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焰靠著枕坐著，看都雲諫將被子幫拉高一些。

他低著頭，直的鼻樑和纖長羽睫，都在臉上落下影子，暖黃朦朧的線下，將他的廓勾勒得愈發深邃迷人。

姜清焰淡淡道：「殿下來時沒有起風嗎？」

都雲諫微微一頓，隨即抬起眼笑道：「我知曉今夜有大雨，但聽說你醒了，知曉你記掛姜王爺，所以便頂著大風趕來。」

姜清焰抿抿角：「多謝殿下。」

本來想揭穿他趕在雨夜過來，故意賴在這裡不走，但被他這麼一說，的心思就顯得十分忘恩負義。

「時辰不早了，你睡吧，雨停了我就走。」

「你在此，我睡不著。」

都雲諫沉道：「要不我給你講故事？哄人睡覺的故事，我會很多。」

姜清焰皺起眉頭：「殿下哄過別人睡覺？」

都雲諫一挑眉：「郡主不是說我有私闖閨房的病嗎？其實是真的，我以前總趁夜闖進別人臥房……哄人睡覺。」

姜清焰臉一沉。

都雲諫眸中凝笑，左右端詳：「郡主……吃醋了？」

姜清焰閉上眼睛，扭過臉去，頭靠在床柱上假裝睡覺。

隨即，聽到都雲諫輕聲一笑，和接著的一句話「以前我常哄皇上睡覺。」

姜清焰詫異地睜開眼，就看到都雲諫著燭火，神似在回憶過往。

「那時皇上十二歲，先帝詔傳位於他。他母妃早亡，年無黨，於前朝後宮皆是孤立無援，數不清的人想要他的命。」

「先帝臨終前，讓他信任我，倚靠我，所以我一回來他便跟在我邊。到了晚上，宮中自有宮中的規矩，他為皇上，必須住在寢宮。所以，我就翻窗進去，講故事哄他睡覺。」

「小小年，被那些腌臢險的手段折磨怕了，便是睡著了也不肯鬆開抓著我袖的手……」

姜清焰輕聲道：「那時殿下也未及弱冠。」

忽而想起三年前，都雲諫出現在姜府，要帶離開的景。

年英姿，神俊朗。只是那時毫不覺得，只認為他是強行帶走的壞人。

此時回想起來，這一路上他都待很溫。

姜清焰不知自己何時睡著的，醒來的時候，都雲諫已經不見了。

天放亮，雨不知何時停了。

用過早膳，駱蓮川來為診脈。

「郡主那毒雖能救命，但兩種毒相衝，對損傷極大，想要恢復如初非是一時半刻之功。」駱蓮川道：「郡主切忌多思多慮，定要好生將養。」

姜清焰心裡想，若如此就更要抓解決郭思明，他若在，必然還會想辦法要的命。

「之前郡主托我調查郭思明的份，」駱蓮川道：「我將此人的畫像，以及一些特徵，做過的一些事寫信，派人送去蜀南槐香谷，昨日收到了回信。」

姜清焰抬眼道：「怎麼說？」

「還真被郡主說著了，郭思明確實曾是槐香谷中人，他原名駱曜。後來他……做了一些事，被逐出谷。」駱蓮川竟有些難以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