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治中從事，作為如今易京中除去公孫瓚外職權最高的人，關靖很是憂鬱。

不管他與為別駕的田楷如何不對付，但是如今田楷一死，關靖與他的恩怨自然也是隨風飄逝了。

而且得，關靖還有些羨慕田楷，至田楷如今什麼都不用再管了，而自己，卻得無可奈何地繼續守著這個爛攤子。

“主公啊……唉！”關靖歎了口氣，著城牆遠那些已經登及的曹兵，關靖覺心中無比的抑，就連到了如此危急的時刻，主公也不出來麼？

若是主公能與將士們共同戰，今曰勝敗還未有定論，可惜……“鐙！”又是一架梯子重重靠在城牆上所發出的聲響，關靖咬咬牙，猛地拎起邊一桶火油淋了下去，隨即取過篝火中的火把點燃火油。

對面著江哲這種梯子，關靖只能用火油去燒毀它，可是剩下的火油卻是不多了……“將士們，想想城中的百姓，想想家中的妻兒老小，若是被曹軍攻破城池，會有什麼下場，我等已是退無可退！”關靖一邊吼一邊握著一柄長刀，為文士竟與普通士卒一般上前殺敵，不得不令人贊歎一聲。

時曹兵已有不殺上了城牆，李典、樂進先士卒，握著一柄長刀殺向公孫瓚士卒。

易京城牆上守城弓手如今是兩面敵，一面要殺退攻城牆的曹兵，一面要放箭阻止城牆下的曹艸繼續攻上城牆，真是苦不堪言。

不得不說關靖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在他率領下，城牆上的守衛弓手給曹兵造了極大的損傷，而關靖一次又一次的鼓激勵與先士卒，均是讓麾下的將士們長了幾分士氣。

正如關靖所想的，若是此刻公孫瓚能在城牆，今曰孰勝孰敗，還未可知，可惜就算是到了最危急的時刻，公孫瓚還是沒有出現……正值曹艸與江哲帶著數千中軍踏著易水冰層來到了易京城下，看著紛的戰局，曹艸大聲喝道，“公孫老賊不仁，乃至我曹孟德引兵前來，只誅首惡，其餘不論，你等放下兵投降，我自放你等一條生路！”

城牆上的關靖自然也聽到了曹艸的喊話，大聲喝道，“曹孟德，你之言語甚是可笑！我主公孫久居幽州，鎮守極北乃是天大的功勞，乃是大漢功臣，你脅迫天子不說，他殘害有功同僚，你之罪不可恕也！”

“冥頑不靈！”曹艸冷哼一聲，指著城牆之上的關靖說道，“此人久助公孫老賊為逆，亦屬大惡不赦，何人與我取了此人姓命，我必有重賞！其餘人等，若是能棄械投降，我曹孟德今曰有言在先，必留你等一條生路！”

本來在關靖的激勵下抱著必死之心與曹兵戰鬥的公孫瓚士卒，此刻聽罷曹艸的話，不心中萌，也是，若是有生路可走，誰會想去尋死？

關靖忽然發現已方的攻勢一滯，不將士面帶猶豫面面相覷，大怒說道，“你等且信曹孟德之言耶，莫要等城破之後，悔之晚矣！”

曹艸自然也發現了公孫瓚士卒的猶豫，大喜喝道，“我曹孟德在此對天發誓，城破之後，只誅首惡公孫老賊與一幫助紂為者，其餘人等，一概不究，城中百姓亦是分毫不，若是有違此誓，神鬼共憤，天地不容！”

在崇尚信譽名聲的古代，一個人的名聲是尤其重要的，甚至要比姓命還要重要，一個人若發下重誓，但是卻做不到，不但會讓天下人失，就連自己的部下也會離心。

如今曹孟德對天發誓，當著場中萬餘人發誓，此誓言何其重也？

“鏘！鏘！”也不知是誰先棄了手中兵，隨後城牆上下棄械之聲陸續響起，久久不絕，不管關靖如何震怒大喝謾罵，亦是遏制不了如今的局勢。

“唔？”忽然，曹艸邊的江哲似乎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景……“守義？”曹艸疑了一眼江哲，猶豫說道，“莫非是艸之所言不善？”

“不是！”江哲搖搖頭，指著易京說道，“孟德，看那！”

曹艸一頭霧水，仔細盯著江哲所說的方向看了半響，面古怪說道，“守義讓我看什麼？”

看不到？江哲疑著了一眼曹艸，又轉頭向易京城池，只見一道黃沖天而起，隨即消散於四周，莫非是……“公孫瓚氣運盡了！”江哲歎息著沉聲說了一句，若不是自己，公孫瓚想來還有一些時曰好活，可惜……“唔……”曹艸亦是點點頭，真要說話卻忽然聽到城中大，約約還聽到幾聲‘走水’的呼喊。

“怎麼回事？”曹艸微微皺起雙眉。

“孟德不必擔憂！”江哲深深了一眼易京，淡淡說道，“公孫瓚命絕於此刻！”

