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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功夫就到了初七。
李暄在秦綰的帶領下,也見到了無名閣里除了墨臨淵之外的七位長老。
食宗的姬木蓮,遁宗的阮飛星,天一閣的楚迦南,還有匠宗的前任宗主司碧涵,這位除楚迦南之外最年輕的長老,也是位,看上去像位貴婦人,毫無手工者的匠氣,聽說是只當了一個月宗主,覺得事繁雜打擾研究,就把宗主之位甩給了師弟,自己跑到無名閣來了
。
盜宗的前任宗主簡一,這個瘦瘦小小的小老頭,聽秦綰說是妙手空空天下無雙,三十年前干了一件震驚天下的大事,了北燕元帥的虎符,致使北燕與東華的一戰大敗虧輸,至今三十年才算恢復元氣。不過事后被北燕派遣殺手追殺得太狠,不得不躲回無名閣避風頭,只是等風頭過了,他住習慣了,也就不想下山了。
兵宗的前任宗主冷卓然,這個名字雖然陌生,但虎威大將軍卓然的名字李暄可是如雷貫耳。曾經南楚第一的年將軍,水戰無雙,一支艦隊縱橫楚江,被稱為西秦和東華的水師克星。只是十六年前以通敵罪名被楚帝斬殺——現在看起來,當然是沒有死的。
最后一位,讓李暄倒是有點兒意外,竟是在山腳下的那位守山樵夫啞奴,據說是鐵宗的前任宗主,最擅長鑄劍之。不過想想他拿著如此沉重的巨斧砍柴的模樣,要說原是個鐵匠倒也在理之中。
最后兩日,各個宗門都到得差不多了,除了七宗名存實亡,總共二十九宗,大部分都是兩人同行,數是宗主還年輕,并未選定繼承人的。但最出奇的就是毒宗,雖說這幾年被蘇青崖整得人才凋零,但總算也是一個大宗,居然連宗主蛇姬都沒有出現,只來了個朱碧,還一副病殃殃好像誰都要殺的驚慌模樣。
初七一大早,低沉的鐘聲連響了一百零八聲。
荊藍服侍著秦綰更,臉上帶著明顯的憂慮,顯然已經知道了繼承儀式的規則。
自家小姐要做無名閣主,那自然是好事,可是這樣的比試規則未免太不公平,要是有人存心刁難,專挑小姐不擅長的比怎麼辦?
“放心,本小姐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秦綰安道。
因為料到了一會兒要手,選擇的是一套類似騎馬裝的修勁裝,一玄黑,頭發用帶束起,也沒帶什麼飾品,只有金翡翠蛇依舊乖乖地在手腕上充當手鐲。
扇收進了袖,另外一些用得上的東西也都放在了袋中。
大廳自然是容納不下那麼多人的,秦綰帶著荊藍來到前門平臺的時候,無名閣七位長老和各宗門都已經到齊。李暄和執劍站在稍后一些的位置,今天他只是來旁觀的。
這里,是秦綰的戰場。
秦綰說,會贏,于是李暄就信。
南宮廉看到,臉明顯有些古怪。
“怎麼是你?”朱碧郁著臉道。
“怎麼,令師沒有來嗎?還是蛇姬婆婆連無名閣都不放在眼里了。”秦綰淡淡一笑,明知故問,“我說,毒宗該不會是想離圣山吧?”
“你胡說!你明明知道……”朱碧怒道。
“知道什麼?說的好像是我把蛇姬怎麼了似的。”秦綰一聳肩,無奈道,“朱姑娘,好歹,我還救了你好嗎?恩將仇報如你這般的,早知道還是不救為好。
“你
”朱碧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位姑娘也未免太不饒人。”一個中年婦站了出來,微微有些不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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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朱碧這樣的人沒人喜歡,但這會的朱碧顯然一副已經被打擊過度的模樣了,秦綰再太過咄咄人就有些過了。
“原來是鑒宗的何宗主。”秦綰笑容可掬道,“只不過,私怨何宗主也要管?不能同門相殘,要是連都不行,豈不是太殘忍了。”
“本姑娘與你有何私怨!”朱碧有些心虛地道。雖說在山下有點小矛盾,但后來明明是這子把折騰得更慘好嗎?
