王爺。”執劍和荊藍也沒多推辭,小心地在對面坐了。
“怎麼樣?”秦綰一臉期待地問道。
“好吃!”執劍眼里快冒出火來了。
“確實不錯。”李暄頓了頓,也不稱贊。并不止是了的原因,而是做菜的人確實手藝高超,他生平僅見。
“姬夫人是食宗的上任宗主,不過最擅長的其實是藥膳養生。”秦綰與有榮焉。
李暄想起了之前見到的那個仿佛不染塵埃的溫婉子,卻沒想到這樣的人,擅長的居然是最煙火氣的廚藝,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食宗……圣山宗門還真是包羅萬象。”荊藍干笑了兩聲。
“那算什麼,圣山還有佛宗,一群和尚尼姑整天研究怎麼拜菩薩,哪個菩薩管什麼。”秦綰不以為然。
“噗——咳咳……”執劍剛剛塞進里的一口飯差點噴出來,又嗆著了自己,拼命找水喝。
“圣山是當年不愿參與戰爭的士所建,那些士,自然也不全是武功高手或是文人大儒,何況圣山還庇護了不被戰爭所迫的普通人,那些人在戰后,雖然大部分重新回到了家園,但還有一部分則是融了圣山。”李暄倒是沒有這麼意外。
“嗯,比起來,聽說第一代食宗宗主是一位因為戰出逃的廚,后來食宗也出過不廚。”秦綰道。
“紫曦。”姬夫人飄飄然走了進來。
“夫人。”秦綰立即站起。
除了李暄只是點了點頭,荊藍和執劍也站了起來表示尊重。
“客房已經安排好了,就在你的院子邊上,一會兒你帶他們過去。”姬夫人也沒看幾人,只是自顧說道,“這幾日陸續會有各宗宗主到來,也有些宗主已經到了,讓他們不要走,萬一出了什麼事就不好了。”
“是,我知道了。”秦綰笑著答應。
之前,已經和姬夫人達共識,歐慧是死了,所以姬夫人也改口用的字來稱呼,畢竟,這也是歐慧唯一留下的東西了。
姬夫人點點頭,又自顧走了。
“無名閣,不太歡迎我們。”李暄若有所思。
要是之前姬夫人對他們有敵意還好說,可現在很明顯,和秦綰的問題已經解決了,那麼為什麼敵意反而更重了?
“想想舅舅恨不得死你就知道了。”秦綰一聳肩,笑瞇瞇地道,“反正我師父肯定是不會喜歡要跟他搶徒弟的男人的。”
“令師是哪一位?作為晚輩,我等自該前去拜見。”李暄道。
“無名閣主,墨臨淵。”秦綰終于可以毫無負擔地說出這句話,也出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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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李暄都不愣了一下。
剛剛秦綰上山時,姬夫人的態度,分明就是不認識,難道是歐慧代師收徒?可秦綰明明對思忘崖和無名閣都很悉。何況,歐慧也不比秦綰大幾歲,而秦綰這功力,分明也是自修習正宗的武宗心法的。
所以,怎麼看都不對勁。
“小姐好厲害。”荊藍一臉的崇拜。
把晚飯吃得一點不剩,秦綰帶著他們來到自己住的小院,隔壁就是客房,當中的花園有一道圓拱門相通。
“這里有沒有機關?”執劍有些后怕。
“放心吧,我們還真不至于在自己住的地方都布置機關。”秦綰忍不住笑起來,“無名閣,只有我師父住的地方外面的花園布置了陣勢,其他地方都是沒有機關的。”
“所以,剛才那位夫人警告我們不能走,是嚇唬人的?”執劍傻眼。
“是啊。”秦綰回答得沒有半分抱歉。
“……”執劍黑線,那他們乖乖在大廳枯坐了三個時辰究竟是為什麼?
