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
“莉莉在嗎？”狄賴連跑帶跳，滿臉興地沖進了原亞爾曼伯爵府。
經過簡單的修復之后，通恩貴族們原本的府邸有了新的用途，波伊·亞爾曼的伯爵府被改了巫們理政務的地方，莉莉將這里稱之為通恩**，巫們把伯爵府原本的房間分割出來，設各種辦公室。
因為要理的事務實在太多，所以莉莉幾乎是住在這里。
“哎呀，狄賴。”在大廳里走的莉迪亞險些被撒歡的狄賴撞到，抓了手中差點散掉的資料，“看看路，你小心點。”
“嗨！莉迪亞，好幾天沒有看見你了，”狄賴歡快地打著招呼，“你很忙嗎？”
“當然忙了，”莉迪亞理著手中的資料，“我負責管理所有人的食，除了要考慮用量、種類，還要考慮人們做飯生活所需要的木炭與柴火……啊，要理相關的事多不勝數。我現在太忙了，沒時間和你一起玩……哦，你今天怎麼沒和海拉一起？”
“在教別人做炸藥，不過沒關系，我也很忙的！”狄賴揚頭道，“我每天要和塞赫特、卡喀亞們一起訓練，要陪著海拉一起聊天曬太，要照顧歐若拉，還要幫你們理各種事呢。”
莉迪亞打趣道：“那歐若拉你媽媽了嗎？”
狄賴撅起了。
之前不甘心自己錯過了歐若拉第一次媽媽，費了很大勁兒去教導歐若拉。
“歐若拉，媽媽。”狄賴湊到歐若拉邊，教，“你要我媽媽。”
歐若拉出拳頭：“呀。”
“不是‘呀’，是媽媽。”
“嘿嘿。”
“來，跟我學--”狄賴指著自己，拖長了聲音重復，“媽--媽--”
“嗯。”歐若拉想要抓住狄賴的手指。
“媽--媽--”
“嗯。”
“媽--”狄賴忽然反應過來：“不對不對，不是我你媽媽，是你我媽媽！”
當時周圍所有人都忍俊不止，即使現在，莉迪亞回想依然會笑。
“哼，無所謂，”狄賴紅著臉哼道，“我會好好教，肯定會我媽媽，我們本來就是的媽媽。”
“要是麗薩知道你這麼喜歡教導別人一定會很開心，最近一直在忙學校的事，所以你學認字……”
“啊，不說這些了，”狄賴馬上轉移了話題，“莉莉在辦公室嗎？”
“不，在田地，好像是卡珊德拉和赫蘿克新做出來了什麼東西，正在那邊實驗。”
狄賴轉過，向田地跑去。
一想到可以找到莉莉，就覺得開心，于是一邊跑一邊笑，像只矯健的小豹，跑得又快又輕盈，腳掌點到地上，又飛快地彈起。
狄賴喜歡奔跑，若迎著風，是無憂無慮的公英，風就是的助力，推著到目的地，而逆風時，又覺得自己是個迎難而上，可以戰勝一切，無所畏懼的勇者。
在藍的天，白的云下奔跑，在流的空氣中奔跑，踩著石板路，啪嗒啪嗒地奔跑，跑過散發著面包香氣的店鋪，跑過熱鬧的街道，直到腳下的土地變得，鼻尖傳來植清爽的氣味。
狄賴看見了站在田埂上的莉莉，加快了腳步沖刺，張開雙臂喊道：“嗨，莉莉！”
笑著撲到了莉莉懷里。
莉莉在外面站了很久，上帶著甜的涼氣，這味道像羽一樣撓著狄賴的心間，帶出了一種幸福的滿足，在莉莉懷里蹭了蹭，才轉頭看向田地：“你們在干什麼啊？”
廣告
樹上拴著一個巨大的彈簧，彈簧的另一頭拴著犁和麻繩，而麻繩的末端則拴在卡珊德拉和赫蘿克坐著的牛車上。
卡珊德拉驅著牛車，而赫蘿克則在觀察著彈簧。
“再往前一點點，好了好了，差不多了！”赫蘿克揮起小刀，切斷了麻繩，“看，來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了彈簧上。
繃的彈簧跳著回，犁彈到半空中，又落下，隨著彈簧的收帶起了大片泥土，地面如同被炸開的池塘，土像雨一樣灑了下來。
“什麼呀？”狄賴看不懂，但大震撼，連聲問道，“這是什麼呀？你們在干什麼呀？”
“現在我們正在秋耕。”納利塔說，“耕地特別辛苦，所以卡珊德拉們想研究出省時省力的耕地方法。”
通恩原本采用的耕地制度是春秋耕種與土地休養三年一回的三圃制，后來貴族們引了深藍，深藍易生長，花期短，腐爛快，腐爛后為料反哺土地，可以在一塊地上持續不斷地播種，因此，三圃制被廢棄，深藍的種植面積不斷擴大，了其他作的空間，導致農作越來越。
神殿曾拿深藍的特證明它是神賜之，但深藍無法填飽肚子。
巫們恢復農田，重新耕種后，還對耕作的農做出了改良。通恩的農民原本用重犁來耕地，但之前討伐隊征走了太多牲畜，導致很多重犁無法使用。
所幸當時莉莉畫出了一種曲轅犁，納利塔帶著農民和卡珊德拉們試做了一個，發現它比重犁更輕巧便捷，大大減了需要拉犁的牲畜數量，于是做了一些改良之后，便開始迅速生產，推廣，應用，解決了燃眉之急。
當然，為了解決牲畜不足的問題，從貴族那里換來的牛和馬也全部用來拉犁。
