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緩緩睜開了眼睛。

著蔚藍的蒼穹，卻看到一片金的穹頂。

那是銀杏的葉子遮住了自己的眼眸，那一刻，他仿佛頓悟了一般：“一葉障目不見泰山，貧僧在這里修行幾十載，終于要臨劫了嗎？”

五臺山。

一片延綿大山，巍峨的大雄寶殿坐落在山間。

一座漂亮的白塔高聳云，前面是一片偌大的湖泊。

深秋如畫，湖面似鏡。

仿佛是一片世外桃源，看起來極為麗，不勝收。

此時。

山間一條小道之上，一個白影緩步朝著山上的大雄寶殿緩步走來，一步一個腳印。

咚，咚……

每踏出一步，腳下的青石板都會微微下沉一寸。

沉甸甸的力量讓周圍的人覺到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抖，在震。

那個影抵達了白塔之下，他仰頭去，不遠便是五臺山的大雄寶殿。門口香客云集，信男善給五臺山的寺廟帶來了無窮無盡的香火。

傳聞。

大年初一的第一柱香售價八十八萬，每年為了頭香爭奪不休，更是價格不菲。

“小施主，您要上山嗎？”守山小和尚問道。

“嗯！”林不凡點頭。

“現在還未到上山的時候。”小和尚雙手合十，道：“每周只有星期一會開門，屆時才能登山觀景，與方丈和尚辯經論道。”

“那就老方小和尚幫我去問方丈一個問題。”林不凡說道。

“施主請說。”小和尚點頭。

林不凡笑了笑，道：“你去幫我問一下，何為生死？”

小和尚愣了一下，便躬離去。

沒多久。

小和尚下山禮貌地說道：“施主，我們方丈請你上山一敘。”

林不凡點頭。

沿著上山小道，領略了無數景。

這一路上，可謂不勝收，到都是絕景。金的銀杏葉和火紅的楓葉形了一幅絕的畫卷，漫山遍野，一眼不到頭。

終于，穿過了大雄寶殿之后抵達了一座山巔之上。

這里有一顆千年銀杏。

每逢深秋，無數金的葉子從樹上落下，仿佛是金的海洋。

看到那巨大的銀杏樹下，盤坐著一個得道高僧，他披著金的袈裟，仿佛與這景融為一了。

小和尚上前道：“方丈，林施主來了。”

方丈沒有睜開眼，而是點了點頭。

小和尚見狀，立刻轉離開。

這偌大的金世界，就剩下了老方丈和林不凡二人。

林不凡一言不發地看著老和尚。

許久之后，老和尚悠悠開口：“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人之有所不得與，皆之也。彼特以天為父，而猶之，而況其卓乎！人特以有君為乎己，而猶死之，而況其真乎！”

“這是莊子的話。”林不凡反駁道。

“沒錯。”老和尚點頭，道：“萬出于生，歸于死。有人說生是開始，而死則是結束。其實不然，生既不是開始，死也并非結束，而且這是一種自律的規律，人為無法改變。就好比天地日月乃至萬運行一樣。”

“是嗎？”林不凡冷漠道。

“生死天定。”老和尚雙手合十。

“天定？”林不凡角微揚。

”是！”老和尚點頭。

“那如果我今天殺你，可否天定？”林不凡反問道。

“亦是天定。”老和尚微微一笑，道：“這說明我命中有此一劫。”

“那我若不殺你呢？”林不凡再問。

“依然是天定。”老和尚笑了笑。

林不凡不屑道：“這不是耍無賴嗎。不管怎麼樣，事的發展不管是否有人為的參與，你都揚言乃是天定。在我看來，這就是人定。”

“非也！”老和尚搖頭，道：“這世間萬，任何人、事、的運轉都遵循天理人倫。你的一舉一都要遵循天道常倫來運轉。所以，你今天殺我，是命中劫數。”

“所以，十年前京都林家的那一場大火，是否也是天定？”林不凡反問道。

老和尚立刻雙手合十，里念念有詞。

仿佛是在念經文凈化靈魂。

片刻之后，老和尚悠悠地說道：“你是林建華之子吧？”

“沒錯。”林不凡點頭，道：“我就是林建華之子，我也知道你當初參與了那一場大火的縱火。把當年的事全部說出來，我可以給你留一個全尸。”

“當年之事，老夫確實參與了。”

“但是，這件事我勸你不要繼續深查，否則對你沒有好。”

老和尚抬頭看著林不凡。

林不凡皺著眉頭：“你在威脅我？”

“小施主，我并未威脅你。”方丈悠然站了起來，道：“我說過了，這世間萬，遵循天理。生死也要遵循天道。你我不過是這世間一枚棋子罷了。”

“老和尚，在這里裝神弄鬼。”林不凡不屑一笑，道：“既然你說生死天定，天道常倫。那我問你，誰才是高高在上的天道。”

老和尚雙目圓睜。

他沒想到林不凡悟如此之高。

竟然瞬間就猜了天道的存在。

老和尚笑道：“天道，執掌世間一切！”

“胡說八道。”林不凡冷哼一聲，道：“既然天道能控制一切，那必然有人能控制天道。若天道想殺我，我必殺之。”

“小施主猖狂了。”老和尚深深鞠躬。

“聽聞五臺山乃是世宗門，而你則是這五臺山之上的決定高手。”林不凡冷冷的盯著他。

“不敢當。”老和尚搖頭。

“廢話說。”林不凡輕蔑一笑，道：“把當年的幕都告訴我，還有那些人參與了這一場謀殺，背后的黑手到底是誰！”

“你若知道了，對你未必是好事。”老和尚認真地看著林不凡，道：“況且，你父母在天之靈也未必希你知道。因為這只會給你帶來殺之禍。他們用自己的命保護了你，你又何必枉送命呢？”

林不凡咬牙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要殺他一個片甲不留。”

“那你殺了我吧。”老和尚開口道。

“別以為我不敢！”林不凡怒了。

嗖……

數銀針直刺老和尚的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