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就這？

「恭親王妃什麼意思？」

沈蕓臉發沉，忍不住出聲道：「這份嫁妝，誰家不說一聲厚？難道恭親王妃還不滿意？」

「丞相夫人頭上簪子上鑲嵌的，是南海東珠吧？」

青梧不答，反倒看著滿頭的珠翠，帶著好奇問道：「本王妃看丞相夫人居家打扮，就能將拇指大小的東珠戴在頭上。本王妃嫁妝單子上，卻只有棗核大小的東珠……」

頓了頓，似笑非笑地牽起紅，嘆息道：「看丞相夫人的穿戴，本王妃還當丞相府豪富。沒想到，原來竟這麼局促嗎？」

沈蕓一時哽住，差點忍不住抬手去自己的發簪。

大意了。

周水的嫁妝確實是十分厚。

別說拇指大小的東珠，就連珍稀無比的拳頭大小的南海東珠，都有數個。

拇指大小的，自然也不值一提。

用習慣了，竟然也忘記了這件事。

如今被青梧指出來，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為兩袖清風，本來該是好事，丞相夫人也不該這麼逞強。」

青梧搖搖頭，藝品似的手掌托著小巧緻的下，聲道：「將府中最值錢的東西都穿戴在上，豈不是太過逞強了？」

只差沒指著鼻子罵虛榮了。

兆安的臉有些不太好看，沉道：「王妃說笑了。只是這嫁妝終究講究個吉利……為了給王妃湊個吉利數，這才選用了小東珠罷了。」

到底是當丞相的，這話倒是說得合合理。

「原來是這樣。」

青梧也不多分辨，著嫁妝單子笑道：「本王妃也不太懂這些，只是這嫁妝單子，到底是丞相對本王妃的殷切護之意。本王妃改日就在府中設宴，請各家夫人小姐來看看。」

笑了一聲，像是帶著幾分赧，輕笑道：「也本王妃炫耀一下，家中即使並不寬裕，也給本王妃備下了厚的嫁妝。」

兆安的臉一變。

家底厚，他當然也不會虧著妻。

青梧剛回宿京不久，對這些不了解，可是宿京的眾位夫人娘子，這麼多年不可能不了解沈蕓和青歌的穿戴。

們看到，沈蕓和青歌穿戴著的東西，全都比青梧嫁妝單子上的好一個檔次，豈不是貽笑大方？

他可丟不起這個臉！

「等一下……」

他猛地抬手，直接將單子劈手奪過來。

捋了捋鬍鬚，臉上出完無缺的慈笑容：「我看一下……這分明是給王妃下面的庶妹準備的嫁妝單子，怎麼送到王妃這裡來了？」

他將單子塞到沈蕓的手裡，眼中含著警告，沉聲道：「夫人未免也太大意了些。還不快去將給王妃準備的嫁妝單子送過來？」

沈蕓心頭一疼，險些直接吐。

還要重新給這個賤人準備嫁妝？

這份嫁妝單子，好歹也是中規中矩。

要比這個更高一個檔次，簡直是在的心頭剜。

「老爺……」

面難，試圖讓兆安改變想法：「這，這單子……」

「連嫁妝單子這麼重要的東西都能搞錯，夫人實在是太過心。」

兆安冷冷地瞪一眼，緩聲道：「夫人若是理不周全，不如姨娘來幫幫夫人。」

那怎麼能行？！

掌家拳是這個正頭夫人的權力，怎麼能讓後院的姨娘來分薄？

沈蕓心頭微涼，不敢再繼續反駁。

只能強忍著心疼，恭順地低下頭：「不，不用了。是，是我糊塗，我這就去取恭親王妃的嫁妝單子過來……」

頓了頓，強下緒，賠笑道：「仔細瞧瞧，嫁妝彷彿也抬錯了……實在是不該出這種紕。我這就帶人去把王妃的送過來。」

說著，不再耽誤，直接又浩浩地帶人把院子里的東西全部都抬出去。

青梧懶洋洋地看著折騰，眼底生出一點嘲諷。

人的貪婪，真的是沒有止境的。

明明這些東西，都是屬於原的娘親周水的，不過是被這些小人貪墨了一段時間，他們就真的覺得是自己的東西了。

到了歸原主的時候，一個個心疼得不行。

現在就心疼了？

以後心疼的時候，還多著呢！

希沈蕓能夠早日習慣。

兆安收回目，捕捉到眼底的湛湛冷意，有一瞬間心中生出警惕。

擁有這樣目的人，真的是他能夠掌控的嗎？

他正要去細看，卻見青梧已經重新垂眼看著手上的簪子，一副漫不經心又天真爛漫的模樣，不諳世事，帶著幾分靜謐的好。

察覺到他的目，還抬眸沖他笑了笑，帶著幾分親近：「幸虧丞相在，否則本王妃開宴會的時候，只怕是要丟人了。連自己和庶妹的嫁妝都分不清楚，夫人娘子們怕是要笑話本王妃的。」

像是真的相信了他的借口，甚至對他生出激。

兆安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聲。

真是自己嚇自己。

區區一個人罷了，能有什麼威脅？

只怕是他剛才看錯了。

這些小娘子，最是愚蠢好騙不過，給點好東西，說點好聽的話，就得不行。

用事，他佔據著父親的份，最便利不過了。

「你是為父的長，對為父有著別樣的意義，為父不疼你疼誰？」

他的演技超絕，看著青梧的眼神別提多欣疼了。

這還不夠，他從闊袖中掏出一個小匣子，遞到青梧的手上。

滿臉慈地道：「方才夫人在，為父不方便拿出來。這是為父的一點心意，只有你有，你的弟弟妹妹們都沒有……有銀子傍，不管將來如何，你總更多些底氣。」

青梧略有些意外地接過小匣子，掀開看了一眼。

喲。

在心裡忍不住吹了個口哨。

這小匣子里，儼然放著厚厚的一摞銀票，最小的面值都有一千兩。

在銀票底下，還鋪著厚厚的一層金豆子，拿來打賞下人的時候抓幾粒，格外方便。

多啊，真像是個惜兒的好父親。

青梧忍不住咂舌，翹起了角，看兆安的眼神更溫和了。

沒想到啊，只是說兩句好話，就能有這麼大的收穫！

為了錢，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