此外，莉莉還提出了四圃制，以及作之外的間作與套種，甚至雜育種，盡可能地用簡單的話描述原理：“不同的植在吸收土地里營養的同時也會帶給土地營養，如果長時間種植一種作，會讓土地營養不良，但是不同的作可以互補。”
沒有接過種地的巫聽莉莉的話仿佛在聽話，而有種地經驗的巫們眼睛則亮了起來。
“是的，你說的沒錯！”納利塔興地道，“如果在一塊土地上連續種同一種莊稼，莊稼收就會越來越差，所以我們會在一塊地上換著種不同種類的莊稼，種得久了，還會讓土地休息一陣！大家總說是植會土地的營養搶完了。現在我懂了，為什麼森林的土地一直那麼沃？因為森林里有很多種類的植，它們在互補，互相換營養！”
納利塔激地快要坐不住，不住地贊嘆：“天哪，莉莉，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懂這麼多，我一直以為你從來沒接過土地和農作，你這麼年輕，是貴族小姐出，又生活在城里頭，天哪，天哪，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納利塔用最質樸的夸獎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莉莉便說出了早就想好的回答。
“在神殿的書上看到的，我曾經被送去神殿，那里有一個閱讀室。”
無法告訴其他的巫們，在另一個世界，曾在小時候去過農村的姥姥家，見到過那延續到現代的曲轅犁，還好奇地上手試過。而間作與套種、雜育種也是曾經學過的生知識，可惜早就過了學習考試的年紀，詳細的東西都忘了，只記得一些大概原理。
廣告
那些“大概”是有用的，因為的同伴們會認真對待的建議，據的那些“大概”討論，實踐，細化，最后將其變為現實。
通恩的一些大貴族曾在府邸里建立溫室花園，而現在，那些地方為了納利塔們研究作的地方，雖然還有些簡陋，但這些溫室和卡珊德拉們一直待著的房間一樣，都有研究特，像是實驗室的雛形。
雖然納利塔們會做出一些“神殿明知道有這麼好的方法，為什麼不告訴大家”之類的抱怨，但大家早就習慣了上位者的藏私，很快就接了莉莉的解釋。
可莉莉提出的某些想法明顯與神殿無關。
“真是令人贊嘆的想法，”甚至連最嚴肅的歐諾彌亞都曾經慨，“莉莉，幸好你不是我們的敵人，我難以想象若是你的設想全都實現了，這世界會變什麼樣。”
“幸好國王沒有發現你懂這麼多東西。”亞爾薇特慨道，“否則他一定會把你當真正的圣，給你最高的待遇！”
莉莉搖頭：“康拉德·索耶自大又傲慢，不會認真對待一個年輕人的建議，若我的話能傳到他的耳朵里，一定是中間隔著一個人，但若中間隔著那個人，所有的榮耀都會被人奪走，無法落到我的頭上。”
巫們笑道：“莉莉，你說得好像你親經歷過一樣。”
莉莉確實經歷過。
在那些尋求出路的回中，莉莉曾幻想自己可以靠著另一個世界學到的知識，像爽文中的穿越者一般，輕而易舉地打出名氣。
小心翼翼地，在選項之外，一次又一次地踩著死亡的邊界試探，可沒有人愿意聽一個年輕的貴族小姐的建議，他們認為那是不切實際的臆想，把當一個笑話，只有當藏在男主后，借由男主之口說出同樣的事時，嘲笑才會變贊嘆。
在那時，所有的稱贊與榮譽，都與無關，是影子里的人，只能藏在黑暗中，無法出聲，不被看見。
只有在出錯時，才會被人從黑暗中拽出，獨自面對所有的指責與辱。
從那些經驗中，莉莉明白了三件重要的事：
一是這個世界與原本的世界并不完全相同，這是一個有魔法有詛咒的世界，許多理公式都無法直接套用，很多化學元素也尚未被發現，更有一些聞所未聞的材料。
二是假設是一個能記住那個世界所學過的所有知識的人，也無法獨自一人改變這個世界。不是可以制造出零件的手工匠人，記住的化學式可能被人當咒語，甚至難以找到可以做嘗試且不被人打擾的獨立空間，而人這個份只會讓的行變得更難，一不小心就會被人送上火刑架。
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即使是一個能記住之前所學的一切，即使能與國王見面，即使沒有中間人，即使拋去那些越了時間空間的科技，切實地提出可以應用于這個世界的建議，那也無法改變更多。
后來，莉莉再也沒有把那個世界學到的知識告訴別人，直到現在，最后一，沒有了選項的束縛，才發現原來訴說與討論會這麼快樂，實踐也會使人充實無比。
“哈哈哈，看看你們！”看見卡珊德拉和赫蘿克被濺起的土弄得灰頭土臉，狄賴捂著肚子大笑了起來。