“蘇青崖,云舞。”秦綰淡淡地吐出兩個名字,又轉頭對著人群最前方的一個中年男子說道,“是不是?藺宗主。”
被點名的醫宗宗主藺長林頓時臉鐵青。
要說當年他有多驕傲蘇青崖這個徒弟,如今就有多憤恨。他最寄以厚的繼承人,為了一個人欺師滅祖,真是好的很!
那何宗主愣了一下,搖搖頭,就不說話了。
誰都知道蘇青崖這個名字對于藺長林來說就是一個忌。當年的舊事,他們這些外人也不好評判誰對誰錯,只能說,造化弄人。
“閣主來了。”姬木蓮一句話打斷了他們的話。
頓時,整個平臺上都靜了下來。
墨臨淵從無名閣中緩步走來,沒帶一個人,依舊是一灰袍,甚至沒有用上武功,就如常人般一步一步走上平臺,卻依然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小看他。
虞清秋邊的天機老人卻在一瞬間變了臉。
秦綰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雖說,師父閉關后,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可是……這一幕卻讓差點覺得幾天前見過的師父那白發蒼蒼的衰老模樣都是幻覺。
眼前的墨臨淵鬢發全黑,平有力,看上去一如四十許人,完全看不出是個一百多歲的老人。
師父是……恢復了?
秦綰總覺得不太對勁,消耗的壽元不可能這麼快就逆流回來。
姬木蓮眉頭鎖,心下更是沉重。
最擅長養生,這些年也一直照顧墨臨淵的,卻是看得出來,這本不是什麼恢復,而是……回返照。
原本也許還能再堅持兩三年的壽元,如今剩下恐怕還不到一年。
“閣主。”眾人齊聲道。
“嗯。”墨臨淵微微點頭,在最高的石臺上站定,又招招手,“紫曦,過來。”
“是。”秦綰使了個眼,示意荊藍去李暄邊,自己神態自若地走上石臺,在他后站定。
“閣主這是什麼意思?”莊別離第一個沉不住氣問道。
“秦紫曦,老夫的關門弟子,無名閣下任閣主
。”墨臨淵一指秦綰,沒有半句廢話。
下面安靜了一下,隨即一陣嘩然。
在此之前,他們從未聽過墨臨淵繼承無名閣后又收了弟子,如今突然冒出個子來,說是關門弟子也罷了,無名閣下任閣主?
雖說圣山不歧視子,但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坐上無名閣主之位,很多人還是覺得無法接。
天機老人更是沉了臉,前幾日他曾與墨臨淵長談,當時墨臨淵對于虞清秋繼承無名閣一事雖說沒有同意,但也沒有反對,看他的言下之意,還是很贊同的,誰料今天他會突然來這一出。
傳位給一個小孩?
要是平時還罷了,而如今這個時候,星宗宗主的預言知道的人并不,接下來的二十年,怕是圣山的生死存亡之際了,一個小孩如何擔得起這樣的重任!
不大宗的宗主顯然也是知道預言的,互相看看,便待站出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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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墨臨淵一聲沉喝。
他的聲音也不算響,但每個人都覺得耳邊像是突然打了個雷似的,一驚之下,下意識地就安靜下來。
“吵什麼?”墨臨淵冷哼道,“無名閣自有千年規矩,能不能,老夫說了算,行不行,紫曦說了算!不服者,繼承人挑戰,第一個是誰?”
這話一出,所有人面面相覷,倒是一時無言。
確實,無名閣千年規矩擺在那里,墨臨淵并沒有任何出格的地方。
至于秦綰能不能坐穩無名閣主之位,不是還有個繼承挑戰嗎?