“我跟著小姐。”荊藍道。
“也行。”秦綰點頭同意。
“你要在這里呆多久?”李暄問了一句。
“初七之后。”秦綰答道。
“明白了。”李暄明白他的意思,帶著執劍就去客房休息了。
秦綰一聲嘆息,推門進了自己住了十多年的閨房。
盡管已經離山多年,但屋里依舊打掃得干干凈凈,該有的東西一概不缺,被褥床帳都曬過,散發出一的清爽味道,連書案的筆墨紙硯都在老地方,就像是從未離開過似的。
“這里是小姐住過的地方嗎?”荊藍好奇道。
“嗯。”秦綰指了指外間的榻道,“無名閣沒有侍,那是我午后休息的地方,你就睡那里吧。”
“是。”荊藍笑著應了,開始忙活著鋪床。
秦綰直到梳洗后躺在悉的床鋪上,原本以為會是睡不著的,可誰料,一沾著枕頭,竟然是一夜無夢,堪稱重生后睡得最沉的一覺。醒來后,神清氣爽,思路更見清明開闊,連功力的瓶頸都有了一松。
秦綰知道,心里的一個結,終于全部解開了。
走出房門,就看到李暄在院子里練劍,執劍捧著外在一邊觀看。
秦綰還是第一次看見李暄展武功,之前的幾次出手都太過輕描淡寫,不過見識了李暄的劍法,才真正覺到,當初南宮廉評價李暄的武功至不在沈醉疏之下,還真是中肯的。
一套劍法練完,李暄收招,額邊也微微見汗。
執劍趕上前給他披上外,遞上手巾。
李暄將純鈞還劍鞘,了把汗,走過來道:“難得見你起晚了。”
“回到家,不免有些放松。”秦綰也坦然,又道,“用過早餐了?”
“嗯。一早有人送來。”李暄想起那個送飯的年,也不嘆無名閣千年底蘊,到底是臥虎藏龍。一個十四五歲的侍從,放到江湖上也算是二流高手頂峰了。
“那麼,不如,我帶王爺逛逛無名閣?”秦綰笑道。
“求之不得。”李暄立即道。
“那就走吧。”秦綰也不在意,大大方方地挽了他的手。
執劍想跟上,卻被荊藍一把拽住,給了個“你是白癡麼”的眼神。
無名閣里又沒有危險,小姐和王爺明顯是想要獨,還追上去當燈籠,沒見過這麼沒眼的!
李暄一挑眉,卻道:“不去先拜見閣主嗎?”
“師父閉關了,初七之前連我都不見。”秦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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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師父的打算,但終究是為了鋪路。初七那天會有一場仗要打,想順利接下無名閣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還有幾天時間,能做的準備,也要盡量做。
“那邊?”李暄一抬下。
淡淡的鈴聲在風里回響,清越而空靈。
“三十六宗門上山的路徑最后一段是相通的,最后都會從前山上來。”秦綰一拉他,“去看看是誰來了吧。”
無名閣地方大,人卻很,至兩人一路走來都沒見到幾個人影,只有花園里有個老婆子在修剪花草——可是李暄記得秦綰說過,這個花園是個迷蹤陣,在陣勢里修剪花草不迷路,還不破壞陣勢,這是普通老婆婆能做到的?顯然這又是一個士高人。
“那是遁宗的前代宗主阮飛星婆婆,奇門遁甲之當世稱絕。”秦綰介紹道,“并不是所有的宗主都是死后才傳位的,也有人當膩了宗主,就傳位給了繼承人,然后有些去云游四海了,還有些不想的,就留在無名閣養老,平時隨便做點喜歡的事。”
比如說,阮飛星會維護無名閣的陣勢,興致來時還會添上些新陣法,姬木蓮霸占了廚房,有事沒事就做些點心給歐慧解饞,或是研究藥膳給墨臨淵補。
說話間,兩人穿過整座無名閣,來到前山。
和他們來的那條路不同,無名閣前山的石階更見寬闊大氣,最上面是一個足以容納百人還很寬敞的平臺。
遠遠的,兩道影飛快地掠了上來,幾乎沒有停頓。
“好輕功。”李暄贊嘆道。
“是武宗宗主莊別離和南宮廉。”就算看不清人,但就看那悉的法也不妨礙認出來人的份。
“武宗,是打算傳給南宮廉了?”李暄道。
“莊別離此人一心向武,整天就是閉關閉關再閉關,結果幾個徒弟都不,難當大任,總算他師父臨老還收了南宮廉這個徒弟,要不然武宗也要后繼無人了。”秦綰的語氣中很明顯,滿滿的都是嫌棄。
習武之人,武癡沒錯,但一派宗主還這麼癡就不對了,何況收了徒弟又不好好教,當師父的也太不負責。
而最可悲的是,明明南宮廉是上任宗主為了防止武宗后繼無人而收的弟子,與莊別離年紀相差了十幾歲,而且還是嗜酒如命的懶散子,偏偏才剛過四十的年紀就漫不經心地拿下了天下第一的名頭,卻讓一心向武,連宗門和徒弟都不管的莊別離何以堪。
秦綰才剛簡略地介紹完武宗的況,兩人已經上了平臺。
“喲,師妹。”南宮廉揮手打了個招呼。
“要我說多次,我不是師妹!”秦綰沒好氣道。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武宗心法的小姑娘?”莊別離問道。
不過,比起南宮廉一副邋遢散漫的頹廢大叔樣,這位一嚴謹的武士袍,白發都一不茍用羽冠束起來的老者卻仿佛更讓人看不順眼。
李暄承認,自己大概是到秦綰話里的個人影響了。
天賦,天資,這種東西真的是羨慕不來的。莊別離嘔心瀝地修煉,依舊不如南宮廉隨隨便便練練就得到了天下第一,是很讓人惋惜同,但是……嫉妒的臉實在有點難看。
何況,南宮廉還是他的師弟。
“是啊。”南宮廉笑瞇瞇地點頭,摘下腰間的葫蘆灌了兩口,顯然是把秦綰的話當耳邊風,又道,“師妹來得倒是快,看來是昨天就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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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你也太胡鬧了。”莊別離一聲冷哼道,“按照你說的那小丫頭的水準,連武宗三代弟子都不如,豈會是幾位師叔教出來弟子?”