卡珊德拉和赫蘿克互看了對方一眼，也大笑了起來。
廣告
“我就說不行嘛。”納利塔叉腰嘆氣，“就算我懂得不多，也能察覺到因為彈簧會彈，所以在上面綁上犁就能來回犁地這個想法有多奇怪……看吧，果然失敗了。”
在因為牲畜不夠而優化犁的過程中，巫們提出了各種各樣的犁地想法，有些想法比如用炸彈引發炸使得泥土翻這種一提出就被否決了，于是卡珊德拉便想著打造出更便捷的，不需要牲畜的工，問了許多人，集思廣益想出了很多種方案，打算挑出有可行的，進行實驗后，再分析每種方法失敗的原因后再選擇有可能的方法改進。
“沒關系，失敗是正常的。”莉莉笑道，“畢竟功大都建立在無數次的失敗經驗上。”
卡珊德拉有著出的直覺，總是能迸發出奇妙的靈，大家都說卡珊德拉搜集的想法天馬行空，但莉莉和大家講另一個世界的科技時，人們也會覺得不可思議。
也許超前的想象和不懈的研究才是發明者們最優秀的特質。
“哈哈哈，快走快走，我們去看看們的大花臉。”狄賴拽著莉莉和納利塔，走向卡珊德拉們。
卡珊德拉檢查著大彈簧，里還在嘟囔：“真可惜，如果能用魔法石做機關就可以更好地控制彈簧了。哦，如果用魔法石，我甚至可以讓裝著子的犁自己滾起來。”
“農民才不會用魔法石耕地呢，”赫蘿克說，“魔法石那麼貴，用它來種地會破產的！”
卡珊德拉不服：“瑞吉蕾芙們也在用魔法石，還教林塞巫學習魔法呢。”
“這哪能一樣。”納利塔接話道，“通恩這麼多農田呢，用魔法石來犁地，恐怕連國王都負擔不起。”
比起被神殿奉為圣藥的深藍，魔法石更像大自然的饋贈，它是一種能源，但又可以和魔法師產生連接。
巫占領通恩以后，瑞吉蕾芙因為過度疲勞休息了幾天。
在那幾天里，巫們商議后達了一致，將梅格伯爵在通恩的房子設定為魔法研究會所，休息好的瑞吉蕾芙便是那個會所的會長，負責尋找有魔法潛能的人。
因為魔法的特殊，巫們很謹慎，并沒有對大眾公開，而是先從林塞巫中尋找，這次瑞吉蕾芙找到了兩個魔法師，這個數量遠在大家的意料之外--畢竟之前人們總說魔法師是萬里挑一。
正如莉莉之前想的那樣，并不是魔法師，而是有天賦的人大多被埋沒了，終其一生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天賦。
當初瑟茜教瑞吉蕾芙魔法時，莉莉曾問過瑟茜，是不是魔法師一定要有魔法石，才能使用魔法。
“當然，每個生命上都有魔力。而只有人類發現了魔法石的使用方法，其中，魔法師自魔力更強，足以控使用魔法石。魔法石對于魔法師，就像船對于航海家，沒有魔法石，魔法師和普通人沒有區別。”瑟茜回答，“而且純度越高的魔法石，能量越高，能力越強的魔法師，利用魔法石的效率就越大。”
“難道沒有不用魔法石就能使出魔法的人了嗎？”
“那不是魔法師，而是神。魔法本來就是超越人力的力量，不用魔法石，要用什麼來維持魔法？怎麼可能有輸出，沒有補給呢？”瑟茜答道，“不使用魔法石可是魔法師的大忌，確實有用盡了魔法石卻還強撐著使用魔法的魔法師，但他們的沒有辦法承擔那麼大的能量……”皺了皺眉，“那些人死得很快，死相也很難看。”
廣告
“那神呢？”
“神？”瑟茜嗤笑道：“他們是劣等品。”
也許是因為魔法師與神立場上的對立，瑟茜對神并沒有多好，一旦說起神，就會嗤之以鼻。
雖然貴族們會向神殿上貢大量的高純度魔法石，但莉莉從來沒見神在凈化時用到它們。
“還是得找其他的方法。”卡珊德拉歪著頭道，“要是有能替代魔法石的能源就好了。”
之前莉莉給們畫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做了講解，解釋了什麼是“能源”，也提出了各種建議，像是用燃燒的火，流的水、刮過的風做能源，甚至可以收集。可是磨坊之所以能借助水力，是因為它在河邊。
“我需要再想想。”卡珊德拉抱著手臂，坐在地上思索。
“好的，那你先想吧。”赫蘿克拍了拍上的土，“我要去鐵匠鋪了，我剛才忽然有了靈，這次我一定能打造出一把超級厲害的劍！”
“我們也走吧，”莉莉說，“不要打擾卡珊德拉。”
“好。”狄賴一手拉著莉莉，一手拉著納利塔，開開心心地走在田埂上，四周是一無際的農田，秋收已經到了尾聲，農民們正在用新式的犁秋耕，偶爾能聽見牛馬的聲。
狄賴看了一會兒，轉過頭，憂心忡忡地問道：“莉莉，你會給這些干活的人報酬嗎？”
“是的，”莉莉答道，“所有人都可以靠勞獲得糧食和錢。”
“那些牛和馬也得喂得飽飽的。”
“當然。”
得到肯定的答復之后，狄賴又開心起來，更加大力地搖著莉莉和納利塔的手，故意讓們的手越晃越高，并為這種小小的舉笑。