“既然如此,藺某就來討教一下,秦姑娘是不是有這個資格執掌無名閣。”沉著臉的藺長林走出來,冷冷地道,“藺某就算是第一個吧,挑戰領域:醫。”
這話一出,滿堂嘩然。
墨臨淵后的幾位長老臉上都有了怒。
要知道,一個人就算再天才,也不可能真的修全才,尤其是醫這種需要研的領域,就是當年的墨臨淵,在醫宗挑戰的時候也行使了一次拒絕的權利。
看來,第一場就是拒絕吧。所有人都這麼想。
畢竟,醫這東西無法取巧,就算會點皮,怎麼也比不過醫宗宗主的,除非是蘇青崖上陣。
“我接。”秦綰微笑道。
一瞬間,所有人都差點覺得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是“我接”,不是“我拒絕”?
藺長林自己都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個小姑娘真的接了!原本他也不指會接,只是想消耗一次拒絕權,順便,第一場就拒絕,先給一個下馬威罷了。
“怎麼比?”藺長林回過神,立即問道。
沒人覺得他自信滿滿有問題,醫宗宗主比醫輸給一個可能連醫都沒學過的小孩才奇怪好麼?
“閣主……”姬木蓮忍不住了一聲
。
“紫曦心里有數,稍安勿躁。”楚迦南淡然安道。
“比解毒。”秦綰走下石臺,笑地道。
“可以。”藺長林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麼。
也許這個孩子是仗著上有蘇青崖的清毒丹,所以才那麼有把握?可是清毒丹并不是真的能解所有的毒,要不然云舞也不會死了。何況,就算是清毒丹,在蘇青崖手里和在別人手里也是不一樣的,什麼毒用什麼藥,對癥才是最好的,萬能的清毒丹其實是沒有辦法之下的最后選擇。
“比解毒,不是還得有人中毒?”有人問了一句。
“既然是我和藺宗主比試,牽連到別人就不好了。”秦綰笑道,“要說毒,肯定是毒宗最強,不如就請毒宗的朱姑娘提供毒藥以示公平,我和藺宗主一起服毒,最后誰先撐不住,請朱姑娘拿出解藥,就算輸,藺宗主以為如何?”
“很公平。”藺長林聽到自己服毒的時候皺了皺眉,但也沒表示反對,只是又道,“若是無人認輸,又如何?”
蘇青崖的清毒丹,多是針對毒宗的毒,要是蛇姬在還好,單憑朱碧,恐怕未必拿得出清毒丹解不了的毒。
“若是朱姑娘攜帶的毒都不管用……”秦綰一笑道,“你我各自拿出毒藥讓對方服用如何?”
“好,一言為定。”藺長林一口答應。
“那就開始吧。”秦綰轉頭道,“朱姑娘?”
“你自己找死,可別怪我。”朱碧一聲低咒,從懷里出三個小藥瓶,取出里面的藥,各分了兩份,大聲道,“這是毒宗三種最厲害的毒藥,兩種是慢毒,最后一種見封,連解藥都沒有,因為本來不及服藥,兩位服毒之前可要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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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提醒。”秦綰嫣然一笑,拿起了第一種藥,看都不看一眼就丟進里,像是糖豆子似的,還嚼了嚼才吞下去。
藺長林猶豫了一下,還是先把藥丸拿到鼻端聞了聞,又小心地用舌尖了,這才吞咽下去。
旁觀的人不暗暗搖頭,不論結果如何,至在氣勢上,藺長林已經輸了一頭。
藥丸一腹,藺長林立即掏出藥瓶,連吞了幾種藥下去,才松了口氣,但一看對面的秦綰,卻不愣住。
眼前的笑語晏晏,連個服藥的作都沒有,就好像吃的不是毒藥,真是糖豆子似的。
“下一種?”秦綰也知道,一種毒藥不可能難倒藺長林,并不如何失。
反正,比服毒,本就是在作弊,而且……毒宗的極品毒藥,平時也很難弄到手,正好拿來補補。
蘇青崖的毒藥雖好,但回蠱是有抗藥的,
同一種毒吃多了,效果就會減弱,就連悲靈笑夢那樣的極品都不例外,只有第一次效果最好,再吃幾次就該沒什麼用了。以前想的只要有蘇青崖就能靠吃毒藥不停增長功力的好想法本不可能實現
。所以,偶爾吃點新鮮的也是很有必要的。
“請。”藺長林咬牙道。
秦綰也不在乎誰先誰后,起藥送進里,抿了抿,皺眉道:“有點苦,沒剛才的味道好。”
眾人黑線……這是味道的問題嗎?
