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六,眾妃隨著圣駕浩浩回了皇宮。
大公主也沒有合適的養母人選,第二日就送去了樂安殿。
既已回宮,那麼每日自然又要依著規矩去棲宮請安。
薛才人顯眼可見的憔悴不堪,生了公主后氣本就不好,想來是因為公主要送去樂安殿,昨夜沒有睡好的緣故,看起來眼下一片烏青,如月暈一般。
皇后見狀和悅道:“薛才人不必太過擔憂,樂安殿有母和宮人照料,都是有經驗的。”
薛才人勉強展開一笑:“是,臣妾知曉。只是臣妾十月懷胎,一想到公主送去樂安殿后,臣妾見一面都難,不免心中有些難。”
皇后只得好言相勸了幾句。
薛才人此刻真是恨自己沒有一個好家世,若是有個爭氣的父親,何至于此?
又恨自己在同一批進宮的妃子里面不能穎而出,除了被貶的孟氏以外,就自己不得圣寵。
楚寶林兩個月還能侍寢一回。
而禧婕妤父親在皇上跟前得臉,且皇上也寵。
昭修儀就更不用說了,皇上幾乎隔三差五的就會去宮殿,皇上很宣去昭宸殿,而是親自屈步去攬月閣,這算是給極大的殊榮了。
可細細想來,昭修儀不過是一個庶罷了,雖然寧家祖父也是朝中重臣,可那也是過去式了,昭修儀也只是個庶,自己父親雖然是個五品,好歹也是嫡出。
這一切無非就是因為皇上寵罷了,所以這麼快的時間就爬上了九嬪之一。
這個地位就是娘娘了,可以養育孩子,可以居住一宮正殿。
若是自己該多好啊,嚨只覺得酸不已。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偶爾被寵幸一次,卻懷上了孩子,生下了大公主。
就因為這個兒,自己好歹也是才人之位,比楚寶林還高了一級。這樣想心里便好得多。
眾妃們個個帶著笑,你一句我一句,也不知過了多久,就聽到外頭傳來珠環相的聲音和好幾人的腳步聲,皇后眼神微黯。
只見是莊妃扶著玉蘭的手蓮步而來,鬢邊兩旁的珍珠紅寶石流蘇微微晃,一緋紅煙紗碧霞羅明艷無比,往殿中一站燦然生,滿室生輝。
微微福:“臣妾晨起子有些不適,所以來晚了,皇后莫怪。”
說完未等皇后說免禮就起,迷人的丹眼悠悠的落在薛才人上:“聽聞大公主送去樂安殿了,如此薛才人倒是不用勞累了。”
一來便往薛才人傷口上,薛才人頓時臉一白,哪怕心中萬分不滿,卻不敢顯示半分。勉強勾了勾,笑的極為難看的點頭。
莊妃又移開視線,落在寧姝言上,寧姝言今日戴的正是蕭煜之前賞的那支蝴蝶鏤空發簪,坐的位置正好是映下的位置。
在的照耀下,那發簪宛若彩霞一般流,泛著麗澤,流轉熠熠。襯的若凝脂,像是上好白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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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妃眼中微微一冷,手一鬢邊的流蘇:“昭修儀近日清閑了,倒是有空將心思花在打扮上了。”
語中之意不過就是在說寧姝言近日不得圣寵。
寧姝言角噙了一抹淺淡的笑意,語氣平靜道:“臣妾自然沒有莊妃娘娘會打扮,瞧莊妃娘娘頭上的流蘇當真是華致。”
話一出,眾人紛紛往莊妃頭上看去,其實不是無人發覺,只是沒說出口而已。
莊妃只是妃位,如何能佩戴雙流蘇?
怕是近日又回到了當初寵冠六宮的日子,過于得意,顯擺自己的恩寵罷了。
寧姝言余落在皇后臉上,依稀可見臉微變,神已然不好看了。
開口道:“莊妃是想就這樣站著同本宮說話嗎?”
莊妃細長的眉眼一揚,緩緩坐下道:“臣妾不過是與姐妹們閑聊兩句,自是累不著自個兒,倒是讓皇后娘娘著急了。”
那張艷的臉一顰一笑之間好似一朵艷麗的牡丹花,尤其是那一著裝和頭上的發飾。
皇后握著椅的手一,語氣已經微有不悅:“莊妃你也是宮中的老人了,不像昭修儀、禧婕妤人年輕不懂事。有些規矩你還是得遵守的,例如只有貴妃之位才能戴雙流蘇,莫非莊妃忘記了?”
皇后幾句話,暗示著莊妃已經老了,不像寧姝言和程音們年輕,很好的給們拉了一波仇恨,又責備了莊妃。
莊妃當下花容微僵,須臾盈盈笑道:“這流蘇是皇上昨日賞給臣妾的,臣妾不想浪費了皇上心意,便戴上了,這又有何錯?”
皇后眸中已然生出冷:“那莊妃以后就只佩戴單邊步搖,若是你為妃位都如此不懂規矩,那底下的妃子豈不個個都逾越穿戴了。”
莊妃眼皮也沒抬一下,把玩著手腕上的鐲子漫不經心道:“臣妾知道了。”
這副姿態分明就是不不愿的模樣,偏皇后也拿莊妃沒辦法。
誰讓南宮家有權有勢,且皇上寵著呢。
若是因此得罪了皇上,那可就不好了。
臨走之時,皇后卻留下了寧姝言說話。
端著茶盞,拿茶蓋徐徐撇著浮沫,手上的鴿紅寶石戒指發出炫目清冷的澤,和聲道:“方才你也瞧出來了莊妃頭上戴的雙流蘇失了規矩,可是一向跋扈慣了,本宮也沒法。倒是你,如今皇上盛寵,不了的奚落和欺,本宮知曉方才你也委屈了。”
寧姝言心中冷笑一聲,方才那般就是委屈了?
怕是皇后心里委屈,想讓自己與莊妃爭寵分了的寵吧。
畢竟自己再怎麼得寵也只是個嬪位且沒有家世,也不會當著眾人的面讓下不了臺。
寧姝言角微微莞爾,溫然道:“臣妾不委屈,莊妃如今正是榮寵風的時候,皇后娘娘放心,臣妾不會與起爭執,能忍則忍,定不會讓皇后娘娘您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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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放下茶盞的手微微一愣,旋即又溫和一笑,緩緩點頭:“你是個懂事的,也難怪皇上這般疼你。”
言罷臉上又有些落寞之意:“倒是皇上近日怎麼沒有去瞧你?”
寧姝言垂下眼簾,低聲道:“臣妾也不知曉,或許……是皇上厭倦了臣妾吧。”
見寧姝言這般不,竟也無法子爭寵,皇后慵懶的了眉心,便讓退下了。
也不知為何皇上突然就專寵莊妃了,皇上之前對昭修儀的寵和喜歡那也是做不了假的,為何突然就將昭修儀拋至一旁了呢。
總覺得哪里有些奇怪,卻有些說不上來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