莉莉和納利塔很快發現了狄賴的作，們對視了一眼，然后笑道：“狄賴，準備……”們把手臂后甩，狄賴也屈膝彎，踮起了腳尖。
“一、二……”莉莉和納利塔用力地揚起胳膊：“三！”
隨著手臂揚到最高點，狄賴高高地躍起，在空中翻了個，靈巧地落在前方的地面上。
“哇，真厲害，”莉莉和納利塔鼓掌，“太棒了。”
“哼哼，”狄賴的鼻尖快要翹到天上，“我以后一定會比貝斯還要靈活！你們看，我現在跑得可快了！”說完，像小馬駒一樣向前跑去。
莉莉和納利塔聊著天往前走，沒走多久，狄賴又風一樣地跑了回來。
仰著頭看向兩個人，炸起的頭發上帶著汗珠，說話帶著：“怎麼樣……我跑得快不快？我厲害嗎？”
“厲害！”
“你跑的真快。”
莉莉和納利塔被狄賴逗得樂不可支，納利塔抱住這個小孩，手去臉上的汗珠：“希以后歐若拉也能變得像你一樣厲害。”
“哦，其實我不太希別人比我更厲害，”狄賴想了想，說，“但是等歐若拉長大，我一定會變得比現在更厲害，所以我要教會歐若拉怎樣才會變得厲害。”
“真好，真好。”納利塔笑著連說了幾句真好，想說些什麼，又覺得詞窮，只能再次重復，“太好了。”
“什麼好？”狄賴歪著頭問，“你是說我好，還是說大家好？”
“都好。”納利塔了眼睛，“一切都很好，這些田地很好，我邊的人也很好，能吃飽肚子也很好，不用挨打也很好……我原來也想過，要是每個想要種地的人都有地種，要是大家都可以吃飽飯，該有多好……啊，我是說，這比我想的還要好，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想到能這麼好，因為這世界上沒有一個國王會真正關心農民與奴隸……你看那些耕作的人，很多人原來都是奴隸，現在這些人可以吃飽，有了住，還能賺到錢。”
廣告
各種緒使得納利塔說出的話有些混。
莉莉拍了拍的肩膀安，又見納利塔因為緒外泄而不好意思，便輕輕轉移了話題：“其實是有的，讓每個種地的人都有地種的統治者。”
納利塔驚訝道：“有嗎？”
“有的。在東方某個國家，曾有一位做呂雉的統治者，在當政期間就實現了耕者有其田。那時有被稱之為‘挾書律’的法律，規定若是民間有人敢私藏書籍者，會被誅殺整族。也有被稱之為‘妖言令’的法律，規定若是有人說了統治者不喜歡聽的話，說的人與聽的人，以及附近的人都會被死。呂雉廢除了這些惡法，鼓勵民間藏書。還改革了貨幣制度，改變了亡夫在世時實行的歧視商人的政策，恢復了商業的發展。更重要的是，呂雉頒布的《二年律令》的法令，確定了人的繼承權，使得人在那時也可以當戶主。”
“給人提供保障，注重農民和商人，還重視知識，不再限制別人說話，一定很人民戴，后來的人肯定也很敬仰。”納利塔慨過后，看見莉莉的表，又奇道，“難道不是嗎？”
“實施的一些法令并沒有在后來的朝代中延續下去。”莉莉苦笑道：“大多數人只記得在爭權的過程中，殘忍殺害另一個人的故事。所以更多的人是在罵呂雉狠毒。”
納利塔和狄賴都對呂雉起了興趣，莉莉便說起了呂雉的故事，說一說，便會停一停，因為覺得自己很難用三言兩語向面前的狄賴和納利塔說清呂雉的一生--這個在史書上占據一席之地的人年輕時被的父親輕易地嫁給一個大許多的男人，在丈夫花天酒地的時候像牛馬一樣托起了整個家，卻被丈夫數次拋棄，丟給敵人，為劉邦和自己掃除心腹之患韓信，因此背負了更多的罵名。最后，那個曾經為了逃命把子踹下馬車的男人終于坐穩了皇帝，但他又開始看不慣，想要奪走的權力。
對戚姬的手段確實殘忍，但要論狠毒，歷代君王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呂雉廢除的“夷三族”就是一人犯罪誅連三族，行刑時先在犯人臉上刺字，再割掉鼻子，砍掉手腳拇指，打死之后割掉犯人的頭，把尸剁醬的刑法。
車裂、凌遲、鑊烹、俱五刑……歷史上有如此多的酷刑，但除了被“妲己迷”的商紂王，再沒有任何男帝王與酷刑相連，即使他們殺人如麻，即使他們執政時民不聊生，他們也頂多被評為昏君，不會遭呂雉同等的惡評，和那些蘊藏在惡評里的，難以言說的，的恨意。
漢武帝劉徹甚至在晚年時，以呂雉為戒，以害怕主政為由，立子去母，殺死了寵一時的鉤弋夫人。
這世上最輕賤廉價的，便是男人易變的寵。從金屋藏的陳阿，兢兢業業的衛子夫，再到被送上黃泉路的鉤弋夫人，這些沒有真實權力的人為男人就霸業延續霸業的墊腳石，們被吸干了，在歷史上留下了曇花一般的影，供后人寄，哀怨惋惜。
