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中央的青石板上騰起兩塵煙,程不識與李孝恭相隔十丈對立。
前者雙手握開山斧,斧刃在烈日下泛著青灰的冷,斧柄纏著的麻繩因常年浸染汗水泛出深褐,繩結還留著幾道新鮮的裂痕——那是方才握時新添的,指節因用力過猛而泛著青白。
後者單手執龍雙心鐮,鐮蜿蜒如蛇,月牙刃與倒鉤刃相嵌著兩顆紅寶石,在風中似有流轉,寶石邊緣還刻著細的雲雷紋,隨著線變化若若現,仿佛隨時會化作活騰空而起。
"請!"程不識大喝一聲,聲如洪鍾,震得校場邊的旌旗獵獵作響。
他雙如樁釘地麵,青石板竟被踩出兩個淺坑,碎石簌簌滾落。斧頭劃破空氣發出沉悶的呼嘯,這一式"開山斷流"是他苦練三年的起手式,斧影化作一道灰弧直劈李孝恭麵門。
圍觀將士中有人驚呼出聲——這斧勢若劈中,便是鐵人也得斷作兩截,就連遠觀戰的老將們也不由自主地往前傾了傾子,手攥著欄桿的指節泛白。
李孝恭卻是不退反進,左腳尖輕點地麵,整個人如柳絮般飄起三寸。
他形輕盈,仿佛不地心引力束縛,雙心鐮在空中劃出玄妙軌跡,月牙刃準卡住斧背,倒鉤刃同時勾向程不識手腕。
這一招"龍纏枝"看似輕,實則暗藏千鈞之力,程不識隻覺虎口發麻,斧頭竟被帶得偏出半尺,斧刃著李孝恭的肩甲劃過,帶起一串火星,肩甲上留下一道三寸長的白痕。
"好!"程不識眼中迸出,如同一頭被激怒的猛虎。
他斧頭在半空急轉,使出"回風掃葉"。斧刃著地麵橫掃,帶起的碎石如暗般向李孝恭下盤。
這些碎石大小不一,最小的如蠶豆,最大的卻有拳頭般大小,在空中劃出尖銳的破空聲。
這一招變招極快,圍觀人群中不人暗不好——李孝恭方才躍起時重心已偏,此刻若被碎石擊中腳踝,勢必落敗。更有新兵捂住了眼,不敢看那橫飛的場麵。
卻見李孝恭雙膝微曲,整個人突然倒懸,雙心鐮在頭頂叉網。
月牙刃與倒鉤刃同時轉,竟將碎石盡數彈開,更借著反彈之力使出"舞九天"。
鐮如活般纏上斧柄,李孝恭借力翻,雙如鞭向程不識口。
這一腳來得又快又狠,帶起的氣流甚至吹了程不識鬢角的頭發,發在下劃出細小的金弧。
程不識悶哼一聲,甲上留下兩道白痕。他非但未退,反而獰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狡黠。
斧柄突然鬆,那開山斧打著旋兒飛向半空,程不識雙手爪,竟要空手奪白刃。
這一招"鷹搏長空"是他箱底的絕技,當年在北疆曾以此招生擒過三名突厥好手。
他的雙手布滿老繭,指節大如鐵,此刻張開時竟發出輕微的骨節響,連指間的汙都清晰可見。
李孝恭瞳孔微,瞬間察覺到危險。
他雙心鐮突然手飛出,月牙刃在前,倒鉤刃在後,兩柄鐮刀如同活過來的毒蛇,在空中劃出"S"形軌跡。
這一招"雙龍戲珠"看似分散,實則暗合八卦方位,程不識空手奪刃的雙手剛要合攏,便覺左右同時襲來兩勁風。
那勁風淩厲,竟比真正的兵刃還要鋒利幾分,刮得他手背生疼。
"來得好!"程不識大喝,聲震四野。
他雙臂突然暴漲三分,虯結,竟生生將兩柄鐮刀夾在腋下。
但那倒鉤刃突然彈起,在他小臂上劃出兩道痕。
鮮順著他的手臂流下,滴在青石板上,濺起小小的花。
程不識吃痛之下,飛在半空的斧頭突然下墜,斧柄準敲在李孝恭肩頭。
這一擊力道十足,即便是穿著鎧甲,也能到那衝擊力,李孝恭的肩甲與皮之間發出沉悶的悶響。
李孝恭踉蹌後退半步,肩甲已凹陷半寸。他卻不惱反笑,眼中戰意更盛。
雙心鐮在空中劃出最後一道弧線,月牙刃與倒鉤刃同時咬住斧柄。
借著程不識前衝之勢,李孝恭突然鬆手,整個人如陀螺般旋轉起來。
這一招"龍卷風"是他觀天象時所悟,借力打力之下,程不識竟被自己斧頭帶得向前撲出。
他的腳步踉蹌,在青石板上留下幾個淩的腳印,鞋底與石板發出刺耳的聲響。
"再戰!"程不識穩住形,抹了把臉上的汙,出猙獰的笑。
他忽然扯下腰間酒囊,仰頭灌了一大口,酒順著下流進鎧甲隙。
酒氣混著腥氣在空氣中彌漫,他甩開酒囊,開山斧在下劃出一道刺目的弧。
李孝恭雙手握住雙心鐮,將其在掌心快速轉,仿佛這對鐮刀已經與他的手臂融為一。
寶石在他的手中閃爍著耀眼的芒,如同他那灼亮的眼神一般,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殺氣。
突然間,李孝恭角微微上揚,出一抹輕笑。
隻見他足尖輕點地麵,形如大鵬展翅般猛然躍起三丈之高。
在空中,他的如同輕盈的羽一般,毫無重量之。
雙心鐮在他的手中急速揮舞,瞬間織一張不風的網。
月牙刃與倒鉤刃同時泛起寒,在空中相輝映,竟然帶起一陣細小的旋風。
這旋風雖然不大,但卻異常淩厲,仿佛能將周圍的一切都撕裂開來。
“看招!”程不識見狀,口中喝一聲,手中的斧頭自下而上猛地起。
這一斧氣勢磅礴,猶如翻江倒海一般,帶起的強大氣流卷起地麵的塵土,形一片灰蒙蒙的煙塵。
這一式“翻江倒海”是程不識最為得意的殺招,斧影如水般連綿不絕,讓人本無從躲避。
然而,就在程不識的斧頭即將擊中李孝恭的時候,李孝恭卻在半空中突然變招。
他雙手猛地一甩,雙心鐮如同兩道閃電一般手飛出。
而他自己則借著這反作用力,如鬼魅一般飄向後方。這一連串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沒有毫的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