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幾年，自己對王氏一族，是太過於縱容了。

同時，他對顧水月這個人，也不知道該做何評判了。

在他看來，皇後是整個後宮最聰慧的人，但是和顧水月比起來，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皇帝懷裏抱著的憐貴妃，腦海中卻回著另一張豔不可方的臉。那張臉上，帶著倔強與狡黠，以及——果決與狠毒。

便如同毒藥一般，雖然致命，卻也人。

皇帝的手一下一下地著憐貴妃的頭發，思緒卻不知道飄到了何方。

憐貴妃仰著小臉看著帝皇的容，眼中閃過一鬱，再抬起頭的時候，的眼中閃耀著明的笑。

湊到了皇帝的耳邊，低聲說著什麽，終於吸引了帝皇的注意力。皇帝聽得神，像是陷了的描繪裏，眼中閃過洶湧的浪。

“這宮中唯有妃最得朕心。”

自花園回到那冷宮之中，顧水月關上門，便直接躺在床上了。

飲珠用熱的巾替顧水月了臉，便小心地退了出去。

顧水月一臉都寫著疲憊。

與皇後那番爭鬥真是驚險非常，稍微一句話說錯了便可能萬劫不複。

顧水月遠沒有外人看來的鎮定與勝券在握。的神一直於高度張狀態，說出的每句話都是經過深思慮的。

顧水月閉上眼睛，雖然很累，已經睡得不是很沉。這是上輩子養的習，再世為人，依舊改不了。

夜裏，竟夢到在月宮中的一些事。那時，是月的皇後，統領後宮，看似尊榮無比，實則可憐至極。

顧水月睜開眼的時候，便看到一張白的小臉。

小孩的臉小小的，白白的，布著一些傷痕，臉上沒有一點，一雙眼睛顯得尤為大，他的五尚且未展開，有幾分可，那雙眼睛裏則盛滿了憂傷。

“十二皇子。”顧水月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趴在床邊的年道。

朔雲的皇姓是齊，十二皇子名典。

齊典本來是兩隻小手撐著下的，見顧水月坐起，他也坐直了，依舊拿他那雙頗有些憂鬱的眼看著顧水月。

腹中的孩子不曾出世，但是不知為何，當看到齊典的時候，總想到自己的孩子。仔細想來，若是的孩子出生了，而死了，那的孩子的命運是與齊典一樣的。無依無靠，在詭譎的皇宮中小心翼翼地前行著，艱難地活下去。

如此脆弱，如此可憐，但是沒有人會給予他們任何同心。

顧水月下紛的心緒，看向眼前的年。那一夜小年殺死囂張的宮後，顧水月便無法將他當一個小可憐了，他其實是一隻小狼崽。

“小狼崽子，看著我作甚？”顧水月問道。

“你救了我。”齊典道，“你很聰明，比我娘聰明多了。我娘雖然不聰明，人家都說是瘋子，但是對我很好。所以，我要替報仇。”

“你憑什麽報仇？”沒有份地位，不得皇帝寵，憑什麽找恩寵正濃的憐貴妃報仇？

“你給我指條路，將來我會報答你的恩的。”年一臉正道。

“憑什麽？”顧水月笑著道。

年後退了兩步，朝著顧水月跪了下去，嚴正地磕了三個頭，然後抬頭看著，眼神中帶著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