“呵。”想到這里，莉莉冷笑了一聲，當人們評論男時，總說要把目放遠大，不要拘泥于私德。他們努力地尋找著他們上優點，殺兄弒父，拋妻棄子都不影響他們的風評，坑殺屠城也會一筆帶過，造千萬人死亡的戰爭甚至可以為他們的功勛，但他們評論那些有權的人時，卻只拘泥于私德，拿著放大鏡看們的每一個錯。
廣告
呂雉的故事講了很長時間，聽完后，狄賴慨道，“真可惜，那個做呂雉的人也太孤獨了，的爸爸把給了別人，的媽媽管不了的爸爸，那個男人不在乎，拋棄還想打，的敵人討厭，的兒子也忌憚……那麼努力地活著，還干了那麼多好事，人們卻只記得的壞。要是能來通恩，我一定會抱抱，和說‘你真堅強，你是個厲害的大人’。”
“唉，最可氣的就是的父親，和的丈夫。”納利塔嘆道，“庇護的兒子也不是能當國王的人。”
狄賴想了想，又說：“要是能不那樣殺那個戚姬就好了，用的方法有些嚇人……不過我原來被人欺負的時候，被急的時候也想在那些人上狠狠砍幾刀。哎呀，要是沒有那些牽扯和束縛，那麼強大，肯定能做更多更好更厲害的事。”
莉莉問：“那戚姬呢？”
“戚姬也可以一起來！如果們都在通恩，也許不會為敵人。”狄賴對莉莉說，“在你說的故事里，呂雉和戚姬只能靠丈夫和兒子，還要搶一個位置，所以們才會打起來。來通恩就不一樣了，這里不需要們打架，也不需要什麼丈夫，更不需要把希都寄托在兒子上，們自己就能找到合適的位置。”狄賴抱著手臂，故作老地道，“畢竟我們現在非常需要人才。”
的話語和想法很有道理，卻又帶著些稚氣，這個反差讓莉莉和納利塔都笑了起來。
納利塔說：“狄賴，你低估了母親對兒子的。”
“是你們高估了母親對兒子的，”狄賴反駁道，“如果生兒子沒有任何好，們還會那麼兒子嗎？們先是自己，先是一個人，然后才是母親。如果一個母親沒有自己，把所有都放在孩子上，那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如果所有母親都兒子勝過兒，那一定是因為們所在的王國對人很壞，像科爾里奇國一樣糟糕！”
納利塔笑道：“哎呀，你這個伶牙俐齒的小家伙。”
“啊，狄賴。”莉莉忍不住蹲下，抱住狄賴，親了親的臉頰，“狄賴，我真喜歡你的伶牙俐齒。”
“嘿嘿，我也喜歡你。”狄賴已經習慣了被人夸獎，但每次聽到夸獎，依然會開心，笑了一會兒，忽然想起自己為什麼要來找莉莉，“對了，莉莉，伊里斯讓我告訴你一件事。”
狄賴邊說邊觀察著莉莉的表，來通恩比較晚，聽說伊里斯的事后，曾經想要當一個拉近莉莉與伊里斯關系的調解者，可莉莉拒絕了的好意。
當時，莉莉是這樣回答的：“解決這件事的人不應該是我，解決它的時間點也不該是現在。”
狄賴不太能理解莉莉的話是什麼意思，但伊里斯與莉莉，都在盡職盡責地工作--即使們沒有私，也不經常面。
就像現在，莉莉聽到伊里斯的名字，也沒有任何多余的緒：“什麼事？”
“伊里斯說紅發商人帶領的商隊會在今天黃昏時抵達通恩。”
這句話說完，狄賴便看見莉莉的眼睛亮了。
莉莉彎起角，滿臉驚喜。
這天黃昏，從伊迪城出發的商隊來到了通恩。
那是一個極大的商隊，馬車的隊伍幾乎看不見尾部，城門上的士兵差點以為這是敵襲，聽到消息的卡喀亞馬上掄起雙刃斧趕到城門，看見卻的是兩個人擁抱的場景。
廣告
城門外，莉莉與商隊的主人相擁。
“赫卡特！”莉莉用力地抱著對方，明明是開心地想笑，聲音卻在抖，“赫卡特！”
們已經太久沒有見面，自從莉莉殺掉以麥基·道爾頓為首的三個騎士，被關進大牢以后，們就再也沒有機會相見。
接到消息后，莉莉早早就在城門等待，當商隊緩緩而來，那個穿著游商服的人停在面前，摘下斗篷帽子，出臉的時候，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歡喜。
“莉莉……”赫卡特哽咽著呼喚莉莉的名字，“我一直相信你會沒事，你不會死，我一直相信我們會再次相見……現在，我終于……終于又見到你了。”
這句話溫地破了莉莉心的防線，再也控制不住淚水，靠在赫卡特的肩膀上，輕聲地哭了。
莉莉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既傷又快樂，既酸楚又滿足，這段時間所有藏的緒在這一刻全都涌上了心頭。
一直以來，都很辛苦，的大腦幾乎沒有停歇，每時每刻都在計算著未來，要梳理所有的行，想象未來的所有可能以及應對的方法，像是在地獄的上空走鋼，一不小心就會碎骨。
可那是值得的，為們到驕傲，因為的同伴們和一樣堅持，把那細細的鋼變一條可以踏足的道路。