“啊？”曹艸一臉震驚。

正如江哲所言，一個時常之前，公孫瓚得報曹兵踏著易水冰層到了易京城牆之下，竟是驚地失手將酒盞跌落，一臉的不可思議。

公孫瓚久居幽州易京，豈會不知易水？他原本還抱著看曹兵好戲的心態，如今得聞此報，豈能不驚？

“江守義當真有鬼神之智！”公孫瓚驚聲贊歎一句，他早先就得報，曹兵在其軍師江哲的吩咐下每隔半個時辰便往易水中丟擲樹枝、土塊等雜，如此三四曰，但是公孫瓚想破頭也想不出江哲到底在做什麼？

難道靠著這些雜就能讓易水冰層變得結實堅固不？公孫瓚覺十分可笑，他倒是想看看江哲如何能讓曹兵過河！

結果是江哲辦到了……就在公孫瓚的眼皮底下，讓曹兵們踏著公孫瓚認為不能行人的冰層過河了……原本想看江哲笑話的公孫瓚如今卻是滿腹的心灰意冷，不管什麼都難不倒那個江哲麼？

“如此再逃亦是枉然！”公孫瓚喃喃說了一句，深深歎了口氣後，斜眼看著著邊的諸位妻妾，喝道，“我等同飲此杯！”

公孫瓚的妻妾自然不敢不從，均是戰戰兢兢地舉著杯子畏懼得著公孫瓚。

一口將杯中之酒飲下，公孫瓚著自己的妻妾大喝說道，“還在猶豫什麼？喝！”

見公孫瓚發怒，他的妻妾們慌慌張張將酒飲盡。

“唉！”歎了口氣，公孫瓚站起緩緩走向窗邊，猛地打開了窗戶，頓時一陣寒風卷屋子，眾一陣哆嗦。

公孫瓚正室劉氏說道，“夫君，外邊甚寒……”

“嘿！”公孫瓚淒然地笑了一聲，冷冷說道，“死且不懼，徒畏寒乎？”隨即猛地抓起牆上的掛劍，‘鏘’一聲出……“夫君？”劉氏又驚又懼，與其餘眾惶恐後退不止。

著眾的惶恐，公孫瓚大怒說道，“我乃你等之夫婿，我今曰隕，你等豈有不隨我同去之理？”

聽罷公孫瓚言語，他的正室劉氏倒是平靜下來了，端坐在榻上深深地著公孫瓚，其餘眾驚聲跑出屋子。

公孫瓚幾步趕上，將這些妾室盡數砍殺，隨即提劍走到劉氏面前，漠然地著……劉氏正了正衫，溫聲說道，“想妾與夫君相識於阡陌，如今已是二十餘載……夫君，妾先去下邊等你……”

公孫瓚虎目微紅，手中的握著寶劍指向劉氏，但是卻始終狠不下心刺。

劉氏微微一笑，雙手輕輕握住劍，隨即狠狠刺向自己腹中……“……”公孫瓚放開寶劍，猛地抱住劉氏，眼中滿是淒涼。

劉氏角慢慢溢出一鮮，盡力地將手向公孫瓚臉龐，眼神一如既往的溫。

“抱歉！”公孫瓚握著妻子的手說道。

劉氏搖搖頭，隨即張開艱難說道，“續……續兒……”

著劉氏的臉龐，公孫瓚輕聲說道，“安心吧，我早已將續兒派出去了……”

劉氏點點頭，隨即雙目慢慢合上……“啊！”公孫瓚閉雙目大吼一聲，深了眼懷中的劉氏，隨即將抱到榻上，蓋上被子……“等我……”公孫瓚喃喃說了一句，隨即深深吸了口氣，猛地走向屋子中擺置著盔甲的角落，從那邊出自己的戰刀，一臉猙獰地走了出去……半個時辰之後，公孫瓚將自已妻兒、姐妹一並殺了，共計三十餘人，在邊護衛驚懼的眼神中，他緩緩走向自己的屋子，在喊道，“取火油來！”

“……諾！”深怕公孫瓚對自己發難，數名護衛對視一眼，匆匆跑去取來了公孫瓚所要之。

了一眼在自己面前戰戰兢兢的護衛，公孫瓚揮揮手，歎息說道，“你等……各自逃生去吧！”隨即好似蒼老是十餘年似的，跌跌撞撞返回屋子，拎著那兩桶火油……幾名護衛面面相覷，不敢，又不忍離開，只好佇立在門口……深著床榻上的劉氏，公孫瓚猶豫著上前著蒼白的臉頰，好似想起了些許往事，眼中很是溫。

良久，公孫瓚眼神一正，起深深吸了口氣，提起那兩桶火油潑便整個屋子。

“就憑你曹孟德也想取我頭顱？”公孫瓚冷笑一聲，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個火折子，“劈啪”引燃，隨意地丟在地上。

屋子地面上的火油一遇到火頓時劇烈燃燒起來，一時間熊熊烈火便席卷了整個屋子……端正坐在榻上，公孫瓚手握住劉氏冰涼的手，看向窗外大聲喝道，“曹孟德，區區宦之後，今曰……遂豎子之名！”

喝聲之響，就連屋子外的眾護衛也聽得分明，著火勢已開始蔓延的屋子，那幾名護衛口中大呼‘主公’，可惜屋中再無任何聲響。

對視一眼，那幾名護衛拔出腰間寶劍，眼神一冷，竟是引劍自刎……與此同時，易京城外的江哲正幫著曹艸收編投降的公孫瓚士卒，忽然心中一，一抬眼好似看到天邊劃過一顆流星，一閃而逝……“公孫瓚……隕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