姬木蓮等人提著的心也稍稍放下了,反而有些哭笑不得。
還有心關心味道好不好,看來是猶有余力吧。
藺長林臉微變,這回更仔細地檢查了手里的毒藥,這才吞服下去。
下一刻,他一手吞下幾種解毒丹,一手拿著銀針,迅速在自己幾位上刺,隨即劃開中指。
一黑噴而出,沾染的地面都冒起了詭異的泡泡,可見這有多毒。
排出了毒,藺長林才松了口氣,拔下了手臂上的銀針,再抬頭看去,臉就更沉了。
朱碧絞著自己的服,死死瞪著秦綰不放。
拿出的毒藥,前兩種雖然也很厲害,但也知道,肯定難不倒醫宗的藺長林,要借機揚毒宗之名,重點是最后一種,師父剛剛研究出來的奇毒,連名字都沒起,絕對不會亞于蘇青崖的醉清風和悲靈笑夢。
然而,事的發展卻讓不知所措。
藺長林倒也罷了,可秦綰……毒宗的毒藥難道對一點兒效果都沒有嗎?這可不是那晚隨手灑出的毒。而當初秦綰吸收悲靈笑夢,朱碧一直以為是事先服了解藥才敢這麼做的。
“你……”藺長林盯著還在微笑的秦綰,臉變幻不定。
甚至秦綰臉上的笑容也好像是對他的一種嘲諷。
“第三種?”秦綰詢問道。
“姑娘請。”藺長林鐵青著臉一擺手。
醫宗和毒宗多年不和,彼此對對方的底牌也清楚的,朱碧拿出的毒藥是什麼他心里略微有數,可以的話,是希前兩種就順利解決的。瞬發的毒藥,不管能不能解毒,服下的一瞬間,毒藥對造的傷害就不可逆轉,這是在賭命。
秦綰還沒答話,只聽邊上一聲輕笑:“對付一個年級可以當孫的晚輩,居然還如此無賴,醫宗宗主,在下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你說什麼?”藺長林憤怒的視線投過去。
“不對嗎?”李暄抱著雙臂微一挑眉。
“本座何曾無賴?”藺長林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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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只想說,這是見封的劇毒,若是紫曦毒發亡,請問藺宗主是否還會服下毒藥?”李暄問道。
“這……”藺長林不語塞。
若是秦綰死了,當然當不了無名閣主,他也沒必要自己找死。可是這是挑戰,還是需要有個勝負的,若是藺長林放棄,就是不戰而敗,按照規矩,他必須卸下宗主之位,從此不算圣山之人
。如果他服毒,死了,那頂多也就是個平局,為了制約各宗主刁難新閣主,平局也是按輸算的。
也就是說,他想要繼續當醫宗宗主,不管秦綰死不死,他都必須吃了第三種毒,然后保證自己不死才行。可是明明死人已經做不了無名閣主了還自殘,怎麼看都覺得有點傻。
一抬頭,正好對上墨臨淵有些嚴肅的目。
藺長林不由得出了一大汗。他幾乎能肯定,要是秦綰真死了,墨臨淵就算用灌的也會把毒藥塞進他里去。這會兒,他倒是真的有些后悔站出來挑戰了。
原本是料定秦綰不可能醫比他高明,可誰料秦綰會用這等偏門卻無法取巧的方法?