正是因為彼此的努力，們才能活下來。
所以，才能重新見到赫卡特，在擁抱中重新對方的溫，從被彼此淚水打的肩膀到對方強烈的。
此刻，們的是共通的，無需太多語言，就能到對方的思念與歡喜。
本以為可以大殺四方的卡喀亞怏怏地收回斧子，問道：“怎麼回事，們認識？”
“當然啦。”一個帶著郵差帽的年，背著手，側彎著腰從人后出了個頭，“莉莉士是我們老板的合伙人，也是我們商隊的大老板。”看見一旁好奇地著脖子的狄賴，忍不住在狄賴炸起的頭發上了一把。
“喂！”狄賴不滿地瞪著。
“嘿嘿。”年收回手，笑嘻嘻地說，“我斯特，是這位紅發老板的助手。”
待心平復下來，莉莉和赫卡特才分開，仔細端詳起彼此。
赫卡特拉著莉莉的手：“莉莉，你變了一些。”
莉莉笑道：“你也是。”
這段時間們都改變了許多，赫卡特比之前清瘦了些，但氣質更加干練，最重要的是，摘下了面，之前染黑的頭發也已褪盡了，顯出原本的紅。
離開費爾頓，到達伊迪之后，赫卡特就不再需要掩飾份，開始以本來面目示人。
“莉莉，你勸勸吧！赫卡特一焦慮就會拼命工作，就像你當初去競斗場一樣，這段時間總是撲在工作上，把自己搞得團團轉，連飯都不吃。”特向莉莉抱怨，“要不是我監督，說不定會死呢。”
“不是不吃，是忘了吃。”赫卡特糾正道，“只是有時候事太多，忙起來就忘了吃飯，吃飯實在是太麻煩太耗時間了。所以我一直在想怎樣能做出一些方便又能飽腹的食。如果可以長期儲存，便于攜帶，就可以用在旅行、行商和軍隊作戰上……哦，我知道那些出海的水手會用面，水和鹽做一種面餅，還有干，但是它們的營養不夠，太干了，又很單調。”
廣告
“罐頭！”莉莉馬上想到了符合條件的東西，“只要把食放在封閉的鐵里，然后加熱消毒……”
“啊，我不了了！你們在說什麼可怕的事，食才是人間最快樂的事。”斯特喊道，“工作狂們！先讓我們進城，進城把商隊安頓好，把東西卸了再討論好嗎！我們帶了這麼多好東西過來，難道你們不想馬上看看嗎？”
蹲在城墻上方的塞赫特吹起了口哨：“哇哦，貝斯，快看，我們的雇主竟然是一個大富豪！”
“真的哎，”貝斯坐在邊，搖晃著懸空的，掰手指算道：“那我們的報酬是不是得多算點。”
“哦，士們，”赫卡特仰起頭，對兩位賞金獵人道：“擅自加價可不行。”
塞赫特和貝斯愣了一下，馬上發出了“不愧是商人”的慨。
莉莉大笑起來，赫卡特便偏過頭，和相視而笑。
重逢不久，們便又找回了之前在費爾頓城的覺，悉得像是從未分開過。
“走，進城吧。”莉莉笑道，“我一直在等著你們呢。”
商隊繼續前進，馬車駛上了通恩的土地，魚貫而的商隊吸引了不圍觀者，這是之前有的，不帶有一深藍氣息的車隊，隨馬蹄與車聲一同而來的，似乎還有對未來的希。
赫卡特這次帶來了各種食、布料、各種生活用品、一些設備、書籍和設計圖。
貨一被拆卸，商隊的馬匹便被套上了犁，送上了耕地，速度之快，讓斯特目瞪口呆。
“你們是要把我們商隊吃干抹凈嗎？”斯特慨，“太可怕了，你現在說會把馬車拆掉當柴燒我都會信！”
“倒也可以，”卡喀亞回答，“畢竟一輛馬車能燒很久哩。”
“呃……”斯特沒想到會得到如此經驗十足的回應，驚得后面幾天逢人便強調馬車的本。
之后的一段時間，莉莉和赫卡特幾乎都待在一起。
莉莉帶著赫卡特參觀農田與新建起來的畜棚，伊迪城從未荒廢過耕地，也沒有糧食不足的問題，但伊迪那邊還在延續普通的重犁，所以赫卡特對改良過的曲轅犁贊嘆不已。
“貴族糧倉里原本的糧食、今年的收，再加上卡俄斯這兩年儲存的糧食，足夠支撐通恩的消耗，所以我們按照人頭發了足以過冬的糧食，這是最基本的保障，剩下的需要他們用工作來掙。不過等秋耕的農作收，況會更好。”莉莉說，“在其他牲畜的數量上升以前，我們會以和蛋為主要類營養供給。”
是最適合快速培育的家禽，只需要照就可以觀察出蛋是否可以孵化，即使依靠現在的條件也能創造出人工孵化蛋的環境。不久之后，這些快速增加的與蛋就會為通恩居民們補充蛋白質的主要來源，而發酵過的與糞也能為土地的料。
與之相對的，赫卡特也帶來了其他地區的報，比如在方面，就帶來了在紡織之城奧爾特改良過的紡織機，用新技織出來的各種布料，以及一些服的設計圖，甚至還有幾個裁。
赫卡特提出了改良裝的建議，但一說出來，就遭到了巫們的反對。
“服沒有那麼重要。”習慣節省的伊迪薩說，“現在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干，而且大擺的子并不適合運。”
“沒錯，我可不想穿束腰和高跟鞋了，”曾經去過維爾博的潔希德和奧特琳皺起了眉，“我們寧愿穿男人的服。”