南宮廉一聳肩,不想反駁。
雖然他也覺得秦綰的力差了點,但他總有種覺,這個小姑娘絕不是三四代弟子,至能走上無名閣就已經證明了的不凡。
“小丫頭,你師父是哪一個
?教出來如此不知禮儀的弟子,見了長輩也不知道行禮。”莊別離不屑地看著秦綰,“還是說,你從哪里學來的武宗心法?本座要找你師父好好說道說道!”
“長輩啊……”秦綰微笑,毫不怒,但南宮廉就是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想打個圓場。
“家師姓墨,名諱上臨下淵,不過他閉關了,莊先生要是想找他說道說道我的教養問題,請初七的時候再來吧。”秦綰笑地回答,隨后又轉頭看南宮廉,“還有,我、不、是、師、妹!”
“墨臨淵?誰?”莊別離怔了怔,很陌生的名字,至他知道的三十六宗沒有一個宗主這個名字,不過,好像又有點耳,像是在哪里聽過似的……
“噗——”邊的南宮廉直接一口酒噴了出來,指著道,“你你你說你是師祖的弟子?”
莊別離聞言,一下子反應過來。
他當然聽過這個名字,無名閣主墨臨淵,七十年前的天下第一高手,直到他繼承無名閣,忽然就回山閉門,再沒有出世,現在的江湖,記得這個名字的人也應該不多了。
“這是誰教出來的弟子如此不知禮儀,見了長輩也不知道行禮?”秦綰看著莊別離道。
莊別離頓時臉扭曲得不樣子。
三十六宗門之間雖然號稱同門,但畢竟沒有直接關系,弟子們見面也是按著宗門關系遠近,再看年紀稱呼的。就像秦綰要冉秋心和虞清秋喊師叔師祖什麼的,那兩人堅持拒絕,也沒人能說不對,當然,秦綰見天機老人,執晚輩禮是表示尊敬,執平輩禮表示自信,而要端著長輩的架子……也同樣沒人能說不對,頂多背后說一句年輕狂。
但是,莊別離和南宮廉不一樣。
墨臨淵是武宗上上任宗主,親傳弟子是上任宗主,他接任無名閣,退下了武宗宗主的位置,可不代表連師徒關系都從此一刀兩斷了。所以,他依然是莊別離和南宮廉的師祖,這是實打實的輩分,秦綰既然是墨臨淵的弟子,自然就是他們師父的小師妹。
“小師叔。”南宮廉苦笑著了一聲,也暗罵自己傻。
要說修煉正宗的武宗心法卻不是武宗人,那當然只有七十年前退出武宗接任無名閣的師祖一脈了。
但是……為什麼師祖都一百多歲了,還有個這麼小的徒弟?這真的不是徒孫麼?
本以為多個好玩的師妹,可要是人家是師叔,那可是一點兒都不好玩啊。
“嗯。”秦綰點點頭,從上了,翻出一錠銀子拋給他。
“干什麼?”南宮廉拿著銀錠子一臉茫然。
“長輩見晚輩不是要給見面禮嗎?我沒帶別的,拿去買酒喝吧。”秦綰理直氣壯。
南宮廉只覺得哭笑不得,總覺得這個口氣怎麼就這麼像大人對調皮地孩子說:給你銅板,自己拿去買糖吃吧!
