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帕子在眼角蹭了蹭，眼眶紅彤彤地低著頭道：「本王妃從小就在道觀里居住，沒有承歡丞相的膝下，難免淡薄。是本王妃不識趣，這就終究不是本王妃的家。」

像是噎了一下，肩膀抖。

卻還竭力地做出堅強的模樣，抬起慘白的臉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是本王妃奢求太多。本王妃累了，冥皇叔是來接本王妃的嗎？咱們回府吧！」

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像是真的被徹徹底底傷了心。

兆安看得牙都要咬碎了，忍不住黑著臉從牙裏出一句：「這些嫁妝難道還不能證明為父對王妃的疼嗎？王妃何出此言？」

「不過是些冷冰冰的財，本王妃難道稀罕這些東西嗎？」

青梧婊里婊氣地嘆口氣，說話的語氣非常凡爾賽：「這些尋常東西，難道本王妃很缺嗎？恭親王府難道拿不出這些玩意兒？」

「不過是一些小東西，哪裏比得上親的溫暖？」

的臉黯淡，像是失去了興緻，低頭道：「本王妃要這些，也不過是想試探一下丞相對本王妃有沒有父之。丞相如果捨不得，本王妃還給你就是了。反正這些金銀珠寶寶之類的東西，本王妃也不興趣。」

聽得沈蕓和青歌快要嘔，手裏的帕子被來撕去，皺一團。

「小玩意兒」？

「冷冰冰的財」？

「不稀罕」？

「比不上親的溫暖」？

聽聽這都是說的什麼話！

要是看不上，何至於折騰著索要嫁妝？

要了嫁妝，最初的還不滿意，是讓忍著心疼大出。

到現在，東西都拿到手了，厚到擱在院子裏都能閃瞎人的眼。

現在開始說，不稀罕這些東西，都只冷冰冰的財了？

「恭親王妃千萬別這麼說。」

沈蕓牙都要咬碎了，還要賠著笑臉道：「這是您的嫁妝，哪有不要的道理？這也不合規矩。」

「既然本來就該是本王妃的東西，那丞相怎麼還一副本王妃不知足的語氣？」

青梧又了眼睛，將眼睛得更紅一點，委屈道：「本王妃對金錢不興趣，也對金錢沒有概念。這些東西，本王妃從來不缺。難道在丞相眼裏，本王妃配不上這些嗎？」

兆安能說什麼？

「為父不是這個意思。」

他只能攥了手，勉強維持住自己一國丞相的風度，勉強道：「為父只是想告訴恭親王妃，在為父的心裏，王妃一直是為父的好兒。」

「丞相和丞相夫人，倒也不是那麼不講道理。」

這會兒，司君冥才終於冷冷淡淡地開口。

那雙幽冷的黑眸，從兩人上掃過去，彷彿一亙古的寒風刮過。

他嗓音裏帶著幾分不滿，冷聲道：「一些阿堵罷了，也配拿到王妃面前來計較？看來王妃真是在丞相府了大委屈。」

「王爺……」

兆安瞠目結舌。

他想到青梧一臉地說司君冥對有多麼好，眼前不由一黑。

這位恭親王，多年來不近，喜怒無常又權勢滔天。

沒料到一娶親，竟然是這樣昏了頭的表現？

他越是喜青梧，對於現在的丞相府來說就越是麻煩。

「本王本想著，王妃既然惦念丞相府，就常回來走一下。」

司君冥卻理所當然地抬起下，冷聲道：「現在看來，丞相府也不過如此，大約是看不上我們恭親王府。既然這樣，本王也不多叨擾，這就帶王妃回府了。」

「臣不敢！」

兆安哪兒敢應啊！

他忙躬行禮，急切阻攔道：「王爺息怒，老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王妃從前養在道觀，也是因為不好，不得已而為之。王妃是臣的嫡長，臣怎麼可能不疼？」

他頭疼至極。

一時不知道該懊悔錯過了最好的攀附司君冥的機會，還是惱怒青梧這麼能鬧騰。

最後他只能頭疼地看向青梧，努力放緩了語氣：「為父自認能做到的，都為王妃做到了。王妃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要說出這些人心口的話，傷為父的心？」

他的眼眶似乎也紅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一副大為傷懷，又拿自己疼的兒沒有辦法的老父親模樣。

似乎青梧真的有多麼不懂事。

換做旁人，這種時候大概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藉著這個機會說幾句話，就能維持表面的平和。

但是青梧，是旁人嗎？

臉皮厚得很。

「我倒也沒有別的要求。」

掩住角，只出一雙還泛著紅的靈眼眸，用哀哀切切又弱的語調道：「本王妃只是想看一眼天火草罷了，難道父親就不能滿足本王妃的心愿？」

兆安的額頭青筋跳。

「本王妃原本也沒多興趣，只是有些好奇。」

青梧捂著，矯造作地「嚶嚶」哭泣道：「只是青歌說丞相不會給本王妃看，丞相又確實拒絕，本王妃這心裏實在是不舒服，總覺得那天火草在丞相心裏，大概是比本王妃還重要的。」

捂著心口，不怎麼盡職盡責地演道：「哎，只要想到這個，本王妃就心口疼得厲害。」

要達到目的的同時，還不忘往青歌上扔鍋。

青歌背了黑鍋，要是往常早就該跳出來大發雷霆。

然而這會兒站在沈蕓後，低垂著頭耳垂微微泛著紅，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眼角的餘，時不時從是司君冥的上瞟過，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惹得沈蕓忍不住瞪兩眼，心中十足的恨鐵不鋼。

怎麼不該發脾氣的時候，鬧得比誰都兇，該站出來的時候反倒了個鵪鶉？

這樣豈不是，讓兆安把青梧鬧騰的氣，全都拐到了的上？

果然，兆安已經臉難看，眼神沉地看過來了。

青歌一無所知，只是用自以為不引人注目的眼神，打量著司君冥，看他滾金邊綉暗紋的袍服，剔緻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