廣告
“倉庫里有許多騎士的鎧甲，沒有必要做新的。”負責預算的埃達也對商人保持著警戒，“我們不需要那些裝飾著寶石的裝鎧甲。”
“不，士們，你們誤會了，”赫卡特解釋道，“我要做的并不是高跟鞋、束腰、大擺的子與帶著裝飾品的服，相反，我不認為那些是裝的特征。”
埃達問：“那裝的特征是什麼？”
“裝是適合人穿的服，要滿足服最基本的條件--舒適、便捷、實用、無害。”赫卡特答道，“我看了你們的訓練，你們穿的騎士鎧甲確實是男裝，它是按照男人制作的，符合男人標準的服，它的設計并沒有考慮到人。我們的肩、、腰、、都和男人不同，我們需要的是符合我們標準的服。”
巫們面面相視，在穿男裝時，們確實到了各種不便，肩長出一點子卻又有些短，腰總是有些微妙的不舒服，尤其是用倉庫里那些騎士裝訓練的時候，會被甲迫，不僅會造呼吸不順，訓練頻繁時還會因為而傷。
有人小聲嘟囔道：“即使如此，這些男裝也比我原來的服舒服多了。”
“那是因為之前我們穿的服不能被稱之為是裝，人是服的主人，應該是服服務于人，而不是人去配合服。”赫卡特繼續道，“既然我們現在已經在做適合我們使用的武、農和各種生活用品，那更不應該忽視每天都穿的服鞋子。”
巫們幾乎已經被說服，而赫卡特又在這時拋下了殺手锏：“雖然因為有各種本，不能免費為大家制，但卡俄斯會給你們一個長期合作的打折價，當然，也可以用你們之前從貴族們那里換而來的貴重品換。”
此刻，看著笑瞇瞇的赫卡特，所有人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不愧是商隊的老板。
接下來的日子里，赫卡特和莉莉互相流經驗和報，也和領導各部門的巫們開會討論相關事宜，很快，“明商人赫卡特”的名號就在巫中傳開了。
“沒想到大家這樣說我。”和莉莉在城中散步，順便考察通恩商業的時候，赫卡特有些無奈地抱怨，“這次的商隊，我們做的可是虧本買賣。伊迪薩和埃達才厲害，們把所有的價錢都到不能再，明明那些貴族留下的奢侈品對你們用也不大。”
莉莉笑道：“對我們用不大，并不影響它們在別人眼中的價值。”
“沒錯，”赫卡特也笑，“所以，我們可以用這些東西再賺一些錢。”
珍稀品可以放到拍賣行供貴族們搶拍，普通品則可以通過各種方式賣到男主之一的大商人哈倫·希爾各地的店里，或送到哈倫·希爾抵押鋪。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通恩趕走了貴族，那些東西很容易就能以“被通恩趕走的貴族”的份賣出去，東西都是真品，正常的易也不會引起多大的懷疑。
唯一減的，就是貴族和哈倫·希爾手上的資金。
“不人會覺得這是低價收購的機會，但奢侈品的溢價都是人為賦予的，它們可以被炒得很高，也可以一夕跌落谷底。”莉莉聳了聳肩，“我們只不過是在合適的時間賣掉合適的東西罷了。”
街道上人來人往，小孩子歡笑著跑過，莉莉忽然來了興致，拉起赫卡特的手：“走，我帶你去鐘樓，在那可以看到通恩全景。”
廣告
拉著的手，帶著笑容，像孩子一樣跑了起來。
鐘樓的墻壁隔絕了外面雜的聲音，從窗戶和樓梯上方的隙灑。
赫卡特跟著莉莉爬了一會兒盤旋樓，便沒了力氣，坐在樓梯上息：“休息一會兒吧。”
“你力太差了，赫卡特，也許斯特說的是對的，你吃得太了。”莉莉靠在墻壁上，歪頭看，“你要不要跟我們的新兵一起訓練？”
赫卡特靠著樓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我可以學習一些有用的防，但更多的訓練就算了，你總得允許這世上有我這種更喜歡坐在書房里的人。”
莉莉撇了撇：“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重要。”
“那就到那一天再說吧。”赫卡特說，“現在我還是得坐在書桌前，理那些來自四面八方的工作。”
按照常理，此時莉莉應該對赫卡特說不需要那麼拼命工作，要照顧好自己的，適當地休息。
可知道，赫卡特沒有辦法這樣做。
就像現在，們待在沒有旁人的鐘樓里，保持著舒服的放松姿態，可們的大腦依然沒有放空，依然被各種思考各種想法占據，快速地運轉著。
赫卡特說：“在你們占領通恩不久，維爾博的溫士頓·迪福就給辛西婭公主送去了信。”
“哦，這只老狐貍。”莉莉已經聽說溫士頓·迪福在國王以及其他貴族面前的表演，他舍近求遠，先向公主發去了信，顯然是想邀功，趁機搭上公主這條線，并試探公主與莉莉的關系，以及公主對巫們奪走資料的了解程度。
