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音樂聲戛然而止。

林蕪深吸一口氣，眸輕輕掃了一眼秦珩，更是下定了決心。

“大家好，我是高一2班的林蕪。

我有幾句話想說。

第一，我沒有向秦珩告白。

第二，高中三年，我和他也不可能在一起。”

說出這樣的話，并沒有覺得尷尬，心里出奇地鎮定。

秦珩的臉都黑了，冷著臉瞪著。

林蕪迎著他的目，時間一秒一秒過去，見他還是不。

抬手拉了拉他的袖口，似在催促。

秦珩原本暴躁的心突然好轉了，他掃了一眼的手，最后對著話筒，“嗯。

是這樣。”

林蕪一臉嫌棄，嫌他太過敷衍。

“我沒有喜歡秦珩，秦珩也不喜歡我。”

秦珩：“……是。”

林蕪：“……”著他，眸子里帶著些微惆悵。

秦珩心一，語氣終于不像剛剛那般敷衍了。

“我是秦珩，緋聞男主角。

誠如林蕪同學剛剛所說，我和目前只有同窗之，我們目標一樣，考上大學。

也請大家還我們安寧。

另外，這三年，我也不想談朋友。

再見。”

利索干脆。

高二學長立馬切換了歌曲，“今天的校園之聲到此結束，最后是來自高一2班的孫同學點播的歌曲《總在風雨后》，希高一2班在期末考試再創輝煌。”

高二學長沖著兩人豎起了大拇指，“你倆厲害！”

林蕪雙頰滾燙，心臟劇烈的跳。

大概這是十五年來做的最勇敢的一件事了。

秦珩拿眼睨著，“郝主任，要找我們談話了。”

林蕪輕輕呼了一口氣，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緒。

“謝謝。”

最終他還是配合了。

秦珩：“看不出來，你膽子大的。”

林蕪覺有點像坐過山車，張刺激，當車停下來，其實一切都沒有那麼難。

兩人話落的那瞬間，各班教室就炸開了鍋。

辦公室的老師們哭笑不得。

“張老師，你們班的學生啊真是個分明。”

“張老師，這第一第二還真是有魄力。

帶了這麼多屆，我還是第一次到這樣的事。”

張勤總覺得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一杯水剛剛都被他打翻了。

他勉強地說了一句，“現在的孩子真是太沖了！”

“不得不說，時代變了。

我們讀書的時候，可不敢這樣。”

“咱們郝主任這回算是遇到對手了嗎？”

張勤頭疼的很，他這個新手班主任該怎辦？

等兩人一起回到班上，2班教室頓時鬧起來，有人拍桌子，有人拍手。

“你倆牛啊！”

“這主意誰想到的？”

“秦珩，你這是三年都不準備找朋友了？

犧牲大了！”

秦珩了鼻子。

誰能想到，林蕪會這麼做。

怕是這件事已經把到了懸崖邊了。

林蕪的四周也被圍了一圈人，大家的臉上滿是激。

好像這件事，他們也參與了。

安靜平和的林蕪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他們一直以為只是學習好點罷了，原來還有這般的勇氣，像沉寂多年的休眠火山突然發了。

看似弱，卻不懦弱。

年輕的時候，總要沖一兩回。

此后的人生，林蕪每每想到這里，角總會噙著笑意。

年被迫，那副無奈忍的樣子，一直記在心里。

和秦珩之間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了糾纏呢？

是年的小？

還是他幫找回錢包？

還是這次烏龍表白事件？

沒多久，郝主任氣沖沖地跑過來，臉上冒著汗，廣播站離他的辦公室隔得太遠，他鞭長莫及。

“吵什麼吵！上課鈴聲沒有聽見嗎？”

“喔——”大家立馬回到座位上。

郝主任清清嗓子，“林蕪秦珩給我出來！”

走廊一角。

郝主任手哆嗦著指著他倆，“你倆！你倆！這是要上天啊！搞出這麼大靜！要干什麼？”

