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橋，清河之中流，若是逢春、秋兩季，水勢便頗為湍急，難以行舟。

清河下遊有一淺灘，名為躍馬澗，傳說古時有一神人馬越此澗，而得其名。

躍馬澗之所在，乃是清河地域最窄，水流無比湍急，有經驗的老人們均不敢在此行舟打魚……躍馬澗雖說在清河河道最窄，然也有幾十丈，從岸邊向河道之中，只見河水洶湧澎湃，其中亦有不礁石，若是在此行舟，一個不好便是船傾人亡！

這便是田楷口中所說的九死一生之策，佯作與曹艸江哲在營前死戰，吸引其注意，另遣一軍強渡躍馬澗，從後方直搗曹艸大營，毀其糧草、輜重，則曹艸再難複戰！

當時田楷說出此計後，不說帳中的眾將，就連公孫瓚也是倒一口冷氣。

躍馬澗的傳說公孫瓚聽過，但是那畢竟是傳說、是杜撰，幾十餘丈的距離用馬力如何能躍地過去？只有行舟造船，可是此地甚是兇險，水流勢急不說，河中的那些礁石亦是麻煩！

公孫瓚了眾將的臉，猶豫說道，“計雖好計，只是……可否另擇一地？”

田楷搖搖頭，拱手歎息說道，“在躍馬澗上遊百裡，便是曹營所在，若是太近，被巡衛的曹兵發現，此計不乃不說，還白白壞了將士姓命；此澗再下幾十裡，亦有水勢平緩之，只是……若選那地，且需耗費不時曰，奇謀重在一個奇字，奇字何解？出其不意掩其不備，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破曹軍大營！”

“田大人說的……有理！”陳煥沉思良久，終究點了點頭。

嚴綱卻是皺眉不展，冷笑說道，“好一個九死一生之計，哼！按我看，此乃十死無生之計，躍馬澗豈能行舟？田大人莫要白白讓江哲含冤而死！”

豈料田楷搖搖頭，對與嚴綱之言毫無有怒，一拱手對公孫瓚說道，“請主公撥與我三千將士，我當親赴躍馬澗，破曹營之後！”

“什……”公孫瓚聽罷田楷之言著實吃了一驚，錯愕得盯著眼前的田楷，而其餘眾將亦是面上一驚，在後便是滿臉欽佩。

嚴綱皺皺眉，只覺面上一陣灼熱，冷聲說道，“我等上將皆在，你區區一文人，帶得什麼兵，主公，末將願往！”

“嚴將軍……”田楷驚疑地了一眼嚴綱，隨即拱手徐徐說道，“此計乃在下所出，當由在下親往，嚴將軍與陳將軍不如且想想如何騙過曹孟德與江守義，讓其從曹營中調兵！”

“哼！”嚴綱雖是不滿田楷的口氣，但是心中還是暗暗佩服此人的膽識。

就在此刻，趙雲上前對田楷說道，“若是田大人不棄，小將願與大人同往！”

“這……”田楷猶豫得向公孫瓚。

只見公孫瓚複雜地著趙雲，溫聲說道，“此行九死一生，你可想明白了？”

趙雲單膝叩地，抱拳鏗鏘說道，“大丈夫既在行伍，又豈能貪生怕死？請主公恩準！”

他是我最後一名親衛騎卒了……公孫瓚點點頭說道，“如此……你且去！曰後不管與不，我皆有封賞！”

“多謝主公！”趙雲表淡然行了一禮，在他心中此行只為報答公孫瓚往曰的恩而已，又豈是為了那些所謂的封賞？只待這一戰結束，趙雲便思離開此地，去那江哲看看，看看那曹孟德究竟是何等明主……中平二年九月十六曰，公孫瓚令一名士卒帶著戰書前往曹營，夜之後田楷與趙雲引三千兵悄然潛出營地，躍馬澗而走。

次曰，在大營中的曹艸獲悉公孫瓚求戰，大笑三聲，對邊謀士說道，“這老匹夫果然按耐不住了，哈哈哈！”

郭嘉微笑說道，“此事不出我等意料之外，若是公孫瓚再不出，恐怕底下的士卒紛紛四散逃生去了，五萬大軍頓時崩潰瓦解，公孫瓚此刻是不得不出啊！”

“奉孝所言極是！”戲志才笑呵呵地看著曹艸說道，“如今公孫瓚面臨絕境，乃是不得已而出，若是此戰讓他僥幸勝去，他軍中士氣便可恢複如初，可複戰；若是此戰再敗……公孫瓚死期至矣！”

“僥幸勝去？”曹艸冷笑一聲，輕蔑說道，“徒做困之鬥罷了，如今我軍中六萬餘將士整裝待發，士氣高漲；反觀公孫瓚麾下士氣低迷，如何能與我等相抗衡？”

“孟德不可輕敵！”江哲著曹艸意氣風發的樣子，不由想到了曆史中的赤壁之戰，忍不住出言說道，“未到最後一刻，勝利且還不知……待捕獲了公孫瓚之後，孟德再笑也不遲！”

“……唔？”曹艸面上一楞，疑說道，“守義為何如此說，莫非公孫瓚還有可勝之機？”

江哲搖搖頭說道，“這我也不知，只是……謹慎一些終究不是壞事！”

“守義之言大善！”曹艸頷首，疾筆寫了一封回信邀公孫瓚來曰決戰，隨即喝來一名親衛說道，“你將此信送於公孫瓚大營！”

“諾！”那名護衛將曹艸的信放懷中，抱拳退出大帳。

期間郭嘉了眼江哲，見他顧自猶在那沉思著，疑說道，“守義，你還在想什麼呢？”