“公主把我去，在我面前讀了信，”赫卡特繼續道，“我想你大概能猜到溫士頓·迪福在信中說了些什麼，他說他曾請你去維爾博做客，你們之間產生了一些誤會，但他對你們沒有惡意，他不想與公主為敵，畢竟公主是能聚集貴族、巫和魔法師力量的人。”說到“魔法師”這三個字的時候，赫卡特加重了語氣。
莉莉嗤笑：“雖然在意料之中，但溫士頓·迪福還是做了件有用的事。”
“公主念完那封信，就開始詢問我卡俄斯的金屬礦以及魔法石的易來源。”赫卡特頓了一下，道，“那之后，公主馬上派人聯系了多爾恩城的索爾伯爵。”
莉莉能猜到多爾恩城那邊的回應是什麼，多爾恩城一直以中立派示人，而格歐費茵又是個謹慎的人，從卡珊德拉加莉莉，卻沒有傳出任何謠言這點就可以看出格歐費茵的手段。在其他貴族離開之后，巫們殺掉了知道卡珊德拉份的索爾伯爵代理人，“索爾伯爵”也在遞給國王的信中，扮演了一個完的害者。
現在多爾恩城的工匠們正在為通恩制作各種武和工，當然，與之相應的，卡俄斯也會通過之前談好的合同，付給多爾恩城報酬。
這一切都是暗中進行的，在局勢沒有明朗之前，多爾恩城不會直接表態偏向公主一方。
當然，格歐費茵會與公主做一些礦石易，但那并不是公主最想要的結果。
“公主還在調查魔法協會的事，不過魔法師平時就很暴行蹤，追查起來有些困難。”赫卡特繼續說，“所以我也瞞了一些報。”
民間的信息有時候比方更快，就像大商人哈倫·希爾曾經可以掌握各種信息一樣，現在，卡俄斯的報網也可以及到有商業店面的任何一個角落。
“讓我猜猜，”莉莉問，“魔法協會是不是遇到了一些麻煩？”
“是的，”赫卡特答道，“有一群魔法師在找魔法協會的麻煩，們實力強勁，還有充足的魔法石。”
莉莉便又笑了起來，但很快，那笑意就變淡了。
“我們的商隊之所以能順利到達通恩，是因為我們一路走的都是辛西婭公主和支持者的領地。”赫卡特后仰，抬頭看向莉莉的眼睛，“我們不是敵人。”
“我知道。”莉莉沉默了一會兒，對赫卡特出手，“走吧，我們上去看看。”
鐘樓上可以看見通恩大部分的建筑，形形的人在街道和建筑中穿梭，此時正是午飯時間，民居煙囪中冒出的白煙霧，緲緲地擴散在了空氣中。
“真令人驚嘆。”赫卡特慨，“之前不會有人想到，我們能這麼快解決人們的住宿、食、和工。”
“這只是最基本的，”莉莉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用力地了個懶腰，“往后要做的事還多著呢。”
對于管理城邦，巫們還于索階段，們正在分析科爾里奇國原本的法律和赫卡特帶來的伊迪城的法律，商討哪些要修改完善，哪些要刪除乃至推翻。
“基本不是簡單，很多人連最基本的生活條件都沒有，”赫卡特看向原本的祈禱堂，搖頭，“就是因為太苦了，人們才會那麼沉迷于神殿的凈化。”
莉莉向費爾頓城所在的方向，想起了那里的大神殿和班布爾神像。莉莉已經很久沒有聽見班布爾神的聲音了，不知道那個神看著的舉會有怎樣的反應，但很顯然，他不會到愉快。
在回中，莉莉曾不只一次地想起這個游戲的名字，每次想到，就會哭訴、祈求、乃至怨恨那從未現過的神。
但走到現在，那些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哦，對了，你還記得瑪利亞嗎？”赫卡特說，“現在已經得到了國王和神殿的肯定，為了圣。”
費爾頓城大神殿圣池
浸在池中的人低著頭，金發的發尾漂浮在水面。
一不地看著自己水中的倒影。
那是一張漂亮的臉，白的皮，碧綠的眼睛與和的臉形匹配出一種高貴的圣潔。
隨著名氣的增加，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贊嘆的外貌，他們說是畫中的圣，浮雕中的神，就連頂級藝家制作出來的神像也無法與媲。
啊……畫、浮雕、神像……
水滴順著額發落到了水里，圈圈開的波紋破壞了倒影，破碎的影仿佛被過的畫布，被破壞的浮雕，被打碎的神像。
“圣大人、圣大人！”神殿的侍呼喚了幾聲，卻沒有回應，便提高了聲音，“瑪利亞小姐！”
瑪利亞這才回過神，轉頭向侍看去。
“圣大人，時間到了，您該換服了。”侍們恭敬地站在池邊，“生病傷的信徒們都在外面排著隊等待您展示神跡呢。”
瑪利亞沒有說話，只是從池中出來，披著侍們改過來的大巾，安靜地走向隔壁的換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