秦珩鼻子，“郝主任，我們這是表決心呢。”

“真是聲勢浩大的決心啊！你們是不是下次準備到國旗下表決心啊？”

林蕪皺著眉，“郝主任，我們也想不到別的澄清方法了。

我不想再被人指指點點，走在學校，大家像看猴子一樣看我。”

郝主任：“……清者自清！怎麼就這麼不淡定！”

“這不都怪您。

您要是早點抓到紙條的主人，我和林蕪也不會被人傳緋聞了。”

郝主任哭笑不得，“還怪起我來了？

你們知道你們造多惡劣的影響嗎？”

林蕪搖搖頭，“郝主任，我們錯了。”

秦珩詫異地看了一眼。

“下課到我辦公室寫檢討。

不管管你們真是無法無天了。”

“郝主任——”這時候，歐老師夾著語文書過來，“郝主任，還在和學生談話哪。”

“歐老師——”

“呦！是林蕪和秦珩啊。”

歐老師驚訝，“他們犯錯了？”

“你不知道這兩人做了什麼？”

“我剛剛聽到了。

這兩孩子決心表的不錯。”

“您這事——”

“我給他們求個，不？”

林蕪眨眨眼。

郝主任擺擺手，“檢討不能，下課到我辦公室。”

歐老師看著兩人，“快進教室吧。

你們倆還真是沖！”

這節語文課上，歐老師站在講臺上。

“今天這節課是話題討論，“人輝，寫人要凸顯個”。

還記得楊絳寫的《老王》這篇文章嗎？”

“記得。”

……

林蕪著講臺，思緒慢慢收回。

不要那麼多麻煩，只想安安靜靜地度過這三年。

秦珩心含歉意，這件事因他而起，結果讓林蕪來解決。

下課后，兩人拿著筆和本子一起去了辦公室。

秦珩角微挑，問：“你那會兒怎麼那麼快就和郝主任認錯。”

林蕪抿了抿角，“姜曉教我的。”

郝主任正在接電話，“行，您放心好了。

今年咱們一中的高一期末考試肯定穩居市第一。”

等他掛了電話，他看向兩人，指指一旁的沙發。

“坐——”

秦珩一屁坐下來，林蕪輕輕坐下。

郝主任輕輕嘆了一口氣，“知道我為什麼堅持打擊早嗎？”

林蕪點點頭，“怕我們分心。”

郝主任應了一聲，“我剛做教導主任那年，有兩個學生，績都在年級前十。

后來這兩人被我發現談，結果，你們猜你們這兩位學姐學長怎麼樣了？”

“被您拆散了。”

秦珩回道。

郝主任面憂傷，“沒有。

我沒有拆散他們。”

秦珩狐疑地看著他。

“這兩人高考都沒有考到理想的學校，后來我聽說畢業以后他們也沒有在一起。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當時我制止了他們的早行為，這倆學生會怎麼樣？”

林蕪沒有說話。

有些事誰也不知道。

秦珩道：“我覺得早這個事，要因人而異。

他們是他們，不能一棒子打死一竿子人。”

郝主任挑眉，“看來你對你很有信心啊？”

秦珩笑了一下。

郝主任語重心長，“什麼年紀就要做什麼年紀該做的事。

你們這個年紀能懂什麼？

能對未來負責任嗎？

一言不合就吵架分手，能安心學習嗎？”

林蕪斂著臉，“郝主任，我明白您的意思。

這三年我不會談的，甚至以后上大學，都不會。

我負擔不起。”

媽媽、姑婆都是肩上的責任。

郝主任卻搖搖頭，“林蕪，看事做事都不要那麼絕對。”

秦珩側首看著林蕪，側臉線條僵，心里悶得難。

“你們明白就好。

不過這份檢討不能。”

林蕪抿抿角，“郝主任，紙條這件事能不能就這樣過去了，您也不要再查了。”