秦綰看了李暄一眼,目中滿是笑意。
那個男人,明明知道是毒不死的,卻還是因為藺長林的小心思為抱不平。
“前兩次都是紫曦先服藥的,怎麼也該到藺宗主先來一次了?這把年紀還如此占小輩的便宜可不好。也許是藺宗主一時沒想到,不過從現在開始也不晚,是不是?”李暄依舊面帶微笑,但吐出的話卻字字鋒利如刀。
“圣山的事,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藺長林惱怒道。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他也對自己極有自信,并不是存心要占秦綰這個便宜,可是拿到毒藥,就算是他,也得研究一下才敢口,誰知道秦綰看都不看一眼,把毒藥當糖一樣吃?
如今看起來,倒真像是他占晚輩的便宜似的。
“如果老夫也這麼認為呢?”墨臨淵一聲冷哼。
藺長林一震,頓時噤聲了。
李暄說的話他可以無視,但墨臨淵說的,他不敢。
“其實我也不難為藺宗主。”秦綰一笑,隨手就將最后一份毒藥丟進里。雖然李暄和師父的維護,但現在只想快刀斬麻,搞定一個算一個。
“到藺宗主了。”姬木蓮忍不住說了一句。
藺長林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卻見秦綰依舊是一副笑的模樣,毫沒有中毒的跡象。
“這不可能!”朱碧看看手里的瓶子,一臉如見鬼的表。
要說這毒藥沒毒死秦綰,也認了,可是……這人連顆清毒丹都沒吃啊,毒藥對……完全沒有作用嗎?
“就是這個毒嗎?”秦綰一晃,來到朱碧跟前,指指手里的瓶子問道。
朱碧傻愣愣地點點頭。
秦綰直接拿過瓶子,打開瓶口,一仰頭,整瓶毒藥都被吞了下去,完了還咂咂,點評道:“這個味道不錯,有點甜,還有嗎?再來一瓶!”
眾人黑線,你以為你在酒樓喝酒嗎?還再來一瓶!
“沒有了……”朱碧已經徹底麻木了。
“真可惜
。”秦綰憾的,這種好機會可不常有啊,確定這瓶毒藥真是好東西,回蠱很久沒吃得這麼歡快了,幾乎可以比擬當初吸收醉清風的那次了,回去之后好好運功消化,力肯定能再上一個臺階。
另一個麻木的是藺長林,著手里的毒藥,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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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藺宗主該不是……怕了?”李暄諷刺道。
“晚輩可不敢難為藺宗主,只要宗主認輸,這毒麼,不吃也罷。”秦綰笑道。
“呵呵。”李暄一聲輕笑,其中的不屑之意不言而喻。
被他們兩人極有默契地聯手兌,藺長林無論如何也掛不住臉,毫不猶豫地吞下毒藥。
“師父!”邊上一個清秀年忍不住出來。
所有人都安靜了一下,死死盯著藺長林的反應。
藺長林出指如風,迅速封了自己上十幾道,減緩毒氣運行,隨后手忙腳地掏出各種解毒丹藥往里塞。
眾人就見他的臉一會兒漆黑如墨,一會兒殷紅如,一會兒又變詭異的青綠,仿佛調盤一般,若非生死攸關,真有人會忍不住發笑。
或許是丹藥并不怎麼管用,藺長林發抖的手指幾乎握不住銀針,刺自己的位竟然刺到了皮上,就連初學者都不會犯這種錯誤,顯然他已經無法確地控制自己的作。
“解藥,快拿解藥來!”那清秀年一臉驚慌地揪住朱碧的袖。
“不是說了沒有解藥嗎!”朱碧也有些慌,結結地道,“吞下就死的毒,誰會去研究解藥啊,連吃的時間都沒有。”
“那怎麼辦?”清秀年愕然。
朱碧跟他大眼瞪小眼。
怎麼辦?毒宗說沒有解藥,在場也沒有比藺長林醫更高明的人了,他自己都沒辦法的話,別人還能有什麼辦法?
