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洵若有所思道：“那你想怎麼查？”

“蕭老板野心，我就不信這麼多人，都是他浪費時間花手段來欺騙他們簽賣契的，總有那麼一些人，會是蕭老板的疏，還沒簽賣契就死了也說不定。”

“那這質可就不同了，害死的人與他毫無相關，那可就是殺人的罪名了。”

“到時候以此為要挾，將那些工人救出來，再迫蕭老板將他這些年做的事一樣一樣都招認，他是如何騙取工人們的信任，如何哄騙他們簽下賣契，又是如何以親人和孩子為要挾脅，迫這些人沒日沒夜地替他做白工，通通都讓他招認！”

“若是真的能讓蕭老板說出這件事，那日后有了機會，王爺還想再這方面的律法，就有了說服力，這些前朝陋習是該一了。”

謝洵定定看著說出這一切的秦如霜，心百味陳雜。

秦如霜真的和其他子很不一樣。

不說格颯爽，說一不二，就說今日之事，連他也只是想到了該如何將這些工人救出來，可秦如霜卻由這些工人，想到了普天之下同樣在苦的奴籍之人。

甚至想到了該如何以此事作為典型，日后好協助他改革前朝陋習和相關律法。

其心思之縝，眼之長遠，別說是子，甚至連許多男子都要自愧不如！

謝洵不由覺得疑，他從前到底為什麼如此討厭秦如霜……

他甚至聯想到了以秦如霜的格，懷上孩子的那一回，怎麼可能是秦如霜給他下藥？

這樣驕傲的，怎麼會做這種事？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他也不覺得秦如霜會是這樣的人。

自己是否真的錯怪了……

“王爺？王爺？你覺得我剛剛的提議怎麼樣？”

謝洵收回了思緒，真心實意地說道：“你考慮得非常周全，甚至比本王有過之，而不及。”

這是秦如霜第一次聽到謝洵如此正式地稱贊，說不上心里是什麼滋味。

從小便被周圍的人冠上聰慧過人的名頭，又因格灑，不拘小節，平日里周圍的朋友也很多，無論男無不稱贊，只有謝洵，從一開始就對抱有一種敵意的態度。

上輩子絕之際，曾經甚至非常荒唐地想過，如果有一天謝洵也能對另眼相看就好了，如果有一天也能得到謝洵的認可就好了……

曾經那麼卑微的在心底祈求過，但換來的卻是上一世的悲劇。

而這輩子，他們兩人的關系從敵視到了解，再到現在的曖昧不清，在這個曖昧的時候，謝洵說出了發自心聲的對的贊，反而令不知道該怎麼才好了……

……

兩人打定了主意，如今要做的便是尋找蕭老板的破綻。

秦如霜用的法子很簡單，他不相信蕭老板在江南的野心，會僅僅止步于這一千多個工人，若是他之后產業擴大，必然還要坑蒙拐騙別的人。

于是秦如霜吩咐手下，“去查蕭老板還做過什麼善事，有過什麼善舉，或者與他集的普通人，通通查出來！”

手下的人領命而去，謝洵問道：“那今日還要出門嗎？”

秦如霜點點頭：“當然要！這些打探的事給手下的人，我要去辦另一件事，我要去替那個工人將他妻子的尸安頓好。”

謝洵微微皺眉，雖然他知道這件事秦如霜一定會非常關心，但是那畢竟是已經死了的人，多有些晦氣。

于是嘗試著勸解，“你若是不放心，本王親自去，但你現在還懷著孩子，不吉利。”

秦如霜卻是搖搖頭：“王爺不用勸我，我是一定要去的，難道王爺不覺得活著的人，比死人更恐怖嗎？”

見秦如霜堅持，謝洵也沒有在同爭論，而是帶了幾個手下和秦如霜一同前往，并在路上再三囑咐道：“本王可以答應你去替那個工人收拾他妻子的手尾，但是只能讓下人來干，你必須站得遠遠的。”

秦如霜點點頭，“好。”

不一會兒，一行人已經坐著馬車來到東郊的河邊。

這一地偏僻，沿著河流有許多墳包，而秦如霜據那漢子的描述，找到了他妻子的尸首。

興許是管事的趕著讓男人回去上工，他妻子的尸竟然只草草地用一席草席裹住了，甚至連墳都沒有，也沒有埋下去。

“倒是枉費我讓人帶了鐵鍬。”秦如霜這麼說著，可聲音里的怒意早已掩飾不住了。

這可是一條人命！

秦如霜在這有限的時間里，命手下的人去棺材鋪子里選了一口上好的棺材，又讓幾個從府里帶來的實的丫鬟，替那婦人將上破敗的服都換了新的，又將面容干凈，甚至將頭發都好好地梳理了，才將婦人放到了棺材里。

做完這一切，秦如霜嘆了一口氣，“人死之后要守靈七天，可如今的丈夫和孩子都還在蕭老板手里，這婦人的一生當真可憐。”

這麼想著，吩咐青枝道：“你去買一空置的院子，將棺材抬進去設個靈堂吧，我每日早晨和晚上代替那漢子去上一炷香，七日之后，若是事順利，可以讓那漢子親自替下葬，若是不順利……”

這婦人恐怕只能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走了。

秦如霜想到有一種可能，是這個婦人會自己一個人孤單離開，不知道怎麼的，就想到了上輩子，也是一個人郁郁而終，那種死前的孤獨像巨浪一般向襲來。

看著已經快要黑下去的天，和一個個的墳包，突然讓秦如霜有一種兔死狐悲的覺。

不知道這種覺來自于哪里，這輩子和秦方好的爭斗，明明已經占了上風，肚子里的孩子也好好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對于這婦人的死還是有一同。

謝洵一直在旁邊看著秦如霜，見目悠遠，站在河邊，陣陣微風吹拂著的秀發和擺。

他明明離秦如霜很近，卻有一種秦如霜好像馬上就要離他遠去的覺。

謝洵上前一步，握住秦如霜的手，“回吧，還有很多人等著我們。”