郝主任意味深長地看著。

“我想那個同學這幾天肯定心驚膽戰。

何況，這件事我和秦珩已經犧牲這麼多了。”

郝主任狡黠一笑，“那算了，不追究了。

你們倆寫檢討吧，寫完了擱我桌上。

我去各班看看。”

秦珩著，“你已經知道那個人了？”

林蕪唔了一聲，“你也知道了吧。”

兩人心照不宣。

林蕪在紙上寫下了人生第一份檢討書，真是絞盡腦。

秦珩見的臉都要到桌面上，抬手拎起了的領。

“哎哎，你干什麼！”

“你想近視啊。”

林蕪看著他。

他挑眉，“看什麼？”

林蕪：“你這個人啊——”

“我怎麼了？”

兩人目在空中相撞。

慢慢仰起頭，對上秦珩那張清俊的臉。

隨即低下頭，輕聲說了三個字：“惹事。”

秦珩怔住了。

“你說我什麼？

！”

他的心里突然有種說不出的覺。

“紙條”事件終于結束了，那些流言蜚語終于消失。

不過這件事，秦珩真的是最大的收獲者，他課桌里的禮了一大半。

大概生們都覺得這三年，是沒有希的了。

學校的生活還是按部就班，天氣也越來越冷了。

這段時間，班上十多個人都被傳染冒了，姜曉也在其中。

這天早上，霧蒙蒙的一片，姜曉又遲到了。

慢吞吞地走到校門口，遠遠地就看到一輛轎車。

一個儒雅的男人正在和門衛叔叔說著話。

姜曉瞄了一眼，男人穿著深灰大，溫文爾雅的樣子。

門衛叔叔早就看到姜曉了，“也是2班的，讓帶一下。”

男人轉過來，把作業給。

“同學，麻煩你了。”

聲音和語氣莫名讓人覺得心里一暖。

那聲音的，姜曉嗯了一聲，大腦在眩暈中，可能的冒還沒有好。

一步一步走到教室，摘了帽子，放下書包，傻愣愣地坐下來。

林蕪關切地問道，“冒好些了嗎？”

姜曉轉頭，“林蕪，我剛剛在校門口看到一個讓我心跳加速的男人。”

林蕪表微愣，勾起了一抹笑意。

姜曉一臉鄭重，“你相信一見鐘嗎？”

林蕪：“……”

姜曉：“我相信。

他同我說話的時候，我覺自己好像在春天里一樣，暖暖的。”

林蕪：“他是誰呢？”

姜曉泄氣，把周一妍的作業本拿出來。

“周一妍的哥哥。”

林蕪眨眨眼，“你想做周一妍的嫂子？”

“林蕪，你不要這麼直接啊。”

姜曉臉紅，支支吾吾的，“我去給周一妍送作業。”

周一妍接過本子，“謝謝。”

姜曉沒好意思多問，默默回到座位上。

“真是羨慕們，沈宜葶有哥哥，周一妍有哥哥。”

嘆了一口氣，拿出畫稿。

給他們幾個人分別做了一個形象設計，自己是一塊生姜，孫是小太，林蕪是個“0”，秦珩是一塊玉。

林蕪在做聽力測試，大家各忙各的。

周一妍過來的時候，兩人都沒有發現。

“秦珩，這是晉仲北的簽名照，送給你。”

周一妍把照片放到桌上。

秦珩正在翻著思想政治書，剛看到第十課。

他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謝了。”

晉仲北是誰估著他都忘記了。

結果林蕪收作業時，看到了照片。

微微一愣，目落在那張簽名照上。

秦珩順著的目去，“你喜歡？”

“我能看一下嗎？”

知道他不喜歡別人他的東西，問了一下。

秦珩點點頭。

拿起來，研究了一下，確認這是親筆簽名。

“你什麼時候也喜歡晉仲北了？”

秦珩：“……誰喜歡他了，這照片你們誰誰拿去。”