“你……”莊別離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好一會兒,終于一臉憋屈地了一聲“師叔”。
秦綰口袋,半晌才掏出兩枚銅板,憾道:“沒銀子了,銅錢也將就吧,拿去……嗯,買糖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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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南宮廉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連自己師兄的面子都不顧了。
莊別離著銅板,氣得青筋暴起。
在旁邊看了一場好戲的李暄見狀,不聲地走上前一步,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以免這個小老頭真的惱怒了。
“這是怎麼了?”就在這時,姬木蓮從無名閣里走出來。
“姬夫人。”南宮廉趕站直了。
“姬夫人好。”莊別離不不愿地打了個招呼。
這位姬夫人也是看著年輕,實際年齡都七十幾了,是他們師父的同輩人,聽說還差點為他們的師母的,只是不知道最后兩人為什麼還是沒。但是,不論南宮廉,連驕傲的莊別離在姬夫人面前也是不敢失禮的。尤其莊別離比南宮廉年長十幾歲,親眼見到過師父和這位夫人的相,更知道姬夫人的厲害。
“夫人。”秦綰笑瞇瞇地湊上去,親熱地挽著的手臂道,“沒事,我逗逗兩個師侄呢。”
“逗逗南宮就算了。”姬木蓮看了神各異的師兄弟一眼,淡然道,“小莊不經逗,別欺負他。”
“知道了。”秦綰很乖巧地點頭。
南宮廉則是一臉郁悶。這是說他很經逗?這是損他呢,還是夸他呢?
莊別離是一副要吐的表,姬木蓮把他當孩子也就罷了,可他也是五六十歲的人了,被秦綰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也當孩子逗,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一瞬,他都開始有些怨恨這位幾十年不見的祖師了,都這個年紀了,再收個十幾歲的娃娃做徒弟,這是存心打他的臉呢?
“可是夫人,莊師侄剛剛還說我不知禮儀,要找我師父說道說道呢。”秦綰又道。
姬木蓮一聽這話,眼刀子唰唰地向莊別離飄過去,周圍寒風陣陣,冷著聲音道:“的禮儀是妾親自教導的,你有什麼意見?”
“沒,沒有意見。”莊別離苦不迭,早知如此,他是寧愿自個兒再把這句話給吃回去的,姬夫人有多護短,沒人比他更清楚了。對外,他們全是的短,可是對……很顯然,只有這個小姑娘才是的短。
“我就更沒有意見了,是吧……小師叔。”南宮廉見姬木蓮的目往自己這邊移過來,趕表明清白,順便對著秦綰討好地笑笑。
小師叔就小師叔吧,反正是個很有趣的小姑娘。
莊別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顯然對這個聯合外人兌他的師弟很不滿。
南宮廉聳聳肩,很無所謂,反正自從他有了那勞什子天下第一的名頭后,師兄就沒看他順眼過。
要不是師父臨終的命令,加上莊別離實在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徒弟,恐怕早就要廢掉他繼承人的份了,雖然他也不稀罕就是了。
“南宮師叔果然上來得更早。”說話間,平臺下又有人到了,不過這回只有一個人。
天機老人早一步就到了無名閣,只留下了機關圖,所以虞清秋是一個人上來的。
“來來來,快來見過……嗯,這怎麼算來著,算了,聲姑得了!”南宮廉拽著虞清秋就往秦綰跟前湊。
秦綰一頭黑線。
姑?
虞清秋了角,還是了聲“秦大小姐”。
“你我師叔,怎麼不我的師叔做姑?”南宮廉翻了個白眼。
“南宮師叔,別鬧了。”虞清秋一聲苦笑,又對姬木蓮和莊別離行了禮,最后看向秦綰,“大小姐和王爺果然上了無名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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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閣主的弟子,當然上得了無名閣。”莊別離怪氣地說了一句,忽的一皺眉,又看向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李暄,不悅道,“你是王爺?哪一國的?外人跑到圣山來做什麼?”