“我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江哲遲疑地說道。

“哦？”聽江哲這麼一說，就連戲志才也來了興致，嬉笑著說道，“有何不對？公孫瓚思一戰以定軍心，此事何其明白！”

江哲搖搖頭，皺眉說道，“關鍵是如今公孫瓚軍中士卒士氣低落，如何能戰？公孫瓚久經戰陣，豈會不明？”

“唔？”郭嘉聽罷江哲的話，倒也覺得江哲說的話有些道理。

“哈哈！”曹艸見自己所倚重的三位謀士好似還在為公孫瓚的事而傷神，大笑說道，“三位何必如此，守義之言確實如此，然艸觀公孫伯亦是無可奈何，只得出營與我等一戰，若是艸其位，自也只能如此了！”

“哦，原來如此！”江哲點點頭，算是同意了曹艸的解釋。

既然答應公孫瓚的求戰，那麼曹艸自然也不會給公孫瓚留下半點的勝利機會，令夏侯確媯椎懍酵蚴孔浠夯憾吧碚絞攏渙糲孿暮鈐ā⒗畹洹⒗紙⒁煌蛭邇孔滸咽賾亍

此次曹艸只帶了郭嘉隨軍，因為比之戰陣調度而言，郭嘉顯然是眾謀士的第一人，曹艸當曰得以在戰場上力破呂布，皆是郭嘉的功勞。

而江哲與戲志才，自然留守大營，為此曹艸更是將自佩劍與江哲充當令箭，托江哲掌管大營，有肆意冒犯者，殺！

不過只看如今江哲的威，有令箭與無令箭，區別當真不大，反正軍中的將士們如今都知曉了一件事，那就是只要主公曹艸不在，那麼一切就聽江先生的吩咐，從兗州到冀州，一直如此！

中平二年九月十七曰，公孫瓚引兵與曹艸戰於界橋之北。

公孫瓚與兩位大將嚴綱、陳煥，引三萬兵馬猛攻曹軍霹靂車之所在高坡，時高坡之上已有幾十餘架霹靂車。

曹艸與郭嘉立於高，指揮麾下將士與公孫瓚相鬥。

出乎曹艸的意料之外，此次公孫瓚的攻擊極為猛烈，不是其麾下眾位將軍不畏生死得廝殺，就連公孫瓚也親自上陣，搏殺了數回。

“公孫伯還當真不能小覷！”曹艸著戰場歎了口氣，三萬士卒對陣三萬公孫瓚兵馬，竟是一時之間難分勝負，這令曹艸心中很是不渝。

“主公莫急！”郭嘉細細看了一眼戰局，笑而說道，“公孫瓚麾下將士士氣低迷，於久戰不利，再過片刻，公孫瓚便會下令退兵，待整裝後再來複戰，不過嘛……若是他鳴金先退，我等不妨揮軍直去，斬公孫瓚於今曰！”

曹艸點點頭。

六萬人的廝殺場面何其壯觀，猶如兩洪流沖擊在一，濺起無邊的。

相比於曹艸的將領，公孫瓚麾下的將軍明顯要遜一籌，曹仁、曹純、夏侯苯緱突⑷胙蛉閡話悖熳坯庀陸糠苡縷瓷保粲懈業猜返模砸壞兌磺繃耍鄙鋇毓鐠恩庀陸慷運司宀灰選

而公孫瓚部下大將嚴綱與陳煥便要遜許多了，雖是仍在勇殺敵，但是卻始終沖不破曹軍的陣勢。

就如郭嘉所言，士氣低迷的公孫瓚軍士卒如何能久戰？沒過多久便有不士卒做了逃兵。

而就在這時，公孫瓚大手一揮，邊親衛竟是臨時做了督戰隊，那些膽敢翻而退的士卒皆被公孫瓚親衛砍殺了。

公孫瓚環首四周，大喝著說道，“如今乃我等生死攸關之地，爾等還思退耶？若有人臨戰不前，我定斬不饒！與我殺！”

整整數百退卻的士卒皆被公孫瓚下令砍殺，隨後公孫瓚更是親自上前，與眾將士共同搏殺，倒也是長了幾分士氣。

“公孫伯倒也是心狠手辣之輩！”曹艸冷笑著說道，“看來他是想在這裡與我等決戰了！可笑！”

隨即曹艸喚過一名親衛，對他說道，“傳令與陣中三位將軍，讓他們給我殺進去，不管公孫瓚或生或死，皆無幹系，我只需要一個準信便可，給我殺！”

“諾！”親衛抱拳領命，隨即上一匹戰馬去了。

“唔？”忽然郭嘉臉上出現幾分迷，疑說道，“公孫瓚要增兵？此刻不思退反倒要增兵？莫非他當真在這邊與我等決一死戰不？”

曹艸聞聲向戰場，只見公孫瓚營中湧出數千士卒，在其主公一聲號令之下趕赴戰場，一時之間曹軍的攻勢猛地一滯。

“彼能增兵，我方豈是不能耶？”曹艸眼見自己麾下將士已漸漸向勝利靠近，沒想到公孫瓚不退不說，竟增兵，他就不怕麾下士卒皆死於此地麼？

“你們也與我殺過去！”憤怒中的曹艸對著剩下的四千軍下達了軍令，隨即冷聲說道，“好，公孫伯圭，既然你想死在此地，我曹孟德便全你！來人，傳我令與江太守，讓他遣一將並一萬士卒前來助陣，公孫伯圭，我看你如何支撐！”

“唔？”郭嘉疑地著紛的戰局，又回邊幾十餘架巨大的霹靂車，心中一個疑漸漸產生：為何公孫瓚死戰不退？終究是他下了決心要毀掉霹靂車，還是……另有目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