林蕪輕輕放下。

姜曉一臉期待，“我要！我要！林蕪你真不要嗎？”

林蕪：“我不要。”

“秦珩，那就送給我吧。”

寶貝地拿過來，“真的是他的親筆簽名哎，不是模仿的。

林蕪，以后我一定讓晉仲北專門給你簽一個，to林蕪。”

年時我們可以肆意的做夢，很很甜。

林蕪想了想，“那就寫，林蕪，加油！”

不論未來有多困難，都要加油。

秦珩呵了一聲，“到時候你們早就喜歡別人了。”

孫：“就是。

昨天喜歡吳彥祖，現在喜歡晉仲北，明天不知道是誰呢？”

“林蕪，有人找你。”

前面有人了一聲。

林蕪起，到門口一看，竟是沈宜行，他手里捧了一摞子書。

“宜行哥，你怎麼來找我了？”

沈宜行道：“給你送些復習資料。”

林蕪：“你已經給我很多，這些留給葶葶吧。”

“有。

何況，還有家庭老師。

你不用擔心。”

林蕪接過來。

“你這周還在學校看書？”

“嗯。

要準備期末考試。

而且不是說這周要下雪了嗎？”

沈宜行笑了笑，能把考試當借口了。

他沒有穿，“快進去吧。

我也去要幫老師去做些統計。”

林蕪捧著書回到座位上，姜曉一臉羨慕。

“沈宜行真好啊。”

林蕪點點頭，“宜行哥哥人真的很好。”

秦珩瞅了一眼，“他哪里好？”

林蕪想了想，“你們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化學嗎？”

秦珩知道有話要說，這話肯定還和沈宜行有關系。

“我家在東陵山腳下，小時候一直聽老一輩的爺爺說，山上有漢代墓地。

大人怕我們去山上跑，就說山上有鬼，到了晚上鬼會拿著火把出來。

小時候真看過“鬼火”，真的很怕，都不敢走夜路的。

我九歲那年，宜行哥哥來看我，我和他一起看到鬼火。

我嚇得要哭了，死活不肯走。”

姜曉瑟了一下。

林蕪握著的手，繼續說道：“東陵山很多墳地都是土葬。

下雨導致山坡，一些沒有腐化的白骨暴出來。

人的骨頭里含有磷。”

“磷？”

姜曉重復。

秦珩抿抿角，“磷與水或者堿作用時會產生氧化磷，通過儲存的熱量，達到燃燒點時就會燃燒。”

林蕪點點頭，“當時我聽不懂。

后來宜行哥哥做了實驗，我才明白，鬼火只是一種自然現象。”

姜曉：“沈宜行真的好厲害啊。

他那時也不大吧，怎麼懂得那麼多。”

秦珩：“因為書看的多，再說了，這世界本來就沒有鬼。”

他們幾個人的長，沈宜行就是表率，格好，學習好。

屈宸是破壞王，學習不好，各種闖禍。

林蕪表凝重，搖搖頭。

姜曉著聲音：“真的有鬼？”

林蕪看看兩人：“有膽小鬼！”

的雙眸水潤潤的，溢出別樣的彩。

姜曉怔愣片刻，突然大笑。

“壞死了！”

秦珩也短暫怔了一下，隨即角揚出一抹笑意。

還腦筋急轉彎了。

姜曉咯咯直笑，“林蕪，等放暑假了，我們一起去你家玩好不好？”

林蕪點點頭，不過還是把話說在前頭。

“路程有點遠，沒有直達的公車。”

姜曉：“我不怕辛苦的。

我家在陵南，也遠著呢。

那就這麼說定了。

孫，你去不去？”

“我沒問題啊。

秦珩去不去？”

林蕪看向他。

秦珩了角，話未出口。

“下雪了！”

外面有人興地起來。

教室的人突然就在那一下子全都跑出去了。

林蕪起時，秦珩了一聲，“林蕪——”

林蕪回頭，眸淺淺。

他輕扯了一下角，“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