“放肆。”李暄沒有發怒,只是淡淡地呵斥了一句,又道,“既然知道本王是皇族,這就是圣山的禮儀?果然是該好好教教了。”
“你……”
“莊師叔,這位是東華的寧親王。”虞清秋上前一步,制止了莊別離。
莊別離幾乎被自己的口水噎著,但也把原本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大陸四國,加上依附于四國的邊陲小國,能被做王爺的人一抓一大把,可王爺和王爺之間也是不一樣的。而東華的寧親王,偏偏是所有的王爺中最得罪不起的那一位。
“虞先生,別來無恙。”秦綰笑瞇瞇地打了個招呼。
“嗯,小姐卻大不一樣了。”虞清秋微笑。
梅花節初見時,雖然這子的棋藝讓人驚艷,但其本人卻并不如何出,仿佛是套了一層枷鎖的致人偶,則矣,卻沒有靈氣。可如今,上展的鋒芒,艷麗得刺痛人的眼睛,就像是當年那個名滿京華的絕世奇子,歐慧一般。
“說起來,我之前見到先生的師妹了。”秦綰仿佛不經意地提了一句。
“秋心年無知,若是有得罪之,還請大小姐海涵。”虞清秋道。
“年無知……本王怎麼記得,冉小姐比起紫曦,似乎也不小幾歲?”李暄淡然道。
“王爺和大小姐都是貴人,自不會和一個孩子計較。”虞清秋淺笑道。
“虞先生這麼說,本小姐還真是不好意思計較了呢。”秦綰本來也沒想怎麼樣,甚至于,若是有機會,絕對會幫著冉秋心先狠踩虞清秋幾腳的。
師父難得看一個人這麼順眼,甚至不計較他給自己的仇人當謀士,讓這個當徒弟的好不心酸,要是真死了回不來了,難道就任憑虞清秋搶走師父的關麼?
于是說,秦大小姐骨子里還是個師父控啊。
“紫曦,不是說參觀無名閣嗎?這幾位……看上去也累得不輕。”李暄道。
“說的是,那夫人我們先走啦。”秦綰笑瞇瞇地揮手。
“嗯,小心些。”姬木蓮轉對著秦綰,就是一副慈和的笑臉。
不過李暄說的也不錯,思忘崖本就陡峭難行,加上還要避著陷阱機關,更加耗費心神。武功高強而且兩人結伴的莊別離和南宮廉還好,虞清秋卻著實是在強撐。
他不好,原本就有病,加上他從未踏足過無名閣,第一次就是自己按圖索驥,連個帶領的人都沒有,等終于踏上無名閣,幾乎已經搖搖墜了。
這一刻,他是謝李暄的,要不然,任由秦綰多寒暄幾句,他都不敢想象自己是不是會當場昏過去。
“虞小子,你臉也太差了,趕休息去吧。”南宮廉道。
“我還得去拜見師父。”虞清秋道。
“天機的話,昨日一早就下山去了,說是有事要辦。”姬木蓮皺了皺眉。
“如此,弟子想先行休息了。”虞清秋楞了一下才道。
“你跟我來。”姬木蓮猶豫了一下,不過看在虞清秋是第一次上無名閣,天機老人還不在的份上,打算親自帶他去客房。
倒是莊別離和南宮廉都不是第一次來,就算時隔多年,總還記得上回住的地方。
另一邊,秦綰帶著李暄走完了大半個無名閣,把能去的地方都逛了一遍,隨后來到后崖一個偏僻的石臺。
石臺大半個都是懸空在山崖外面的,周圍建上的圍欄,站在邊緣,腳下就是云霧渺渺的千丈懸崖,視野風景極好。
“這個地方不錯。”李暄地閉上了眼睛,著帶著清新水汽的山風。
“這里是我練武的地方,有一次練習輕功出了差錯,直接沖出了圍欄,差點兒就以為自己會是摔死的。”秦綰趴在圍欄上悶笑。
“你師父及時救了你?”李暄猜測。
“才不是,我一個人。”秦綰笑得肩膀都在不住地,“掉到半空中,然后我就發現不了,原來師父怕我一個人的時候不小心掉下去,在半山腰的地方拉了一張網,結果我就掉在了網上。”
“墨閣主有心。”李暄由衷道。
“可是,我小時候太淘氣,經常到跑鬧失蹤,讓長輩來找我,所以幾天沒看見我,也沒人奇怪。”秦綰笑得更厲害了,“結果,我在半空的網上呆了整整七天,終于被發現不對的姬夫人給找到了,沒摔死,卻差點兒死,幸好當中下了一場雨,不然肯定死了。”
“……”李暄看著笑得歡快的子,和了眼眸。
這個,才是褪下了所有的保護,最真實的。
而自己對于這樣的……偏偏喜歡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