就這會兒功夫,藺長林手里的銀針和藥瓶已經灑落一地,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是沒辦法自救了。
“認輸了嗎?藺宗主。”秦綰問道。
“你還有沒有人?”那清秀年怒視著,“我師父已經這樣了,你還惦記著輸贏?”
“不惦記輸贏,我跟他賭命做什麼?”秦綰一臉鄙夷地看著他,“說得好像這些毒藥我沒吃一樣。”
“你!”那年都快被氣哭了。
“庸才。”秦綰毫不客氣地評價,“蘇青崖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早就滅了銀劍門了。”
眾人無語,秦姑娘你這也能算是夸獎嗎?難道你對醫宗的人是不是材的評判標準就是能不能滅人滿門,就算有這標準,也應該適用于毒宗好嗎?
何況蘇青崖治好鳴劍山莊唐默的雙時更加年,你怎麼不拿出來舉例。
藺長林咬牙不語,反正左右是個死,何必還要再認輸,多一次辱?
“藺宗主?早點認輸,說不定我還能救你一命,畢竟……今天這種日子,我也不太想鬧出人命來呢
。”秦綰輕描淡寫道。
清秀年聞言,一怔之下,頓時轉頭,充滿希冀地向藺長林。
“何必呢,你死了也是輸。”南宮廉翻了個白眼。
雖說他也不是很看得慣藺長林目下無塵的作風,但畢竟同出圣山,無冤無仇的,也不希人就這麼死了。
蘇青崖之后,醫宗也沒出什麼后起之秀了,要是藺長林死了,那些還沒出師的徒弟可撐不起醫宗。就算他認輸,卸下宗主之位,但圣山宗門有沒有外人不得的規矩,只要新宗主同意,他完全可以留在醫宗繼續授徒。
“我……”藺長林咬牙切齒,猶豫了許久,終于開口道,“我、我認輸。”
“師父認輸了,你快點救他啊!”清秀年急道。
秦綰看看藺長林那快要吃人的眼神,不由得噴笑。這麼可的徒弟,究竟是怎麼教出來的?坑師父坑得那一個順手!
“解藥!”藺長林怒道。
反正認輸都認了,也不差多點辱,保命才是最重要的。人原本以為死定了,還能強撐,可一旦知道原來還有活路可走,骨氣就沒那麼能堅持了。
秦綰出藥瓶,倒了兩粒丹藥塞進他里,一面說道:“解藥沒有,你最好保佑蘇青崖的清毒丹真的有效。”
“你!”藺長林覺得自己沒被毒死前恐怕會先被氣死。
“所以我說,說不定還能救嘛,又沒說肯定能救。”秦綰一聳肩,無所謂地說道。
對解毒一竅不通,能依靠的只是蘇青崖給的清毒丹,又不是醉清風那種特殊的藥,可以過到別人上去。事實上,醉清風才是最奇特的,一般的毒藥都不可能一點不剩完全過到別人上,要不然中毒的人都只要找個替死鬼就行了。
藺長林憤怒地盯著,息不語。
秦綰很能理解他的心,他恨蘇青崖,恨不得蘇青崖窮困潦倒,一事無,可惜現在他自己的命都要賭在蘇青崖的醫上,于是……不得不祈禱最恨的人真的能醫絕頂天下無雙,這種滋味可真是說不出來的憋悶。
沒多久,藺長林的抖平息下來,人也恢復了平靜,但臉上依舊帶著一黑氣,看起來毒并沒有解。
“藺宗主,如何?”墨臨淵道。
明知他并非真的關心他的,但墨臨淵一日是無名閣主,藺長林也不得不答:“有勞閣主掛心,毒雖未解,但已控制,回去之后可自行研制解藥。”
蘇青崖的清毒丹畢竟也不是萬能的,不過藺長林已經松了口氣了。瞬發毒最狠的地方并非毒,而是發作的速度,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他自信還是能找到對癥解藥的。雖說已經對造的影響不能修復,不過好好調理,也不會太影響壽元。
“那麼,第一戰,我贏了。”秦綰負手笑道,“下一個,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